假荆棘[ABO]

　　是林涣。

　　“想带他们走？没那么容易。”林涣冷笑着，举起枪对准纪长青。

　　纪长青立刻把孩子们护在身后，和队员一起举起枪：“林涣，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投降？”林涣嗤笑一声，“我为元老院做了这么多事，投降了也是死，不如拉着你们一起垫背！”

　　他说着，就扣动了扳机。

　　纪长青侧身躲过子弹，同时开枪反击。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交火，子弹擦着耳边飞过。

　　他知道，不能跟他拖延时间，必须尽快制服他，不然孩子们会有危险。

　　纪长青躲在通道拐角处，耳边还响着子弹擦过墙壁的“滋滋”声。

　　他探头瞥了眼林涣的位置——对方正缩在铁笼旁，借着笼子的掩护，时不时朝他这边开枪，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狠劲。

　　“别躲了！你以为能撑多久？”林涣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嚣张，“今天要么我拉着你们和这些小崽子一起死，要么你们放我走，选一个！”

　　纪长青没接话，悄悄给身边的队员递了个眼神。

　　队员立刻会意，慢慢往另一侧移动，准备从背后包抄。他自己则故意抬高声音：“你以为我们会放你走？元老院的爪牙，落到我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彻底激怒了林涣，他猛地从铁笼后探出头，朝着纪长青的方向连开两枪。

　　纪长青早有准备，迅速侧身躲进拐角，同时队员从背后冲了上去，一把夺过林涣手里的枪。

　　林涣没了武器，却依旧挣扎着，一拳打在队员脸上。纪长青趁机冲上去，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别动！再动就废了你的手！”

　　林涣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依旧阴鸷：“你们别得意……繁育中心的事，早就被人直播出去了，全国都知道你们抓omega去做实验……纪长青，你以为你救了这些孩子，就能洗清罪名？等着吧，所有人都会骂你，都会让你死！”

　　纪长青皱了皱眉，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林涣押走，至于其他的，等之后再说。他示意队员拿出手铐，准备把林涣铐起来。

　　林涣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猛地朝着纪长青的胸口刺去。

　　纪长青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却还是被匕首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队员赶紧上前，用手铐把林涣的手脚都铐住，确保他不会再反抗。

　　处理好林涣，纪长青才顾得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用布条包扎了一下，就带着队员和孩子们往地面走。

　　刚走出废弃地铁站，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外面围满了人，手里举着标语，对着他大喊。

　　“纪长青！刽子手！”

　　“放了omega！还他们自由！”

　　纪长青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彻快步走过来，脸色凝重：“你别说话，跟我走。”

　　“怎么回事？”纪长青压低声音问。

　　“林涣说的是真的，有人把繁育中心的事直播出去了，还剪辑了片段，现在全国都在关注这件事，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或者来骂你的。”

　　纪长青刚想解释，人群里突然有人扔了个矿泉水瓶过来，砸在他的胳膊上，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凌彻立刻挡在他身前：“大家冷静点！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已经抓到了真正的主谋林涣，正在调查，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人群根本不听，反而越来越激动，扔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

　　纪长青看着眼前愤怒的人群，突然想起林涣刚才说的话。

　　——“所有人都会骂你，都会让你死。”

　　纪长青朝人群看了眼，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陈延夏。他正着急地往这边挤，眼神里满是担心。

　　纪长青刚想喊他，凌彻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对着陈延夏喊：“别过来！待在原地！”

　　陈延夏停下脚步，看着被人群包围的纪长青。

　　他刚才在家看电视，突然看到直播，里面说纪长青抓omega去繁育中心做实验，还放了剪辑过的视频，吓得他立刻往这边赶。可他没想到，现场会这么混乱。

　　人群还在往前挤，口号声越来越响。

　　“纪长青！去死！”

　　“血债血偿！”

　　陆白脸色苍白：“他是去救人的，不是，不是！”

　　凌彻叹了口气：“我已经联系指挥中心了，他们会派公关团队过来解释，可现在人群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纪长青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解脱的意味。

　　他拿出通讯器，对着凌彻说：“凌彻，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不想听解释，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与其让这件事影响联邦的声誉，不如让我来收场。”

　　“你想干什么？”

　　“杀了我吧，”纪长青的声音很平静，“我自愿的。这样一来，人群就会平息，联邦也不用再因为这件事头疼，你也会成为解决这件事的功臣，成为联邦的新星。这不是很好吗？”

　　“你疯了！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可以解释清楚，你不用死！”

　　“没有转机了，”纪长青摇了摇头，“我这些年确实帮了我家做了不少事，抓了不少omega，杀了不少人，我罪有应得，不是吗？”

　　凌彻看着纪长青决绝的眼神，心里一阵挣扎。

　　现在的情况，只有纪长青死，才能平息人群的愤怒，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可他怎么能亲手杀了他。

　　“动手吧，别犹豫了。”

　　凌彻闭了闭眼，他拿出手枪，对准纪长青的左侧胸膛。

　　“不要！”陈延夏拉住凌彻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凌彻，别开枪，我们再想想办法！”

　　可已经晚了，凌彻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纪长青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渗出来，染红了地面。

　　枪响的瞬间，刮过广场的风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原本喧嚣的人群骤然失声，举着标语的手僵在半空，扔向纪长青的矿泉水瓶滚到脚边，发出“咕噜噜”的轻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天空是沉得发灰的色调，铅色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把这片混乱的广场连同地上的血迹一起罩住。

　　废弃地铁站出口的铁皮招牌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锈迹斑斑的边角在灰蒙蒙的光线下，映出地上摊开的暗红血迹。

　　那血迹正顺着地砖的缝隙慢慢渗开，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陆白的声音是最先冲破寂静的，带着碎裂般的颤抖。

　　他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碰纪长青，手指伸到半空却又缩了回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最后只能死死攥着纪长青染血的衣角，泪水砸在血迹上，晕开一小片淡红。

　　“你看看我……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的吗……纪长青……”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压抑的呜咽，混着风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凌彻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手枪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地上倒着的纪长青，看着那片不断扩大的血迹，耳边反复回响着陈延夏刚才带着哭腔的“不要”，心脏闷得发疼。

　　他下意识地转头找陈延夏，却看到陈延夏站在人群边缘，脸色苍白得像纸。

　　刚才那声枪响，不仅打在了纪长青身上，也打碎了他对安全的所有期待。

　　人群里有人轻轻吸了口气，紧接着，窃窃私语声慢慢冒了出来，像潮水般一点点漫过广场。

　　“真开枪了……”

　　“纪长青这是罪有应得吧？”

　　“凌队长也太狠了，毕竟是战友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拍照，闪光灯在灰暗的天光下此起彼伏，把地上的血迹照得格外刺眼。

　　风又开始刮了，卷起地上的碎纸屑和灰尘，扑在人的脸上，带着一股铁锈般的冷意。

　　凌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收起手枪，快步走到陆白身边，蹲下身想扶他，却被陆白猛地推开。

　　“别碰我！”陆白甩开他，“让我冷静一下。”

　　凌彻张了张嘴，想解释纪长青还有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陆白眼里，在所有人眼里，再多的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广场的嘈杂。

　　陈延夏也缓过神来，他挤过人群，蹲在陆白旁边，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胳膊，声音还有点发颤：“救护车来了……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凌彻没有打中他的心脏，因为他的心脏在右边。”

　　“我知道。”陆白低声道。

　　风卷着广场上的碎纸屑，打在救护车的车身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时，陆白率先起身，动作熟练地帮着清理纪长青胸口的血迹，指尖碰到染血的布料时，微微发颤，却没再掉一滴眼泪。

　　“左侧胸壁贯穿伤，血压80/50，心率110，准备静脉补液！”陆白的声音恢复了医生的冷静，对着医护人员报出关键信息，像是在手术室里下达指令，“优先处理出血点。”

　　医护人员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照做。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快要崩溃的人，竟然对伤者的情况了如指掌。

　　陈延夏站在旁边看着，忽然明白，陆白的平静不是麻木，是把所有的慌乱都压在了心底，只留清醒来护住纪长青的命。

　　凌彻走过来，想帮着抬担架，却被陆白用眼神制止了。

　　“你别碰他。”陆白的声音很轻，“我来送他去医院，后续的事，你去跟指挥中心解释。”

　　——我会守住他，你也得守住真相。

　　【午饭有话说】

　　下章完结。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