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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入门
“咳咳。”絮棠做作地咳了两下,视线在身后人群上转了转。
程冠霖侧目,略带嫌弃地看了看八卦的众人,双手背后,尽量从容地回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移步丹阳宗正堂议事。”
絮棠从善如流,跟在带路弟子身后,穆行止与她并肩。
枕月紧跟在絮棠身后,路过程冠霖时不满道:“三位。”
气的程冠霖胡子直飞。
絮棠觉得好笑,回头对枕月说道:“你掺和什么,你去帮我看着应照夜,要是他有什么事你再来告诉我。”
枕月看起来很不满意这个安排,但还是听话地、嚣张地变回原形飞去找应照夜了。
*
絮棠很自觉地坐在了主位上。
程冠霖刚听过弟子向他回禀两位儿子的状况,后脚进门,和坐在正中的絮棠大眼瞪小眼。
他瞪了一眼带路弟子,对方不明所以,以为是要自己退下,于是毕恭毕敬地走开了。
絮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实不相瞒,她觉得程冠霖此人很是有意思,真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火灵根,怎么动不动就暴躁。
程冠霖面色不善地向她走来,絮棠看着她,无辜道:“宗主既然尊称我仙尊,这位置也该让我坐吧?”
“仙尊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程冠霖咬牙切齿,最终妥协,走去了穆行止对面。
“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仙尊别忘了,我要一个解释。”程冠霖面色扭曲地笑了一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絮棠先是问了别的:“受伤的几人状况如何?”
程冠霖假笑行礼:“承蒙仙尊关心,几人并无大碍,不出半日就能苏醒。”
絮棠的笑容看起来要比他真诚的多:“程宗主应该还记得,我初来此地时,向宗主说过大妖诅咒一事。”
听絮棠这么说,程冠霖彻底收起了笑容:“如果仙尊想说的还是这件事,那就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我不再追究仙尊杀了我宗长老和打伤我儿之事,仙尊可以就此离去了。”
絮棠笑容不变,再开口,语气却冷了下来:“我觉得,不好。”
“这样恶劣的事件,既然被我发现了,我就不会不管。”絮棠依旧笑眯眯的,“如今妖族和人族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为了防止两族关系恶化,自然是要从严处理此事。再说了,我本来就没有杀人,你没有理由追究我什么。”
程冠霖倏地站起:“仙尊真可谓不忘初心,死了一千年还惦记着和它族和平共处,如今仙尊复活,我丹阳宗自当全力支持仙尊实现胸中抱负,这所谓大妖诅咒并未给丹阳宗带来什么损害,我们自然不会同那些妖人计较,就不劳仙尊费心了。”
“不会计较,那为什么丹阳宗内会研究针对妖族的杀阵和追踪方法。”絮棠追问到,程冠霖嘴也是够严,若不是她对自己的术法极其自信,她都要怀疑丹阳宗是和孟昭达成过什么契约而非诅咒了。
“哈!”程冠霖脸色气得发红,“丹阳宗位于妖界和大陆边缘,为了自身安全,研究些阵法杀阵能是什么稀奇的事!”
“确实不稀奇。”絮棠起身,“只可惜本尊耳力过人,上次被丹阳宗内长老误伤时依稀听见这阵法似乎不是为了自保,而是要找什么妖呢?”
两人没留意,絮棠说出“误伤”以后,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穆行止变了脸色,本在融合自己的神魂,险些因为分心收到反噬。
“仙尊未免太过自信。”程冠霖感受到自絮棠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强撑着反驳。
“你说得对。”絮棠说着,从位置上走了下来,缓步走向程冠霖面前,“也许是本尊听错了,因此我决定用我更擅长,也是更直接的方式来找寻答案。”
絮棠已经走到程冠霖面前,玄幽大陆独一份大乘期的威压压的程冠霖单膝跪下,让絮棠意外的是,穆行止除去脸色不太好看以外,还好好地坐在位置上。
接收到絮棠意外的目光,穆行止扯出来一抹笑,只是絮棠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她一边蓄起灵力,一边嘀嘀咕咕:“其实我更希望能有什么时候可以依靠纯智力来解决问题,怎么最后解决的都那么粗暴呢。”
程冠霖抓住絮棠分心的间隙,一道符咒向外打去,想要提醒门外守着的弟子。
然而絮棠比他反应更快,一手拦截住符咒,一手将整个房间封闭起来,还不忘将穆行止这个看戏的连人带椅子一起丢出去。
穆行止还没消化掉絮棠对他的轻视,下一瞬人已经坐在了殿外。
守门弟子同样震惊,跟着穆行止两三步冲向门前,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
“去叫人!”守门弟子慌不择路,离去了半数。
穆行止注视着那道将他隔绝的门,眼神晦暗,本就不稳的神魂抓住机会狠狠折磨他,穆行止就这样直愣愣地喷出一口血。
剩下的丹阳宗弟子吓得够呛,再怎么说穆行止也是如今玄幽大陆最有头有脸的人物,慌忙就要扶他继续坐着,被穆行止随手挥开。
于是几人不再管他,任由他就那样恨恨地盯着门。
门内,絮棠收起了威压,爱幼地将已经腿软无力的程冠霖从地上扶起坐在位置上。
程冠霖嘴巴显然还有力的很,破口大骂:“什么一代仙尊,也是粗鄙不堪、刚愎自用的小人!”
絮棠称赞他:“有文化。”
程冠霖还要骂,絮棠冷下脸,两指并起,抵在他额头上:“安静。”
好似咒语一般,程冠霖表情恢复了平静,端正地坐在位置上。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知道什么,非要拦着本尊解决这诅咒。”
*
作为程氏长子,程冠霖一向觉得,自己在炼丹一事上十分有天赋。
即使是面对同样有天赋的程氏其余子弟,他也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只要是炼丹比试,他总能独占鳌头。
然而父亲总是告诉他,这还不算“天赋”。
他不明白,如果这都不算天赋,那什么算天赋。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对那个炼丹白痴、动不动就半死不活的程冠雲格外在意一样。
无论那个白痴做什么,父亲总是微笑说好;无论自己怎样努力,父亲总是说他还不够好。
他总是很生气。
他拒绝程冠雲对他的示好,故意在他找自己说话时冷落他,转而和别人说起关于炼丹的事。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该死的程冠雲怎么就看不懂脸色,就是不生气呢。
白痴程冠雲甚至开始有样学样,也向他请教一些有关炼丹的问题。
他也不看看他那个猪脑子学的会吗!连炼丹用的火都分不明白!
明知道自己刚因为炼失败了一整炉丹药被父亲责骂,此时正在气头上,偏要凑上来陪他一起炼丹,美其名曰“观摩学习”。
他懂个屁的炼丹!
看见他那张脸自己就心烦,他竟然还说自己用错明火了,这怎么可能!
但是丹炉又一次炸了,程冠霖及时给自己套了层结界,好不容易从废墟堆里爬出来,又被赶来的父亲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一边挨骂,一边分心看程冠雲有没有爬出来,谁知道父亲都骂够了,还不见他的影子。
程冠霖挨了出生以来最毒的一顿打,这才知道,程冠雲这个蠢货连结界都不会,一直被埋在废墟底下呢。
他从没见过父亲那样生气,父亲说要是程冠雲死了,丹阳宗就完了。
程冠霖不明白,他不才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吗?那个白痴死了又有什么影响呢?
他再也不想见到程冠雲了。
他总是很生气。
程冠雲的生辰一向低调,因为他身体向来不好,经不起折腾。被炉子一炸,伤的就更严重了。
二十二岁生辰甚至都没有一点庆祝的苗头,程冠霖几次向父亲暗示,都被对方以程冠雲身子没好回绝了。
奇了怪了,自己偷偷给他塞的丹药程冠雲是都拿去喂鸟了吗?
怀着施舍和一丝愧疚,程冠霖带着一本自己整理的详细的不能更详细的炼丹入门册,在程冠雲生辰那天午夜偷偷溜去了他房间,准备故技重施,放下东西就跑。
谁知自己竟然被发现了。
“兄长,怎么贺生辰也偷偷摸摸的。”
程冠雲气色红润,哪里像个病人!
他还要跑,被程冠雲叫住了。
“兄长陪我说说话吧,自从被炸伤以后,我已经三个月没出过房门和人说过话了。兄长送的东西我都收到了,只是兄长每次离开的都太匆忙了,我总也遇不到。大概是因为今日生辰,运气真好,逮到兄长了。”
什么叫“逮”啊,程冠霖很生气,绕了一圈,准备进屋和他理论理论。
却撞上了夤夜而来的父亲,不多时,对方拎着程冠雲从屋内出来了。
他感觉不对,问父亲这是干什么,父亲神色癫狂,说是要去炼丹。
他告诉父亲,程冠雲就是炼丹白痴,自己和父亲一起去吧。
父亲却说,这丹必须要程冠雲才行,这是他天赋,是诅咒。
这算哪门子天赋?他想要将程冠雲抢回来,可惜自己修为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将想要逃跑的程冠雲打的半死不活,将人拖走了。
再醒来,父亲看着他,说程冠雲病死了,同时递来的还有一枚血红血红的丹药,他从没见过父亲那样温柔的声音。
他说,这才是天赋。
父亲摁着头让他咽下那枚丹药,程冠霖突然想起了自己辛苦写的炼丹入门册。
他没日没夜写了整整三个月才写完的呢,图文详解!
他总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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