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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四|第15场|
夏寂。
在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首先表现出的是得意和骄傲。
“你想得美。”
夏寂语气里,不屑和嘲讽。
司北亥想带夏寂见家长,无论今后要跟夏寂磨合到哪一天,也要先和夏寂捆绑,但是夏寂呢?
“你想得美。”
是这样一句话,还当是在惩罚他吗?真想跟夏寂口头上吵一架,妄想在和夏寂的“辩论”里留意夏寂某句可能变成蛛丝马迹的句子。
可是司北亥一言不发去餐厅。
“我说你想得美。”夏寂趴在栏杆上,上半身几乎要掉下去。
“我听见了。”司北亥回头,“站好。”
夏寂又得意地笑,估计司北亥还是忠心的吧。
夏寂便投身到第三场演出之中,继续不见司北亥,这是给司北亥的惩罚。
三天后的这天晚上,司北亥上楼叩叩练功房的门。
“干什么?”夏寂问。
司北亥推开门,“忙吗?”
“明知故问。”夏寂红扑扑的、充满水汽的脸蛋朝向司北亥。
“有件事要告诉你。”
“快说。”夏寂拉伸腿部,额上的汗闪烁不停。
“我爸给我安排了相亲。”司北亥淡淡一笑,不把自嘲表现出来,司旗给他安排相亲是事实,说出来试探夏寂也是事实。
夏寂额上的汗不再闪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睛在闪,“然后呢?”
果然夏寂不会怎么样,司北亥说:“没有然后。”
“你要去相亲?”夏寂重复问,“你要去?”三个字像插入地底下的刀尖。
夏寂这样的表现,司北亥正要说“不去”。
“你去啊。”夏寂板着脸,双眼中的火之魂静静地燃烧,“你想去是吧?”
“你怎么就觉得我想去?”司北亥问,谁都能听出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去。
夏寂冷笑,那眼中的火之魂燃得更盛大了。
“夏寂,我爸不赞同我们,他说我要是还继续跟你在一起,未来会把城主之位给我弟弟,你怎么想呢?”
“你弟弟?多大了?”
司北亥笑了声,敛笑道:“夏寂,我没有城主之位的话,你怎么办呢?”
“你就这么没用吗?”夏寂摊手,“这点事都解决不好吗?你那个弟弟跟你是异父异母吧?难道你搞不过他吗?”
“我没有钱和权,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那我跟你在一起图什么?”夏寂不解。
“也是。你后续的计划是从我这儿得到那两个东西是吗,至于我,只是你一个呼来唤去的男仆。夏寂,我不介意你从我这儿想得到的东西,但是你不能只是把我当一个呼来唤去的男仆。”
“你想要我喜欢你啊?”夏寂眨了眼,一瞬间的笑意让人还没看清就消失了。
“我喜欢你,想要你的喜欢,你呢。妖是不懂情爱的。”
“你知道这一点,还奢求什么?把自己搞得像受害者有意思吗?你这个样子真难看。”
说完这话的夏寂怀疑司北亥口中相亲的真实性,“相亲的事,你是编来试探我的还是?”
司北亥不语。
“司北亥,才多久啊你就变成这样,你怎么一点都不成熟?我们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你非要搞成这个样子,弄坏我练舞的心情,明知道妖不懂爱,就包容着啊,干什么还要那么多?真是不可理喻。”
“是啊,才多久啊,就无法忍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提款机、工具、踏板、佣人。你连骗我说喜欢我也不愿意。”司北亥离门而去。
夏寂追出来,记起家教老师跟他说的话,这位女老师说他很有设计的天赋,最好是能去到国外专心读设计类的大学,对未来有帮助。
夏寂一想到出国就离开了司北亥,所以不打算出国。
“站住!”夏寂羞愤,不该记起这件事的。
“什么事?”司北亥站定,回眸。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夏寂大喊:“你去啊!去相亲啊!”
司北亥说:“我去吃晚饭了。”
夏寂的脚步声如骤雨,司北亥看过来时,夏寂看不起自己,他的骄傲怎么能容忍他这样。
“你去相亲吧。”夏寂说。
“你吃晚饭了吗?”
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夏寂给司北亥一巴掌,司北亥被打得侧了脸,眸光洒给夏寂。
“你去相亲吧。”
夏寂机械性的重复让司北亥拥抱他,在他耳边说:“我们或许该分开一段时间调整,你怎么想。”
“跟我分手,有损失的是你。”夏寂说。
“既然你也不想分开。”司北亥说,“那我们就都好好说话好吗?”
“谁说我不想跟你分开?”
司北亥墨黑的眼睛犹如换了块幕布。
“你先提的,你要是不想跟我分开,又怎么会提呢?那我们就分手吧,有损失的是你,不能跟我在一起是你的遗憾,请你不要腆着脸挽留我,会很可笑。”
“我的意思是分开一段时间静下来调整内心,不然我们老是针锋相对吵来吵去。”
“分手。”夏寂后退一步,狠心决绝的眼神随着他转过身不见了,“你不忠心也没有耐心。”
“夏寂,我还没有耐心吗?”司北亥说,“你不准一个在你这里得不到任何感情回馈的喜欢你的人低落吗?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是不想跟你针锋相对了,不是要跟你分手。”
“你一点也不成熟。”
“我不成熟。”司北亥盯着夏寂的背影,眼睛里冒出刀尖,“我确实不成熟。”
不该喜欢夏寂,这是他不成熟的开端。
不该爱上夏寂,让他接受卑微和因夏寂动而动失去那独立的魅力,到头来夏寂嫌弃他没了这魅力。
夏寂走到暗处去了。
司北亥掉头下楼。
夏寂的呼吸跌宕起伏,司北亥居然不追上来,司北亥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司北亥压根不懂他,司北亥该做到这点的。
第二天早司北亥去公司,阿姨匆忙跑来身边:“他走了。”
“夏寂搬走了?”
阿姨凝重点头。
“知道了。”
司北亥知道夏寂在两处买了房子,一处能看海一处有草原,夏寂也有可能去“第一明星”比赛基地了。
司北亥给乌鸦打电话。
“怎么不汇报情况?”
乌鸦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夏寂那一边,道歉说:“司先生对不起,我跟丢了。”
“你会跟丢?”司北亥坐上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最后一次机会乌鸦握不到了,他已答应夏寂看着点司北亥相亲的事。
司北亥没停夏寂的卡,夏寂也没花,一周过去了,司北亥再次妥协了,他像那海面上的浪花,一个个浪打到岸上来,又为了这片岸消退。
他心想,他琢磨清楚内心了,他还是要跟夏寂待在一起的,哪怕针锋相对,那也是磨合。
这天晚上他打了电话叫乌鸦来接,乌鸦开着车来了。
“你倒戈了?”司北亥站在深绿色的树下,身影比黑夜漆黑。
乌鸦顿时很愧疚,是司先生看中他给了他这份工作,他开着司先生的车却跟踪司先生。
“夏寂怎么诱惑你的?”这里的诱惑不是贬低的意思。
“对不起司先生,是我动摇了。”
“你喜欢夏寂,对吧?”司北亥说,“你被解雇了。”
“对不起司先生。”
“夏寂怎么诱惑你的?”
“他没有诱惑我。”乌鸦回想夏寂的模样,夏寂不需要诱惑他。
司北亥点开手机给另一个司机打电话,屏幕照亮他的眉眼,像覆了层寒雪,“要是让我知道你围着夏寂转悠。”
“我不会的。”
“滚吧。”司北亥给另一个司机拨去电话。
“司、司先生。”这个司机通宵了,刚睡下,“有事吗司先生。”
“现在来给我开车。”司北亥说。
不幸的帷幕拉开了。
乌鸦临走前对司北亥深深鞠了一躬。
半小时后,司北亥坐在去找夏寂的车上,他做了设想,夏寂还和之前那样也没关系的,他比夏寂年长,是该一辈子包容夏寂的,纵使想要夏寂的情感回馈,也不要再用那样的方式了。
夏寂这段时间住在安乐家里,晚上还是睡不好,前天乌鸦告诉他:“司先生暂时还没相亲,那个相亲对象是从国外回来,名叫李念川,相关网站可以查到有关资料。”
李念川。又一个姓李的。这个姓李的和那个姓李的一样吗?一样是所谓的好人吗?
夏寂弯唇笑,看着乌鸦脖子上的疤痕,“你帮我去告诉司先生,让他去相亲啊。”
乌鸦看出夏寂貌似处于坠落深渊的边缘,似通过他空灵的眸子感受到他的痛苦。
夏寂他痛苦什么呢?
乌鸦没有问,在乌鸦想出手安慰夏寂的时候,端着水进来的安乐不小心打断了他。
乌鸦压低黑帽檐。
不幸的帷幕拉开。
司北亥在去找夏寂的路上,不知司机是疲劳驾驶,一辆货车悄无声息,死神坐在那车顶。
司机避不及,两车相撞,只有一秒的时间,司北亥拨给夏寂。
夏寂的手机震动两秒步入死寂,夏寂瞪着那方手机屏幕,似乎闻到不详的气息。
夏寂回拨,不通。
回拨了好几次就是不通,真是蠢得可以,明知道不通,为什么还要拨呢,夏寂竟然串落眼泪。
司北亥在名贵车辆里,英俊如白玉的脸庞上染满血迹。
夏寂最后回拨了一次,心像被拉开了合不上的抽屉,越是想合上,抽屉越是滑出来。
他想,他做错什么了呢?
这个合不上的抽屉问他,喜欢上你的司北亥想要你的喜欢,又做错什么了呢?
不幸的幕布被勾出司机魂魄的死神一肘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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