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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
音乐社团的老师叫祁美丽。
人如其名，开学一周后社团的第一次活动，该美丽女人就踩着高跟鞋涂着烈焰大红唇进教室门。
她笑意盈盈：“今年新成员有不少嘛？”
大家都下意识鼓掌表示欢迎。
祁美丽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后就拉着大家一个一个做自我介绍，顺便说说自己比较擅长什么。
不过只要音乐教室有学生口中说的器材，祁美丽就会让他当场表演一下，然后针对他们的问题提出建议。
“大家好我叫严珝，高一一班。我比较擅长唱歌！”
轮到严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擅长的乐器，索性直接说自己喜欢唱歌。
“那给大家随便唱一段吧！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祁美丽顺着他的话接着捧场。
严珝也不怯场，他大大方方地一站上台就开口陶醉：“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本来以为他会和别人一样选首流行情歌，但没想到他唱了一首张信哲的歌，老到一开口底下的听众就有人惊呼和嬉笑。
祁珛轻微俯身，他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严珝。
他唱歌基本都在调上偶尔会跑，但不知道为什么嗓音和以前不太一样。
祁珛惊觉严珝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变声期，他已经不是那个在祁珛背上吊儿郎当胡唱一气的男孩了。
严珝只唱一段就赶紧鞠躬，刚想下台又被祁美丽拦住，看得出来她很欣赏严珝。
“你音色条件不错，性格也挺大方，就是有点跑调。”祁美丽转身问大家，“谁会弹电吉他？那边有一个可以试试。”
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她想干嘛，但还是有一个勇敢的人站起来：“我会。”
“陆辰宇？”
严珝挑眉，看着陆辰宇背着电吉他就过来站在自己旁边。
“这里有谱，你熟悉一下，你俩一起试着再唱一遍。”
祁美丽歪着头非常期待自己的搭配。
严珝看了眼陆辰宇，陆辰宇熟悉了一下调后对着他轻轻点头。
这次严珝整体的声音小了些，因为他一直在追着陆辰宇的调走，但正如祁美丽所料，这一次严珝基本上没有跑调。
“很好。”
一曲毕，祁美丽主动给他们鼓掌。
“你可以试试去学吉他弹唱，边弹边唱有利于建立音准锚点，可以通过耳朵听吉他音快速调整自己的嗓音高度。”
严珝有些受宠若惊，他摸摸脑袋：“谢谢老师。”
“不用谢，期待看到你的进步。”祁美丽笑了笑，“下一个。”
祁珛起身：“贝斯。”
严珝之前从来没听过祁珛弹贝斯，饶有兴趣看着他背上贝斯，慢条斯理把自己的校服袖子挽上胳膊肘。
祁珛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装的，他随便找了首冷门的歌弹，这首歌他弹过很多遍闭眼都能默写出来。
贝斯的声音和吉他不一样，发出的每个音节就像套了层鼓皮一样闷，但低沉的有节奏的声音配上祁珛那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脸，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严珝恰好看到祁珛无意瞥过来的眼神，于是对着他笑了笑。
祁珛手中的音节轰然而落。
在一个不应该结束的节拍他主动卸下贝斯，然后对祁美丽解释：“弹完了。”
“很不错。”祁美丽依旧毫不吝惜地送上自己的掌声与赞扬，“我见过的很少有学生去学这个，看来艺术节我们音乐社终于可以换掉大合唱这个无聊的节目了。”
“什么意思呀老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下一个吧！”
“……”
这场活动一直到晚自习快下才结束，严珝和祁珛一出门就遇到了陆辰宇，他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严珝，你唱歌真好听。”
“多亏你。”严珝好奇地问，“你在几班来着？”
“四班。”陆辰宇看看他又看看祁珛，“你如果想学吉他的话可以找我。”
“那必然。”
严珝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
“回见！”
“……”
“真的想学吉他吗？”
祁珛扭头问他，本来以为陆辰宇只是客套一下，但看着严珝的样子他觉得不像开玩笑。
“学一下也没什么事吧？而且音乐教室不是有很多吉他，不用白不用。”
严珝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嗯。”祁珛点点头，“行。”
他知道严珝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回到宿舍刘川柏和周游都在忙着写作业，见他们回来周游忍不住抱怨：“今天作业超级多，你们写完没有？”
“完了。”
严珝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刘川柏复杂的神色。
他今天比较兴奋一时半会儿还乐在其中，于是拿着扫把就当做吉他开始弹唱：“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嘿你今天兴致很不错啊？”
周游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下奋笔疾书，嘴上还和严珝嘻嘻哈哈。
“那当然！”
“每科都写完了？”
“嗯。”
严珝把拖把顺手一放，看见祁珛拎着两个壶出去于是就想接过来：“我去打吧？”
“没事，你玩吧，我去接。”
祁珛见他玩得开心就刚关上门。
严珝见状又开始唱歌。
“严珝你看不到我俩在写作业吗？能不能安静一点？”
刘川柏把他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严珝觉得他莫名其妙，于是他靠在刘川柏床边去看他在写什么作业：“不会吧？你错了多少还没写完？”
老师布置的作业除了写课本练习册就是纠课堂练习的错题，他和祁珛错的题都不多在自习就写完了。
刘川柏心里隐约升起一股醋意。
他一向学习很好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自信，但现在听到整天嘻嘻哈哈的严珝居然把纠错作业写完了。而且这人天天和祁珛形影不离的，现在在自己面前还这样说话，刘川柏心下更是觉得他在挑衅自己。
“错了多少和你没关系。”
他拒绝了严珝想来看看的好意。
严珝耸耸肩：“一问你就急，又不让帮忙，到底要干嘛？”
他觉得刘川柏这人真怪，要放以前谁敢这么对他说话他绝对上去就是两拳邦邦邦，但他答应过祁珛干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得把冲动的性格收一收，所以仔细一衡量似乎也能理解刘川柏补作业的窘迫。
算了，犯不着和他生气。
严珝吹着口哨坐回凳子上，心里想着祁珛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听到楼道猛地一声巨响，很明显有人的电壶被摔碎了。
严珝心里一惊，连忙冲了出去。
他看到不远处的祁珛站了好几次没站起来，他躬着腰似乎被摔得很疼，脚边立着一个电壶倒着一个电壶，滚烫的水流了一地。
“祁珛！”
严珝连忙跑上去先把他扶起来。
祁珛的手背被烫得通红，他微微喘了喘气看向严珝关切的目光，然后摇摇头：“没事。”
“还好没有水泡。”
严珝看了看他的手又去摸他的膝盖，他看着祁珛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急得想把他直接抱走，但听到动静的人也不少，还有两三个趴在门上看发生了什么事的好奇观众，严珝一时间又觉得不能太过分。
“能走吗？”
“没事。”祁珛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那边有人把水洒了我没看清，应该是碎了一个壶，另一个还好着。”
严珝扶着他一瘸一拐走回宿舍，里面的刘川柏和周游一见这个架势也懵了，把手上的笔放下就过来。
“我操，你没事吧？”
“好好的咋能摔了？”
祁珛讨厌别人围着他，特别是刘川柏这个家伙，他把头扭过一边：“我没事。”
“你拿冷水把手冲一下，我去把外面去清理了。”
严珝也不顾及什么，揉了揉祁珛的头发侧身在他耳边说话。
祁珛点点头，看着他拿了拖把和扫把出门才起身去洗手池旁边冲手。
周游还特意拿来一条干净毛巾给他。
“谢谢。”
祁珛扭头。
“没事。”
周游见祁珛摔得不是很严重就招呼刘川柏回座位写作业，刘川柏静静地看了祁珛两眼才回去继续写。
他脑子里满是刚刚严珝说话的样子。
为什么他两关系这么好？
严珝收拾垃圾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一次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坐在床上的祁珛看到他手里拿着烫伤膏。
“哪来的？”
祁珛倒觉得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衣服裤子被弄湿了不少。
“去找王敬凯借的，他在四楼。”
严珝索性爬上他床给他抹药膏，他把祁珛裤子弄起来才发现他校裤湿了，小腿上被烫得泛红一片，两个膝盖全青紫的。
“没注意……”
祁珛看到严珝脸色不太好，自己尴尬地解释没注意到小腿也被烫了。
严珝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责怪不行说不心疼是假，他只能无言给他把药先抹好再遮住底下人的视线，轻轻揉了揉祁珛的腿。
“疼不疼？”
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
祁珛点点头，乖得不像话：“有点。”
严珝把被子给他拉好，察觉到底下刘川柏的打量，他转身下楼梯去洗漱。
刘川柏缓缓过来站在他旁边刷牙：“你和祁珛是不是关系很好？”
“嗯。”
严珝点点头。
“我和他之前关系也挺好的，不过后来他转学了。”刘川柏像是在讲故事，还友好地对他笑笑，“不好意思，我有时候脾气比较急。”
“没事。”
严珝见他没什么恶意，于是拍拍他的肩膀。
“他有说过什么吗？”
“他就说你们打过一架。”
严珝感觉这人问题有点太多了。
“噢噢。”刘川柏想了想，还补充道，“我其实一直想和他缓和关系的。”
严珝愣了愣。
怪不得祁珛每次朝刘川柏发脾气刘川柏都不在意，原来是因为愧疚吗？
“对啊，毕竟我们之前也是好兄弟。”刘川柏也拍拍严珝的肩膀，“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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