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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其实就在麦格教授暂时离开,让一年级新生们在礼堂外那间小小的空房间里,独自等待分院仪式开始前,那段熟悉的、几乎是命中注定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脸色苍白、神情高傲的男孩,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走到了哈利的面前。
“这么说,是真的了,”德拉科·马尔福用他那拖长了的、懒洋洋的腔调说道,“哈利·波特真的来霍格沃茨了。”
他没有理会哈利,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罗恩,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红头发,满脸雀斑,还有一件穿不下的旧长袍……你肯定是韦斯莱家的人。”
罗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巫师界里,有些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得多,波特。”德拉科又将他那灰色的眼睛转向哈利,“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帮你。”
他说着,朝哈利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哈利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越过了他,落在了——莉莱克·伊万斯的身上。
当他看到莉莱克时,他那份属于马尔福的、与生俱来的骄傲,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飘忽不定的动摇。
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
眼前这个女孩,是个“麻瓜种”,是他从小就被教导要鄙视和远离的存在。但是,她也是那个在传说中,与波特夫妇一同,让黑魔王第一次倒台的英雄。更重要的是……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曾在家中不止一次地,恼羞成怒地提起,自己曾在魔法部的一次交锋中,被这个“麻瓜种”莉莱克·伊万斯,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古怪的魔法,打败得颜面尽失。而他的母亲纳西莎,却又曾被同一个女孩,在另一次食死徒的内部清洗中,用一种同样无法理解的方式,巧妙地救了下来。
打败了自己尊敬的父亲,却又救了自己敬爱的母亲。
马尔福一家对莉莱克·伊万斯的看法,是整个巫师界里,最矛盾,也最复杂的一个。
哈利正准备说出那句经典的“我想我能分得清谁是另类,多谢了”,来拒绝德拉科那只伸出的手时,莉莱克却轻轻地,向前走了一步。
莉莱克脸上带着那种一如既往的、平静的微笑,仿佛眼前这个男孩所有带着尖刺的、试探性的话语,都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谢谢你对……我们的肯定,德拉科。”莉莱克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德拉科愣住了。
莉莱克继续微笑着说:“但是要知道,在我和我妹妹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之前,我们也只是个你口中……不知道哪里出身的人。我清楚贵族的教育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偏见。”
莉莱克看着德拉科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灰色眼睛,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我也希望,你能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看除了贵族教育之外的事情。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享受这个世界的机会。”
莉莱克不是在责备他,也不是在教育他。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给予一个最真诚的、平等的邀请。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德拉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莉莱克伸出手,握住了他那只还僵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莉莱克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和从容。她接受了他的“示好”,却又完全消解了这份“示好”背后所有的试探与拉拢。
德拉科感觉自己像是用尽全力打出了一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最柔软、最温暖的云上。他所有的骄傲和优越感,都在莉莱克这个简单的、平等的握手中,变得无所适从。
莉莱克松开手,不再看他。因为她知道,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带着羞辱意味的话,就像当年,詹姆和西弗勒斯之间那幼稚的互相攻击一样,都只是孩子们,在用自己唯一懂得的方式,去试探这个世界的边界。只是德拉科的方式,因为他的家庭,而显得更为强势罢了。
莉莱克转过头,看到罗恩和赫敏那依旧带着怒气的脸庞,便轻声地,安抚道:“别生气。他就像一只从小就被教导,要时刻竖起自己所有尖刺的小刺猬。他只是不知道,有时候,只有收起尖刺,才能得到一个,真正温暖的拥抱。”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回来了。她看着房间里这有些古怪的气氛,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便领着这些新的学生们,走进了那扇通往未来的、宏伟的大门。
德拉科·马尔福走在队伍的前面,他第一次,没有高昂着他那属于马尔福的头颅。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只刚刚被莉莱克握过的手,陷入了长久的、无人知晓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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