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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主仆
第四十一章
“你说什么?”
路宴清并未被他所说的影响,一切的一切他早已想清楚了。
他说道:“那又怎样,即便我们是因圣旨绑在一起的,那又如何?事实是永远改变了不了的。”
“事实就是她是我的妻,我是她的夫,即便众人再怎么看我二人,都要道上一句天生一对,良缘天定。”
皇帝赐婚,谁敢说句不好。
是喜是厌,对他二人都要道上一句天定良缘,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谁还会在乎爱与不爱,自愿与否。
只知道他们是夫妻,这就够了。
“生同寝死同穴,永永远远不分离。”他一字一句说道,如对着皇天后土立誓般。
江洵立在原地,被对方这番话语彻底击溃最后的理智与那自欺欺人的自信,面部狰狞道:“她只是可怜你,同情你罢了,她不爱你,也不会爱上你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她,她也看不上你的,你懂吗?”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她幸福,让她快乐。”他边说边拍着胸脯,不知是为了掩饰不足的底气,还是真的相信自己。
他不能为了叶惊棠破坏计划,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叶惊棠离他而去。
她怎么可以选择别人呢?对方还是个处处不如他的残废。
不可以,一切都该按照他的计划而来。
叶惊棠应该在一切安好后嫁给他,成为他的太子妃;而路宴清……原本在他的计划里是不打算杀了他的。
这一切,都是他逼的!
他要路宴清死!
江洵眼中开始突显红血丝,充满狠厉与杀意的眸子死死盯着路宴清。
反观对方完全不将他这一变化放在眼中,平静地叙述着,“可怜又如何,同情又怎样,爱不爱又如何。她总归是我的妻,无论是爱与否,她对我终是有情的。恩爱绵长最好;相敬如宾也好;痴缠怨恨也罢,毕竟世间夫妻也无非这般。”
说完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眼终于肯真正地落在江洵身上,而他的平静倒衬得江洵像个疯子。
薄唇轻启,“而你呢?你清楚的,你和她不会再有可能,而我就不同了,可怜同情也是会变,爱就是需要这些情感的累计,你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你口口声声说她对我只有可怜同情,她如今对你又是什么呢?怕是对陌生人都比对你好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嘲讽道:“哦,不,怕是对一条狗都比对你有情吧,哈哈哈……”
路宴清:“我可怜?你才是那个最可怜的!”
事实般的言语,嘲讽的笑声再配上对方那像看狗般的眼神,江洵一直秉持的温润高雅早已抛至九霄云后,哪里还有仪态教养。
抬手直接冲上前,“你住嘴!”
路宴清握紧扶手一转轮椅便轻松躲过攻击,还不忘嘲讽差点摔倒的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残废,那江世子呢?连个残废都不如?”
余光瞟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再瞧瞧眼前被愤怒侵占大脑的家伙,准备再添一击。
“我和阿语会永远在一起的,会生儿育女,会幸福快乐。而你,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路宴清,不准你碰她!”江洵再次冲向对方,一挥拳实打实地落在路宴清的脸上。
“砰——”轮椅应声倒地。
江洵看着倒地的人,刚准备再动手,耳边传来叶惊棠那熟悉又焦急的声音。
“路宴清!”
他整个人恍如被惊雷击中般,她看见了!棠儿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在欺负路宴清。
毕竟…毕竟在众人看来,路宴清就是个行动不便的残废,只要看见这一幕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他江洵恃强凌弱。
不安惶恐涌现在脸上,他和棠儿之间本就有误会还未解释清楚,如今又再填误会,那只会更加解释不清。
解释?对,只要他说清楚,说清楚就可以了。
就在江洵准备解释之时,一抬眸就看见路宴清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叶惊棠怀中,那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意。
直到这一刻,江洵才明白,他被路宴清算计了!他被路宴清这个残废算计了!
叶惊棠一手揽着男人的肩膀,瞧着他被打的脸,心疼极了,轻声细语的,“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她对路宴清这般温柔关切,半个眼神都未分给自己。这一幕深深刺痛江洵的心,他开口解释,“不是我,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听见他说话,叶惊棠这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不耐与愤怒全全摆在明面上,刚想开口就被怀中的人打断了。
“阿语,不关江世子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要是能躲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男人用那苍白无血色的薄唇轻声说着。
叶惊棠:“什么歪理,打人的还怪挨打的没躲开!”
江洵见他这副受了欺负虚弱却又要假装大度的模样给激怒了,“路宴清,你装什么装!别给我耍女人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我告诉你。”
她见人没有认错悔改,还这般嚣张。气得想起身给他一脚,正有动作就被被路宴清那双冰凉修长的手抓住了手腕。
“无碍的,不能因为我……”
话还未说完,抓住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随即便是止不住的颤抖。
握住男人肩膀的手深深陷入衣物中,“怎么了?你怎么了,路宴清,路宴清?”
男人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耳边是她澎湃的心跳声,鼻尖是少女独有的香气。他真想就这么静静地感受她的一切,不被打扰,只可惜眼前还有个碍事的东西。
大喘了两口气,将她的担忧全全收尽压低,扬起一抹无力的笑,安慰道:“没事,没事的,阿语不要担心,一会儿就…就好了。”
江洵见状,大喊道:“棠儿,他是装的,他刚才不是这样的。”
叶惊棠斜楞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家伙聒噪,瞧着一直躲在拐角的人,命令道:“平章,发生了什么?”
对方快步上前,满是为难,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这……”
“说!”
闻言,平章清清嗓子,挺起胸脯,铿锵有力道:“江世子说夫人心里的人是他,说您不过是拿我们侯爷同他置气罢了;说您只是可怜我们侯爷是个家人死绝的残废,奉劝侯爷离夫人远点。”
“侯爷根本配不上夫人,夫人也看不上我们侯爷,叫侯爷最好自觉向陛下请旨解除婚约,成全你二人也算他这个残废有点作用。”
江洵看向说话的平章,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家伙在说些什么?他何时说过这些了。
气得他胸脯上下起伏,好啊,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给自己设陷阱啊。
“本世子何时说过这些了,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好啊!你们主仆二人设计陷害本世子。”
转而面对叶惊棠,放低了姿态,轻声为自己辩解着,“棠儿,我怎会说出方才那等荒谬羞辱人的言语。我是何为人,你是清楚的。”
“你说没说我不清楚,至于,你的为人……”她脑海中回荡的平章的话语,神色愈发凝重,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我就更不清楚了。”
平章再次开口:“江世子你敢说没说过夫人不爱我们侯爷,嫁给侯爷是迫不得已,对侯爷只是可怜,可怜他是个残废,可怜路家死绝。你敢指天发誓吗!”
“是!我是说过这些,但……”
叶惊棠:“那就是你承认你说了那些荒谬羞辱的话语了。”
她本就对江洵没了好感,可如今这人是在一次次将这个为零的好感推向负数。她同江洵之间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江洵对不起她。
始于她救了他,终于他选择放弃二人之间的一切;如今几度纠缠也就罢了,如今还这般羞辱路宴清,挑拨他二人。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面对她冰冷无情的眼神,江洵心头一梗,嘴上依旧想挣扎一下,“棠儿,你听我说。是……我有说过,但也只是这些,其它的不过是他添油加醋,刻意夸大而已。”
就在这时,路宴清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阿语,你莫怪江世子,他说的也没错啊。”
“我的确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路家也是……”挣扎哽咽一番,继续道:“你嫁我确实也非自愿,与江世子相比,我也确确实实配不上阿语,阿语看不上我实属正常。若是…若是阿语能幸福,我都愿意的,哪怕是违逆圣意,只要阿语开心。”
虽语气平缓,声音微弱,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落在在场三人耳中。
若问她作何感想,她知道只要她想,路宴清就会尽自己所能办到。
同时隔着衣衫感知着男人极力克制着颤抖的手,那苍白的面上挨打的地方一片红肿。明明眼中尽是苍凉却努力挤出笑意来安慰她。
眼眶一酸,嘴上训斥着,“还说没事,脑子都摔糊涂了。”
“没有,真的,只要阿语想,我立刻便去请旨废除婚约。阿语想嫁江世子也好,旁人也可;都不嫁也好,想做什么都好。江世子说的没错,我不能这般自私,我该让你去寻你该有的生活,而不是陪我这个残废蹉跎一生。”
这是第一次面对她的插科打诨想要转移话题时,路宴清没有逃避,郑重认真的回答。
“我没有二婚的打算。”
这场戏剧在她这简短的话语中彻底落下帷幕。。
没过多久梁家宴会开始了,梁家人一直担心叶惊棠整什么幺蛾子,尤其是入府后就不见人身影了。
瞧着乖乖坐下席间的人,梁夫人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这个宴会能顺利之时。
只听见一声丫鬟的惊呼,“不好了,江世子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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