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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江霁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当初签的契约，也想起了他和陆灵兮的过往。
——他就是陆灵兮任务奖励上的那个人。
江霁伸直手，手心数据变幻，陡然生成一块刀片。
主神一惊，以为他要对自己发起攻击，谁想下一秒，他把那尖锐抵在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上。
主神怔住了。
江霁看了眼闪烁的屏幕：“让我进去！”
他寒声道：“否则这一刀下去，监察机构必来。”
“你，……你以为我会信吗？”主神笑了一下，“有种你就割下去。”
他看过江霁和陆灵兮的记忆，知道这些好不容易才从战争中、从死亡关头，捡回一条命的人，有多想活。
他篡改了陆灵兮的记忆，两次。再对她的海马体动手脚，她就会死掉。现在就算是他，也无法让陆灵兮的记忆回到最初。
江霁为了一个已经把他忘了的人豁出命，根本不值得。
江霁把刀片怼了进去，刀片瞬间刺破了表皮，鲜血顺着白皙脖颈蜿蜒而下。
“够了！”主神猛地一挥手，眼神阴翳：“既然你那么想去，那就去吧。”
下一秒江霁的身体在原地消失。
主神看着水晶球里的录像，低声骂了句：“真是疯子。”
当初他要分配世界的时候，这两团灵魂能量紧紧黏在一起。
强制分开要付出的力量太多，他觉得划不来才没有动手。
还抱了一点做实验的意思，想看看这两个记忆都有问题的人，到底能不能回忆起来对方。
没想到……现在弄得这么麻烦。
主神看着影像里的画面，冷哼一声，既然这么舍不得对方，就干脆一起困死在里面吧。
不要再来坏他的事。
.
看着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
陆灵兮忌惮地退后了一步。
下一秒，那个人伸手，一把把她扯了过去，宽大修长的指骨兜住她后脑，吻在了她唇上。
“！”
陆灵兮顿时睁大了双眸，心脏一下一下震颤起来。
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陆灵兮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撼动不了这个人的身体，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
血腥味在唇齿间绽开。
那个疯子却依旧沉浸地索取着，似乎没有痛觉一般。
就在陆灵兮面色涨红，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江霁才放开了她，但是眼睛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多少年生死一线的战斗经验，陆灵兮清楚这个人放开她，只是因为他想放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刚才的力量差距已经让陆灵兮明白，赤手空拳的状况下，自己对上眼前这人，毫无胜算，于是警觉地退后一步：“你是谁？”
江霁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目光沉沉，如同浸了墨汁的砚台。
陆灵兮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对方还是未答。
陆灵兮皱眉，心说难不成是聋哑人？
她试探着，慢慢后退了一步，“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先走了——”
然而她刚一有所动作，对方便脸色瞬变。那副样子，似乎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嚼碎了，吞进肺腑里去。
那凶狠的目光让陆灵兮想起了童脸狼。
极副少年感的青涩外表下，展现的却是令人心惊胆战的狠辣手段。
陆灵兮心口一悸，伸手作安抚状，“好好好——我不走！”
江霁看着她，胸膛起伏，气息微乱。
她看着他，慢慢道：“你会说话吗？”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
江霁发现自己说不出我是607这句话，连带着和系统、宿主有关的所有事都说不出来了。
陆灵兮见他张了半天的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皱了皱眉，心说真是聋哑人？
然而下一秒，对方就开了口，话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她的脑子上。
“我喜欢你。”
“！”
陆灵兮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就风卷残云般闪过了一个人。
江临川一记正踢踢向江霁的腹部！
江霁旋身避过，挥出一记侧踢！
两人一句话没说大打出手，横踢、勾踢、鞭腿、后旋踢、二段踢、扫堂腿……没一会儿，就交换了数种不同的腿法。
两人身上都挨了几下，衣服分别染上了尘灰，却依然没有人倒下。
陆灵兮很少见到能跟江临川打得有来有回的人类，心底微微一惊，也加入战局。
江霁左手抄住江临川的小腿，同时右手猛地肘击他的大腿！
那是足以砸碎数快垒起来的砖头的力道！江临川因为吃疼，动作慢了一瞬，江霁趁势，正要一记上勾拳挥在他下颚。
身后就传来一道凌厉的风声。
他飞速转身避开那记飞踢，还未来得及反应，陆灵兮便向一只小老虎一样扑了上来。
直拳、刺拳、平勾拳、转身鞭拳……
江霁并不攻击，只是一味闪避，拿左手接招，同时抬起手肘挡住侧面江临川的高段腿法。
两人的联手攻击逐渐令江霁应接不暇。
两人同时出腿，江霁后仰卧倒，手撑着地面弹起来，像一尾富有韧性的鱼。
起来的时候，他一脚踹中了江临川，江临川后退几步；同时，而陆灵兮狠狠一拳砸在他腹部！
江霁的口角溢出一缕血线，眼神悲伤地看着她。
陆灵兮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感觉心肝一颤。
……有种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江临川上步还要再打，陆灵兮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好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我们走吧。”
.
江霁是忽然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在这里没有身份。他干掉了一个亟待入伍的人类，浑水摸鱼成为半兽人军营的投诚者。
他眼睁睁看着陆灵兮与江临川越走越近，却做不了什么。只能暗中保护陆灵兮的安全，同时调查这个横空出世的“江临川”。
时间顺着江霁记忆里的顺序往后走，没过多久，江霁就想起了一件即将要发生的事——那次差点让陆灵兮身份暴露的行动。
组织负责接应的情报员叛变，向半兽人提供了和上线的联络地点，半兽人提前派人在那边埋伏，只等接头人出现了就立刻抓捕。
行动开始的时候，陆灵兮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不清楚接线员的上线是谁，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无法提醒，只得放了一把火，希望那个上线能够察觉到提前撤离。
可是放火的时候，她却被人看见了背影。
……
浓烟滚滚而起，漫上天空。
陆灵兮悄无声息地离开厨房。
茶馆附近，早就被半兽人层层包围起来。
“你是谁？”一匹眼尖的半兽马瞟到了她的身影，喝道：“站住！”
陆灵兮身形一凛，顿时飞身进了厨房旁边的仓库，从仓库敞开的门出来，穿过弄堂，爬上围墙。
围墙足有两米多高，陆灵兮落地的时候，脚狠狠地扭了一下，但是她来不及感受疼痛，只是一股脑地往外跑。
半人马跟丢了，但它的叫唤声很快便惊动了巡视的半人鸟。
半人鸟在高空逡巡，不消片刻就发现了陆灵兮的影子。
陆灵兮蒙着脸，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长至地面的裤腿下穿着含内增高的高跟靴子，衣服里还包裹了用来撑大身形的棉花。所以半人鸟并没有认出她。
半人鸟给半兽人的大部队上报着点位。
陆灵兮听见它在空中高喊的声音，知道不能让它这么喊下去，于是拔下发簪朝着半人鸟的方向疾射而去！
簪子精准地插中了半人鸟的翅膀，半人鸟惨叫一声，坠落高空。
与此同时，身后的脚步声愈加逼近。
听上去大概有四五个人。
大概是靠近这边的巡逻队听见半人鸟的声音，率先赶来了。
陆灵兮扛着厚重的衣服和崴了的脚，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
她解决掉其中两个，一脚踢飞半人蛇，这时，半人猿忽然伸长了手臂，来揭她的面罩！
陆灵兮心中一惊，飞速捂脸。
谁知半人猿那一招不过是虚招，下一瞬，毛茸茸的腿便朝着她脚踝扫来。
陆灵兮脚踝崴了，没有平时那么灵敏，半人猿便是察觉到这点才故意冲着那儿来的！
她有心无力，实在反应不及，正准备硬抗这一下。
半人猿的腿上便插了一枚闪着寒光的刀片！
“彭”的一声，半人猿重重向后栽倒。
陆灵兮飞速后退。
一个同样一身黑衣，戴着黑面罩的人从天而降。
凌厉的刀光剑影闪过，半人猿和半人蛇被斩杀。
陆灵兮摸不准他是谁。
但这个时候来救她的，肯定不是敌人。
“走。”黑衣人一把扶住她的腰，姿态无比娴熟。
陆灵兮微微一惊：“你……”
“……”
“怎么是你？”见到黑衣人面罩下的面容，陆灵兮瞪大了眼睛。
江霁面无表情：“不然你期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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