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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临行前夜，张春雷把第二天的行程规划发在新拉建的“农家乐一天好友”群中，并最终确定次日集合时间及地点。
“晚上好伙伴们！”他随手附上一条语音，“那个咱们明天准时出发哈。上面发的行程你们看下，可以随意调整，反正根据大家的兴致来，没有必须集体行动的硬性规定哈。费用呢，生哥那先垫着，就不提前收取了，省得到时候还要多退少补，回来把消费明细发群里咱们再公开透明的各转各账吧。”
底下一溜赞同回复。张春雷与大家嘻哈几句后扔下手机，难得早睡一回。
周日，一早下了点小雨，湿漉漉的凉爽空气中一阵一阵的桂花香。今年桂花开晚，然比往年都要香甜。
一行人包了一辆16座的小巴，从宁大出发，到隔壁宁外接上三位女嘉宾后一群男女在车上嘻嘻哈哈社交起来。
张春雷第一时间携女友宛若一对新人般并肩站在众人眼前：“来，趁着这个机会，我给男方的朋友正式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呢就是我亲爱的女朋友，卢宝月。”
“你们好！”女生扎着高马尾，挽住张春雷臂膀，笑得明媚温柔，“我是春雷的女朋友，卢宝月。”
似乎为了特别证明，女生伸手吊住张春雷脖颈，仰脸在他脸颊上亲昵啄了一下。
底下立时拍手起哄，叫唤得最凶的就是那三个喝豆浆的围棋少年。
张春雷被亲得有点懵。上车之前，他跟女朋友告过三个孙子的状，只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的证明给他们看，懵过之后，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怦跳，深感今天比昨天更喜欢女朋友了。
“新人介绍完了，咱们底下坐着的是不是也要自我介绍一下呀。”
一位剪着栗色短发，方圆脸盘儿的女生爽声开口，“别耍赖啊，群里打招呼可不算。那么就从我开始好了，我叫任小枫，大家可以直接叫我小枫。”她伸手到前面座位，“这是许慈，大家叫她名字就好了，我们俩都是女方的好朋友。”
许慈转过脸，微微向大家笑着：“你们好。”
“你好你好。”三个男生异口同声，依次自我介绍：
“王柯。男方的棋友。”
“张海凡。男方的球友。”
“于飞。男方的病友。”
“滚你大爷！”棋友球友都忍了，病友是哪门子的神经友！张春雷横眉竖眼，“谁是你病友？我一米八健康强壮的男大什么时候跟你一样脑子有毛病了。”
任小枫笑：“他说你脑子有毛病哎，你还不赶紧怼他呀！”
于飞嗦吸着豆浆管：“人家有女朋友呢，我可不敢怼。”
卢宝月闻言笑打一下张春雷：“没事，我替你打他了。”
“好的。”于飞挤眉弄眼，感激地恬不知耻，“其实可以再打一下。”
张春雷骂：“滚！”
“没问题。”卢宝月爽快又来一拍。
这边笑闹中，任小枫看向身旁老实坐着的谢姜贞：“同学？你不自我介绍一下？”
谢姜贞一直等着合适的插话时机，这会儿见女生主动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叫谢姜贞，和男方住一个寝室。”
任小枫点点头，目光移向他前座，周寯在前面坐着，戴眼罩耳机。
谢姜贞替他开口：“他叫周寯。”
任小枫目光又看向相邻过道的座位，陈靖生穿着秋季薄款黑色冲锋衣，同样眼罩耳机耳目不闻。
“他叫陈靖生。”谢姜贞又一次代表发言，“我们四个都是一个寝室的。”
任小枫疑问：“他们两人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
谢姜贞还没回答，那边张海凡听见，抢着声：“你不懂。人那两位走得都是冷漠疏离的高冷男神路线，除非你能引起他们的特别注意，否则年龄啊姓名啊爱好啥的，你想知道，那都得从旁人口中打听。”
“我知道了。”任小枫明白地点头，“那你们三个肯定走得是‘热心市民’路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引起你们女神的特别注意。”
张海凡瞪向张春雷：“靠！你嘴巴这么大，咱俩做饭友得了。”
“不能说吗？”张春雷道，“我看你撒尿的时候说得挺自豪的。”
“禁止说屎尿屁！”卢宝月呼他嘴巴子。
张海凡咧着大牙幸灾乐祸：“该！”
于飞：“＋1。”
王柯：“＋2。”
“哈哈。”任小枫灿笑，“那我＋3。”
张春雷仇恨揉嘴。卢宝月座椅上半跪起身体，好奇问三个男生：“你们五个人真的同时追求一位女生吗？那她一定是个漂亮优秀的女孩子。”
“有多漂亮？”任小枫手臂交叉着搁上许慈椅背，“有我们许慈漂亮吗？”
许慈有些羞窘地扭头：“小枫你说什么呢！不要让人这样比较。”
任小枫：“我说什么了，我夸你漂亮呢。”
张海凡适时问许慈：“同学，你专业是不是汉语言文学？”
许慈摇头：“不是。我学法语。”
“千万别试图了解啊！”任小枫抢先拦话，“我们许慈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别想了，你还不够优秀。”
张海凡：“我也有喜欢的人啊。我这么说只是她让我想起来我追求过的一个女生。”
任小枫一听有八卦，亮了眼睛：“哪个女生？什么女生？细说细说。”
张海凡坦言：“她是我们学校文学院的，开学没几天，我追求她，她告诉我一书名，说只要我把这部书看完她就考虑给我机会。我简直狂喜，这不就等于明晃晃答应我了。结果我回去网上一搜，我靠！那哪是一本啊，那是整整一套啊！七大卷！200多万字！不过我也没太灰心，毕竟金庸大师800多万的作品集我都不在话下好么，200多万根本没难度好不好……”
“好了不用听了。”任小枫预知后事，“你肯定没看完。”
张海凡苦笑点头：“现在还搁我床头当枕头呢，上课带上一本睡老香了。估摸着哪天坐牢了才有可能看完。”
张春雷无语：“书看完你的人生也一道完了。”
于飞：“鉴定完毕，他有病。”
张海凡：“靠你才有病！信不信我回去拿床头200万精装大枕把你拍成一块傻饼。”
卢宝月一手撑腮：“为什么你们追求的女生总喜欢提这样的要求呢？一个让看书，一个让学棋，喜欢就同意，不喜欢直接拒绝好了。”
张春雷听了，悄悄向她发射爱的电波：宝宝，还是你好，一巴掌就成全了我。
卢宝月对他眨眼睛。
“这就是不喜欢的意思。”任小枫接过来说，“就像从小到大老师对家长的经典语录：这孩子其实很聪明，就是不用心。‘其实你人很好，但我们不合适’，这和发好人牌根本没区别好不好。所以你们三个最好不要继续对女神抱有不切实际的恋爱幻想，没准女神也喜欢高冷男神，而你们三个是完全不搭边的同一种类型。不可能都喜欢，那只可能都不喜欢喽。”
于飞大大的脑袋疑惑：“我们仨什么类型？”
张海凡：“说说看，他两个对自我的认知一向不够准确。”
任小枫有心打趣，但也是真实感受：“嗯……小土狗？”
“什么？”张海凡怀疑自己听力，“土狗？？”
于飞试图确定：“就老家村里散养的那种……土狗？”
任小枫：“是的。没错。”
张春雷卢宝月两个笑倒一块。谢姜贞在一旁默默进行二者的相似度联想。
许慈微微笑过之后说：“其实小枫形容的男生类型也没有不好啊，每个人的择偶眼光都是不同的，容易产生好感的异性类型也不同。”
王柯：“可是大家都偏爱品种狗，小土狗一点没有竞争力。”
许慈：“我喜欢小土狗啊！它们又忠诚又聪明还有灵性，也很少生病。”
任小枫：“别听岔！别误会！她说得是真的狗狗哦。”
张春雷也举手发言：“小土狗那么可爱，喜欢狗的人都会喜欢吧。”
于飞找回点自信：“那喜欢人的也都会喜欢我们吧？”
“喜欢喜欢，我喜欢你们行了吧。”任小枫无语翘首，“不是，我突然发现我们聊了老半天这车子怎么还停在原地啊？师傅，您别刷您的小视频了，该工作啦。”
“师傅没事您再刷会。”张春雷朝驾驶室喊，“我们还有人没来，辛苦您再等几分钟。”
“还有谁没来？”任小枫前后看一圈，“群里人都在了啊。”
张春雷眼神飘向戴眼罩的陈靖生，含糊语音：“马上来了你就知道了。”
张海凡搔着下巴，三个方向点点：“指定他们仨谁的女朋友呗。”
王柯看智障的眼神：“同学，这是‘一个方向’的事。”
张春雷急手嘘声，恨不得抽这俩孙子。卢宝月见他神秘兮兮，悄悄扒他耳朵。
任小枫后知后觉身边唯一留有空位的人，说：“不是说好八点集中，来的男明星女明星啊，这么大牌。”
“不大牌不大牌。”张春雷跳出来解释，“这事吧都怪我，我本来定的八点半集合，结果昨晚临时改时间忘记跟她说了。按八点半算的话，还差十几分钟呢。”
任小枫才不信他：“喂，你这么帮她解释，难不成她也是你女朋友？”
张春雷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什么呢！我不允许你这样不相信自己好朋友的眼光。”
任小枫给他一个白眼，待要拿话反击，张海凡忽然手指她这边的车窗：“看！对面停了一辆出租车！张春雷，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是不是咱们最后一位女嘉宾？”
谢姜贞转头。
王柯于飞两个挤凑过去，低着脑门朝车窗外面看：“下车了下车了。”
张春雷一眼看准，屁股颠出去。
任小枫抱着胳膊坐下，目不斜视：“宝月，你看你男朋友，见着人跑得比兔子还殷勤。”
卢宝月眼睛望向车窗外面笑容满面过街迎接的男朋友，不甚在意：“让他去呗，不能白吃三个球的冰淇淋，再说男生不为美女服务为谁服务。”
许慈碍于身旁周寯，只象征性地微微侧首。
任小枫发现前座的漂亮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下了眼罩耳机，竟正襟危坐起来。不由地，对尚未逢面的女生先就有了三分不待见。
“你们几个真把人当女明星了？”
“是不是女明星不知道。”张海凡眼珠子瞠着，“但是女明星的气质绝对有！”
王柯：“＋1。”
于飞：“＋2。”
卢宝月：“＋3。”
任小枫特别看不惯，鼻子一扬，冷笑着：“喂！三只小土狗，见了新欢忘记旧女神了？”
张海凡：“第一，我们不叫土狗；第二，这是两码事。大美女谁不爱看？你也没少偷看高冷帅哥啊。”
任小枫叫他当众戳脸皮道中，抬手照他胳膊肉一把掐拧下去。
“来了来了！”张海凡龇牙咧嘴跳回自己座位。
车内一时安静如鸡。
谢姜贞坐直些身体，深觉此刻氛围特像中学班主任进课堂。
任小枫一双眼睛斜觑着车门位置，先看到来人上车之际抬肘摘下墨镜的动作，接着长发侧颜，待人从头到脚一身高级休闲装立于眼前时，她吮着下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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