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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玩了
江冬以为夏树生病了,走过来,弓着腰问:“夏树,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夏树头也没抬,只是挥手支开他。
他开始恐惧江冬了。
但江冬直接坐下来去拍他的背。
夏树一把将他推开,起身跑了。
这一离奇举动,看得江冬愣在了大道边。
夏树边跑边用袖子擦拭口鼻,头也不回地返回了教室。
而当回到教室坐下时时,那股憋屈感神奇地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来过。
夏树搞不明白身体的法则,他把这次经历归为「硬抗法」。
但他确认:它不会凭空消失。自己必须随时准备抓住一切机会,再度与它交战。
/
第一堂课后,江冬拿着本子来到班上,给小绿看。
夏树坐在后排,抬起头远远看到那是他的作文本子。
小绿捧着他的作文本,边读边和他说笑。
江冬则将手肘撑在小绿的书堆上,温柔地低头跟她微笑。
又时不时转过头来观察夏树,眼角笑出了一道罕见的鱼尾纹。
而在夏树眼里,这一切似乎从最开始就搞错了。
原来开学那天,江冬过来打招呼时面露羞色,是因为小绿?
而当江冬再次低头和小绿亲近调笑时,夏树只觉得轻浮至极,才华成了他取悦异性的工具。
夏树直接竖起了自己的本子,强行斩断了他们之前的视线。
而周康则靠在墙上,歪着头,压低眼睛,冷冷看着江冬。皮笑肉不笑。
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男神。
夏树有些羞愧地别过脸去。
瞬间,他又想起了开学那天,周康在食堂挖苦他“重色轻男”。就跟自己现在看江冬一样?
他又突然惊讶地会望周康。
“怎么了?”周康迷惑不解。
“没,没事。”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那也不关你的事。”夏树恼羞成怒地起身走出教室。
夏树走后,江冬才过来问唐俊南:“夏树怎么了?谁惹他了吗?”
唐俊南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看起来很不开心!”
江冬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夏树跑到了学校大门时,门是关着的。
狐狸门卫大叔看了看他,目光炯炯,像在思考着什么。
夏树则转身原路返回。返回时,又在大道上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周康。
他拿着望远镜,但没有再用,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夏树。
夏树有些震惊。
仿佛那天被他撞见他的不堪后,投向他的慈悲凝视。
周康仿佛在说:「辛苦了,我的小东西。」
/
回到教室,夏树佯装无事,全程没看周康。
又熬过了第二堂课,他的小腹才又重复鼓了起来。
站在阳光下的队伍中,夏树用手托着小腹掂量这场灾难的级别。
S+,预计憋不到第四堂课。好在这堂课是体育课。
老师让自由活动,男生们又组队踢足球,夏树佯装日常躲懒,坐在小树林中静观其变。
视野中,王强踮着球,拉人组队。但没含喊站得很远的周康。
而周康似乎也没有玩球的意思,虽然他刚刚回了一趟家,跑得满头流汗,但他仍穿着校服。
他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夏树。
夏树又抱着肚子,艰难地往树林深处挪了一些。
待操场上人群散开,男生们各玩各的,夏树才从高台上跳下,卯足劲头冲向厕所。
但这次不用他回头,后面就传来猎手们围猎的呼声。
“夏树,别跑!”
“小树!等等我!”
“一起上厕所!”
夏树一听,头皮发麻,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直接长腿一挥,腾空跃起,跳过了一丛一米多高的花圃。
回头时,才看到男生们正在绕过玫瑰花圃,像追逐一个致命足球一般,乌央乌央汹涌而至。
足足有8个。
怎么现在这么多人了?
夏树见逃不过,在操场拐角紧急掉头,转弯,像千米长跑一般,在塑胶大道上绕弯跑了起来。
男生们也跟着绕弯追随。
女生们和体育老师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一场自发的长跑比赛,竟然都围观了起来。
体育老师还吹响了口哨替夏树助威。
“加油!夏树!”
而夏树难忍腹中急痛,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就在距离厕所很近的危难时刻,隔壁班足球场的一个排球横空飞来,正正砸到了追随队队首的王强头上。
“砰!”
王强被砸得倒地不起:“我艹!干什么!”
大家都停下来,跟那个越界者扯皮。
只见初二的林泽不缓不忙小跑过来,捡起球,冷笑道:“不好意思啊,球不长眼睛。”
“球不长眼睛,但你长了吧?”王强捂耳凶骂。
“真的抱歉!同学。”林泽满脸抱歉,“要不,我带你去校医瞧瞧呢?”
“瞧?”
这时,王强才想起来,夏树已经不见了,肯定溜走厕所了。他才赶紧起身骂了句:“不用了!真晦气!”
说着又带领队伍往厕所冲去,可是冲进厕所,才发现学生和教师厕所里都不见夏树的人影。
“人呢?”
高飞仰头望着高墙:“他不会真的翻墙出去了吧?”
/
而此刻,在大道边的花丛小道上,夏树正被人硬拽着往教学楼跑。
刚刚,当他跑到小卖部和厕所门口的岔道时,一只黑手突然从旁伸出,把他拽进了树丛。
是周康!
他紧紧抓着夏树的手腕,把他往教师楼拖。
“干什么?放开!”夏树极力挣扎,却没成功。
周康也没搭理他,只是一个劲拽着他跑。
进了教学楼道,一路拾级而上,背着主楼,一路往西,光线也越来越暗。
“再不放手我喊老师了!”
“两个大男生,有什么好喊的?告我侵犯你?”
夏树有点无语,开始掰他的手,又是一股冷冷的雪松气味溢出。
“周康!我命令你放手!”
“想活命就乖一点。”周康站在高处,俯瞰着夏树,眼神却很温柔,“我在帮你。”
“别假惺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以为我又在抓你的新把柄?”
是的,夏树刚刚就是这么认为的。周康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腹语。
“我这回认真的。”
“什么?”
“我向你道歉。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第一个道歉的人。”
“我不接受。”
“你必须接受,不然后果难堪。”
周康硬把他拽到了教学楼西北部的隐秘暗角——一个鲜有人影的储存室。
“什么后果?又想威胁我?”
“马上你就知道了。”
周康摸了摸裤包,掏出一把钥匙,亮到夏树眼前。
“这是?”
“让你单独上厕所的钥匙!”
说着他把钥匙插进锁眼中,提着门把手转了一圈后,门打开了。
如尘封的储藏室光线黯淡,在层层货架般的储存架后,有一个小隔间,门半开着,露出了半个马桶。
夏树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快去上吧。”周康指着隔间,“我在外面给你放哨。”
说着他转过身去,走出了储藏室,站在门口。
夏树见他四处张望,演得像是真的,但迟迟没进隔间。
“还愣着干嘛?”周康回过头,皱眉提醒道,“再不上,你就要失禁了!”
他的话语就像按下了一个开关,夏树的腹痛突然达到了极致,他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
夏树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进了卫生间,蹲在马桶上,拉开裤子。
蹲了一会儿,才伸手抹了抹马桶坐圈。
一粒灰尘也没有。干干净净的。夏树有些感动。
但又理智地反锁了门。
虽然还不确定对方在耍什么诡计,但周康似乎什么都经历过了,他把他整个人都抱了,手也牵了,就差上厕所了。
他的游戏恐怕就快到五星了吧?
不管了,这次情急,只好顺着他。再不济,就拿「生病喊妈妈」那事跟他交换。
这样想着,夏树缓缓闭上眼睛,按下按钮,下水道开始哗哗冲水。
夏树洗好了手,拉开门,试探地看着周康。
他的背影投在门口,像在等待猎物的死神。
果然,当夏树步步逼近,这位死神突然转过身来,抱手邪笑道:“你,就不怕我偷拍?”
夏树浑身竖起尖刺:“你!”
周康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才掏出手机,打开了视频文件夹,亮给夏树。
“骗你的!我没拍。”
夏树眉头直竖,像一头生气的猫咪,警惕地扫过界面,确认上面只有他在天台的那个视频,才低眉顺眼下来。
“我承认,我曾经对你做了很多下三滥的事。”周康眼神飘向一边,又飘回来,看着屏幕,“但现在,作为诚意,我会主动删掉它。”
说着,他当着夏树的面,点击“删除”,并快速按下“确认”键。
删完,看夏树还是不放心,又递手机给夏树。
“请检查!长官。”
夏树拿过手机,四处翻了翻,确认没有备份了,才把手机还给周康。
“又在耍什么把戏?”
周康又低头笑问:“怎么?被我玩出阴影了?”
心想:我还没告诉你我们的猎人游戏呢。
夏树倔强地转过脸:“才没有。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也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周康也跟着转过脸,追了过去:“你期末考试,你不用放水了!咱们公平竞争。”
夏树惊讶抬眼。周康的眼睛如湖泊般平静温润,全然不似当时那种诡谲深渊。
“毕竟,哥哥我可是在升学考试超了你10分的。至于那个……”周康顿了顿。
“什么?”
“那群……SB,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说着他狠狠捶了一拳走廊的白石灰柱子,但柱子上有块凸起的花岗岩石砾,扎得他抱拳惨叫。
“嗷!嗷!”他抱着拳头,龇牙咧嘴,脸色黑红黑红的。
活像一头被石块刺伤的小黑狗。
明明就是个爱记仇的小孩,非装得像个可恶的大男人。
夏树才剥去戒备,会心一笑。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主动向周康伸手。
白白净净修长发光的手。
周康看了看那手,又看了看他,一动不动,但喉结滚了两滚。
“我也要向你道歉!”夏树淡淡笑道,“开学那天,我不是故意要拒绝你。”
“嗯?那是?”
“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呵呵。”周康像怕他会逃走似的,突然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捏着笑问,“是因为,你把自己当女生了?”
“你就这么肤浅?”夏树仰瞪了他一眼。
但很奇怪,夏树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竟然没有丝毫抽离的冲动。
他现在一点也不恐惧周康了。好像刚好跟江冬反过来了。
周康极擅长打圆场地笑了笑:“不过那天,你真把我害惨了。”
夏树:???
“因为流鼻血,你毁了我新买的衣服。我回去换衣服回来,还迟到了,被我爸凶了一顿。”
“哦,那……对不起啊。”夏树低头。
周康低眉凝视着他微撅着薄薄的润嘴,眼神有些无辜,又笑了笑。
“所以,你不打算坦诚交代一下?”
他等待他开启那个已经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的秘密。
而对方并不受他拿捏,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好意思,没有告知的义务。”
“好吧。不勉强。”周康摇了摇两下那只柔软的手后,主动松开了,“反正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
夏树则抿嘴憋笑。
心想:哥们,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天呐!本文已经连着一个月0评论了,晋江最失败作者石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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