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你

　　来不及看少爷的反应，我忍痛回身，想要制住那人，那人趁我转身，应该是又有动作，因为少爷叫了我的名字。
　　“方明！”少爷扳住了我的左肩头，似是想将我拉开。
　　我还未正对，不知情况，但也侧身一躲，可却没有躲过，另一把匕首插在了我的右胸侧，这处不比背上，顿时血溅开来。
　　我此时回了身，忍着痛用左手掐住那年轻妇人的脖子，将她推远少爷：“你是谁！”
　　年轻妇人被我掐得面色涨红，双手来推我：“咳咳，我是来拿李从羲命的人！”
　　马车外的护卫早在听见少爷的声音便发觉不对劲，这时有人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一看，连忙上前按住那凶狠的年轻妇人。
　　我压着那妇人用了力气，又失了更多的血，这下便头晕的厉害。
　　这些发生都只是一瞬间，一时间马车内小孩的哭闹，少爷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还有那妇人狠声的话语，都在我的耳边飘过。
　　我咬了咬舌尖，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一边的妇人在骂着：“李从羲，都是你害的，你个贱人，狐媚子……”
　　少爷充耳不闻，有些恍惚地看着我说：“好些了吗，方明？没事，我们在去医馆的路上，你再等等！”
　　原本在少爷怀里的孩子不见了，此时我正半躺在少爷怀中。
　　我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血，强自笑着：“我没事，少爷不用担心。”
　　少爷摇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右手按在我右胸的伤口上，似是想要将血堵住：“好，你先别说话。”
　　那妇人的嘴被堵上了，现在依旧不服气的呜呜作响想要出声。
　　“少爷，问问他是谁……我怕有同谋。”
　　少爷将按在我伤口上的手又按紧了些，血在他的指缝间流出，少爷固执地按着。
　　这是老爷上次受伤，大夫说遇到大出血，送治途中需用力按压伤口减少出血。
　　“好。”
　　我疼的一颤，恍惚间听见少爷应了。
　　“李从羲，你对得起云鹤吗！”
　　少爷的手一颤，这才神色冷漠地看向她：“你是李家人？”
　　年轻妇人笑出了泪：“谁要做你们李家人，全都没心没肺，是你们害死了云鹤！”
　　“那是他该死。”
　　“他才不该死！他原本只用引你们去南阳城，但他留在了那，就为了你……他成了主谋，死了，哈哈哈，他死了也好。”
　　“可惜啊，没能杀了你。”
　　少爷见我失力往下掉，将我搂紧了些，对那夫人嗤笑一声：“想团圆，我会送章云鹤的种也下去。”
　　妇人并不畏惧：“杀人偿命，我抵一命，稚子无辜，你动不了我儿子。”
　　少爷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你对我下死手，失手伤了他，在所难免吧？”
　　妇人陡然笑了一声：“也好，让他去见见他出生就没见过的爹，那个为了一个男人，不顾我们母子的男人。”
　　“章云鹤只是为了他自己。”
　　“咳咳……”我疼得厉害，没有忍住。
　　少爷低下头来看我，对着车外说：“再快点！”
　　“自欺欺人，李从羲，你一辈子都受云鹤的情。”
　　“我不受他什么，他欺瞒在先，想亲自夺权在后。”少爷没再施舍目光给她，全在我身上，我没力气说话，尽力扯着嘴角对少爷笑着，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不用笑，太难看了。”少爷的指尖压在我的唇上。
　　“自欺欺人的是你，章云鹤谁也不爱，他爱财，为财而死，是他活该。”
　　少爷说完这句，也不管妇人再有什么说的，让人再次将她的嘴堵上。
　　去医馆的路上，少爷让我省些力气不要说话，我忍着持续的疼痛脸色发白，疼得眼神有些空茫，直到渐渐疼的麻木，我强撑着意识，怕自己一睡不醒，微闭着唇，省些力气……
　　少爷一路上表现的算是冷静，直到我们到医馆，我被人从少爷怀中扶起出来，这才能见到少爷的脸，原来少爷落了泪。
　　动作间，一颗泪落在了我的脸上，令我的感知又恢复了些，前后两个伤口的疼痛也一起袭来，我不由全身颤抖。
　　少爷看见我抖，眼泪落得更凶，此时血气上涌，耳鸣胸胀，我已经听不见少爷在说什么。
　　我想宽慰少爷几句，可已经调动不了力气，身体仿佛不由我。
　　我深深地看着少爷，最终实在扛不住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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