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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新人
宋怀夕嫌弃地回到自己屋中,用干净的手帕反复擦拭着自己脸颊。
杏高轻拍宋怀夕的后背,以表安慰。
杏高:“那花魁长得也算绝色,咱不亏……”
“不亏啥?还不亏?!!”
宋怀夕按捺不住内心的厌恶,杏高话都没说完,就直接将她怼回去!宋怀夕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气得直接拍案怒斥。
“真是个疯子!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对我动手动脚!让他走,他还趁乱偷亲我!”
宋怀夕气得懒得回想那“不堪入目”的经历。
杏高低着头,努力憋笑。
凌风等人回宁州后,确实没有查清“楚美人”的真实身份。就连神秘人提供给她们的线索,都一律堵死。
凌风来回看着醉花阴头牌的死尸,从尸体情况可以确认,该头牌死于中毒死亡。
至于是自尽,还是他杀,那就不得而知了。
头牌死亡当日,只有他一人将自己反锁在屋内。就连贴身服侍的丫头,都被他驱逐出去。等人们发现他情况不对劲时,早就中毒死亡,独自一人游走于黄泉路上。
夏将军听闻此事后,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端倪,立即派人手专门调查此次案件。毕竟只要宁州官员接手,再明显的铁证都能被她们颠倒黑白,敷衍了事。
“怎么就死了呢?”
杏高陪着宋怀夕来到头牌尸体旁,她来回走动道:“我们上午到的饭馆,下午才派人去醉花阴。这短短半日不到,怎么人就突然没了呢?”
空荡荡的地牢内,回荡着杏高的声音。
宋怀夕沉默不语,抱膝站在头牌脖子处,盯着他发紫的脸看。根据体形,五官长相,头发色泽与长短,宋怀夕敢肯定这人,不是当日姜府遇见的琵琶男。
头牌?
宋怀夕双眼微垂,沉思道:鬼市确实有假面换人之术,其技术可以骗过天地鬼神。
这万一头牌没死,死得是旁人……
嘶——
宋怀夕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这头牌的尸体被自己人锁在地牢里,就算鬼市的人再怎么有能耐,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宋怀夕只想确认,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昔日,人人追捧的醉花阴头牌!
可惜这头牌只卖艺不卖身。她们想从昔日常客手里,拿到更具有说服性的证据也是不可能的。
死得这么恰巧?
巧到宋怀夕都没时机,掉进这些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又是这样……"
宋怀夕冷笑,慢慢扭动着脖子,双眸也渐渐渲染起寒凉之色。
老天爷一天天尽整些挑战她底线的事情。
“去查。”
宋怀夕语气冰冷,“既然是头牌,那也不是生来就是头牌!我就不信,他没有所谓的'闺中密友'。如果真的,只是一人,那些人又何必着急将他命送黄泉呢?”
凌风与杏高纷纷附命。
冰冷的地牢里,无时无刻不渗透着,令人无可奈何的寒气。这里的寒气,足以拖延尸癍的形成。
宋怀夕伸手,为他亲自盖上白布,语气平缓地说道:
“他手里,一定握着足以动摇他人根基的证据。”
旦日,天还未亮。
左公就看见外边桌上,凭空出现一封书信。
“又来了~”
幽怨的声音在左公屋内响起。
左公边打开书信,边厌倦地叹气,轻飘飘的说道:“还真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一天到晚,尽给我找事做。”
等她看清信中内容时,眉头突皱,不停挠着头发。
左公气得将信摔回桌上,愤恨地骂道:
“真是个疯子!!!”
醉花阴联合鬼市,设计头牌假死偷债。
这转移赃款的消息,惊呆了所有人。
在这风口浪尖的紧要关头,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挑战陛下权威!
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官府还未将凭空出现的流言彻底封死,民间就已经彻底传开。
“他没死?!”
众人议论纷纷,这些“知情者”们纷纷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这事真和鬼市有关?”
夏义侯皱紧眉头,来回看着两份别出心裁的文书。她抬头看着,坐在自己手边的宋怀夕,疑惑道:“你确定他没死?”
宋怀夕面露难色,“我也不敢笃定此事真假。人在郊外时,就听见醉花阴头牌'死而复生'地密报。便想着赶快回来,细问此次案件实情。没想到人回府后便受到鬼市线人密报,说此次案件应当与左公有关。”
“啧。”
夏义侯将那几封鬼市密保全部放在一起,“左公……它不该活在这世上的。”
宋怀夕听见此话后,明显一愣,略带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下夏义侯。等夏义侯有心情看向宋怀夕时,她早已装回完美无瑕的模样。
宋怀夕还在回味夏义侯刚刚的话术,这么明显的诅咒……夏义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呀!
出于私心,宋怀夕还是开口询问道:“夏姨,你为什么觉得左公不该存在的?难不成除了此次案件外,这次查税事件也与她有关?”
夏义侯摇摇头,“左公从来不是一个人。”
她见宋怀夕还在愣神,便说道:“我像你这么大时,就已经听过这个称呼。只不过当时,它的名气还不足以令我留神处理。如今我老了,这人反而名扬远外。这天下又怎么可能真有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只不过是这些人擅长操弄人心罢了~”
宋怀夕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她试探性问道:“左公不是左公,而是鬼市需要左公?”
夏义侯点头,纠正道:“不是鬼市需要左公,而是鬼市背后的人需要这枚棋子的存在。”
“目的是操控舆论?!”
宋怀夕瞬间醒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可是!”宋怀夕语气有些急迫,“夏姨你都知道这事,那岂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左公她……”
夏义侯的目光静静地凝固在宋怀夕的脸上。宋怀夕意识到自己失态,又乖乖坐回原处,等待夏义侯发话。
有些事情,已经不必再聊。
夏义侯轻轻摇头,点出宋怀夕错误。
“你急了。”
宋怀夕垂眸做出顺从的模样,“我只是太好奇答案了。能在鬼市只手遮天的人,原来从来不是'人',而是一个组织。”
“鬼市的人不知道吗?”
宋怀夕看着夏义侯开始忙着自己的工作,“我去鬼市时,没听过这方面的事情。”
长长的叹息声在屋内游走开来,夏义侯开口为宋怀夕答疑解惑:
“能知道这事的人活不久。当年正值开国前期,各方势力相互厮杀,自己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谁还会管什么左公幽公的呢?当年尸体漫山遍野,一个地名一个尸坑。民间多的是不忍直视现实的人。人们出于私心,便私下密谋将各家中已逝之人,全部埋藏进一个土坑里。为了隐瞒官兵,她们就编造不同的人名,来代替指定尸坑。"
"原来是这样啊……"
宋怀夕在心里低语,脑海中已经浮现人们,为了上坟故意传递暗号的场面。
“左公?”
夏义侯语气有些嘲讽,“在鬼市取这名字,还很应景。取这名字的人,怕也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吧?能活到如今这地步,也不容易。”
宋怀夕借此机会顺水推舟,“鬼市来头不正,我们为什么不借此机会彻查一遍?”
“陛下允许它存在,这就说明鬼市与朝廷有暗中利益往来。”
夏义侯将宋怀夕送来的密报点火烧掉,“至于怎么往来,与我们无关。如果我们知道了,那就是新的罪名。”
“母亲也知道这事?”
宋怀夕不愿意相信夏义侯的说辞,坚持追问道:“如果真的有这回事,那为何母亲从未和我谈过此事?”
密报中的内容被火焰吞没,夏义侯手中的文书也变成一团残灰。
人们的罪恶终究会被大火吞噬,时间仅是施暴者享受成果的机会。
“你猜你的母亲,为什么会被陛下忌惮?”
夏义侯的提问像一把利刃,直接刺穿宋怀夕内心最柔软的一块血肉。
“为什么?”
宋怀夕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所有的线索全部铺开,她不敢睁眼细看。
怎么就和母亲扯上关系了呢?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宋怀夕开始皱眉质问自己。
为什么母亲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自己来宁州查案?为什么母亲的贴身护卫突然出现在鬼市?为什么自己的行踪从一开始就被暴露无遗?
难不成自己身边真的有内鬼?!
还是说自己才是所谓的“内鬼”?!!
“我不知道!!!”
宋怀夕不敢继续想下去,她立刻打断夏义侯开口说话。
不可能!
宋怀夕握紧拳头,强压内心各种猜忌。
母亲为国为民兢兢业业,若不是陛下听信小人挑拨离间,母亲和陛下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陷入如此相互猜忌的地步?
明明……
宋怀夕痛心回首道:明明小时候,小时候陛下和母亲的关系多么要好!好到大家纷纷夸赞的地步。为什么自己长大了,母亲的志向就和陛下不同了呢?陛下为什么派自己来宁州前,要特意支开母亲去边区巡查?
宋怀夕不敢细想。
西宫的荣耀与光辉,足以与东宫一鼎两立。
竟然如此……
“绝对是陛下的原因!!”
夏义侯听到这话后,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她安静地站在原处,看着宋怀夕愤恨道:
“母亲为国一腔热血,甚至愿意为此献躯!陛下竟然默许鬼市的存在,这就说明鬼市仗势欺人!怪不得能够为所欲为!!”
哇偶~
夏义侯庆幸自己提前支开,门外所有不可控的因素。这段话但凡被有心者听见,那后果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夏义侯摸摸自己的鼻子,这就是少年心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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