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你好，种星星吗？

　　耳边是血液流动的嗡嗡声，隐约伴着星星们担忧的呼唤声，还有……帚飞尖锐的爆鸣声。

　　云秋湫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背后突然靠上软软的东西，回头一看，才知道是星星们都靠过来支撑她的上半身。

　　帚飞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站起来，小十二焦急的围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小爪子不断拍着她的长靴。

　　安抚着这些孩子，云秋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子，给自己找了一点吃的之后，又泡了一杯咖啡给自己提精神。

　　出了灵魂空间，外面已经是日暮，而流浪者还没有回家。

　　今天是周末了，回想着拍卖会所公布的拍卖会的时间，她估计流浪者今晚应该会回来，而等他回来之后，云秋湫就把这颗宝石给他。

　　虽然她没钱买下那个宝石，但她可以做一个相似的送给他。

　　起码能聊以慰藉一下。

　　她抱着星星坐在店里等待流浪者的回来。

　　时间慢慢流逝，云秋湫觉得无聊，而身体在休息之后稍稍恢复了一些力量，索性便开始织毛衣。

　　随着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银月逐渐爬上天空，繁星挂满夜幕。

　　星星们早就趴在云秋湫的身边熟睡，就在她等得马上要睡过去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顺着窗外看去，那个消失了整整三天的少年已经站在店铺的门口，可却迟迟不肯推门进入。

　　云秋湫将怀里的星星轻轻放下，走到店门口，将店门拉开。

　　清脆的门铃声传入耳中，随之是少年惊讶又不知所措的脸映入眼帘。

　　“店……店长？”流浪者没有想到店门居然突然被打开，更没有想到，这么晚了，云秋湫居然还没有休息。

　　他连忙压下自己因为拍卖会而产生的那些情绪，脸上努力挂着轻松的表情，“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因为在等你啊。”

　　“在等我？”流浪者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店长没有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吗？”

　　云秋湫的视线扫过他衣角沾着的尘土，心中轻轻叹息，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侧身给他让出路，声音温柔：“先进来吧，你看起来累坏了，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

　　直到他迟疑的走进店里，云秋湫轻轻关上店门，看着他有些紧绷的背影，她继续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礼物？”少年看着面前的人在黑暗中依旧透亮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安，扯了扯嘴角，“给我准备礼物做什么？”

　　只看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轻轻打开木盒，点点星光从中溢出，金色剔透的宝石闯入他的视线，折射着月光银白的光线，同时身上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而最让流浪者诧异的是，这颗宝石除却颜色，居然跟今晚拍卖会上的那颗宝石一模一样！

　　他的瞳孔因为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放大，紧紧盯着盒子里的那颗宝石，不安和恐慌慢慢爬上心头。

　　“这三天我去找过你，看见你在拍卖会门口为那颗‘魔女之泪’驻足，”她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面前带着惊讶的少年，看着那双紫色眼眸，她的声音很轻，可又无比清晰，“我没办法送你那颗昂贵的宝石，所以便自作主张的用家里全部的小星星做了这颗金色的宝石。”

　　“抱歉，我没钱买下那颗宝石，只能将这颗我自己做的宝石送给你。”

　　“或许它不比‘魔女之泪’有价值，但这里面装着我们整个家对你的祝福。”

　　“所以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一切了好吗？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可以一起分担的。”

　　温柔的话回荡在耳畔，流浪者的呼吸一滞，身体僵直，瞳孔骤缩。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是自己隐藏的一切被看穿的窘迫，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宝石的酸楚，亦或者是被面前的人送了一颗除却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宝石的喜悦……

　　实际上，他最想问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她最不应该对他好，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暖流混杂着痛感和酸楚，几乎要将流浪者撕裂。

　　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应。

　　胸腔里，那股酸胀的暖流与尖锐的痛楚激烈撕扯，几乎要将他空荡的胸腔撑破。流浪者下意识后退半步，仿佛无法承受这份称重的礼物。

　　“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紫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痛苦，不解甚至愤怒混作一团。

　　流浪者气她竟然就这般把积攒许久的小星星全部用掉，更气自己居然这般无能为力。

　　“根本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值得这样去做？为我这样的一个人去做这种事，根本不值得！”

　　声音沙哑，近乎死后，可话刚脱口而出，他就已经后悔了，但汹涌的情绪早就把理智冲垮。

　　他不理解，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在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奉献一切，分明她什么都没得到，最后甚至变得一无所有。

　　流浪者是既得利益者，可他不想当这个既得利益者，他甚至希望云秋湫能从他这里夺走那些曾经属于她的东西。

　　但世界总喜欢愚弄生命，一切往往事与愿违。

　　最应该剥夺他的人反而时至今日依旧为他献出她能给的一切。

　　包括这颗宝石……这颗她觉得他想要，她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温暖的双手突然捧住他的脸，迫使流浪者的眼睛对上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透亮的黑眸。

　　“可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她这样说，“明明是送礼物的人才说的算的啊。”

　　“我觉得送给你很值得，那就是很值得事情啊。”云秋湫把他拥入怀里，温柔揉着他的头发，“你是很重要的家人啊，我送给你礼物又怎么会不值得呢？”

　　温暖的怀抱让流浪者瞬间愣住，他的身体僵硬得仿佛一块石头，随后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身体甚至指尖都在轻颤。

　　下一秒，面前的人松开他，转而捧起他的双手，将那颗金色的宝石放入他的手心，然后用自己温暖的双手合上他的手。

　　黑色的眼眸中是温柔与认真：“所以，不要再说自己不值得了。”

　　“你分明那么优秀，怎么会不值得呢？”

　　怎么会不值得呢？

　　流浪者记得这句话。

　　久远的过去，被惹得不耐烦的执行官也曾问过魔女值不值得。

　　那时候，魔女似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是值得的啊。

　　哪怕那个执行官那般恶劣，哪怕她的礼物被拒绝被丢弃了无数次。

　　可她的答案似乎始终如此。

　　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流浪者怔怔地看着被她合拢的双手，那颗金色的宝石硌在掌心，带着属于她的体温，滚烫的几乎让他握不住。

　　所有汹涌的辩解，心底的嘶吼与自我的否定都都在了喉咙里，最终随着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皆被淹没。

　　他终究是……无法拒绝。

　　少年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肩膀，以一种近乎逃避的姿态，接受了这份自己‘不配’拥有的礼物。

　　因为是家人，所以被送礼物也是值得的吗？

　　少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带着一份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苦涩。

　　人偶本不应该拥有属于人类的感情。

　　可偏偏他奇迹般地拥有了这份礼物。

　　人类的感情丰富，像五彩缤纷的颜色，让生活不再索然无味。

　　但人类的感情也带来了其副产物。

　　就连拥有人类的感情的人偶也免不了拥有了感情的副产物。

　　他不想做她的家人啊。

　　“谢谢你，店长。”妄念如滚烫的岩浆灼烧他的胸腔，可他还是用尽全力将其压制，只是向面前的人道了一声谢意。

　　宝石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尖锐得棱角硌得他掌心发疼，可流浪者丝毫不在乎。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礼物，云秋湫的脸上露出欣慰得笑容，带着他和星星们回到灵魂空间，“你这三天都没休息好吧，走点去休息吧。”

　　“你要不明天也请假吧，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教令院上学吧。”云秋湫也猜到他这三天为了筹钱肯定很累，估计一个整觉都没有，如果想要他好好休息，就需要充足的时间，倒不如明天也不去教令院，而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呢。

　　“没事的店长，不用请假。”他摇摇头拒绝了云秋湫的提议，“一晚上已经足够了。”

　　“真的不用吗？”云秋湫担心的看着他。

　　流浪者：“没事的，店长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见他执意如此，云秋湫也只能妥协：“好吧好吧，那你早点去休息吧。”

　　而当晚流浪者并没有休息，而是盯着云秋湫送的那颗宝石看了很久，直到天降破晓，他翻出自己之前得到的材料，缝成一个小娃娃的模样，而他将那颗宝石塞在了娃娃心脏的位置。

　　缝好娃娃，流浪者将其仔细收在了自己的袖子里。指尖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那颗‘心脏’坚硬的轮廓。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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