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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望赌场6
“你们终于来了。”
门开后,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在鼻端弥漫开来。
一名头罩金色骰盅、身穿对襟彩绣黑底福禄寿衣的岛民,正坐在办公室大门正对着的一把金灿灿的老板椅上。
他的身形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坐得笔直也不显得佝偻。浑身的皮肤都覆盖在衣料下,连手上都戴了不漏指的松石绿手套。
但见他包裹严密的衣服底下,不断有什么活物在来回窜动似的,使他的衣服表面时而凸起、时而凹陷,偶尔还听见他身上传来一两声老鼠的吱吱叫。
另有两位长着猫脸的美姬,侍奉在他的左右。
花猫脸的站在他身侧,为他揉捏按摩;白猫脸的趴在他怀里,将素手探进他头罩的金色骰盅底下喂他吃樱桃。
他背后的全景落地窗外,是下层赌场的一片繁华喧嚣。
他就是赌场的背后老板,易叔。
也是萧淮和夏礼央的胆的保管者。
“如何,两位今早上在我的赌场里,游玩得还算开心快乐吗?”易叔用笑呵呵的语气说着,“怎么没去小赌两把,是我赌场哪里的服务,或者是□□的可选项目,让两位不太满意吗?”
夏礼央老实回答说:“我的未婚夫不让我赌。”
“未婚夫?呵呵……”
虽然易叔的头上罩有金骰盅,叫人看不见他的神态表情。但萧淮还是出于本能直觉性地,感受到有一股令他讨厌的视线,黏腻地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
“你的未婚夫,身材真不错啊,这身肌肉,练得可真有劲,真健康……”
萧淮拧起了眉头。
夏礼央点头应和:“我也这么觉得。他手劲可大,打人可痛了。”
“模样也帅气,就是发型不太好,脸上的这条兽痕也寓意不佳……显得人阴沉,不阳光……”
夏礼央反驳:“我觉得他这个发型挺帅啊,兽痕也很酷,是你不懂,这叫个性,叫时尚。”
“哈哈……”易叔沉沉地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他又话锋一转,“小羊,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别误会,我不是在骂你,而是想实事求是地说。”
夏礼央好奇地用力点头:“我有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观你和人说话时的神态表情,不太正常。
“你很紧绷,很刻意地睁大你的眼睛,强迫你自己在跟人交流时看着对方的脸。你的手一直在你身上戴的小饰品上摸来摸去,较之常人你的小动作有些过于频繁了。说话时情绪还很亢进,这种亢进不像是你的一种快乐的心情,而更类似于一种应激性的自我防御。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孤独症吧?”
“……”夏礼央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了盯在易叔头罩上的视线,转而开始盯着地板发呆。
萧淮上前一大步,半个身位挡在夏礼央身前。
他目光警惕:“易叔,我们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是什么。”
“年轻人,别着急嘛。”
易叔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两名美姬退开。
又转动老板椅,背对过萧淮夏礼央,转去面向全景窗外的赌场繁华。
“两位,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觉得,我打拼奋斗到了现在,我的身边、身上还欠缺些什么,只有拥有了那些后,我才能算得上是人生圆满。”
夏礼央小声说:“家人朋友?”
萧淮略作思索后回答:“缺欢乐,差极乐升天?”
“哈哈,你们说得都对。”易叔将椅子转回来,“你们说的,都是我想要的。”
萧淮摇头:“如果你是想用这两样条件让我们交换回我们的胆,那我们不可能做得到。”
“放心,我当然不会那样为难你们,岛上谁都知道帮一个人极乐升天的难度有多不可能。我要你们做的,只是一点小事情。”
易叔拍拍手。
“上菜吧。”
办公室一旁的小门应声打开,先是几位侍从搬来一套红木餐桌椅,接着是一列侍从端着香气四溢的餐盘鱼贯而入,逐一将佳肴美酒放到圆桌上。
易叔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踱步到餐桌旁。
“两位不用客气,都坐吧,我们边吃边慢慢聊。”
桌上的菜品极为丰盛,既有煎炒烹炸的各种肉块肉排,也有烤制熬制的各种甜品糕点。
“没有葡萄汽水……”夏礼央有些失望地小声嘀咕。
易叔笑呵呵:“你想喝葡萄汽水吗,既然你说了,那我们的餐桌上就会有。你们想吃什么菜,都尽管说。”
萧淮落座:“就这些菜就已经很丰盛了,多谢招待。所以,您具体想让我们做什么事?”
易叔等夏礼央也坐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入座主位。
“年轻人就是急性子。饭桌上谈事情,哪有筷子还没动、杯也还没举、朋友还没交就开始谈的。”
萧淮只好沉住气,先吃两口饭再说。
实话说,桌上的这些菜肴都非常的可口。
甚至可以说比萧淮在现世里吃过的大多星级餐厅里的菜品都好吃。
尤其是其中的一道煎肉排,它的烹饪和调味方式并不复杂,只是简单地用黄油煎肉排至七分熟,再撒上少许薄盐与一种白蘑菇碎。
但一尝进嘴里,顿时鲜味在整个口腔里迸发,整条舌头的味蕾都被唤醒激活,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鲜活感觉。仿佛在瞬间觉醒了第四色视觉,目光所及的世界都变得色彩斑斓、瑰丽无比。
而当嚼碎的肉块儿被吞咽下,鲜味自味蕾上逐渐消失、多彩的世界恢复平凡后,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便自饥渴的喉舌上蔓延开。
夏礼央见萧淮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煎肉排,也不由得好奇起了煎肉排的滋味。
他用餐刀在肉排上切一小块,肉排极嫩,他没花什么力气便顺畅切下了一角。切口呈一种漂亮的嫣红色,淌出的肉汁也是红艳的。他叉起喷香的肉块,吃进嘴里,却瞬间皱起小脸,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怎么,这煎肉排做得不合你胃口?”易叔的语气中头一次显出些意料外的诧异。
夏礼央端起汽水漱口:“咕噜噜……肉有股怪味,像是不新鲜了。”
萧淮一愣,这肉怎么会不新鲜呢?这颜色、这味道,怎么可能不新鲜。
“呵呵。”易叔却只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半点也不恼夏礼央说他拿不新鲜的肉招待客人。
向来疑心病重的萧淮,顿时也不敢再吃盘子里剩的这半块煎肉排了。
过了半分钟,他在夹取其他菜品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岛上的肉食,这肉都是从哪儿来的?
他在岛上的这段时间,还从没见过岛上有什么“动物”。
天上没有鸟,街道上没有猫狗,田野树林里没有鼠类,水里没有鱼,也从没见过哪里建得有鸡舍、猪圈、牧场……
萧淮试探地问:“易叔,这桌子上的这些肉菜……用的都是什么肉?我好像还没见过,欢乐岛上的哪里养殖有牲口。”
易叔反问:“你知道似人吗,只要大家和它自己觉得它是人,那他就是人。我们岛上的肉,都是从一种特殊的植物上长出来的。”
……肉真的是从“植物”上长出来的吗?
“欢乐岛上的太多事,想太清楚没有意义,就像谁能说清那些邪灵存在的意义吗。”易叔从座位上站起,举起酒杯,“来,都陪我走一个。两位要是不爱喝酒,用果汁或汽水做代替也是可以的。”
萧淮和夏礼央都前后跟着起身端起杯子。
“干杯!”
“砰——”
易叔笑眯眯地说:“干完杯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萧淮虽然很不想跟这种笑面鼠交朋友,怕自己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为了拿回他跟夏礼央的胆,他只得虚与委蛇,端起果汁一口干。
夏礼央也跟着仰头吨吨吨把汽水一口秒了。
易叔开怀大笑:“好!爽快!现在我们都是朋友了,那相互间话便好说了。”
他用一种松弛的坐姿坐回位上:“我每天坐在这间老板办公室中,看着下面赌场里的那些蠢货主动上门送钱给我,有时也挺无趣。两位觉得我缺乏的事物,其中朋友这一项,二位为我补上了,现在就差点欢乐了。
“所以,两位朋友,你们愿不愿意陪我玩一局游戏,让我久违地放松快乐一下。只要你们在这局游戏中成功赢过我,我就把你们的胆都还给你们。”
“什么游戏?”萧淮瞬间警惕起来。
易叔理所当然地回答:“既是在我的赌场内玩游戏,游戏项目当然是棋牌赌博。你们可以任选一种赌桌上的赌博方式,无论是扔骰子猜大小,还是打扑克麻将,我都可以跟。
“具体规则,是我会给你们每人发二十五万的初始资金,你们只要能把钱翻个番,总共赢到一百万,就算你们赢。
“每次赌斗最低下注一万,最高下注十万,赔率统一为一赔一。”
萧淮问:“要是我们在中途就把钱输光了怎么办?”
易叔笑着说:“你们可以向我申请救助金,你只需要向我讲述一件你亲身经历过的故事,我就会发给你们十万的救助金。救助金不计算入胜利目标的一百万中,且只有当你们手头的总资金低于二十万时,才能申请。”
“亲身经历过的故事?”萧淮皱眉。
“是的。”易叔语带的笑意越发加深,“你亲身经历的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夏礼央分享欲旺盛地说:“我有我的很多亲身经历的故事可以讲!”
易叔却道:“不,你明白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只有你的未婚夫向我讲述他亲历的故事时,我才会给你们发救助金。虽然很抱歉,但我对孤独症患者讲述他自己的故事,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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