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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夜深寻求安全感
萧家严并未直接将人抱上自己所睡的里榻上。而是抱到正对着门,方才琲瓃所躺歇息的小塌之上。
因光着脚而来,才接触到小塌上,萧亦柔不禁往毯褥中藏着脚丫。
单手扶托着萧亦柔后背让其直立。转身稍撩衣,才想起已换寝衣,并无外袍。便只端坐于萧亦柔背后,榻头的位置。后收回手,转而以半个身子支撑着萧亦柔的背,半靠在自己肩侧。抬手一指,琲瓃即刻会意,拐过塌边与里塌间立起的屏风,将里塌处小椅上的帕子奉来。
接过帕子,自拿着半拧过身。左手自后按住萧亦柔左肩肩头,右手展开帕子抬手擦在萧亦柔俏脸上。手一转,以帕子擦过后颈处。那垂于后,散乱的发丝,经萧家严的手时竟想去纠缠。萧家严本虚浮按在肩头的手,回手微微拨弄开那发,再统统捋到萧亦柔左边肩头处,正露出后雪白的脖颈于眼前。右手再带帕子一转后颈之处,撤手离开之时反手稍顺了一下发丝。“惊吓成这般,都是汗。”
萧亦柔能感觉到萧家严那帕子擦过后颈的丝滑触感。帕子是萧家严常带于身的,质感柔软。自己因惊梦所出黏腻的汗沾染在萧家严那本十分干净的素色帕子上,怕是那颜色不会好看。略有些不自在,伸手欲抢过帕子自己擦。
“别动。”萧家严说罢左手松开萧亦柔的发,就手至前,顺着萧亦柔左臂将萧亦柔半抱在怀。手臂稍压萧亦柔前身,那指尖却搭在右腰位置。半搂着便已制住了萧亦柔的尽数动作。稍一思量,窝于腰间的手转而攥成空拳。
被萧家严揽着臂弯处,只小臂能稍抬起,只好作罢。低头看来,发随而带,半数在侧,半数在前,披撒在萧家严的手臂之上。透过发丝之间,能清晰的瞧见萧家严帝释青寝衣与萧亦柔雪青色寝衣纠缠,既好看且十分搭对。细看难怪,两个寝衣无论是款式还是花色样式皆是一般的。只差大体颜色罢了。连着暗花纹都是碧城色。
默默感受被环抱在怀的力道,萧家严的手臂更似支撑一般,让萧亦柔虚乏的身子有了依靠。那脊背更欲朝着萧家严靠去。鼻息间裹挟着一些略有清甜舒缓之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雪松木调之香还有股檀香之味,淡淡的,沉沉的,透出股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待帕子缓慢的再擦过后颈后,萧家严转手将帕子递给琲瓃。
得了空隙的萧亦柔急挣脱了右臂,一把抢了去。
萧家严瞧着只道:“琲瓃,投了,再拿来。”
萧亦柔只得不情不愿的将手中帕子递了过去。
萧家严右手瞬而拨弄着萧亦柔的发,指尖或多或少的自萧亦柔脖侧滑过。
余光察觉洮姞在旁无措,道:“洮姞,放下鞋,去倒盏热茶来。”
洮姞将绣鞋放在小塌之侧稍行了行礼,便退出门去。但门并未关上。按例,萧亦柔歇在萧家严房中,萧家严便会刻意吩咐,莫要关上门。就算是亲兄妹,还是多少避避嫌。
琲瓃动作不慢,帕子已重奉到二人眼前。萧亦柔伸手想自己去拿帕子。但萧家严手臂极长,超出萧亦柔一段,仍是未夺过萧家严。
萧家严将帕子紧握在右手中,却道:“琲瓃,将那白布巾投湿了拿来。用温水。”
“是,大少爷。”琲瓃应着朝门口退去。下意识搓着双手,方才却是用了房中备的水,稍凉。
“琲瓃,套件衣裳。”萧家严嘱咐了一句。
琲瓃回头笑笑,拿过挂在门口屏风上挂的衣裳披裹在身。瞧着方才被大少爷推开的屏风,本想摆正,却想着一会洮姞再进房时若是不知,一时失察撞上便不好。退出门去时全未见侧对着房门处的房间窗口,萧兴昌正身处暗处。因屏风未曾归正,正能窥见房内的越轨行径。
萧家严用手掌焐温了那帕子,重擦在萧亦柔脖颈处。更加细致而平缓。那帕子的触感稍凉,可萧家严在后的气息却热,惹得萧亦柔后颈处酥酥麻麻之感。不禁右肩微颤,稍红了脸。
萧家严拿着帕子的右手指不觉卷起仍残留在右脸侧一丝发丝,并未拨弄开,而是勾着蜷在指尖上打着转。随着指尖接近那绺发根,不知不觉想要靠的更近,直至萧家严的唇快近触上那脖颈。
“大哥,我自己擦。”萧亦柔微转过头来,自右看向萧家严。唇却险些触上萧家严的额头。
萧家严见萧亦柔转头过来,微抬眼眸,两人正对上眼。才抬起头却看萧亦柔羞涩不已,已红着脸回转过去。不知是因转身还是因为旁的,萧亦柔动了下被毯被遮盖的脚。毯被并不算厚实,能瞧见萧亦柔在毯被下蜷缩着脚趾。本未注意,此刻瞧着唇角不觉勾笑,却并未表现出来,口上更未应承。“无妨。需沐浴吗?”
“不......不......缓缓就好。”萧亦柔急忙回道,语气满是期期艾艾。
萧家严身子一丝都未后撤,只右手指尖打着圈,不舍得松开那发丝。转而按压在右肩头上,半个身子欺压过来,左臂自人前虚浮而搭,至现在结实环抱,手仍以拳抵在萧亦柔右腰侧位置,从头至尾未松些许。“为何不让为兄的擦?嗯?羞吗?”
“嗯。”萧亦柔应着,仍是极羞涩的瞥了一眼萧家严。
萧家严越发生趣,亲昵的曲着手指以双指骨相夹掐在萧亦柔右脸之上,顷刻一夹顷刻被脸蛋的滑嫩之感带离。“小丫头。”
被两个手指指骨被相夹处稍痛,却是满脸通红。
萧家严仍半拧着身子,胸膛展开让萧亦柔肆意的靠。右臂顺势也顺着萧亦柔右臂朝前而去,如此自后紧圈萧亦柔在怀。兀自怀抱得紧实。右手毫不犹豫的去触上萧亦柔在身前膝上的双手。先以帕子带过手背,而后以指尖勾着萧亦柔的手指将手转过,再反复触上那指尖,将原本略略打曲的手指展平,五指摩挲、纠缠、相扣。假借以帕子相隔掌心,但早已让萧家严以掌力蜷曲的不在平整,摇摇欲坠只余一角。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却是结结实实得与萧亦柔的手指纠缠。帕子在两人手中逐渐升温,亦如两人一般。萧家严逐渐动情,气息越来越急促而深沉。屈下身躯,以宽大的胸膛包裹着幼小的萧亦柔。将下颚处抵在萧亦柔肩头还不是,更甚之将脸贴着萧亦柔脸侧。
萧亦柔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外头雨声淅沥沥,此刻远处窗下的萧兴昌恨不得探出窗去瞧个清晰,辨个分明。
而萧家严美人在怀,哪还有往日之警。碍于屏风半遮,并未去察。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四瞟之......
渐有脚步声而来。
萧亦柔只听踩在泥地上特有的声音,在雨夜格外清晰。萧家严余光见洮姞已走到门口,毫不在乎,右手像模像样的寻帕子在萧亦柔双手上反复擦拭。
洮姞端着整套茶盏至桌边。才倒一盏来榻边奉上。
萧家严左手先动,不着痕迹的重压着萧亦柔双臂在左臂之下。握成拳再次牢牢的反托着萧亦柔右身腰侧。右手攥着半湿的帕子,抬手接过,将茶盏喂到萧亦柔唇边。略抬高茶盏道:“饮些。”
萧亦柔眼眸转而瞧着萧家严,饮了那温热的茶水。稍有腹诽自己并非不能自理,可又有些安于这般的体贴照顾。
萧家严在侧,能清楚的看到萧亦柔饮茶情况。很有耐心,一点点端高茶盏,让萧亦柔缓慢的喝个干净。将空了的盏茶递出。便道:“洮姞,你回房。琲瓃会在此。”说罢转手将帕子压在右腿之下。毫无嫌隙的反手,以自己寝衣的袖子稍擦在萧亦柔唇边。
萧亦柔不免一直瞧着萧家严面上,想着若再被这般对待,很难不动心。便道:“大哥,我无事了。我也回房了。”萧亦柔鼓起勇气道,却还未起身便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左臂稍用着力气。
“洮姞,回房。”萧家严说着,转眸看向萧亦柔。
“你今夜在我这睡。”话音才落,琲瓃恰时端着热水盆进门。萧家严瞧见略有收敛,不着痕迹的腰背挺直。
萧亦柔本就心虚,对上萧家严的眼神,顿感败下阵来,不敢去看,也不愿再说一次。更甚之拉过毯被重遮上才露出在外的脚踝,便算作罢。
琲瓃不知是否发现异样,还是洮姞打其身边过时交互了眼神,总归琲瓃朝着榻上瞧了多眼。终还是规规矩矩的到房角处投着布巾。
萧亦柔心下有了盼头,暗自下定决心,再拿来布巾定要自己擦。还想着,若是方才自己说需要沐浴,是否眼下就能回房了。总不好沐浴也在他的房间吧。支吾着才要说话,琲瓃拿着萧家严之前所言那已叠的板正的白布巾缓慢的走来。
萧亦柔身子前倾,伸手欲去拿。
萧家严右臂回抱,重环抱的紧实。“别动。琲瓃,给小姐擦擦脚。赤着脚跑出来,给我榻被都踹脏了。”
“不,我自己可以。”萧亦柔极其为难,腿动都未动,那脚丫还躲在被中怕被萧家严瞧见。仍不放弃,拧了下身子,欲摆脱萧家严双臂的桎梏。
“告诉你别动了,榻就这般窄,摔了你。”萧家严此番似生怕萧亦柔侧坐跌下榻上似的。见琲瓃也未动,问:“有为难?”
“奴婢不为难。只是,这是您擦脸的布巾。”琲瓃道。
“无妨,明日换了便罢了。给她用这个。”说罢却见萧亦柔仍是别别扭扭,丝毫未打算让琲瓃擦拭的模样。原本早已板正的身子此刻俯下,本更偏在萧亦柔之左的头转而别至右侧。双臂一紧,悄在萧亦柔耳边道:“拧什么?要我亲自给你擦?”
萧亦柔想转头看向萧家严,却将耳侧彻底送向萧家严唇边。
“还是让我传了水来?到里间褪了衣裳一道沐浴一番?”
萧亦柔听着逐渐失重之话,脸色更是涨红。察觉到萧家严稍移些许,不由得转头仰视。却看萧家严已然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转而看向琲瓃,琲瓃亦不知在想何,只手拿布巾呆立榻侧。
琲瓃一时失神,在萧亦柔看过了时急忙点头示意。
萧亦柔才将腿转而搭在榻侧。琲瓃手承帕子只稍微擦了下脚底,萧亦柔右手便胡乱的比划,忙乱的点头示意。
琲瓃收了手,萧亦柔也终得将双脚再收回榻上被中。
萧家严手臂能感觉到萧亦柔每一次拧身子的动作,微微睁开眼一扫。便道:“琲瓃,去亦柔房中歇着吧。外头雨大,都关上门安寝吧。”
“兄长......”萧亦柔想说何,却也不知说何。方才想都未想便赤着脚跑出门来寻萧家严,却也不知自己要作何。只求一个安心罢了。此刻反倒不想这般在此过夜了。
“在呢。不怕。”萧家严侧过头看着萧亦柔侧颜。本紧握在萧亦柔双臂之上的右手,顺着萧亦柔左臂而上,两下轻拍在萧亦柔左肩肩头。
萧亦柔低垂眼眸,却能见琲瓃已出房门。房里只余两人。
“兄长。我......”
“你说。”
“我怕。”
“我知。”
萧亦柔凝默良久才道:“晚间我睡在此便好。您回榻上安寝吧。”
“我陪你。”萧家严回,眼眸一眨不眨瞧着萧亦柔的神情。
“兄长,你去安寝吧。我在此便已很安心了。”萧亦柔全然低着眼眸,更甚之转头至左,妄图彻底避开萧家严的目光。
“好。”萧家严应着,毫无犹豫松开双臂。毫无留恋便已起身。
萧亦柔却忽而半转过身,伸手拉住萧家严的左手。才一触上,眼眸便瞬而涣散,显是连自己都未曾料到,在骤然离开怀抱之时,下意识便想留住。
萧家严当即转头,并非看向萧亦柔的面容,而是看向那方才来牵自己的手。那修长的指尖虚浮的攀搭在自己手心,唯有那指尖还算有些力气,但随即那力道便消失无踪。尚不抵猫挠一般的力道。温柔回握,只担心若是一瞬无反应,这手便会因其心生的怯意而逃脱了去。
萧亦柔随即仰头去看萧家严面上,虽是觉得无颜,仍想去看他的反应。无论是斥责还是调笑,一时都不甚重要了。
萧家严淡淡一笑竟一言未发,更未用萧亦柔去讲挽留之话。重坐于萧亦柔身后,说着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托词:“你同我讲讲梦了何,我听完再走。”
左手并未松开,甚将萧亦柔本只虚握的手牢牢抓在手中。随着重坐下的身子,放在自己腿上。发觉萧亦柔身子打颤,以指尖拨弄了一下后颈发丝。右手回搭,以衬衣袖子便擦在萧亦柔脖颈处。“又吓出这般多虚汗。”
萧亦柔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又出了细汗,只知这梦的长短都在于自己。无论是胡编一场梦境还是何,萧家严都会在此。并未去讲述梦境,而是先道:“哥,梦好真,我真的好怕。再陪我一会会儿,就好。”
“好。”萧家严应着,收手时目光还是不由得瞧向萧亦柔的脖颈处。那脖颈纤细雪白,真的很诱人。寝衣堪堪难挡那凸起的锁骨位置,更显脖颈处的纤细。数次与萧亦柔独处时,都会不由得将目光所落。伸出手来四指打弯独留食指尖轻轻摩挲过萧亦柔脖颈侧处。一浅浅的疤痕,是簪子所致,是她意图自裁所致,是当时受伤未曾好好养护,是此番被留在衣衫之外,独有的疤痕。更是当时未曾护好她所致。右手翻转,反手以手背轻柔的划过那脖颈之侧,真令人着迷。再行轻抚,仍是手背,瞬而至正萧亦柔脖颈处并无凸起。中指指骨处微微划过,划过之时却也引得萧亦柔浑身打颤。萧家严转眸瞧着萧亦柔面上,将手落在脖颈至远的另一侧。轻柔盈握,拇指轻抚,口中也安抚:“莫怕,哥在。哥不走。”
萧亦柔转头看来,轻易的对上萧家严的眼眸。由此,萧家严的虚浮的手反落在萧亦柔脖颈之后。指尖穿插入发丝之间。
“兄长,你掐过我吗?”
“什么?”
萧亦柔的左手向上,覆在萧家严右手手上,微微合着力引至前脖颈处。将于萧家严手指纠缠的几缕发丝一道带回颈前。更因萧家严的手宽大,为不憋闷不由得更大幅度扬起头来,眼眸却直盯着萧家严。
“这里,掐过吗?”
萧家严原本平静的面孔转而略生疑窦。左眉微蹙一时并未说话。手上一丝不敢用力,甚至反向扛着萧亦柔左手按压下来的力道。一丝一毫未曾施压在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之上。连拇指都未别过一侧,只与其他四指在一处。被萧亦柔试探的同时也在打量着萧亦柔。
“方才,我喘不上气。有人,掐着我脖子。好用力好用力。是......你吗?”
萧家严眉头骤松,轻笑不语。可瞧着萧亦柔眼眸顷刻积攒的泪水,顿感她并非胡闹。轻声叹息后收敛面上笑意,不顾萧亦柔的手覆在自己手上,兀自将右手重转回至后颈,空出前颈之处。“是梦,亦柔。我从未掐过你。”
见萧亦柔似狐疑的神情显现,手上稍作用力,捏住萧亦柔后脖颈。“若要制住你,警示、重视我的话,这般足够威慑。何必让你有濒死之感?惹你惊成那般?”
瞧着萧亦柔眼神一瞬涣散,微张的唇颤抖着,眸中本就积攒的泪更加晶莹。右手急忙松了力道,撤手的同时骤然起身站在塌侧。处于高势不想被萧亦柔瞧见一丝骤然失防的模样。方才萧亦柔那般盈盈之态,怜怜之姿同两月前被自己灌下药时几乎一般。开始好言好语的“哄骗”,十分听话的喝药。却被萧建章点破后,不肯喝那能忘掉萧浩然的药石,便也再不顾着哭求,制住那后颈,不顾着她拍打,兀自灌下。
萧亦柔的目光本一直随着萧家严而动,此刻还未“追上”便被按着脑袋埋进了怀中。
萧家严并未想着禁锢,只是不想让萧亦柔瞧着自己骤然失防的模样。右手顷刻松开,移到萧亦柔左肩之处,略施力道松将人侧按在怀中后才道:“梦与现实,不该混为一谈。你也读了这多年书,亦柔,你不会信昭示梦吧?日后......我也不会。”
萧亦柔听萧家严反以将来否曾经,不禁闭上眼睛,脑袋更朝着萧家严怀中靠了靠。
有一瞬间呼吸不畅,未等再行辩解,萧家严已欲道一句抱歉:“抱歉,亦柔。我于姊妹教养上却是不善,打过你数次是事实,我不辩。可确是从未掐过你前颈。过往也并非有意伤害你。若是哪次失当,惹得你惊梦,我向你致歉。日后定日日哄着你入睡......”
萧亦柔稍一抽噎,忽而言道:“不。您别这般说。都是事出有因。”
“无论何种原因,力量悬殊之大,我都不该动手。”
“大哥。你莫要这般说,我都无颜了。”萧亦柔微微转头,彻底闷在萧家严肚腹之上。萧家严也并未板着,略有些柔软叫萧亦柔越发沉陷。肩头处温热的手掌仍在,透过轻薄寝衣轻易的传过。那手掌仿若越来越热。略有些炙烤的触感。
直至闷在内快喘不上气时,才微转过头,小声说道:“您为着祠堂那次道歉过数次了。其后您统共只打过两掌罢了。还是为着我是暗影......我欺瞒、冒充。没将我下狱问责,只打了我那一掌,够有修养了。那一掌也不是很痛,只是很怕。不知会如何处置我,也不知该去何处安身。时至今日,您还愿收留我。这般照顾我。是我糊涂了,哪怕是梦也不会是您。是......是亓官。他说话了,我记得他的声音。”
“亓官?”萧家严的声音骤然充满惊异,怎扯出了亓官?
“是,只亓官而。进府、探别院都是这般,他掐着我、胁迫我,为不想为之事。我不想的,可也无法。我拗不过他的手段。”萧亦柔只恨不能将诸般罪过都罗列到亓官头上。
“那他方才胁迫让你作何了?”萧家严随口发问,话语中似不带有一丝感情。
萧亦柔一时无言。只紧紧闭上眼睛,重窝靠进萧家严怀中。连伸平的双腿此刻也不自觉的支起。收膝回身,恨不得缩成一团。
“没有胁迫你作何。所以,只是梦。别多思了。夜间,萧府也有值岗巡查之人。”萧家严故作判定。侧颜能见其说完话后,因紧咬牙关造成的凸起。
“可他也曾......在萧府出现过。蒙面。只他的声音、身形,确认他是个男子。”虽是及时改口,却也不敢抬头去看萧家严一眼。
萧家严闻言按住肩头的右手拇指略微施力,却又不敢施力过大让萧亦柔警觉,一时并未接话。
萧亦柔更加心慌的厉害,不知自己是怎得鬼迷心窍了同萧家严毫无顾忌的道出了亓官之名。什么证据都无便诬告在府,自己这个实打实的奸细,分明更像在挑拨......好怕被深问,还能以记不清搪塞了吗?未等萧家严表态,又极为确定的道:“我从前就想,谁都可能是,大哥你绝不是。”
萧家严右手透过雪青色寝衣感受到其内肌肤的微凉触感,指尖一遍遍碾过萧亦柔肩头之处,口中不禁安慰:“你这般柔弱,欺负你作何。莫怕。亓官......指不定是否还存活于世呢。待他再出现就喊我,我将人给你抓了。不就是赤等之人吗?我替你处置了,便是。”
“小哥......也不该吧,苦肉计也不该伤成那般。人都险些不能活。”知道萧家严看中亲弟弟,萧亦柔直寻了他问。
萧家严稍微蹙着眉,右手仍是不停的拍抚着萧亦柔。紧咬的牙关略有松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只要不是爹,都成。”
萧亦柔忽而笑出声来,无措的左手也按在萧家严的手背上。
萧家严本一直拍抚的手停下,食指回勾,与萧亦柔的指尖相缠。“能给我讲讲吗?怎的入得暗影,怎的被派入萧府......若不想讲,便罢了。”
“就是爹出事不久......我爹。”萧亦柔刻意补充了一下,而后才道,“爹娘都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感觉。只我,不停奔走,却求告无门。本来都没什么希望了,就有人找上我。自称暗影,自巡抚衙门里出,有着腰牌。与我说他们是官家之人等等,衙门公案上只待亲眼瞧见我爹勤俭拨粮救民等奏报,才信了他们几分。我第一个任务就是捕杀谷大善人,我只负责认人而已,遵命在兴昌茶馆献舞。就是这般不知根本,事成后他们都要杀我灭口。躲了几日还是被擒了,他们不光要命......还要玷污我。我不从,他们便打算强来。亓官忽而冲进来,同我说,我样貌极像萧夫人,萧家也在寻人。让我冒充,要不就把我......把我......扔还给他们......”萧亦柔身子打颤。声音哽咽,似越来越激动。
萧家严食指不在勾缠,手掌施力只为将萧亦柔紧按在怀。
但萧亦柔的指尖反去扒弄萧家严按在肩头的手指。妄图增加两人之间的接触。
萧家严悄悄叹了一气,却被萧亦柔听的清晰。自行收回左手不再行纠缠,甚至才想起避嫌,头稍离开那怀。却忘记右手此刻还牵拉在萧家严左手之中。稍有顿挫,继续道:“我稀里糊涂被他掐晕。醒来就看到爹,老爷坐在那。我当时都不知他是谁,我只顾着瞧自己衣裳是否完好。还未等言语,你就气冲冲的进来质问我。我本没想着欺瞒,只是不想失了名节。我想干干净净,想过说出一切,可我不敢。就将错就错随你们回去......老爷说会给我家个公道,支撑着我。我想过寻死,可我爹娘的仇还不清不楚......他们也不断胁迫......我真的没法子。大公子.......我知道这般不对,不该占着不属于我的位置。安于享受着你们带给我的亲情。”萧亦柔越说越急切,恨不得将所有皆倒出,只为让萧家严多信上一分。
萧家严闻言面上稍显心疼之色,眼眸微颤。连唤两声才让萧亦柔略有些平静。“亦柔。亦柔。”
左手缓缓松开亦柔的手,两人手心中皆是潮湿有度。站在原地未动,两手臂交错开紧拥萧亦柔入怀。却因手臂过长,还是侧抱着,右手虽覆在萧亦柔背后,左手只得搭在自己手臂之上才免去触碰到萧亦柔前身部位。俯下身子轻声道:“不是说怕亓官的吗?我问此般只是想知亓官诸事而已。好替你寻出便于抓拿。我不是真要问罪你之由来。问责于你。别怕。不是你之错。查案以非法。不义不仁,尚不敌平民百姓之辈。就算你是平民也不该这般对你胁你,欺负弱女算何?就算疑我萧家来查便是。怎能这般利用于你,还用这般不光彩的手段。他们竟不是一次了。真是卑鄙。箐瑶险些毁了容貌之事也是他们设局,否箐瑶不会舍得那容貌的。那三个泼皮也是暗影。都非善类。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那些人。”萧家严的话语越发坚定。
“那些人让亓官杀了。该是怕泄密,连自己人都杀......亓官还说是他们杀了我爹娘,算是替我报仇。”
萧家严闭上眼睛,呼吸略沉。沉浮之后才道:“暗影之辈已非人道,他们之辈已不该存于世间。待我抓到亓官,我会先谢他救你、再谢他寻你来顶替,而后,杀。”
萧亦柔闻言打了个激灵。
萧家严低头不着痕迹的轻吻在萧亦柔额发之上。轻柔到萧亦柔并无察觉。“你怕何?我萧家严会永远护着你的。莫怕。简亦柔。”
萧亦柔闻言忍不住抬头仰视着萧家严。
萧家严低头瞧来,那双早已眼含泪花的眼,因仰头那泪正顺着侧面滑落,稍打湿了萧家严帝释青寝衣。惹得萧家严稍蹙眉头,回手以指背抹掉萧亦柔脸上的泪。“莫哭呀。凭你救了亦严出来,你便不是细作了。你就是萧家的女儿,他们不知,我却知。我会护着你的!”
仍半揽着肩头的左臂顺下,去揽腰际。整个人蹲俯下身来,右一手朝着萧亦柔那腿弯处而去,骤然施力,轻易的将人抱起。顷刻腾空,朝里挪去些许。毫不犹豫,顷刻收手。转而轻撩衣衫,半对于萧亦柔而坐。右手拉过毯被,转手搭在萧亦柔腿上。
萧亦柔觉得萧家严搭在窄榻边的右腿膝,紧贴着自己的右腿之侧。虽盖着毯被,却能想到,毯被之下,两色寝衣再次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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