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等我吗

　　慕灵翎和林沐在一起的消息立马冲上了学校论坛头条新闻。
　　原本学校一直有俩人在一起的传言，众人也喜欢把俩人的关系当做晚上寝室八卦聊天点。
　　一个曾经的大姐头，一个全校第一，太好磕了。
　　俩人在一起的消息一开始慕灵翎只和白九凤和钟婷说，慕灵翎还要俩人保障别说出去。
　　结果白九凤这个大嘴巴，吃饭的时候和她们班人聊天说漏嘴了，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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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里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慕灵翎和白九凤的体育课在同一节。
　　九班和十二班互相扔雪球，众人玩得不亦乐乎。
　　慕灵翎个子比一般女生高，所以被扔中次数最多，但是她大姐头的地位摆在那，很快就拉起一伙人帮自己仍雪球，心里别说多得意了。
　　姜惜晓和白九凤俩人挨着慕灵翎互相挤靠着取暖，一路笑闹着往教学楼走去。
　　快到高三（一）班后门时，慕灵翎突然放慢了脚步。
　　那扇墨绿色的后门敞开着，两个身影正倚在门边聊天。
　　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羽绒服的，正是林沐，另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是龚瑞恒。
　　慕灵翎刚才还大大咧咧的笑容瞬间收敛，连蹦蹦跳跳的脚步都变得规规矩矩。
　　她下意识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高马尾和刘海，嘴唇轻轻抿起。
　　林沐正对着她们，正和龚瑞恒说着什么，鼻尖被风吹得微微发红，眼睛温和地弯着。
　　他的眼神飘向慕灵翎，唇角自然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慕灵翎这一连串的变化被白九凤和姜惜晓尽收眼底，憋着笑，姜惜晓朝白九凤使了一下眼色，两人心领神会。
　　姜惜晓故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打趣道：“哟，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还在操场上追着我打，怎么某人一出现，瞬间就变成小绵羊啦？”
　　白九凤：“对呀，打雪仗的时候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乖巧。”
　　慕灵翎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偷偷瞪了姜惜晓和白九凤一眼，却不好意思说话。
　　林沐看着脸上红晕未消、眼神躲闪又忍不住看他的女孩，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白九凤轻轻推了慕灵翎一下，然后拉着姜惜晓，笑道：“我们两先走了。”
　　两人迅速上楼，只留下慕灵翎一个人站在原地。
　　林沐和龚瑞恒说了什么，龚瑞恒识趣地走进教室。
　　林沐知道慕灵翎这节课是体育课，所以早就在后门等着了，只为能看一眼慕灵翎。
　　林沐走到慕灵翎面前，看着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这一对最引人注目，路过的人都会看向两人，有的走远的人还扭过脑袋继续看，然后和伙伴说些什么。
　　“玩得开心吗？”林沐轻声问，伸手替慕灵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嗯。”慕灵翎小声应着，感觉到林沐指尖掠过额头的温度。
　　林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擦汗，别着凉了。”
　　慕灵翎接过纸巾，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林沐的手指，一股暖意从接触点蔓延开。
　　“谢谢。”
　　“马上期末考了。”慕灵翎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纸巾角，“感觉这次数学又要考不好。”
　　林沐笑了笑，声音温和：“别担心，你最近进步很大。”
　　慕灵翎说道：“可是数学有好多题我总是做不出来。”
　　“我整理一下数学题型讲解笔记”林沐微微低头靠近些，“放学讲给你听，很容易的。”
　　慕灵翎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那你可不许嫌我笨。”
　　“怎么会。”林沐看着她，眼神温柔。
　　“灵翎那么聪明，英语还那么好。”
　　慕灵翎轻声道：“知道就好，我知道我很优秀。”
　　林沐轻轻“嗯”了一声。
　　林沐从口袋里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慕灵翎冻得通红的指尖，一股扎实的暖意立刻传了过来。
　　慕灵翎低头看着两人触碰的手，心跳快了几拍，犹豫了片刻，反而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林沐愣了一下，耳根悄悄红了，随即温柔地反手将她的手整个握住。
　　“你手好暖和。”慕灵翎小声说。
　　“嗯，”林沐握紧了些，声音轻而认真，“以后都帮你暖着。”
　　慕灵翎心里甜甜的，低下头：“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嗯，”林沐看着慕灵翎，眼神温润，“说到做到。”
　　两人无意间渐渐拉进距离，就在林沐还想说什么时。
　　龚瑞恒突然在后门喊道：“林沐，灭绝师太来了！”
　　林沐转头看着走廊尽头的唐嫣，心里一惊。
　　慕灵翎同样看到了，心里也是慌的不行，两人双手紧握，现在还没分开，会不会被唐嫣看到了？
　　林沐看着慕灵翎，满眼不舍，说道：“只能晚自习以后再见了。”
　　慕灵翎也很不舍，说道：“放学后见。”
　　林沐轻轻松开慕灵翎的手，说道：“嗯。”
　　慕灵翎迅速上楼，惊慌过后。
　　慕灵翎心里涌现出暖流，嘴角止不住上扬。
　　林沐看着迅速上楼的慕灵翎，已经忘了唐嫣带来的惊慌，心里全想的是晚自习后和慕灵翎在一起，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美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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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月考是林沐回学校的第一次考试，发挥不错，全校第二，第一次被别人抢了全校第一，第一是老班长，看来老班长努力那么久不是没有收获。
　　这次期末考是最后一次全市统考，下学期以后就没有这种全市统考的考试了。
　　即使是慕灵翎也为了这次考试下了功夫。
　　同时高三学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考完试后，高三学生在学校里再上一个星期课才能回家过寒假。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刚响，林沐没回教室，径直去了教师办公室。
　　他推开门，“报告。”
　　严肃的女声传来，“请进。”
　　林沐走到班主任唐嫣的办公桌前，站得笔直。
　　此刻，唐嫣正低头批改作业，看到林沐，有些意外。
　　“林沐？考完了不回去休息，有事？”
　　林沐微微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老师，我……来跟您说一声，这次考试，我可能考得……非常不好。”
　　唐嫣皱起眉：“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林沐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解释，只是说：“让您失望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自律、从不惹事的好学生，唐嫣严厉的目光最终还是软化了。
　　她叹了口气：“是身体不舒服，影响答题了吧？这次情况特殊……就算了。”
　　唐嫣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但是林沐，下不为例。高三了，每一次考试都很重要，明白吗？”
　　林沐立刻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明白了，谢谢老师。”
　　林沐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他靠在墙上，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总算过了老班这一关，他已经做好被老师批评的准备了，但唐嫣没批评他是他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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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结束后，命苦的高三学生又在学校里上了一个星期的课，期末成绩也出来了，不过第二天就能回家了。
　　红色的榜单贴在公示栏上，引得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左边公示栏是文科生成绩表，右边则是理科生成绩表。
　　慕灵翎挤进人群里，看到自己的成绩是五百八十二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第一次考那么高，排名也进步了一百五十名左右。
　　她又看了一眼第一名，方琪雅第一名，七百三十二分。
　　慕灵翎心想：琪雅真厉害。
　　右边公示栏前的理科生人群爆发了骚动，人们不停地惊呼什么，吸引了文科生好奇，有一些人走过去看看他们在惊呼什么。
　　慕灵翎也过去看看，刚好看看林沐这次考第一还是考第二。
　　慕灵翎走到人群后面，听到他们说的话。
　　“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倒数第一？”
　　“我用脚考都能比他高。”
　　“他是不是交白卷了？”
　　这种类型的话语一直传在慕灵翎耳中。
　　慕灵翎向前挤进人群，“让一下，让一下，让一下。”
　　众人见慕灵翎来了，纷纷下意识地让开一小条过道，众人也都闭着嘴巴。
　　慕灵翎下意识就在榜单最前面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
　　没有？前十都没有？她心里咯噔一下，视线焦急地向下扫，最后，在榜单最末尾，那个刺眼的倒数第一的位置上，她看到了三个字——以及后面跟着的，鲜红的56分。
　　林沐总分五十六分？！
　　慕灵翎脑子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转身就冲出了人群。
　　她去图书馆找，没找到，那就一定在教学楼后面那棵老梧桐树那了。
　　林沐从高一就喜欢在图书馆或者老梧桐树那看书。
　　慕灵翎在学校后墙边那棵老梧桐树下找到了他。
　　林沐正靠在树干上看着手中的化学题集，神情平静，仿佛那个引起轩然大波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慕灵翎跑到他面前，气息微喘，眼睛紧紧盯着他，“为什么只考了五十六分？”
　　林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笑道：“你这次考的不错，恭喜。”
　　“别打岔！”慕灵翎没好气地说道。
　　“你交白卷了？不可能，那样是零分。”慕灵翎皱着眉，“你乱写的？可再怎么乱写也不至于……”
　　她忽然停住，因为他嘴角那抹了然又温柔的笑意，让她心里莫名一动。
　　林沐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像羽毛一样轻，却带着笃定的力量，“你仔细看看我的成绩单了吗？各科的分数，还记得吗？”
　　慕灵翎一愣，回忆了一下公示栏里那串离谱的数字：“语文……14，数学7，英语11，物理7，化学10，生物7。”
　　“你这分数分布得还挺均匀！”
　　林沐笑了一下，“嗯。”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数字：14。然后抬起眼看着她。
　　慕灵翎皱着眉，不解地看着他。
　　夕阳下，他的眼神里有某种她看不太懂，却又让她心跳加速的东西。
　　“为什么是这些奇怪的分数？”她喃喃自语，“总分56……各科……14, 7, 11, 7, 10, 7……”
　　一个模糊的念头像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圆圆的，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慕……”她念出自己的姓氏，笔画好像是14！
　　“灵……”7划！
　　“翎……”11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我……”7划！
　　“爱……”10划！
　　“你……”7划！
　　慕、灵、翎、我、爱、你。
　　六个数字，对应着六门科目的分数，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六分。
　　所有的震惊、疑惑，在这一刻化为一股滚烫的暖流，猛地冲撞着她的心脏。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全校倒数第一的成绩，是他精心计算后，写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情书。
　　“你……”慕灵翎又气又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又为他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感到心疼和生气。
　　想起他身上之前受的伤，她攥紧拳头，最终却只是抬起手，力道极轻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你神经病啊！哪有你这样的！”
　　林沐握住慕灵翎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拳头，包裹在掌心，低声笑起来：“那……你喜欢这样的神经病吗？”
　　慕灵翎脸一热，想抽回手，却没用力，“不喜欢。”
　　她嘴硬，却忍不住追问，“……下次还考这么点分吗？”
　　“看你。”林沐低头，额头轻轻抵着慕灵翎的额头，呼吸相近，“你下次考多少分，我就考多少分，你进步多少名，我就跟你进步多少名。”
　　“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周围嘈杂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
　　安静了片刻，林沐看着慕灵翎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强装镇定的样子，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地说：
　　“慕灵翎，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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