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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秋季结束。
漫长的冬季已打开帷幕。
第一场雪落下，奚家村的稚童纷纷堆起了雪人。
奚望拉着阿爹阿父一起堆奚纪。
奚纪在一旁哼了声，嘲笑这雪人不像自己。
奚阿爹和奚阿父在廊上烤火，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阿爹在外面如何了。”郁炀堆着雪人，便想起了齐梵。
齐梵前些日子回了一封信，信中说自己到了边境，郁炀很是不放心，边境那正是不太平的地方，阿爹去那处干甚。
郁炀回信后，再未接到过阿爹的信，他忧心忡忡，又没有办法去看看阿爹。
“别担心，阿爹不是说有人陪着他吗？还说那人武功高强，想来是可以护住阿爹周全的。”奚文将雪人的眼睛装上，拉过郁炀的手让他把另一只眼睛也装上。
奚望在旁边拍拍掌，说：“纪纪有眼睛咯。”
郁炀将念着阿爹的心暂时缓缓，投入了堆雪人中。
奚汉郡往年的雪不大，今年却尤其大。
以前是鹅毛飘雪，现在就是双倍的鹅毛飞雪。
雪后。
村里人开始扫雪。
奚家收拾好后，郁炀和奚文便去了阿爹租的单房打整。
屋子已经许久没人居住，人气都少了。
郁炀点火，将屋内烘了烘，去去潮气。
奚纪又去看他的小哥儿去了，奚望死皮赖脸跟着他去，还把被赶出家门的栗哥儿又收回了家中，又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小哥儿的长辈们都笑了，纷纷夸奚纪能干，又夸奚望真可爱。
栗哥儿带着‘阿父阿爹’去找另外两个小哥儿一起玩儿。
好不悦乎。
大年一过，气候并没有回暖。
今年的天气很是异常，奚文将温度记下，直觉要出大事。
奚阿父对于他的猜想很是赞同。
村中不少人都这么想。
大年初五后，气温陡降，比大寒时节还冷。
这股寒冷持续到了惊蛰，气温慢慢开始回升，但依旧比往年冷了不少。
奚文告别家人，前往京城。
郁炀给他塞了五十两银子，就怕他不够用。
“到了京城要小心些，可别惹事，那种地方随便掉下根木头，都能砸中大官的儿子。”郁炀语气夸张，可说的都是真的。
权贵主家都集中在京城，京城那屁大点的地方都不够分的。
奚文懂得，“夫郎放心。”
又与依依不舍的奚望和奚纪说了再见，再是奚父奚爹。
“阿爹，阿父，炀哥儿和孩子在家中还得劳烦你们多照顾，让你们费心了。”奚文很是惭愧，这本该是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却让中年的父爹操劳。
“去吧，我们替你看着呢。”奚父奚爹可不在意，儿子这么客气，倒显得与他们生分了。
这次奚纪没有要吵着要一起去了，他只是将自己画的平安福交给阿父。
说是平安福，其实就是他的鬼画符。
奚文放在心口收好，“阿父谢谢纪纪。”
一旁哭哭啼啼的奚望也不甘落下风，从身上拽出个东西，递给他阿父。
奚文把他的过家家玩具也在心口，那是块牛状样的木头，硌得慌，奚文不嫌，给望望把眼泪擦掉，“望望是大哥儿，要照顾好纪纪和阿爹知道吗？”
奚望十分郑重呜呜道：“知道了，阿父你要早些回来啊。”
门口的车夫开始催人了，哪能这么叙啊，天黑都叙不完。
也就进个京，搞的像是生离死别般，车夫腹诽了句，伸着脑袋看奚文一家。
“去吧。”
奚文听了郁炀的话，上了马车。
马车花费二两银子，给送到京城。
走走停停，两日后终于到达京城。
“这位公子，你可还要住店，小的知道一家，很是优惠呢。”车夫进了城门便开始推销。
奚文也无意再下车找，便让车夫直接带他过去。
马车停在一家名叫丹琤的客栈面前。
车夫下车。
“掌柜的，我给你拉人来了。”
这话说的奚文像是什么货物般。
奚文闻言便一皱眉。
这客栈看着倒是中规中矩，人不多不少。
“公子，别看这不咋样，伺候的是极好的。”
掌柜的差遣小二出来接人，自己则在柜台上笑脸迎客。
丹琤是个寡夫郎。
也是因为这，他这店生意不如其它店。
诸如这般时节，也未好上多少。
小二带着奚文上了二楼。
丹琤让车夫过来，塞给车夫五文钱。
车夫喜滋滋地离开。
也就年轻的公子愿意来这处，那年纪大的考生就忌讳这个。
就怕夫郎身上的霉运冲撞了自己的气运，导致考不上。
让车夫来说，就是没那命，当进士是萝卜啊，人人都能考上。
都有那么多钱了，还费劲儿考什么科举啊，拿着吃喝玩乐不是一件美事。
啧啧啧，真是不懂享受。
人到达京城，得到科举部签到，待科举部查验过身份，才能参考会试。
奚文收拾自身一番，便出了客栈。
京城里热闹，房屋楼宇比奚汉郡高了一截，整个街道也更宽，更整洁。
街上随处可见穿着不俗之人。
买一个糖葫芦都得要两文钱，奚汉郡一文钱可以买两个。
也见不着什么乞丐，除了富丽堂皇，奚文想不出用别的词来形容这座城市。
难怪人人都想住在京城呢。
空气中似乎都迷漫着香味儿，脂粉味儿，金钱味儿。
还有那滔天富贵味儿。
近在咫尺，跨过那楼宇城阁，便能直通大内面听天官。
奚文转悠到了皇宫外城外，大堵连片的城墙挡着宫内，只留下一闸，过行人车辆。
皇宫外城中皆是官员的办公之所，进出得有腰牌，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礼部官员在外城门口竖着一个牌子，正是进京举子签到的地方。
奚文也凑上去排队，签完到便要跟着官员进入外城。
待礼部监察签字通过，这人也就算查验完了。
奚文跟着官员到达礼部，同行的还有五人。
有比奚文年纪大的，也有比他年纪小的。
官员对待他们很是客气，连身份不怎么样的奚文，都沾到了这份荣光，被官员小心对待。
奚文的目光未在这几人身上多停留，左右以后是不会共事的人。
倒是那五人，目光频频投射到他身上。
今年倒是出了个不知名的人，五人如是想着。
监察官的院子到了，奚文等人依次进去。
这查验也就是寻常问话，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一会功夫，六人的通过签便下发到了各自手中。
后日便是会试。
奚文匆匆认了认会考的路线，便急着回到客栈。
这次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他一丝心也不能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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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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