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她去杀猪了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过了几日，送去弘福寺测算的八字送了回来。

　　莫煜泽亲自带人去林家下定，长公主则和孙水柔定成亲的日子。

　　“下个月初六太急了些，我们都没做什么准备。”孙水柔蹙眉，觉得日子太紧凑，“不如往后延一延，两家也有充足的时间操持一番。”

　　长公主盈盈笑道：“下个月初六是顶好的日子，且离着那日还有二十来天呢，来得及。”

　　她虽然也觉得时间仓促了些，可来的路上莫煜泽说了下个月初六，莫家老头也说下个月初六，她也没法子。

　　孙水柔有些迟疑，又想到这几日莫煜泽一下值就往家里跑，就松了口。

　　“成罢。”

　　听她松了口，长公主笑意更深了。

　　孙水柔虽然是孙家旁系庶女，却得孙家嫡系子女喜爱，时常带在身边。她和孙家嫡女孙倩影是手帕交，爱屋及乌的心理，她年轻时和孙水柔也算得上说得上几句话。

　　只是后来孙水柔出了意外，匆匆忙忙嫁给林明德，否则还能嫁的更好些。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长公主掩去眼里的遗憾，拉着孙水柔的手，好姐姐好妹妹的模样，“好妹妹，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孙水柔也温温柔柔的模样，轻声细语问：“一直是公主殿下来做媒，不知莫夫人是个什么章程？”

　　长公主脸上的笑意不变，不在意道：“莫家叫我来，是因为子期那孩子太看重你家绾姐儿。若不是之前贾染贞那事，他都想进宫请旨赐婚。”

　　“柔妹妹尽管放心，莫家人对这桩婚事无不答应满意的。”

　　得了长公主的保证，孙水柔也没放下多少心来。

　　父母健在，母亲无恙，哪里需要请外人来做媒？

　　难道莫煜泽和莫夫人关系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好？

　　孙水柔心里有了计较，却也不将心思表露出来。

　　她和长公主又说了会话，送别长公主后才往林绾绾的院子而去。

　　林绾绾和莫煜泽匆匆见了一面，莫煜泽就被宫里派人叫走了。

　　她才稍稍坐稳，孙水柔就带了丫鬟仆婢进来。

　　“母亲。”林绾绾赶紧起身行礼，孙水柔道：“你们先出去，我和绾姐儿说些体己话。”

　　“可是出了什么事？”林绾绾亲自给孙水柔斟茶，孙水柔喝了口才说：“你从前待在莫家，可知莫家母子关系如何？”

　　林绾绾回忆了下，无奈道：“我从前的身份，没旁的事轻易不能出院子，对莫家母子关系如何并不清楚。”

　　孙水柔回忆年轻时姚婉心的模样，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很会照顾人，对她们这些庶女并不像旁的嫡女那般无视或者鄙夷厌恶，而是一视同仁。

　　可能是她想岔了，姚婉心那般神仙人物，莫家又是世家大族，他们若是不同意，以莫煜泽莫家嫡长子的身份，年纪轻轻又官居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和离再娶，林绾绾的身份怎么也是够不上的，更别说是放妾娶妻这种事。

　　林绾绾反问道：“母亲可是担心什么？”

　　孙水柔叹气道：“莫家请了长公主来提亲，我有些担心是因为莫家母子关系不和，万一真如此，你嫁过去恐怕不好过。”

　　林绾绾没想到孙水柔想的这么长远，以前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作为命妇嫁进去，得时常和莫家人接触，这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

　　她安慰孙水柔，“船到桥头自然直，莫少爷看重我，我心悦他，我们相互扶持，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莫夫人是莫少爷的母亲，想必也愿意看到子女过的幸福快乐。”

　　孙水柔虽隐隐还有些担忧，却还是温和的说：“自是如此。若你嫁过去过的不舒心，只管回家来，林家一直站在你身后，林家的大门也一直为你敞开。”

　　林绾绾开心的点头。

　　她觉得孙水柔和她想象中的古代人不一样，古代人在她的印象中封建，保守，迷信等等。特别是古代女子自小被灌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生了女儿潜意识就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想法，对比女儿更看重儿子。

　　不管孙水柔是出于爱护女儿的心理还是补偿的心理，她对林绾绾真心实意不假，还暗示她嫁的不好可以和离，实在超乎林绾绾对古人的刻板印象。

　　就算是莫煜泽对她这般爱重，也偶尔表露出一些属于古人特有的固执和偏见。

　　她从来不会在莫煜泽面前说什么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因为不现实还傻。

　　他若真想纳妾，她也阻止不了。

　　不爱就不惧不妒，只要她守住本心，爱恨随心，把莫煜泽当作保护她的大树，莫煜泽纳妾，她能给小妾伺候月子。

　　当然她不会做菟丝花柔弱无依的只能依靠莫煜泽的守护活着，指望别人还不如提升自己，自己掌握钱和权力才能保护好自己。

　　这些想法自然不能透露给别人，莫煜泽能守着她一个人自然最好，不能她也不会做什么极端的事。

　　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不必担心，莫少爷如今待我极好。”她宽慰孙水柔，替莫煜泽说几句好话，“他不重女色，不会耽于情爱，不怕他被别人勾了心。”

　　孙水柔直勾勾的盯着林绾绾，林绾绾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疑惑问道：“母亲，怎么了？”

　　孙水柔无奈的点了点林绾绾额头，道：“你啊……”

　　林绾绾如此不开窍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莫煜泽每次来林家，恨不得长林绾绾身上不走，那模样哪里是不耽于情爱，他是心思都在林绾绾身上了。

　　若能一直这般，对林绾绾却是好事。

　　孙水柔觉得好笑，这真是旁观者清局中者迷，她也不点破，而是款款起身。

　　林绾绾跟着起身，两人相携到了院门。

　　目送孙水柔离开，林绾绾返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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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宫里，莫煜泽和庄越正排排站着听皇上训话，内容不外乎两人胆大妄为之类的。

　　莫煜泽完全是被背锅，他瞟了庄越一眼，庄越有些心虚。

　　“父皇，儿臣知错了。”庄越认错认的干错利落，莫煜泽这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背锅侠也跟着认错，“陛下，臣错了。”

　　皇上匀了气，冷冷的问庄越：“你错在何处？”

　　庄越迷茫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气的想揍他，又冷笑一声，转向莫煜泽道：“莫爱卿，你来说，你错在哪里了？”

　　莫煜泽恭恭敬敬道：“臣不知。”

　　皇上被气的手抖，大太监福公公赶紧小步过来给他倒茶，“陛下，喝口茶水。”

　　他眼神示意庄越和莫煜泽赶紧认错，莫煜泽却走神的在想待会去哪里打两只大雁。

　　皇上喝了茶水，冷静了些后冷笑道：“身为皇子，流连青楼楚馆，还为了个女人和臣子大打出手。身为臣子，诱哄皇子逛青楼，还伙同皇子欺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们真是好得很！”

　　莫煜泽从走神里回神，有些不解的看向庄越，庄越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莫煜泽解释道：“陛下，臣这些日子忙着查案和成亲的事，并未去过烟花柳巷，这其中恐怕是有些误会。”

　　不解释，家里还好说，万一事情传到林绾绾耳边，按她那套“防范于未然”的行事作风，他两怕连亲都结不成了！

　　皇上眼睛一眯，凉飕飕的目光直勾勾盯向庄越。

　　庄越急的额头直冒汗，他拉了拉莫煜泽，疑惑他这次怎么不和他哥俩好有难一起当了。

　　莫煜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衣摆扯出来，当着皇上的面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庄越。

　　庄越在心里暗骂莫煜泽不够义气，他苦哈哈的说：“父皇，儿臣真不知道钱麟那么不经揍，打两下他能躺五六天……”

　　皇上眉毛竖起，“你还有理了？”

　　庄越弱弱的说：“是他挑事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错之有？”

　　莫煜泽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且旁观皇家家事也不好，也影响皇上发挥，他道：“陛下，若无他事，臣先行告退。”

　　皇上冷淡道：“莫爱卿，秦王说你带他流连青楼之事，你不解释一二？”

　　庄越拼命给莫煜泽打眼神，莫煜泽视而不见，诚实的解释说：“陛下明鉴，莫家家规云莫家子弟不得出入青楼楚馆，不可招染青楼女子，违者一律除名逐出家门。臣从未去过秦楼楚馆，也从未邀约秦王殿下一同前往。”

　　庄越一副“我死了”的表情，莫煜泽只当没见到。

　　莫家家规皇上也听说一二，以为莫煜泽胆大妄为顶风作案，没想到……他冷冷看向庄越，面无表情道：“既如此，莫爱卿可先行退下。”

　　莫煜泽行礼，施施然出了御书房。

　　听到后面隐约传来秦王的哀嚎，他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唇。

　　出了宫就直往城外去，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口开了他才提了两只大雁策马而归。

　　“小姐，莫家来下聘了！”明香欢欢喜喜的来告诉林绾绾，“姑爷亲自提了两只大雁走在前头，可实在太招人眼了。”

　　林绾绾放下手里的账本，让人收起来，起身和明香往前院去。

　　莫家来提亲后她就搬回了林家住，本以为要住上几个月，没想到成亲的日子定的那么近。

　　她看到莫煜泽站在人群中，远远看到她就笑了起来。

　　林绾绾遥遥对他回以一礼，提起裙摆走近了问他：“子期，这季节你是从何处打的这大雁？”

　　瞧着瞟肥体壮的，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莫煜泽看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他笑着说：“这两只不能吃，得养起来。你若想吃，等开春了我再打两只回来。”

　　林绾绾一哂，有些汗颜，“我又不是那般馋嘴之人……”

　　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可不能乱吃。

　　莫煜泽抬手为她整理被风吹散的鬓发，脸上带着温柔宠溺的笑。

　　两辈子的执念，即将得偿所愿，他怎能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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