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在线摸鱼（快穿）

　　红胭脂蔓延开来，仿佛是绽放中的花瓣，慢慢展示出娇美的唇形。

　　冯斌的眼神深邃而炽热，注视着她的嘴唇，渐渐加重手指力度，感受着红唇的柔软和温暖。

　　他极力克制着，轻轻地将手收回，眼神仍然凝视着她桃花般的娇容。他终于理解诗经里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含义。

　　他常年流连花街柳巷，熟悉那些歌妓舞姬的言谈举止。朱琇平日的轻佻看起来那么似曾相识。尽管知晓朱琇低贱的身份，但是他无法克制汹涌情愫的蔓延。

　　“怎么那么慢?”朱琇闭着眼抱怨道。

　　冯斌压着情绪道：“好了。”

　　朱琇睁开眼，见到他略微泛红的脸颊，以及带着侵略意味的眼眸。

　　“你怎么了？”朱琇疑惑地问道。

　　他没有即刻回答似乎陷入沉思。

　　折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发出微弱的声响，透露出执扇者逐渐升腾的烦闷不安。

　　似乎思绪万千，但也仿佛茫然无措，就像猎人在追逐猎物时，意外迷失在浓雾弥漫的山林间。

　　冯斌坐了几分钟，然后站起身来，在石桌旁踱来踱去。沉默许久以后，他带着激动神情走到她跟前说：“你跟着我吧。”

　　朱琇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她此时看起来那么娇艳可爱。

　　冯斌呼吸有些急促，忽然抓住她放在桌面的手说道：“跟我走。”

　　他手掌略微出汗，温度透过掌心直接传递到肌肤，显露出他的紧张不安。

　　朱琇试探后抽不开自己的手，出于信任放弃挣扎，想要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他们走到书阁后面的树林里，刚好遮挡住他们的身形，显然是谈话的好地方。

　　“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朱琇皱着眉道。

　　冯斌侧头避开眼神道：“我跟杨兄要你过来。”

　　他停顿片刻补充道：“回家后我便抬你做妾。”

　　他虽然表现得有些羞怯，但是语气里满是自信，恐怕他心里已经觉得万无一失。

　　朱琇眨眨眼睛诧异道：“冯公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冯斌打开折扇皱起眉：“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

　　“谁？什么身份?”朱琇眨眨眼睛问道。

　　冯斌走近她失笑：“你还要假装隐瞒多久?阿琇?我早已知道你是女子。”

　　朱琇笑着，但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冯公子，你可真是会编故事。这种笑话也能编出来。”

　　她甩袖便要离开，似乎不打算跟他争辩，而看在少年眼里，便是落欢而逃。

　　冯斌快步抓住她的手臂，皱着眉道：“你不必慌张，我根本不打算戳穿你们主仆二人。我说过只是让你跟着我。”

　　朱琇回头啐了他一口道：“莫说我不是女子，我便真的是女子也绝不与你做妾。”

　　冯斌诧异后深深皱着眉，把她拉近到身边，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忽然意识到朱琇是认真的。

　　难道她还想做正妻吗？她是不是过于高估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卑贱的奴仆。

　　他开口恼怒道：“你身份这般低贱，还要妄想我娶你为妻?何况你哪有半点女子的贤淑?我便是纳你做妾也是高抬。”

　　他骨子里的傲慢终于显现出来，那张俊美的脸庞染着怒气，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难听。

　　朱琇眼神里充满嘲讽：“能看上身份低贱的奴仆，冯少爷，你又算什么？乌/龟/王/八吗？你看得上，我还瞧不起呢！放手！”

　　冯斌听到她的回答愣住，然后气得脸色铁青，还要强装镇定。

　　“原来如此，”他怒极反笑，“是不是我要恭维你一番，不至于伤害你的自尊心。可惜我们出生于这样虚伪做作的世道，我们都没得选择。难道你以为我要为你低贱的身份庆幸?难道你不愿意便能做主？难道你觉得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的表情渐渐平静，但是面容底下隐藏着汹涌的愤怒，似乎还有莫名的哀伤。

　　朱琇面容渐渐冷冽：“冯公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说世道虚伪，你说没得选择，你说我不能做主。我看你才是读书读昏头，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冯斌脸色变得厉害，把她压在树干那里，抓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紧紧扣住手腕，轻蔑地问道：“朱琇，你现在还有得选吗？”

　　“滚开！”朱琇怒叫，“你用强权欺负人却还要问我有没有得选?你说怪就怪世道虚伪?我看你才是最虚伪的那个！你心里明明认同这样的世道，却还要伪装成受害方，嘴里骂着低贱，我看你才是最低贱的！”

　　冯斌彻底愣住，接着他冷笑起来，伸手捏着朱琇的下巴，凑到她唇边呼出气息，威胁道：“如果我们现在天地为庐，你还能嫁给谁？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你还能这样清高自负吗？”

　　他看着朱琇的眼神极尽嘲讽，似乎她如果不能有他满意的回答，便真的要行此禽/兽之事。

　　但是他心里却隐隐期待着，期待着朱琇能够给他答案，给他完全不同的惊俗骇世的答案，以至于捏着下巴的手都微微颤抖

　　朱琇终于给他判定刑罚：“冯公子，你凭什么以为我要在意?”

　　冯斌有些愣住，但随即他的思维发生了转变。他开始怀疑她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而背地里早已过着放荡的生活，因此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清白。

　　他对这个世道失望至极。

　　那股因为朱琇而熊熊燃烧的火焰，蔓延到全身要把他焚烧殆尽，甚至已经开始焚烧他的灵魂。他有些茫然，突然不知何去何从。

　　朱琇不知道他心底这些绝望的想法，抬起头盯着他，忍着愤怒道：“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想法?你自己做的恶心事难道还要推到我身上来?今日你敢动我一个汗毛，我便与你不死不休，我去你妈的清白！”

　　冯斌被她的话彻底震惊，好似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然后眼里渐渐亮起兴奋的光芒。

　　他凑近朱琇面前，几乎要亲吻她，但是他的心思很明显不存在这方面。

　　“你居然敢死?”冯斌故作镇定，“你想要拼命?”

　　朱琇盯着他坚定道：“冯公子，你错了，我不会死！”

　　冯斌露出一丝疑惑，然后看到她瞪着眼睛，咬着牙道：“但是我会拼命弄死你！”

　　他呆滞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这是他不曾设想到的答案。他在朱琇的身上竟然看到久违的少年意气。

　　此时，汉人南渡，胡人北归，英雄气短，只能粉饰涂装，故作姿态。

　　他自诩饱读圣贤书，自诩风流不羁。但是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想做的是戎马关山北，怒饮胡虏血，再归旧家园。

　　他们冯家是怎么没落的?他们本来就是旧梦故里丧家犬。他还能想起祖父绝望吐血，望着北方死不瞑目的场面。

　　还记得父亲郁郁而终，还记得母亲含泪抹面，还记得兄长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

　　所有人都夸赞他聪慧，但是聪慧代表着早熟，代表着过早记事，代表着全家南逃时家乡历历在目的惨痛，他全都记得。

　　冯斌默默放开朱琇，忽然畅快地笑起来，声音震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即将展翅高飞的雏鹰，似乎彻底想明白一直困扰他的烦恼。他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朱琇，如同看着罕见的无与伦比的奇珍。

　　“我会记住这个答案的。”他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

　　朱琇面无表情道：“这个耻辱我也不会忘记。”

　　冯斌没有任何辩解认真道：“我等你弄死我那天。”

　　朱琇问他：“那你还继续吗？”

　　冯斌摇摇头退开好几步：“你走吧。”

　　朱琇疑惑地望着他。

　　她明显感到他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于是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啐了他一口，故作镇定地推开他，匆匆离开了。

　　冯斌愣住然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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