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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怎么了?”有人在下面问。
斯内普停住了脚步,望向来处,只见穆迪挪着他那条假腿走了上来。哈利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了,以他对斯内普的了解,如果只有他和斯内普共处,斯内普大概率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介于有个跟哈利关系不错的斯莱特林学生德拉科在旁边,斯内普可能会无视德拉科并给拉文克劳扣五到十分;但有这么一个跟哈利关系还可以,且跟斯内普关系不怎么样的人在旁边,哈利怀疑自己可能会在穆迪的站队下被斯内普扒一层皮下来。
但穆迪已经走上来了,并且哈利和他那只假眼正正地对视上了,这代表着穆迪确实能看见他。
很好。哈利视死如归地想。他现在最好乞求这两位说话的时候可以不把这儿还有两个学生这件事戳破,希望大家都心照不宣——不,不要心照不宣,他们两个最好都别知道对方知道这儿还有两个人。
穆迪的脚步停在斯内普下面三四阶的位置。他抬起头,望着斯内普,那只假眼乱转着,面无表情地问:“我刚刚似乎听到,你的办公室被闯入了,斯内普?”
斯内普冷冷地说:“那与你无关,穆迪。”
“恰恰相反,”穆迪粗声吼道,“那非常重要。谁会闯进你的办公室呢?”
“大概是一个学生吧,”斯内普说。哈利可以看见一根血管在斯内普油亮亮的太阳穴上可怕地跳动着,“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我私人储藏室里的魔药配料不见了……毫无疑问,学生想制作违禁魔药……”
希望他说的不是乔治和弗雷德。哈利在心里想。不过他刚刚看到的明明是巴蒂·克劳奇的名字,是他来偷东西吗?可是他需要什么魔药需要跑来霍格沃茨偷呢?
哈利稍稍挪了一下脚,德拉科忽然拽了下他的衣袖。哈利奇怪地偏移视线看向德拉科,却发现德拉科表情惊恐,示意他看活点地图。哈利低下头,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指发凉,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地图和魔杖。
地图上显示着他们目前的位置。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在不远处移动着,哈利和德拉科的名字贴在一起,他们旁边是斯内普,以及……
巴蒂·克劳奇。
哈利僵硬地望向那个顶着穆迪形象的人。他想起斯内普的魔药材料似乎失踪了一些,难不成是这个人偷的?用来伪装自己?
“你认为他们在寻找魔药配料,嗯?”假穆迪问,“你的办公室里没有藏着别的东西吧?”
哈利看见斯内普土灰色的面孔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砖红色,太阳穴上的那根血管跳得更快了。
“你知道我什么也没藏,穆迪,”他用一种低沉而阴险的声音说,“你不是亲自把我的办公室搜了个底朝天吗?”
假穆迪的脸扭曲着,挤出一个笑容。“这是傲罗的特权,斯内普。邓布利多叫我密切监视——”
“邓布利多恰好很信任我,”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相信是他吩咐你搜查我办公室的!”
“邓布利多当然相信你,”假穆迪吼道,“他是个很轻信的人,是吗?总认为应该给人第二次机会。可是我——我认为有些污点是洗不掉的,斯内普。有些污点是永远也洗不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沉默在这里蔓延开来,他们瞪视着对方。然后斯内普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左胳膊,似乎那里正在剧痛。假穆迪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大笑起来,一瞬间比斯内普更像个恶徒:“你不该在这里,斯内普。”
他把斯内普的名字念得意味深长,好像那不是“斯内普”,而是“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斯内普气得发抖,但穆迪用他的手杖敲了敲地板。
“行了,”他用一种“饶你一命”的口气说,“你该回去睡觉了。”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斯内普恼火地说,“我有权在夜里巡视这所学校!”
“那你尽管去吧,”假穆迪充满威胁地说,他的表情在火光下显得分外可憎,那些疤痕映衬出可怖的阴影,“我一直都知道,我会在夜里遇见你,我一直盯着你呢……”他慢慢地走上来,即将走到哈利身边的时候,斯内普忽然说话了。
“好吧,”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哈利的方向,退了一步,阴阳怪气地说,“你愿意跟我去检查一下我的办公室吗,我认为一位傲罗应该能够更快地帮我找到小偷。毕竟你知道,我的办公室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他着重强调了“你知道”。穆迪也看了一眼哈利的方向,哈利僵着脸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真的不在这个地方。
他们一起走下了楼梯。
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哈利和德拉科才慢慢松懈下来。
“现在怎么办?”德拉科问,“穆、那个人……”
“斯内普跟他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哈利说,“但我们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斯内普了……走,我们去校长办公室!”
“等等!”德拉科拉住哈利,“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还有,你的金蛋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哈利眼睛转了一圈,说:“先离开这个地方,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金蛋的事明天再去找斯内普,他知道隐形衣的事,知道我们刚刚在这里。”
“准确一点,他只知道你在,”德拉科说,“他又看不到隐形衣下面有什么。”
“但很不幸地告诉你,穆迪那只假眼睛能看见,我跟他对视了。”哈利一边看地图一边拉着德拉科在走廊上狂奔,“说起来,邓布利多好像也能看见隐形衣下面,而且我的隐形衣就是他给我的,这件事倒不用解释……要不然就跟他说咱们研究金蛋,结果发现穆迪在翻斯内普的办公室?”
“我觉得可以。”德拉科说,“你不提克劳奇吗?万一那个假货说他是应斯内普教授的邀请去调查的怎么办?”
“那就说看到克劳奇变成了穆迪在翻?”哈利问,“还是穆迪变成了克劳奇?”
“克劳奇变成了穆迪?”德拉科跑得脚滑了一下,前面再拐一个弯就是校长办公室,哈利扶了他一下。
“还是克劳奇变成了穆迪吧,”哈利说,“我们最后碰见的不就是穆——啊!”
他们和什么人撞了个正着,隐形衣从他们身上滑落,而面前某个用了幻身咒的人也显露了身影。
“哦——小伙子们,”邓布利多站稳脚步,笑眯眯地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哈利顾不得许多,坐在地上仰起头,对邓布利多说:“我们刚刚看到、看到穆迪教授变成了魔法部的巴蒂·克劳奇先生,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偷他的魔药材料!”
“巴蒂·克劳奇?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抖了抖他的白胡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两块巧克力,“要吃点东西吗?”
哈利:“……”他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德拉科:“……”
哈利有点难以置信地叫道:“校长!”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要来我办公室坐坐吗?”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了。”直到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一人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蜂蜜红茶,邓布利多才带上一点讲正事的态度。
哈利脑子乱糟糟的,他捋了半天,失败了,只好破罐破摔地说:“我们看到巴蒂·克劳奇先生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翻他的魔药材料,并且在之后变成了穆迪教授。现在他和斯内普教授应该和费尔奇先生都在魔药教室那边。”
“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但那不可能是克劳奇先生。因为今晚阿兹卡班有人越狱,魔法部非常忙乱,而克劳奇先生作为魔法部的一员,今晚有很多人看到他出现在魔法部。”
“他、他还诬陷、威胁斯内普教授!”哈利把他听到的假穆迪和斯内普的对话复述给邓布利多。
“波特先生。”邓布利多似乎叹了口气,“虽然很高兴看到你信任斯内普教授,但我不得不承认,穆迪教授对斯内普教授的怀疑是有他的道理的。”
哈利震撼地看着邓布利多,表情大概十分精彩。邓布利多抬起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不过,斯内普教授确实值得信任,这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还是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以及,有两件事需要告诉你们,既然你在这里,我就不必等到明天再单独叫你来了。”
哈利双眼呆滞地看向邓布利多。
“阿兹卡班的逃犯叫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想马尔福先生应该会比较熟悉这个名字。”邓布利多看了一眼德拉科,他果然也愣住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伏地魔最忠实的仆从,所以她很可能会将波特先生设为目标,同时也很可能会寻求马尔福的帮助,这也是我希望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原因。我已经通知了卢修斯,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父母。”
他顿了顿,然后对哈利说:“第二件事主要是关于你。因为逃犯的关系,阿兹卡班可能还会派出摄魂怪。我会要求他们只在校外活动,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听说你之前已经能够召唤守护神的雾气了?”
哈利点了点头。
“那么,最后一件事。”邓布利多又露出一个笑容,“霍格莫德周可能会停几次,但如果再次开启,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去猪头酒吧坐坐,那里的招牌菜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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