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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荣芳远提前回国了。
公司一批进口原材料在海关被扣留，足足有一百多个集装箱。如不及时清关，将影响到后续的产品生产。
据集团下属的报关公司反应，说是报关材料有问题。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几次，都不是重要物品，又能很快解决，在集团公司就没引起足够的注意。
这次的货物直接影响到接下来一批大订单，价值八百个亿，但是清关进展的却很不顺利。下面的报关公司眼见瞒不住了，这才上报到集团公司。
荣芳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紧急回国。回来后，就把报关公司的老总叫来很批了一通。
那位老总也很无奈，清关这种事吧，他认为是有点玄学在的。他们上上下下把报关材料一遍遍检查，各种补充，就是通不过。
荣芳远和报关老总就这么说会话的工夫，荣芳远的电话都快让几个股东打爆了，气的荣芳远当场摔了手机。
“妈的，一个个屁事不干，就怕耽误了他们躺着赚钱，蚂蟥！吸血虫！”
报关老总等他撒完火，小心翼翼地捡起手机放到荣芳远的桌子上。还好办公室里铺着厚地毯，手机才没坏掉。
报关老总还要唯唯诺诺地解释，被荣芳远打断，“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能想的办法我们都用过了，”报关老总瞄着荣芳远的黑脸，试探着问：“要不找找外援？”
“什么外援？把话说清楚。”荣芳远眉头都快拧成个“川”字。
“晨远报关，这家公司的实力在江城，无出其右。谭家旗下的企业，谭家在江城深耕百余年，关系网遍布各行各业。只要能到晨远，这件事就妥了。”
报关老总竭力吹捧，只要说动荣芳远请了晨远，这件事情手到擒来。否则再耽搁下去，影响越来越恶劣，他这个位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荣芳远岂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只是眼下解决事情要紧。晨远报关他当然知道，谭家他就更熟悉不过了。
荣芳远当机立断，“行了，下去联系吧。动作要快，条件好谈，尽快清关最重要。”
“嗳嗳，好嘞。”
“赶紧去！两天时间，还解决不了，你就不用回来了。”报关老总闻言，忙不迭跑了，留下荣芳远若有所思。
又是谭家，从他步入江城那天起，生意场上哪哪都少不了谭家。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真龙干不过地头蛇。
荣芳远也多次试图和谭家结交，可是谭文耀那个老东西总是不买他的账。
别看外界传言谭文耀温文儒雅，仁义平和，实则脾气臭的可以，和周哲一个德行。荣芳远看不上这样的人。
也就是谭家根底深厚，谭文耀即便是个废物，也能享受祖宗余晖的庇佑。否则，谭家早完了。
荣芳远一向骄傲，巴结了几次巴结不上也就算了。凭借他一人的力量，不照样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和谭家平起平坐。
竟然因为几个破集装箱，又牵扯到谭家了，荣芳远心情烦闷。回到家里，正撞见荣景颜在摔花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干什么呢！”荣芳远吼了一嗓子。
荣景颜吓得一哆嗦，扭头就见荣芳远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脸上寒气逼人。身后跟着管家，偷偷朝她使眼色。
“爸……你回来了。”荣景颜两股战战，她最怕荣芳远了。
“我问你，干什么呢？”荣芳远指着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你哥就是这么教你的？还有没有一点礼仪气度？”
“我……我……”荣景颜嘴唇颤抖，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先生，是佣人办事不利，得罪了小姐，”管家插嘴，观察着荣芳远的反应，柔声说：“学习压力又大，小姐这才发了脾气。”
“对对，我就是压力太大，才……”荣芳远狠狠瞪了她一眼，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了。
“压力大？她有个屁的压力？要成绩没成绩，要特长没特长，废物！草包！”
荣景颜眼里蓄了泪，荣芳远从小就看不上她。好在他骂了几句，也没纠缠，径自在一旁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管家赶紧叫佣人来收拾，荣景颜也找借口开溜，被荣芳远叫住。
“你和谭家那小子怎么样了？”
“呃……”荣景颜一怔，荣芳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含糊着说：“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荣芳远拧眉，更厌烦荣景颜，连个话都说不明白。
“就是朋友。”
荣芳远早几年有心思要她和谭林碧走近，荣景颜心里门清。不说家里利益，谭林碧长得好看，她自己也有意。
所以，尽管荣景临一直不同意，她还是死气白咧追了谭林碧三年，可谭林碧就是看不上她。
看她眼睛闪闪烁烁，荣芳远一眼就看透了，直截了当点破：“废物，学习学习不行，男人也抓不住。”
荣景颜红了眼，眼泪扑簌簌掉下，“他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嘛。况且他转学了，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难。”
“转学？转什么学？”
“就是转学嘛。”
“我问你他转到什么学校去了？”再和荣景颜多说几句话，荣芳远心梗都得犯了。
荣景颜哆哆嗦嗦站着，“转到十六中去了，快两个月了。”
“十六中？公立学校？”谭家怎么会想到把孩子转去那种学校。
“嗯，公立的，可破的一所学校了，没我们学校三分之一大。”荣景颜去看过，破的很，“他说是为了体验公立学校的学习氛围，我知道不是，赵谦有一次说漏嘴了。”
荣芳远挑眉。
“十六中有个女生长得好看，他看上人家了，转学去追。”
荣景颜上次去十六中门口见谭林碧，结果他压根就没看见她。荣景颜亲眼看到他追在一个女生身后，凑着和人家说话，那个女生理都不理他。
荣景颜没看清那个女生的脸，就看见她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肥的像抹布，也不会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荣景颜不忿，“哼，谭林碧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荣芳远一听来了兴致。十八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做出这种事情也很容易理解，倒比他那个臭屁老子有意思多了。
遥想当年，他干出的事可比这个出格的多。现在的孩子太娇，一点野性都没有，荣芳远瞧不上。
不过这个十六中，荣芳远好像在哪听过……赵永熙那个女儿，叫景宁的那个，是不是就是十六中的？
荣芳远马上在手机上查了新闻，一看还真是，问荣景颜：“那个女生叫什么？”
“姓赵，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荣芳远一惊，抬头看她，“赵景宁？”
“好像是……”
荣芳远扯着嘴角笑了，想起那张肖似阮芳的脸，“有意思……”
*
赵景宁和谭林碧一如前几天一样，准时到谭家吃晚饭，进门就看到一位不速之客，裴虞。
赵景宁在这个时空第一次见他，愣在原地。
秦霜和她介绍：“这是裴虞，林碧在私立高中的同学，特意来和林碧一起复习的。”
赵景宁客气地冲他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秦霜又介绍了赵景宁，裴虞也礼貌地问候一声。
当晚裴虞留下吃饭，席间和秦家父母很熟稔。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赵景宁才知道，私立高中这三年，裴虞一直私下给谭林碧补课。
用过饭，三人一起上楼学习。谭林碧有专属的书房，空间很大，三个人用绰绰有余。
赵景宁坐在秦霜专门给她准备的书桌前，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做完了两套试卷。心无旁骛到秦霜上来给他们送水果，她没都注意。
等到司机送她走时，也没和裴虞说上一句话。
谭家的汽车走后，裴虞黯然，谭林碧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再等等吧，别逼她。”谭林碧说。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为了接近她，碰了多少壁。”谭林碧苦笑：“以前真不知道她脾气这么倔。”
裴虞怅然，“你是真不了解她，她一直都这样。记不记得有一次学校里举办科技大赛，我赢了她获得冠军的事？”
裴虞说的是上个时空的事，谭林碧印象很深，“记得，那次景颜闹得很大。我去荣家时，景颜当众奚落景宁，后来怎么了？”
“那之后，她整整一个月没理我，直到在设计比赛上赢过我。”
那时的荣景宁，就是如今这样的年纪。虽然生活不尽如意，但也自有一份骄傲在。
那时，男生们总是明里暗里争论她和荣景颜到底哪个更漂亮，鉴于荣景宁风评不好，自负有正义感的学生们最后放弃了本能的审美倾向，选择了“善良”的荣景颜。
裴虞觉得很可笑。
他恐怕是学生时期唯一一个对荣景宁有清醒认知的人。秦昭做不到，谭林碧做不到，荣景临更做不到。
谭林碧看他陷入回忆中不经意勾起的唇角，心里有些不得劲。在他整个高中都和荣景颜腻在一起的岁月里，陪在荣景宁身边的人是裴虞。
*
回到家的赵景宁，在家门口提上两个食盒，换上拖鞋进了屋，荣景临的电话准时打进来。
赵景宁淡淡问：“今天是什么？”
“寿司。”
“再这么吃下去，我恐怕还没参加高考，就得变成叉烧。”放下书包，赵景宁熟练地单手打开食盒。
“叉烧好，我喜欢叉烧，省得别人老惦记，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栗子糕也是你买的？”今天的不同在，有两个盒子。
“栗子糕？秦昭又换花样了？”
“你不知道？”听他这意思，栗子糕是秦昭买的，赵景宁戏谑：“今天怎么给我留下了？”
“今天是餐厅外送，我让他们把东西拿了，他们死活不肯，加钱都不肯。”荣景临也没办法。
原来今天不是荣景临送来的，赵景宁撇撇嘴想。
“荣芳远回来了。”
荣芳远的突然回来，让荣景临不得不放慢了联络股东的动作。
荣芳远可是敏锐的人，若不能一击即中，像上个时空似的给他反扑的机会，两方拉锯起来，就会麻烦许多。
赵景宁心里一紧，“他怎么回来了？”
荣景临把海关扣押货物的事和他说了，“最后牵扯到谭家的公司，他提起谭家时，表情不太对劲。”
赵景宁没当回事。这个时空的谭家，谭文耀身体康健，谭林碧也有着上个时空经营公司的宝贵经验，赵景宁觉得荣芳远轻易动不了谭家。她更担心股东的事。
“没事，我心里有数。”荣景临宽慰她。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赵景宁默默吃了两块寿司。其他的连同栗子糕一起放到冰箱里，当做明天的早餐。
她家里小，餐厨一体，明亮的窗户上映照出她来来回回的身影。
荣景临在楼下路灯旁仰头往上看，看着她关了厨房灯，然后开了卧室灯，拉上窗帘，猜到她要继续复习了。
本来回家吃完饭不方便再过来，可是吃过饭荣景临心里不安，还是开车出来了。看她有条不紊的生活，他的心才跟着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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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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