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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近
通报的弟子匆忙走了进来,到单择婵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情况如何?”单择婵问道。
“禀告宫主,扶公子他......”通报的弟子面露难色,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他怎么了?!”
别冷然脸色发白,身形瞬间移到那弟子身边,听到那弟子提到扶不息,她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要从身体内跳出来。
那弟子顿了顿,道:“扶公子已经通过考验了。”
“这么快?”单择婵有些惊奇。
那弟子面上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心中暗道,其实扶公子本来可以更快的。
她躬身对单择婵道:“禀告宫主,扶公子在第一关时对那些金银珠宝看也不看,直接来到了第二关,观赏了一会儿那些兵器和武功秘籍后,便毫不留恋地来到了第三关。扶公子他看到我们第三关的弟子后,吓了一跳,然后便想用轻功直接闯过来。第三关的弟子想拦住他,但连他的衣袖都没碰到。曲座主觉得扶公子这样这般轻松闯过太过随意,便和他打起来了。”
单择婵听她说完,略微沉吟一会儿。然后她微微抬起下巴,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愧是扶樊的儿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别冷然重重吐出一口气,心中仿佛被什么充实填满,终于安稳下来。
她一放松下来,便感到头脑一阵暝眩,似乎下一刻便要晕过去一般。
一旁的贺兰目光急切地看着那通报的弟子,见她没提到高钰,忍不住问道:“钰郎呢,他怎么样?”
那弟子道:“高公子他手中摸到那些金银珠宝,名刀宝剑也是没有流连,唯有摸到武功秘籍时问了句是什么书,听说是天下武功绝学秘籍后便没了兴趣。到了第三关,守在第三关的弟子一靠近高公子,高公子便神情抗拒,激烈地挥舞着胳膊不让人接近。一个弟子不小心碰到了高公子的胳膊,高公子他便......气晕了过去。”
“什么,钰郎昏倒了?!他现在如何?”
“秋座主已经派人救醒高公子了,高公子现在正在休息。”
贺兰重重吐出一口气,心放了下来。她脑中发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冷然见状,明白她的感受,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贺兰缓缓吸了一口气,扭头向别冷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宫主,”那弟子躬身又道,“秋座主让属下问高公子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吗?”
贺兰闻言看向单择婵,一脸期盼紧张的神色。
单择婵看都不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怒自威。
整个大殿内忽然一阵空旷的静寂,唯有殿外隐隐传来隐隐的人群喧闹声。
过了半晌,就在贺兰额上的冷汗滴落到地面时,单择婵才悠悠开口道:“人是个瞎子,还这么轻易就晕倒,实在是太弱了。”
“宫主,钰郎他......”
“罢了,”单择婵打断贺兰那欲要为高钰辩解的话,“你当初既是选择离开百玄宫,对你的事,我也不必管这么多。”
“贺兰忘恩负义,愧对座主!”贺兰重重跪在了单择婵面前。
单择婵脸上现出一丝疲倦之色,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而后便从座上起身,转身进了殿后。
贺兰兀自还在跪着,别冷然看着她,没说什么,转身与殿中其他弟子一同退了出去。
那通报的弟子去寻了秋寒蝶,将单择婵所说的话尽数告诉了她。
秋寒蝶听单择婵并没有明确说没有通过考验的话,便知她这是默认高钰通过了。
于是便把这消息告诉了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桌边的高钰。
高钰听了身躯一震,一脸激动之色,紧握的手颤抖起来。
秋寒蝶看着他,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你这次虽是侥幸通过,但贺兰擅自离开百玄宫,宫主不会轻易原谅她的。你要做好受罚的准备。”
“兰儿是为了照顾我,都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受罚。”
“宫主也许会打断你的腿。”
“那我也受着。”
秋寒蝶看着他脸上没有退却之色,微微一笑,而后转身便离开了。
别冷然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并没有离开。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天际一片绯红。
她看着西天边,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一阵风吹衣衫的猎猎之声响起,扶不息忽然自远处飞身而来,他浑身镶着夕阳洒下的红金微光,轻盈地落到了别冷然的面前。
他嘴角微勾,双眸含笑,带着一分的得意和九分的激动,深情款款地看着别冷然那在夕阳下变得温柔的眼睛。
别冷然看着他,见他只穿着雪白的中衣,青灰色的锦衣已是没了踪迹,不禁问道:“你怎么......”
扶不息见她看向自己身上,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之色,嗫嚅道:“我见有个姑娘穿着单薄,便将自己的衣裳丢给了她......”
说完他偷偷打量着别冷然的神色,看她作何反应。
别冷然嘴角微撇,虽然知他定是迫不得已才将衣裳给与旁人,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吃味。
她不知扶不息在过美人关时,有一妖娆美人,身着轻薄红纱,朱唇轻衔金锭,怀抱宝剑,款款来到他的身边。
若换做一般男子,美人金钱宝剑一同在眼前,自是早就把持不住。可偏偏扶不息便如避蛇蝎一般,见那衣着甚少甚不合礼的女子总是在眼前晃,便忙脱下外衣一甩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自己慌忙逃走了。
扶不息看着别冷然那暗自生气的神情,心中万般后悔。他见那女子衣着甚少,下意识的觉得莫要被些登徒子瞧了去,便连忙将外衣扔了出去。
却忘了这里是百玄宫,皆是女子,除了他自己,根本不需避任何人的眼。
自己就这样将外衣丢了出去,别姑娘会不会觉得他行为浪荡轻浮啊?
扶不息想到这,便更加小心翼翼地观察别冷然的脸色。
秋风乍起,别冷然的注意力被扶不息身上那被吹得微微抖动的中衣吸引。天已凉,她忽然担心他会不会感到冷。
“去休息吧。”
别冷然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动静,她扭头看去,见扶不息仍是站在原地,面带几分不安地呆呆看着她。
别冷然走回去,拉起他的手,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日沉西山,天色暗下来。晚霞消散,但那余晖还映在手紧握的两人脸上,久久不散。
百玄宫众人都很激动兴奋。
她们两个座主的心上人都通过了考验,皆大欢喜。过不了多久,她们宫主定是要宣布大办一场盛宴来庆祝的,到时候百玄宫就又热闹了。
虽说单择婵还未明确下令,但她们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提前准备了。
自考验过后,单择婵便再没见过贺兰,贺兰便在百玄宫大殿前长跪不起,高钰也陪着她,长跪在一旁。
秋寒蝶在考验后的第二日,便将地图的事详尽地汇报给了单择婵。单择婵听说是三清派的人夺走地图,并给别冷然下毒后,勃然大怒,当即便要下令召集人马去攻打三清派。
扶不息听说此事,来到百玄宫议事的大殿,对单择婵道:“单前辈不必急于去找三清派算账,眉朗已是得到地图,他们应是立即动身去寻找太渊剑了,我们首先要做的,应是赶在他们之前,拦住他们才是。”
“地图已失,又如何赶在他们之前?”
“晚辈斗胆,曾将地图打开瞧了一眼,是以知道上面所画的路线。”
“话说回来,”单择婵略一沉吟,脸上划过一丝怀疑之色“你又是如何得到地图的?前些时日,忽然传出太渊剑地图出世,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三清派的散水前辈曾参与过剑圣白廷连前辈坟墓的修造,他临终前,不忍太渊剑这等宝剑埋于地下不见天日,便将坟墓的地图及他所参与设计的机关一一绘于纸上,然后交于晚辈,令晚辈前去将太渊剑悄然取出。不料此事被三清派其他人得知,他们便认为晚辈盗取了地图,一直在追捕晚辈。”
单择婵冷哼一声,道:“他们追什么?你是白廷连的外甥,给你也是应当的。”
别冷然闻言微微一愣,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扶不息与剑圣白廷连竟然是这种关系!
“地图其实是要交给表兄的,晚辈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单择婵微微勾起一丝笑容,道:“你想把太渊剑交与你表兄,但我对太渊剑却是势在必得,你待要如何?”
扶不息神情平和,没有一丝犹豫和慌乱,道:“舅父曾对晚辈说过,太渊剑看似宝剑,实则邪剑,持剑者若过分依赖,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晚辈表兄性平和朴实,宽厚仁义,故晚辈想,表兄定不会被太渊剑迷了心智。单前辈武功卓绝,威震武林,若也想得此剑,表兄定然是欣然予之,断不会心生独占之念。”
单择婵仰头,哈哈哈大笑。她声音不大,但气力浑厚,笑声远远传出大殿,久久不散。
良久,她才收住笑声,道:“纵然你如此说,我还是要得到太渊剑。不仅要得到,而且还要当着江湖众人的面毁了它,让他们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
扶不息淡淡一笑,道:“那样的结果,应该也是舅父所希望的。”
“难道你当初怀揣太渊剑地图,对这等天下名剑就没一点欲念吗?”
“晚辈于剑艺不精,就算霸占了太渊剑也只是暴殄天物罢了。”
“所幸你对它无意,否则今日你与百玄宫定会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
“晚辈有幸身怀这太渊剑地图,如此招摇撞市,最终得到别姑娘的青睐,已是别无所求。”
别冷然听他突然说这种话,脸上一红,羞恼地瞥了他一眼。
却见他一脸正经,似乎不是在说笑。
“好!待我拿到太渊剑,你便回去跟扶樊说,让他准备办喜事吧。”
“晚辈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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