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拯救你们的白月光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次见到宫野志保是津岛奈川没有想到的。
　　他此前远远看了一眼成为灰原哀后的她，确认他有了新的朋友，在新的环境过得也很快乐以后就再也没有打算接近。
　　波洛咖啡厅里的咖啡味道醇香，但灰原哀一向对这里敬而远之。因而津岛奈川在这里见到他时还是挺惊讶的——明明那么害怕波本那瓶假酒啊。
　　“好久不见，志保。”初见时确实惊讶，但是津岛奈川很快反应过来，他接过菜单，给灰原哀也点了一杯咖啡，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分别太久，以至于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灰原哀沉默片刻，最终说：“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直接叫别人的名字。”
　　“但不是雪莉了啊。”津岛奈川含笑，眼神温和的回应道。
　　满手血腥的组织科学家是雪莉，在津岛奈川眼中宫野志保只是记忆中有些小傲娇的妹妹。
　　而他想以此告诉她，不必内疚，身为受害人之一，阴暗的那些过去并全不是你的过错。
　　灰原哀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杰出的智商有时候并不会教人怎么应付一腔真心，尤其当得到这一腔真心的人曾经自愿的认为自己的存活就是一个错误，于是她沉默了。
　　原书之中，宫野志保和津岛奈川并无交集，而现在……当时决然赴死的时候，或许也会想念一下那时还远在德国的青年吧。
　　他们之间的沉默并不尴尬，对于离别已久的朋友，即使只是静坐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津岛奈川吃掉三明治，看着捧着咖啡小口小口喝着的灰原哀，轻声的说：“总有一天你可以用自己的真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小志保。”
　　“那个未来里会有你吗，艾斯温？”灰原哀问。
　　“也许？”津岛奈川耸肩。他今天带了一顶棕色方格的贝雷帽，偏中性，于是他顺手将帽子摘下，扣在了灰原哀的头顶上，“你现在是个小学生，那就好好体验一下童年，小孩子家家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柯南说你伤的很重。”犹豫了一下，灰原哀没有摘下帽子，只是调整角度让它在自己的头上戴的舒服些——她明白，这是津岛奈川想转移话题。
　　“已经好全了。”津岛奈川伸出右手，现场为灰原哀表演了一波握拳。伸指收指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放慢，但是依旧稳定的没有一丝颤抖，“你看，真的完全康复了，只是伤疤有点吓人，就不脱手套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有关组织的话题。灰原哀讲述她和伙伴共同经历的冒险，津岛奈川虽然早在漫画里头看过，但看灰原哀原本看起来冷淡的眼眸不自觉闪动着快乐，他的心也跟着不自觉的柔软了起来。
　　最终桌子上剩余的咖啡已经凉透不再冒出热气，津岛奈川喝掉了冷咖啡，下定了决心。
　　“我该走了……不过，我会给你寄礼物的，在结局到来的时候。”津岛奈川放下咖啡杯，看起来伸手想拿掉帽子揉揉对面少女的头发，但最终只是放下手替对方理齐了褶皱的衣领。
　　这种不适合直接上门的事情当然要交给第三个人，于是在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之后，灰原哀在第二天一早就见到了赤羽墨也，混血的青年交给她一串钥匙和一个地址。
　　当然，这是后话。

　　轩尼诗的效率相当高再加上她父亲五十岚文川的面子，不过一个星期就配齐了一个算上她在内一共有五个人的研究小组，并且单独开了一间实验室。
　　“实验基地本身就有好几个大型实验室，A药的研究只占了一个。”轩尼诗领着津岛奈川走在纯白的通道里，这地方压抑的像是一座坟墓，“等到这次记录之后，你每周日都要过来做一次全身检查，编号是L023。”
　　津岛奈川这会换上了件纯白的T恤，还把头发也盘起来了以方便一会的检查：“嗯，我知道了……这效率相当可以啊，轩尼诗。”
　　轩尼诗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检查期间不能吃东西，记得把你的口袋里的糖都交出来。”
　　津岛奈川这段时间格外喜欢一种劣质的小糖果，很便宜的价格就可以买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纸，剥开吃下去以后是浓重的工业糖精的味道，还有一点粘牙。
　　轩尼诗说到做到，进了实验室就找了一个托盘出来，示意津岛奈川把糖果全部上交。
　　津岛奈川从左边口袋摸出来一把，在轩尼诗的凝视中又不太情愿的从右边口袋摸出来一把放到托盘上：“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以前也没发现你对甜食有这么执着啊？”轩尼诗把托盘放到一边，看着津岛奈川依依不舍的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
　　津岛奈川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段时间有时候会做梦，在梦里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那个世界的西格纳斯为了哄自己的孩子选择请假，于是他逃过了那一场实验室爆炸，所以林晚在父母的照顾下幸福长大到了十七岁。在高考结束填报了志愿之后，有玩的好的同学提议去毕业旅行。
　　但是大巴车最终在一处山崖侧翻，车上的人无一生还，这其中也包括林晚和他的六个同学。
　　这时候一个系统绑定了他们，告诉他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于是林晚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成为了另一个津岛奈川。
　　平行世界总是有相似的地方又有不相似的地方，而在林晚去到的那个世界，只有这种花花绿绿的廉价糖果和记忆中的味道样式无二。所以他买了一大包这种糖果，每次受伤了或者想家的时候吃一颗。
　　也许是看多了，津岛奈川在一次路过小摊时看到这种糖果便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大包。
　　当然，这些没必要跟轩尼诗说，她只会当津岛奈川又在忽悠人罢了。
　　检查的程序很繁琐，常规的全身体检以后又是关于细胞活跃度等针对实验项目的检查，林林总总结束以后已经到了黄昏。
　　轩尼诗看津岛奈川把糖装进口袋又顺手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翻了翻手上的一叠体检结果，语气里头听不出喜悲：“我看过贝尔摩德的体检报告，她的细胞在正常状态下活跃度很低，和你的正好相反。”
　　活跃度高，生长快，这就是自愈能力强大的原因，但同时这也意味着细胞的衰老凋零速度也来得快。津岛奈川学过生物，即使很多年没有再碰过，但还是听懂了轩尼诗的意思。
　　“我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个。”津岛奈川语气温柔的安抚。
　　津岛奈川注射的药剂原本就是失败品，最开始它研发的初衷是短时间内提高自愈能力，而现在是每受一次伤，加速愈合的同时也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轩尼诗有些生气但依旧冷静，她明白自己拒绝了以后，津岛奈川还会去找别人帮忙，这家伙根本不是自己能管教的住的。
　　“因为一些原因，我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津岛奈川心平气和的递给了她一颗糖。
　　轩尼诗拍开他的手：“你的身体健康的再活个六十年没问题。”
　　“是这样的，我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都应验了，所以活不过二十五岁似乎也不是一种危言耸听？”津岛奈川耸了耸肩，顺手将那颗被嫌弃的糖剥开吃掉，“天要亮了，幽灵会消失在阳光下，这很正常。”
　　轩尼诗没再说什么，她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事实上，在不久之后，斯皮图亚特也确实将她划分出了自己的阵营，恢复中立。
　　组织内部的利益集团又匆匆几次交手，但是轩尼诗被排除在这些动乱之外。明眼人都看出斯皮图亚特不愿意她牵扯这些，而其他人也乐得少一个对手，于是轩尼诗只能从津岛奈川每周末来检查时添的新伤上窥得一二这次争夺的惨烈。
　　“波尔多要调去东南亚那边了。”后来又一次检查结束时，津岛奈川犹豫再三还是告知了轩尼诗这个消息。那个时候的津岛奈川沉默了很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终只是轻声道，“去见见他吧，轩尼诗……也许他不会再回来了。”
　　东南亚不是斯皮图亚特的地盘。轩尼诗走后，斯图亚特能用的亲属就只有艾斯温和波尔多。因而波尔多这一走，不会有对手想看见他活着回来的。
　　轩宁诗在安全屋见到波尔多的时候，波尔多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轩尼诗把他堵在门口，问他为什么明知是死局还要往前走？
　　一向沉默而又忧郁的波尔多想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一反常态的讲了段长篇大论——也许他明白这是永别后，本就迫切想向他人倾诉自己压抑了多年的心情。

　　“我有一个弟弟，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和艾斯温差不多大。”波尔多的眼里头有怀念，“我们的父母去世的早，我从小就和他相依为命……我从小辍学供他上学，自己也没念过几年书。但是后来他生了重病，医生说的具体什么病例我也没有听明白，但是我知道要让他延续一个月的生命就得要十几万美/金，要治疗到康复不仅希望极小，要花费的数额更是后面的零让我数都数不过来。”
　　他语气苦涩的摁灭了将要燃尽的香烟：“十几万美/金，我那个时候数学都还没有学到那种数字……轩尼诗，良心是一个人该有的本能，但是它换不来钱，我不能失去我最后一个亲人。”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斯皮图亚特大人捞了我一把，我的弟弟死后是他资助我上学，让我得以考上弟弟想上的大学，完成了弟弟的梦想。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了斯皮图亚斯大人付出一切，无论生死。”
　　轩尼诗见过许多慷慨赴死的人，她知道那是必要的牺牲，也钦佩他们的气度与勇气，但是她唯独不希望波尔多这么做——五十岚文川为了让她逃离派系之争把她送到斯皮图亚特身边。孤独长大的童年后半段有了像兄长一样的波尔多念书，留学的日子认识了引以为知己的艾斯维因，算上于她而言师亦友的斯皮图亚特和亲生父亲五十岚文川，这四个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在乎的人。
　　“……那一起吧。”轩尼诗拽住波尔多的衣角，黑珍珠一样的眼眸里头多了几分恳求。
　　“别说傻话，斯皮图亚特大人受五十岚文川大人之托要照顾好你，现在和你划清界限本来就是在保护你。”波尔多掰开她的手指，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为想家而哭泣的孩子了。”轩尼诗说。
　　“可是你还小呢。”波尔多笑了。他转身挥手示意告别，又想起什么，回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发卡，上前别在了轩尼诗的头上。后退看了看，他满意的转身，再一次挥手告别。
　　摸着鬓角发夹上的樱花，轩尼诗最终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目送着波尔多远去。
　　——十几年前，轩尼诗站在樱花树下，看着波尔多从远处走来；十几年后，轩尼诗带着他送的樱花发夹，目送着波尔多向远方走去。
　　只是不同于十几年前好奇走来的少年是谁，轩尼诗知道波尔多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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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当年斯图亚特是中立派，所以他留下了轩尼诗。
　　但是后来为了津岛奈川斯皮图亚特上场了，在冲突进一步升级，大家都撕破脸之前，他选择放手让轩尼诗中立。
　　因为有自己独立实验室也有研究成果的轩尼诗现在有资格不被任何势力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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