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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 章 瓷器
这次程谭谭要货同上次一样也要的急,好在程叔林自己平日销量就大,跟那些供货商也熟,直接去俞城定了,走的时候直接去省城包好了货船,让那些商家将货给送到船上。
程叔林心大,不止给程谭谭订了好些干果,还订了好多他觉得夏口能卖的货物,他想着总是跑一趟,干脆顺便贩些货去卖。
等到了夏口,程谭谭接船的时候就看呆了,“三哥,你给我订了一船的货,指望我卖到什么时候去啊,现在马上就要五月了,天气热不经放啊。”
“莫慌,只有一小半是你的,你去叫扁担,我先帮你把你的这几担卸下去。”听程叔林说完,程谭谭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若是一整船的货,她放都没地方放。
“三哥,等会下完货,去我家里吃饭吧。”
“不去了,我等会要去大哥家拜访一下。”
船上的剩下的货,都放在船上没有卸,那艘货船是程叔林出了银子包了的,他与人谈好,从俞城出发那天开始算,一直包到返程回去到俞城码头,期间按天算钱。
因着程叔林各处倒腾买卖经常包船,与那船老大都是相熟的,他出了停靠码头的费用,然后将整船的货物托付船老大看着,就拎着些礼物去大哥家拜访了。
到了大哥家,时候已经不早了,程伯林正好下值回家不久,见了远道而来的弟弟很开心,连忙吩咐下人备好酒好菜。
大哥这样热情,让程叔林觉得拒绝的话说出口很是为难,但再为难也必须得说。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不愿过继出去。
饭桌上,程叔林硬着头皮,举起酒杯开口道:“大哥,我先自罚一杯,我……”他闷头喝了一杯,想就着酒劲将拒绝的话说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儿子,我能理解,我有这么个聪明的儿子,我也舍不得过继出去。”程伯林没等程树林开口,善解人意的先说了。
“你一进门,心思写在脸上,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同人做生意的。”程伯林话里带着笑“你不同意就算了,我日后在找那愿意的我家这副资产的人家去。”
程伯林这几句话说完,让程叔林松了口气。
“大哥,虽然事情没成,但也多谢你为我们南回好的这份心了。”
“你呀,就是不成,你也还是我亲弟弟,南回是我亲侄子,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也抱了私心的,白得这么聪明个儿子,比得了多少金银财宝都强。”
……
俩兄弟,吃着饭,就这酒,将事情说开了。
最后程伯林道:“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随时再来找我。”
第二日,程叔林起了个大早,出了门,码头货船上还有一船的货物等着他去处理呢,去码头上,到船舱各拿了些货品开始走街串乡的推销,因着之前程谭谭介绍,他知道哪条街的铺子是做批发的,他先挑去那条街上开始一间铺子一间铺子的推销。
他这次带来的货物有几种粮食,各种生丝面料,还有各种染料,都是俞省特有的,他拿的价格低,加了运费,只要有的赚就转手出去,第一次在夏口做买卖拉生意,就当和夏口的客商认识一下,让那些客户眼熟他。
他这些货物堆在码头上现成的,夏口的商人们,有意向立马就带去船上验货,验好了就能交易了,在这些商人们地头上,他们也不怕程叔林耍滑头。等验过货物品质,称重点好数,就直接付钱了。
程叔林和那些客商做完交易后,将程谭谭的地址报给他们,对他们说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在程谭谭那里下订,他那边收到信,就从俞城那边送货过来。
省去了这些商贩自己跑去进货,那样不仅行路辛苦费时,来回路费船资也是能省大笔钱了,那些商贩听了都很高兴的答应了。
而且知道他本地有亲戚在这边,就更放心了,日后有什么问题,不怕离得远找不到人。
程叔林满夏口的走动,边推销船上的货,边看看有没有适合贩回去卖的货。程叔林也将夏口这边特有的货购入了许多。
这天程谭谭让程叔林到铺子上,将两次的货款算给程叔林,另外又给他结了五十两银子。
“不要,怎么还有多的,这钱你拿着,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程叔林将钱退给了她。
“哎呀,三哥,我算的没有错,货款是货款,路费是路费,你每次都帮我送来,五十两是怎么也不够的,我就是意思意思,一点小心意而已。”
“我上次来,带来些货回去卖,也挣了些,这次来,整船的货都卖了,你那些都是顺带。”
“一码归一码,亲兄妹明算账,那些干果你又没挣我银子,人家卖货的转手,怎样都要一斤赚一文的,这样算来,五十两还少了,收下,收下,我日后还继续指望三哥呢”
“你才成婚,马上就要有娃娃了,这些钱就给我外甥,算它三舅伯请他吃糖了。”
“三哥,我这个铺子能开起来都得亏你了,而且我现在也赚钱了,你别看这些干果零嘴的小玩意,利润可高了,我感觉这样下去,我过不了几年就能在夏口买宅子了。”
听到妹妹说铺子生意好,程叔林很为她开心,也争不过妹妹,只好接过钱收下了。
“嗯,这样才对嘛!还有,三哥什么时候走啊?我还没有请你吃饭呢,走之前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吃饭就不必了,又不是外人,甭瞎客气,我明天就打算走了,那货船是按天收费的,我船上带来的货物早几天就卖完了,想再多进些货回去卖,就多停了两天”
“哇,还是三哥你厉害,贩货都整船整船的来,现在又将船堆满了?”程谭谭想到货船来时,货舱里堆的满满的货,短短几天就被三哥卖完了,很是佩服。
“离装满还差的远呢,还是时间短,不能将夏口所有的铺子都逛一遍,好些货物看不准也不敢瞎进,就进了些茶叶,还有一些夏口没有的面料,只装了两个货舱。”
“哦,”程谭谭听完突然想起来一事,“三哥,你收瓷器吗?我们隔壁林老板家里就是做瓷器的,他们在夏口附近的留花山上有窑厂哩,他家烧的瓷器都往京里销哩,你要不去看看。”
“但是我明日就打算走了啊,去留花山取货来的急吗?”
“这有什么,他家就在袁家铺子背后,跟袁家一样,也是前面铺子,后面住人,那店面现在给他女儿女婿在看,他们家里应该有些库存,就是家里的货不够,直接让他们家伙计,去山上送个信,给你直接将货送码头上就成了,他家里的瓷器是真的很有特色,你拿回去绝对好卖。”
程叔林看着妹妹极力推销,就有些意动,程谭谭性子急,立马关了铺子,带程叔林去袁家铺子后面那条街去看货了。
林家瓷器店和袁家铺子后门对后门,门市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瓷器店里的瓷器果然有特色,他家的瓷器格外的白,又显的透亮,比俞省这边一般的瓷器看着上乘许多,价格也合适,程叔林一下子订了许多,各式的餐具摆件,都订了些。
程叔林选好货,那林老板娘列出单子来,一式三份抄了下来,递给程叔林核对后,就安排拿了一份给伙计,让伙计照单去库房配货装箱,准备送货去码头上了,连款子都没有结。
程叔林在外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就是时间长了做熟了的,也大多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能这有先配货,送货的,那必定是和程谭谭关系匪浅了。
林家这老板娘气质看着就不一般,妹妹远嫁过来,在这边能交上一两个知心的姐妹,能走动走动也很不错。而且这林家的瓷器确实看着好,于是他又多订了些,直到将船装满了才做罢。
第二日,程叔林就返程回俞城了,船停在俞城码头,他船上那么多货,而且想着日后贩货倒卖方便,他在码头边租了个大仓库,直接在码头上叫苦力把船上的货卸在了新租的仓库。
在俞城呆了几日,将库房的货处理了一些,等几个徒弟划了小船来接他,又让徒弟们帮着将他留下来的货运回了胡杨村。
回了胡杨村,程叔林没呆几日,又带着徒弟们出门各地奔波,倒卖货物。
到了六月,程谭谭生下个男孩,她惦记着店里的生意,还没满月就将小娃子丢给了婆婆带,自己跑店里看店。
袁家婆婆,只有将茶水铺子上的活计全仍给袁家其他人,自己专心带着小孙子,按点抱过去给谭谭喂奶。
袁家婆婆也觉得这个媳妇财心太重,但是她并不觉得不好,反倒很喜欢谭谭这样,自己儿子是个温和软弱的性子,也不大会做买卖营生,日后若考学不成,家里有这么个厉害的媳妇撑着,下半辈子不用愁了,就是儿子以后出息了,那媳妇厉害点也是锦上添花的事。
现在儿子读书的花费也全靠媳妇做买卖支持,他们小夫妻现在有了孩子,自己当然要帮忙支持了。
再说带孙子算什么,前面老大家的三个孙子也是她带大了,她有经验,谭谭粗枝大叶的,孙子给媳妇带,她还不放心呢。
程谭谭生了儿子报喜的信寄回胡杨村,大家都为她高兴。上次回村里,程谭谭带着相公去老宅上门拜访了一下,老二两口子收了礼,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也没开口留姑爷吃饭,连假客气都不做一下。
之后程谭谭就和老二家断了来往,现在寄信也只往码头上程叔林那里寄,信里也只提三哥四哥五哥,重来不提二哥。
她平安产子,程叔林三兄弟都很为她开心,叫来程太婆,将喜讯告诉她。程太婆激动的拿着姑娘的信,看了又看。
别看程叔林这三兄弟和程谭谭,都不识字,但程太婆可是认识字的,她出身也不差,家里还是私塾先生呢,当初程家爷爷奶奶就是看她爹是教书的,以为她定然是个知书达理的,才接了她进门做了媳妇,谁知道看走了眼。
程太婆看了女儿的信,知道女婿也上进,考学进了一个很厉害的书院,女儿生了个儿子,自己又在夏口开了铺子做生意,算是在婆家站稳脚跟了,很为女儿开心。
程叔林三兄弟得了妹妹的喜信,很为她开心,就给家凑着,满村里发红鸡蛋和喜糖给村里人报喜。
村里人知道了,见了程太婆都要说一番恭贺的话,将程太婆听的喜笑颜开,几个儿子给女儿做面子,她脸上也有光。
程叔林几个又商量要给小外甥送出生礼,舅家送的出生礼,满月礼都得要重一些,代表了娘家对出嫁女儿的看重。
程太婆也跟着一起出主意,村里一般都是送些小米,鸡蛋,条件再好点再送些小孩的摇床,木马,玩意。
几个兄嫂怕送这些被谭谭城里的婆家小瞧了,就商议凑份子给买对金手镯,和长命锁。程太婆听了,也直夸好,“给城里的亲家看看,我们娘家人多看着我闺女和外孙”她想着她这个做娘的也该送点什么“你们送金的,我个糟老婆子也没啥钱,就送个银镯子给外孙吧。”
几个媳妇听了都说“要得,要得,外婆送的,什么都好,有这份心就行了。”
程太婆乐颠颠的跑了回去,拿了一两银子,给了程叔林,让他去镇上金铺里,帮着给打个一两重的小银镯,这样加工费都不用自己掏了。
回去了碰到邻里,程太婆忍不住和人吹嘘了起来,女儿在夏口过的怎么好啦,几个儿子怎么大方给女儿做体面啦,打算送些值钱的出生礼啊。
看着村里人羡慕赞叹的神情,程太婆道:“我家谭谭现在日子过的好,我也是为她高兴,我比不了她几个哥哥那么有钱,只能打些银首饰给我外孙子平日里戴着好玩,那银的又不值钱,就是玩掉了都不怕,金的戴了还怕掉了。”
这番话很快传到了杨氏耳中,将杨氏气的够呛,那可是银子,还掉了都不怕,可真大的口气!自己身上可是半点首饰都没有!一个铜板都看的极重。
程太婆手上的银子一直捏的紧,平日里半分都漏不出来,只有程谭谭嫁人时拿了十两出来,那到底是之前分家时就谈好的嫁妆。
如今竟然又要给程谭谭贴银子,这个老不死的,到底知道不知道,以后是谁给她养老,是她程谭谭吗?自己三个孩子,哪个孩子出生时有银首饰戴了的,连根草都没有!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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