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依旧

　　5日之后，马车缓缓驶入灵暧的国门，陈雪掀开帘子看到了一片绿树成荫的风光。

　　不愧是擅长治愈之术的灵暧国，这里就连植物都比其他地方更茂盛了不少。

　　合上帘子，陈雪回头看向了靠着车厢睡着的楚轶冰。这几天他一直没什么精神，几乎一直都在睡着，可又偏偏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把他惊醒，就像是从来没有真的睡着过。

　　一阵风过，马车穿过了一道转移阵法，来到了一座城堡外。

　　陈雪之所以称之为城堡，是因为这座宫殿真的像是童话里的公主王子们居住的城堡，而完全不像古代的皇宫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楚轶冰也恰好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还满是疲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睡去。

　　顾先生将楚轶冰抱下马车的时候，他轻声道了句：“我自己能走。”顾先生稍作犹豫，还是放下了他，只是依旧伸手搀扶了一把。

　　陈雪默默跟着他们，三人一起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厅中。会客厅的布置有种说不清究竟是现代还是传统的感觉，第一眼看上去是现代的样子，可是再看时却觉得全是混沌不清的味道。

　　才坐下，楚轶冰便又按着胸口咳了一阵，呼吸稍有些急促。

　　顾先生只是握着楚轶冰的手腕，施展着治愈的术式，什么也没有说。这几天都是这样，他们很少说话，陈雪也插不上话。

　　当一个褐衣男子走入会客厅的时候，他正好听到了楚轶冰的呛咳声。几乎没有脚步声地走到了楚轶冰身后，伸手释放了一股灵力。

　　顾先生注意到这股灵力，抬头看到了来者，起身鞠躬道：“长老长……”

　　这褐衣男子颔首微微一笑，扶平了顾先生，说话时语气中满是和蔼：“都是熟人，不讲究这些虚的。小冰感觉好点了吗？”

　　楚轶冰轻轻点头，看起来精神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轻声道了谢。

　　这被称为长老长的褐衣男子，又是和蔼地一笑，走到边上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他没有像正式会议那样做到桌对面，而是就坐在楚轶冰边上，像是熟人间谈话那般。

　　“小顾同学，你的实力还有待提升啊，有你跟在身边，竟然还让小冰的病情加重了，你是不是离开了师父之后就偷懒了呀？”长老长说的是责备的意思，但是语气更多的是调侃的意味。

　　“长老长教训的是。”顾先生竟然会这般低声下气，虽然他平时是很温和，但是绝对不是会点头哈腰的人。

　　陈雪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们，顾先生和这个长老长，是不是传说中的师生关系？

　　长老长注意到了陈雪的好奇，亲切地一笑，主动说到：“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顾云端是我的学校里毕业的，我当上长老之前是个校长。用你们的说法……我是门派掌门，小顾是门下二代弟子。”

　　喵……陈雪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其实我是人类来着，校长什么的我懂。

　　原来他们不是师生，而是校长和优秀学生代表的关系是吧……

　　长老长见陈雪没有提问，便再次看回顾先生：“你们这次是来求医的？这样的话，一会儿到我那边去，我给小冰仔细调理一下。”

　　顾先生犹豫了一下，回答：“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长老长叹息道：“果然和钥匙有关？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五区那边慕王的手下早就来了，大长老那边……恐怕对你们不利。”

　　顾先生露出了几分愁容，楚轶冰却开口了：“无妨，长老长只需帮忙引见，见到大长老之后，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长老长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那么，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那儿吧，跟我来。”说着起身，领着三人穿过城堡迷宫般的走廊。

　　长老长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套间里，又与顾先生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间里，陈雪大致看过了这间套间，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还是那种粗看很现代，细节又感觉违和的气氛。

　　顾先生送走了长老长，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楚轶冰已经睡着了。便没有打扰，只是轻轻退出来，关了门。

　　陈雪看到顾先生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便知道楚轶冰定是睡了。虽然有很多想要问的，此时说话也压低了声音：“顾先生可以讲讲灵暧的事吗？”

　　顾先生指了指对面另一间房间，示意到那边说。进了房间，掩上门，顾先生让陈雪坐床边，自己则坐在了凳子上，意思是，这间房间归陈雪。

　　“顾先生，长老长和大长老是什么关系？”陈雪觉得最晕的是这个问题。

　　顾先生略作思考，开始了解说：“灵暧是灵界最特别的一个国度，因为这里生活着精灵族，是你们人类故事里的精灵。精灵族对于灵术的天赋更强，所以实力普遍更强。但精灵族人数较少，他们生活在森林里，平时与外界的往来也不多。

　　“灵暧最初的统治者为了防止精灵族联合在一起，于是将灵暧国按照时钟的样子分成了12个区域，单数是普通灵界人生活的地方，偶数是精灵族生活的地方。在灵暧，将普通的灵界人称为‘人族’，与精灵族对应。

　　“直到如今，灵暧一直维持着12区分开的样子。之前长老长说到的5区，是专门供其他国家游玩的一块。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1区。

　　“但是分区之后，互相之间是相对独立的，因此在每个区有5位长老和一位长老长负责管理自己区内的日常事务。在灵暧的中央，还有一座城堡，在那里统治整个灵暧各区的人被称为大长老。

　　“本来灵暧是由人族统治的，但是后来人族还是向精灵族达成了协议，由两族共同治理灵暧。因此，如今中央城堡里有两位大长老，一位来自人族，一位来自精灵族。”

　　听了顾先生的讲解，陈雪大致懂了，虽然内心还在纠结“大长老”和“长老长”这两个名词的上下级关系，总觉得……很晕，就像这个城堡的陈设一样，令人混沌。

　　“那……大长老什么的，是怎么选出来的？2个大长老，12个长老长，还有60个长老，这么多人不可能是世袭的吧？”陈雪见识过了流芸的以翼果决定女王的仪式，自然能猜到灵界5国的制度各有不同。

　　“投票。”顾先生的回答令陈雪有些不小的震惊，“各区的人投票，在自己的区里选6人，得票最多的是长老长，然后全国再投票从12个长老长中选两个大长老，这两个大长老所在的区由第二名的人当长老长，5个长老名额也顺延一个名次。”

　　怎么有种公投的感觉……陈雪再次默默吐槽，但是只这么一听便发觉了一个致命的漏洞：“大长老是从12个区的得票最多的人中选出来的，但是如果我是灵暧国的人，我肯定投给自己区的长老长。那不就是哪个区人最多，哪个区最有胜算吗？”

　　“但是众口难调，能在人多的区胜出的人，对于更大的范围的治理也会更得心应手一些。”顾先生并不认为陈雪提的这点是坏事。

　　陈雪暂时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持保留意见，转而问：“那么，这样的选举多少年一次？”

　　顾先生稍有疑惑地一愣，随后了然道：“灵暧的规则和你们人间不同，并没有换届这个说法。做得好，便一辈子在那个位子上。做得不好，只要管辖区内超过半数人投否定票，则对应的这个位子重新选人。”

　　嗯……陈雪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混沌感……你有本事学人间，没本事学全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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