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今天也在崩人设

作者:一遇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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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宴当然记得。

      那段记忆深深地埋藏在他的脑海里,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他的鼻尖似乎都还能闻到那股腥臭粘稠的味道。

      沈修宴的父亲是跳楼自杀的,母亲则死于疾病。

      他还记得自己这一世刚刚恢复意识时,正好看见父亲从高楼一跃而下,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脆弱的躯体瞬间在地面摔得支离破碎,因为距离很近,有几滴温热的液体甚至飞溅至他的眼眶。

      那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天空,沈修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父亲跳楼的那一刻。

      被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他想起此时的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卧病在床的母亲不放心久久未归的丈夫,才让年仅八岁的孩子出来寻找。

      “去你爸爸曾经工作的那栋大楼看看,他最喜欢去那里的天台看日落。”

      母亲握住他手时的表情悲伤难抑,即使极力掩饰,也藏不住眼底深深的惶恐。

      她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只是她的身体太过破败,没有能力去阻止悲剧的发生。

      当尚且年幼的沈修宴匆匆赶到那栋楼下的时候,天边的太阳正好没入柔软的云朵,留下大片绚烂的红霞。

      在美丽的霞光之下,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楼顶天台的边缘,由于太高,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本能地觉得那就是他的父亲。

      一瞬间,他的心底涌起无数复杂又浓烈的情绪,惊愕、慌乱夹杂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与憎恶,如洪水般席卷他的全身。

      紧接着头部一阵刺痛,携带着上一世记忆的灵魂就此苏醒。

      再睁眼,那个人影就如同一片单薄的秋叶,毫无征兆地坠入了天边的夕阳。

      他的父亲死了,懦弱地将病弱的妻子与年幼的孩子抛下,独自逃离了这个充满绝望与痛苦的世界。

      沈修宴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两世的记忆紧紧缠绕在一起,搅得他头痛欲裂。

      他只隐约记得,回家之前有警/察装扮的人向他问话,但他的视野一片模糊,黏腻的血雾在他眼前经久不散,根本没有精力搭理对方。

      于是他只是沉默地待在角落里,兀自梳理自己脑内杂乱的记忆,一言不发。

      大家都以为他吓坏了,有人拿来热毛巾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还有人用柔软干净的毛毯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希望借此营造一些安全感。

      直到夜色深了,才有人将他送回那栋破旧的居民楼,警员打开房门时,一股成分复杂的臭味扑面而来,这让经验尚浅的年轻警员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这间房子似乎是地下室改造的,没有窗户,空间狭小潮湿,却堆满了各种杂物,生活垃圾与未吃完的食物被一起扔在角落,墙角甚至已经长出霉菌。

      警员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踌躇,沈修宴那双空洞的眼睛却因为看到了熟悉的环境而有了神采,凭借记忆朝着一个方向投去了视线。

      警员随着他的目光向屋内看去,只见房间的最里侧摆着一张床,床单似乎已经被反复洗过许多次,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放着一团蜷缩的薄被,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污渍。

      看起来像是在床上吃东西时不小心沾到的,因为没能及时处理,而留下了难以洗去的痕迹。

      “小家伙,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警员皱着眉,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里的坏境太差,根本不适合孩子生活。

      沈修宴没有理会警员的问话,他自顾自地走向角落里的那张床,警员见状也只能无奈跟上。

      忽然,在沈修宴靠近床边之后,一只苍白瘦弱的手从被子下面探出,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警员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凌乱的被子底下还藏着一个人,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体实在太过单薄,存在感又很低,才被不小心忽视了。

      “修宴,你找到爸爸了吗?”

      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似乎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便已经耗尽了此人所有的力气。

      沈修宴垂眸,对上了那双充满期冀的眼睛。

      身后的警员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冒昧打扰了,请问您是沈嘉誉的夫人,卞思语吗?”

      “我们在他的皮夹中找到了二位的结婚证......”

      在看到女人的脸后,年轻的警员想起男人遗物中,那本已经被血液染红的结婚证。

      好在证件上的照片和基础信息还算清晰,即使眼前的女人面色苍白,甚至已经瘦脱了相,但还是依稀能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真是可惜。

      即便有些不合时宜,警员心中还是难以抑制的发出了这声感叹。

      照片中女子惊人的美貌与幸福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可眼前的人却已经被疾病摧残了精神与身体,犹如一朵枯萎的玫瑰,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现在丈夫又猝然离世,也不知道对方脆弱的躯体,还能否承受得住这样巨大的打击。

      警员最终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因无他,除了眼前这对可怜的母子,他们再也找不到跳楼男子的其他亲人,虽然很残忍,但遗体总归需要有人认领,也总要有人帮他入土为安。

      后面的事情几乎都是年幼的沈修宴一手操办的,在卞思语的坚持下,他变卖了家里为数不多有价值的东西,用这一点可怜的钱给那个男人下葬。

      葬礼那天,卞思语强撑着破败的身体,让沈修宴借了一个轮椅,沉默地为丈夫送行。

      一切尘埃落定后,卞思语的状况更差了,她时常陷入昏睡,偶尔醒着,也只是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或神经质地看着沈修宴,眼神麻木又陌生,却没有焦距。

      像是在透过他的脸看另一个人。

      偶尔,在沈修宴为卞思语清理床上的污秽、让对方在最后的生命里尽量保留体面时,对方还会突然发疯似的失控,用尖利的指甲去抓挠沈修宴的脸。

      即使沈修宴有上一世的经验,多数时候都灵敏地躲开了,但孩子的身体反应速度终究有限,他的脸颊、脖颈、小臂附近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几道抓痕。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他从来都清楚,自己天真明媚的母亲早已死去,就在沈嘉誉跳楼的那一天,她的灵魂便也跟着一同凋零了。

      想到这里,沈修宴不由得讽刺地扬起嘴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名看似深情的女性,竟然是一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呢?

      她浓烈的爱意和畸形的依赖诞生于漫长无边际的囚禁生活,沈嘉誉那个疯子,在对方试图逃离自己之后,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孔,将自己内心的黑暗暴露无遗。

      沈修宴五岁那年,原本恩爱的父母不知为何爆发了矛盾,一向温柔好说话的母亲突然态度强硬地提出要离婚,甚至打算带上自己的孩子搬家,像是要跟自己的丈夫撇清关系。

      沈嘉誉自然不会同意,但他同时也不想就这样与妻子撕破脸皮,只是摆出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安抚似的稳定着妻子的情绪。

      在那副伪善面容的欺骗下,卞思语无知无觉地走入陷阱,被早有准备的沈嘉誉困在了一栋别墅里。

      那时的沈嘉誉还没有破产,丰厚的财力与不俗的手段,让他能将一个大活人轻易地藏进自己的住所。

      加之卞思语人际关系简单,又没有相熟的亲人朋友,即使从社会上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浪。

      因此沈嘉誉有充裕的时间执行自己的计划,他耐心地引导妻子的情绪起伏,控制着对方的衣食起居,疯狂且病态地享受着妻子日益增长的依赖。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除了年幼的沈修宴,以及后来撞破这个秘密的顾向明。

      当时的顾向明与沈嘉誉既是商业伙伴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互相欣赏对方,在多次合作中培养出深厚的友谊。

      因此顾向明对沈嘉誉的家庭略有耳闻,知道对方虽然从没提过自己的父母,却有着一位美丽的妻子和一名聪慧的儿子,看上去是很幸福美满的一家。

      卞思语闹离婚时的动静不小,她带着旁人所不能理解的决心,一次又一次找到沈嘉誉试图让对方签字,顾向明就曾碰巧撞上过一次。

      那时的沈嘉誉正在办公室跟顾向明谈项目,见卞思语来了,便抱歉地向顾向明笑了笑,转身好脾气地先将人劝住,说回去之后再跟她坐下好好谈。

      卞思语好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似乎也不想让丈夫在自己的合作伙伴面前太过丢脸,得到承诺后便自行离开了。

      那时的顾向明才知道这对曾经恩爱的夫妻正在闹离婚,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事及好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突然要离婚?你们不是一直都感情很好吗?”

      闻言,沈嘉誉状似无奈地谈了口气,道:“她最近有些闹脾气,说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她了,这个项目结束后我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你放心,不会影响我们的后续合作。”

      顾向明听到后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和对方一样,都是靠自己一路白手起家打拼出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有深爱的家人需要陪伴,家庭与事业的平衡并不容易,相似的经历也让他越发惺惺相惜,表示理解对方的心情。

      在那之后,果然如沈嘉誉说的那样,他开始慢慢淡出众人的视野,似乎正忙碌于处理自己的家事。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沈修宴的求助,顾向明恐怕永远不会发现好友的真实面貌。

      “修宴,当年你来找我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被囚/禁了将近一年,为什么直到她精神出现异常,你才跑来向我求助呢?”

      书房里,顾向明平静地注视着沈修宴,年长者的目光仿佛能够看透一切,隐藏在心底的黑暗无处遁形。

      “这个问题,我当时就想问你,可一想到你才不到六岁,就要面临这样的家庭变故,实在不敢再向你施加压力,才一直忍耐着没有询问。”

      “而现在的你,是否有勇气坦诚地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呢?”

      沈修宴垂下眸,浓密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将他的情绪尽数遮掩。

      沈修宴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问题的答案,是他一直以来都刻意回避的事实。

      那就是,他和他父亲骨子里从来都流着一样的血,一样的肮脏一样的疯狂。

      当年沈嘉誉在实施自己的计划时,并没有刻意回避自己年幼的儿子,而沈修宴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向外界揭露父亲的罪行,也并非出于对父爱的眷恋,而只是因为对方说的一句话:

      “你难道不想把妈妈留在家里吗?”

      是的,年仅五岁的他被这句简单的话打动了,那时的卞思语如大部分的母亲一样,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将其视若珍宝。

      可她同时也喜爱着其他很多东西,常常为了一时的新鲜感跑去尝试各种类型的兼职,体验不同的人生。

      她像一只自由的飞鸟,鲜活而充满魅力,可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太短,为数不多在家的时间,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陪伴丈夫,然后才是自己。

      也许是因为同性相斥,早慧的沈修宴与自己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称得上冷淡,但他们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都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母亲。

      这种爱并不高尚,因为它来自于病/态的占有欲。

      沈嘉誉说,如果他与卞思语离婚,会不择手段抢夺沈修宴的抚养权,以卞思语性格,在认识到双方悬殊的实力后,必然会选择保全自身,独自去过自由潇洒的生活。

      但如果将卞思语留在家里,那他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于是,在达成一致后,卞思语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孩子似乎站在了恶魔的那一边,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已彻底绝望。

      也是在那之后,卞思语对待沈修宴的态度急转直下,她不再用宠溺包容地目光注视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冷漠。

      “你和他是一样的,你们体内流淌着同样卑劣的血。”

      后来,在沈嘉誉高超的手段下,卞思语对他的恨意转化成了浓浓的依赖,但在面对除了沈嘉誉以外的其他事物时,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包括沈修宴。

      沈修宴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永远地失去了什么,犯下的罪孽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降临到自己身上,于是他主动找到了顾向明,在对方的帮助下结束了这场充满黑暗与荒唐的闹剧。

      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卞思语的精神已然失常,不仅如此,身体机能也在慢慢衰败。顾向明本想报警,可已经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卞思语疯了似的维护沈嘉誉,还偷偷将一切证据都销毁干净。

      顾向明气极,冷静下来后为对方介绍了名誉全国的心理医生,并停掉了与沈嘉誉的一切合作,无论是商场还是私下,都断绝了与对方的联系。

      他不是个圣人,自觉仁至义尽后,便不愿再淌这滩浑水。

      再一次听到这家人的消息时,沈修宴已经差不多八岁了。

      是对方主动给他打的电话,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沉稳,他说自己的母亲死了,家里所有的钱不久前都已经拿去为父亲下葬,打电话是想向他借一些钱,以便处理自己母亲的后事。

      说实话,在接到这样一通电话时,顾向明的心情比当初发现沈嘉誉的真面目还要复杂。犹豫许久,他终究还是来到了沈修宴所说的地址,在看到房间糟糕的环境以及床上盖着的白布时,顾向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造化弄人这句话可真是一点都没错,他虽然对沈嘉誉破产的传言有所耳闻,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家最终会落到如此下场。

      后来,顾向明出手打点好了一切,又将沈修宴送进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孤儿院,才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

      但回家后的他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许是因为愧疚心理作祟,躺在床上的顾向明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年的自己在稳重些、耐心些,没有一言不合就断绝关系,那沈家三口人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

      顾向明知道,自己当年毫不留情地终止合作为沈嘉誉的事业带来了沉重打击 ,后来他似乎又被卷入了其他麻烦,走投无路时,也曾好声好气地低下头向他寻求帮助。

      可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那时的顾向明正意气风发,最看不惯沈嘉誉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再加上自认为一片真心被无情践踏,更不愿再管对方的死活。

      没想到对方最后竟然真的被逼死了。

      顾向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虽然不认可沈嘉誉的为人,但对方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没道理会这样轻易地走入绝境。

      想到这一点,顾向明又匆匆地赶去了沈修宴所在的孤儿院,当他见到一身淤青、眼神冷漠的沈修宴时,内心的不安得到了论证。

      这家孤儿院是他精心挑选的,规矩严明制度完善,理应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虐/待行为。

      但眼下的事实却如同当头一棒,狠狠敲了顾向明一个激灵,他突然惊觉,沈家的不幸可能不是巧合,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一步步将他们推向深渊。

      这个认知让顾向明一瞬间脊背发凉,在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他决定将沈修宴带回家亲自抚养,他不敢将一个孩子继续放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中。

      这个行为是有风险的,很可能会将潜在的危险带回家中,但顾向明知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出了意外,他将一辈子活在后悔当中。

      好在,妻子在得知情况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支持,而令人担心的危险也并未发生,也许是忌惮顾家的势力,那些身居暗处的人再未出手,仿佛一切都是顾向明的杞人忧天。

      “当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后来你跟我回家,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爱才之心,我都把你当成亲生孩子对待。”

      “因此我从不去探究你的秘密,也不过问你这些年在做的事情,但在你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之前,我不会同意你和宁宁在一起。”

      顾向明的声音平静却不容反驳,这个男人远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儒雅随和,商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能和沈嘉誉成为好友的人,不可能会是省油的灯。

      但他对家人的爱是真的,尽管工作繁忙,他也从未对家人敷衍,尽心尽力地培育着两个孩子。

      沈修宴走出书房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上一世的时候,顾向明虽然将他带回了家,却不似这一世这样器重他。

      也许是因为当时的自己心中只有仇恨,没有收敛好周身的戾气,才让顾向明一直卸不下心中的防备。

      再加上一些人的刻意引导,上一世的沈修宴,很长一段时间都误以为顾向明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元凶之一。

      等到他察觉到不对,顾向明已经因为“意外车祸”身亡,扶曼香悲痛欲绝,因为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

      而顾宁,则像当初的自己一样,以为是他操纵了这一切,将顾氏一家逼入了绝境。

      想到那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睛,沈修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巨大的窒息感让他的呼吸逐渐加重,周身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冷凝。

      “修宴,陈医生说你已经很久没去复诊了,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伤害亲近之人的事情呢?”

      顾向明冷静却残忍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他不愧是成功的商人,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沈修宴的心理医生,发现了他隐瞒已久的秘密。

      顾向明的质问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早在上一世,沈修宴就曾在失控中做出了与父亲同样的龌/龊行为,假借保护的名义,将顾宁困在了自己的别墅里。

      而在目睹顾宁的死亡后,他更是一度癫狂,疯了似的将报复所有涉事人员。

      即便重来一世,他的心理问题也依然没有丝毫好转,只是成熟后的他学会了隐藏,才没有被外人察觉异样。

      但这样的他,真的不会伤害到顾宁吗?

      顾向明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连情绪都没办法控制的人,怎么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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