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结果，直到Riki离开Eos，Iason都没有告诉Riki真相。
　　反正，Raoul还没给出确切的结果，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所以，不算欺骗。
　　一向算无遗策的“辛迪加的冰人”，大概不会想知道Riki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的，总要还。
　　大概是觉得自己剩不了多少年的生命了，Riki又一次和Iason分开，似乎格外不舍了些。
　　在车里，他格外反常地问着Iason各处建筑物的名字，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头，Iason看在眼里，但对上Riki充满爱意和不舍的眼神，他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旅馆门口，Riki热情地给了Iason一个火热的拥抱。
　　Iason回抱住Riki，轻嗅着Riki身上淡淡的茶香。
　　这是Riki最喜欢的沐浴露的香气，Iason在床-上的时候总爱戏弄Riki，说他和淡雅柔和的香气完全不搭，Riki就总会推开Iason埋在他颈间的头，恼羞成怒地让Iason滚远点。
　　“我爱你，Riki。”
　　Iason感觉到Riki抱着他的力道松了松，心中隐约有些落寞。
　　Riki沉默了片刻，紧紧地搂住Iason，仿佛要将两人的骨血融为一体。
　　“我也爱你。”
　　Riki说完，立刻推开了Iason，逃也似的走进宾馆，待走进大门时，才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会早点回去的！”他转身，对着Iason露出一个微笑，这才走进了阔别一周的旅馆。
　　Iason站在车边，难得地怔愣了一瞬，又定定地望着Riki的身影。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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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ki回到Midas，本以为Guy会询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但Guy却好像Riki从未离开过一样，一句话不问，每天早晨照常和Riki见面。
　　Guy好像真的死心了，只把他当做家人，除了略亲近些，再没说出什么过界的言论。
　　这让Riki安慰的同时，又有些许愧疚，毕竟是他先抛弃了Guy。
　　不过，这种心情在每晚Iason来见他的时候都被撇得一干二净。
　　人生苦短，再去自寻烦恼，岂不可惜？他现在，只要能在重要的人身边，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又等了三四天，Riki突然收到前台的消息，他有一个包裹到了。
　　只是一个很小的盒子，用银灰色的胶带裹得严严实实。
　　他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响，晃了晃，还有些声响，就好像是随便拿个木盒子装了，还是不带缓冲物的那种。
　　Riki回到房间，现在才中午，Iason最早得傍晚才来接他。
　　把盒子放在桌上翻看了一阵，Riki决定，先拆开包装看看。
　　Raoul那边的实验才刚开始，Riki心想，只是看看盒子，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根据Hermes给他的资料，星际世界里对精神力有摧毁作用的东西几乎都是是植物类，并没有矿物的记载，所以，Riki也很好奇，这石头到底长什么样。
　　用刀划开盒子上裹的几层胶带，里面是一个黑色的非金非木的方盒子，款式简单，只有一个金属制的搭扣。
　　Riki拿起来掂了掂，意外地发现盒子下面还粘了一张纸。
　　这个时候，纸张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便宜货，人们大多习惯用通讯器，至于耗费自然资源的纸张，自然只被用来收藏装比。
　　他们还是真舍得！
　　Riki暗自嗤笑，纸张记录的信息不会被电子设备检测出来，所以能跟着盒子一起被送到他手里。
　　上面只有一句话，今晚行动，请勿惊慌，盒中作为第二计划，勿妄动。
　　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和格瑞交涉，也并没有谈到有什么行动。
　　晚上的行动，目标不是他，想来也只能是Iason，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吸引革=命军的地方，但那群人应该不知道Iason的真实身份才对。
　　Iason一直有用伪装的姿态与他见面，不止改了发色，五官也掩饰过，不是认识的人根本不会将Tanagura的金发联系到Iason身上。
　　更何况，金发在Midas遇袭，难道就没人查吗？革-命军那群人在Midas没那么大的势力，能知道有个男人每晚来找他就不错了，而仅仅作为他私会对象的Iason，哪里能劳动革-命军出手。
　　思来想去，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Iason确实有很大的可能身份暴露，奇的是，即使Iason天天乔装来见他，那群人似乎还相信自己站在他们那边。
　　Riki垂着眼，把玩着盒子。
　　反正，与革-命军那群人是一次性的买卖，Riki没打算和他们多做纠缠，革-命军对他也是差不多的态度，否则也不会计划晚上的袭击，如果Iason出事，Riki也难逃干系。
　　以防万一，还是通知Iason，晚上布下守备暗中监视好了，如果革-命军取消行动，那就是内鬼作祟，否则，就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打定主意，Riki随手把盒子扔在身边，打算发消息给Iason。
　　“咔啪——”一声轻响。
　　Riki低头看去，盒子的搭扣松动，已经自己打开了。
　　革-命军给他的东西到底是有多粗制滥造，这样都能开？！
　　他刚想伸手关上盒子，眼前就被一片摄人心魄的苍蓝占满。
　　很像Iason的颜色。这是Riki昏迷前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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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ki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黑月发作的余韵还在体内盘旋。
　　他明明和Iason一起在爆炸中丧生了，怎么会回来？
　　没等他想太久，达利尔就已经推门进来。
　　“Riki大人，Iason大人吩咐我为您更换服装。”
　　Riki下意识地点点头，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十几岁时的模样，而且，达利尔还在。
　　是梦吗？还是老天开的玩笑？
　　他在这里的话，Iason会在吗？
　　Riki一言不发地换好衣服，安静地等着Iason到来。
　　现实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
　　当他看见神色冰冷的Iason时，心凉了半截，Iason没有回来。
　　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就跟Iason一起化为Dana-burn的烟尘。
　　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袭来，他望着Iason的背影，这个人，不是他的Iason。
　　剧情如Riki记忆中一般上演，初露面舞会，各方传来或是探究或是鄙夷的眼神。
　　因为吃过亏，他滴酒未沾，怡然自得地看着身边宠物的丑态，自嘲地笑笑，这大概算是重生的好处之一了？这样撑到舞会结束，也不错。
　　事情发展并不像想象中顺遂。
　　他怡然自得的情态被其他金发看在眼里，想要看他出丑以此来羞辱Iason的人大有人在。
　　被逼喝酒是自然的。
　　他端着酒杯，望着Iason，眼里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祈求，Iason却只是神色冰冷地扔给他一个字。
　　“喝。”
　　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Riki饮下药酒，内心愈加寒冷。
　　这里的Iason已经不是那个Iason了。
　　只是个有着和Iason相同外表，相同性格的陌生人。
　　舞会之后发生的一切，Riki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作为惩罚，他被Iason锁在用于调-教的屋里，被注射了刺激神经的药物，被放置了许久，Iason只是在一边看着，完全不为所动。
　　尽管重新再来了一次，但没有任何反抗命运的能力，一切只能被动接受。
　　他依旧反抗Iason的触碰和接近，但这只是因为他曾经爱着的Iason。
　　他不是他。
　　直到Iason亲自抱了Riki，Riki的神经才彻底崩溃。
　　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Iason也不是他的Iason。
　　滥交，是Ceres的常态，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人忠于伴侣，大多数的Ceres人，在确定对侣关系以后，也会尽量避免和其他人的往来。
　　当Iason彻底进入Riki身体的那一刻，Riki只是哭着，泣不成声。
　　Iason捧着Riki被泪水沾湿的脸颊，吻去他的泪，专注地看着Riki，那种熟悉的神情，让Riki有些动摇。
　　“我希望你的眼泪，只是因为承受不住而流，而不是为了其他事。”
　　Riki的心瞬间从天上掉落云端。
　　这果然不是他的Iason。
　　日日夜夜相处来的些许不同，时时刻刻提醒着Riki，这不是他的世界了。
　　Iason日渐温柔的表情和强势的占有让他心矜摇动，曾经的刻骨爱恋又让他无比清醒。
　　每日，Riki都会在现实和回忆中挣扎。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
　　尽力避免着不幸的一切，但与Iason交往时，却总是说出一些现实中并未发生过的事。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Riki的精神越来越差。
　　有一天，Iason带着他去了Ceres的边界。
　　他看着Riki有些茫然的表情，轻叹一声。
　　“Riki，你一直以来看着的，是谁？”
　　Riki悚然而惊。
　　“Iason，是你啊。”
　　Iason摇摇头，大概是真的爱上了Riki，所以才能察觉，Riki的分心，Riki总会看着他出神，然后慢慢流露出怀念和眷恋的神色，但Iason能够看出，那不是对着他。
　　“不是我。”
　　一直以来，混淆的回忆和现实彻底分开。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Iason送Riki离开Eos的第三天，就接到了Riki的死讯。
　　他是在Dana-Burn丧生的，因为爆炸，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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