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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丽
“在哪…….”艾薇儿抬头环视,重重叠叠的帽檐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在哪?”她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下,因为比其他的女人矮一些的缘故,她没有办法看到街道两侧的屋顶,只有一些较高建筑物的圆顶在巨大的宽檐帽的缝隙里若隐若现,艾薇儿双手攥紧了手中的圆伞,手心冒汗。周围的女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像处于是清晨的喧闹的森林,旁边的维纳斯看到了艾薇儿紧绷的脸色,轻轻拍了拍艾薇儿的肩膀,说:“不会有事的,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过了超过一半的路程,路上的淑女们依然踮起脚尖,用带着手套的手捏起宽大的裙摆,一边喊着口号,一边用余光看着脚下,避免沾染上伦敦底层道路的灰尘和污渍。而现在,利文夫人将再一次登台演讲——站在那块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鹤立鸡群——利文夫人会再次调动大家的情绪,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太有可能有人想把子弹送入她的头颅。
艾薇儿再次攥紧了手中的圆伞,必须要等,她不能自作主张,如果不给那位狙击手暴露自己的机会,机械师公会将会失去一个反击的机会,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艾薇儿觉得在金属的伞柄上,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打滑。
利文夫人还在和别人寒暄,在慢慢走上木台的道路上,贵族之间的礼仪显得臃肿而累赘,但是她们依然坚持着。利文夫人终于和最后一位夫人寒暄完毕,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取下自己的宽大的帽子,露出精心扎好的发髻。利文夫人走上台去。
李江云站在巷口,抱着自己的机械臂看着,他比眼前这些女人高大一些,但是那些花样繁杂的宽檐帽依然阻挡了他的视线,他用机械手隐藏了自己的枪,像是一个看好戏的男人一样靠在巷角的缝隙里。
艾薇儿踮起脚尖,看到了李江云,隔得很远,李江云的神情看上去冷静地出奇,艾薇儿递去询问的眼光,李江云摇摇头。利文夫人已经在木台之上站定,她的两只手伸出来,示意大家安静。
就在那一瞬间,利文夫人的手向着回收的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艾薇儿几乎是一跃而起,脚下的弹射装置开到了最大,留下一团浓厚的蒸汽,飞上木台的一瞬间,艾薇儿一只手撑住木台,另一只手在空中打开了圆伞,脚步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利文夫人的身边,圆伞完全遮蔽了利文夫人的头颅。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枚子弹嵌在了圆伞之上。
在极为短暂的震惊之后,下面的女士们慌乱起来,开始朝着两边散开,艾薇儿撤下圆伞,朝着下面慌乱的人们大喊:“各位,不要惊慌,我们必须向前进,否则之前的一切就烟消云散了!机械师公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如果大家走散,那么单枪匹马更容易被袭击!”
利文夫人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连忙说:“大家冷静,如果我们四散奔逃,那就正中了那些阴谋者的下怀,我们聚集在一起,在女王的光辉下,阴谋者还能将我们赶尽杀绝不成?”
下面的淑女们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脚步,胆怯地重新回到街道,在游/行刚开始时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已经被这一发子弹挫败,她们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里闪动着犹豫的光芒。
李江云借着刚才的喧闹已经沿着街道朝着后面跑去,他将机械手放在外侧,沿着街角,快速而敏锐地移动着,在人群安静之前,就已经抵达了那个地方。
是一个咖啡店。
李江云用衣服的布料藏好自己的机械手臂,查到夹克的侧边口袋里,然后绅士地推开门,咖啡店里灯光有些昏暗,木桌木椅已经有了年代感,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发霉的气味,在收银台前面站着一个不算高的少年,他低着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五官,他的两只手没有放在两侧,隐藏在收银台的阴影下面,看上去像是紧紧抓住了桌延。
“咖啡。麻烦了。”李江云用健全的手敲敲桌面,少年依然低着头,不过那一瞬间的颤抖依然说明他被吓了一跳。“先……先生,今天,今天不营业,麻烦你去别家吧。”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外面不是写的营业中吗?”李江云的脑袋超前逼近。少年的发间有着那种味道,劣质香皂和淡淡的霉味,隐藏着那缕不可查觉的血腥味。
“我转过来了的,是闭店。”少年朝后退了一步,咬着牙说,“麻烦先生去……”“我想去二楼看看。”李江云的身体比嘴先一步动作,话音刚刚结束的时候,他就几乎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少年后知后觉,立刻迈步到他的面前,双臂大张拦在李江云的面前,“先生我说了!你不能……”李江云微笑着看着少年,在他的话语结束之前,放在夹克中的机械手就猛然伸出,拽住了少年的胳膊,朝着反向一扭,同时脚卡住少年的膝盖,将他摁跪在了地上:“我还以为是个厉害的角色,真没想到这么好搞定,你怎么在那个地方活下来的?或者我说,那个地方,又重新开放了吗?”
“啊……啊啊。”贾克斯痛苦地嘶吼了两声,咬着牙忍着痛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我只是在这里……”李江云再次拧紧了手臂,贾克斯喊出了声。架起贾克斯,李江云用机械手砸开了楼梯口的手,用枪抵着贾克斯的脑袋朝着二楼走过去。
“放开他。”那个声音冰冷地说。
李江云看着前面那个拿着长枪对着自己的青年,微微一笑:“这才对,我要是他,一定用你这种人。”
杰森特眯起了眼,寻找着空隙,想要打破李江云对贾克斯的禁锢。
“他是你谁呢?”李江云笑起来,“在那个地方,会有什么人让你放弃逃跑,留下来呢?要知道,如果你要救一个人,那个人就可能在今天晚上和你拿着长剑面对面。”
杰森特没有回答,依然死死地盯着两个人。
“让我猜猜?你爱上他了?呀,真是让人难受,被大英帝国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同性恋,不过你们长得真像哈,难不成,是兄弟?”
贾克斯涨红了脸,因为脖颈被李江云勒住而动弹不得。“别乱动,除了恋人和父子,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让人留下来。”李江云依然傲慢地挑衅着。
杰森特依然沉默不语,但是李江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他生气了。
“对了,你说我要是把他送出去游街,不知道……”
杰森特必须要平复愤怒,所以他眨了一下眼,就在这眨眼的一刻,李江云几乎是立刻丢开被威胁的贾克斯,弹出机械手臂抵在了枪口前面,杰森特立刻发射,子弹突破重重的钢铁,最终歪开了曲线,划开了李江云的肩膀上的衣物。“哎,的确不应该喊福斯特做成轻质的,一点防御力都没有。”说罢,李江云拿着杰森特的枪,将其打到一边,杰森特丢开了枪,朝着李江云强袭过来,抽出腰间的短刀,直直地从上向下劈砍,李江云后仰躲过,机械手立刻成拳朝着杰森特面门劈去,杰森特举起肘部,架好短刀的一瞬间,李江云的右手,即为健全手,狠狠击打在了杰森特的腹部。
“注意战斗的方式,不要忽视敌人看似脆弱的一部分。”李江云随意地说。
“切。”杰森特吐出一口气,缓解了胃里翻天倒海的恶心感。继续朝着李江云冲过去。
……
海瑞尔跟着娜塔莎,她们在伦敦的另一角,周围都是穿着简朴的妇女们,她们手心里攥着拳头,慢慢朝着前方移动着,相对于另一边,她们大多穿着素色的衣服,袖口的肘部全是油污或者黑黄色的污渍,她们的脸上大多因为常年劳动而皱纹密布,而因为常年不见天日,她们的脸色显得苍白而缺乏营养。
随着他们前进的脚步和呼喊着的口号,周围建筑物的窗户慢慢打开了,一些围着围裙的妇女们探出头来,张望着下面游/行的女人们。
“下来吧!加入我们!”女人们朝着窗户里的女人们呼喊着,有些窗户再一次紧紧地关上了,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而另外的更多的窗户里,女人们的手在胸前攥成拳头,眼神里流露出犹豫的光芒。
“下来吧!为了我们自己!”下面的女人们停下了脚步,朝着窗户里的女人们挥手,召唤着她们。
“不要再被牛奶裙束缚了一生!”
“不要再被工厂主贱买了一生!”
“不要再被男人们看轻了一生!”
“我们应该走进学校!”
“我们应该为心之所爱奉献一生!”
“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他们不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他们能做的我们凭什么不能做?”
“他们能追求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追求!”
所有的女人们高呼起来,整个街道就像是沸腾了一般,站在窗子里的女人们最终狠狠关掉自己的窗子,迈着匆忙而急促的步伐跑下楼层,顾不得自己的裙子是不是被楼梯口翘起的钉子挂开了,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打翻了雇主家里的牛奶,她们打开大门,害怕着也兴奋着,恐惧着结果也后悔着错过,她们冲出去,旁边的女士们毫无顾忌地拥抱了她们。
人越来越多了!
她们高声唱起来:
“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他们不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他们能做的我们凭什么不能做!”
“他们能追求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追求!”
“娜塔莎,这就是她们的力量吗?”海瑞尔看着周围的女人们,她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是希冀又像是闪着泪光,她们或许预见了自己摆脱繁重礼节制度的一天,或许看到了自己在学校里研究天文地理的一天,不管什么,她们的兴奋感染着彼此,也激励着彼此,她们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是我们的力量。”娜塔莎微微笑着,“想要大声说点什么吗?那就跟着她们一起吼吧。”海瑞尔尝试着呼喊了两句,旁边的一个主妇看到了她,盯着她慈祥地笑笑:“这么小,还是个小女孩啊,怎么来这里?”海瑞尔腼腆地笑笑:“我十六了,不小了。夫人你是干什么的啊?”
那位主妇摇摇头说:“我是一个寡妇,丈夫死了,我一点来源都没有,所有的人都不要我去干活,为什么一个女人会因为男人的死而被贬低呢?”主妇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指环,那并不是很金贵的指环,是很普通的冷铁打造的指环,“我不能说我不爱我的丈夫,但是因为他让我的价值被贬低,我不能接受。”主妇低低地说着,然后她一脸慈祥着再次看向海瑞尔,“我们一起前进吧。”
海瑞尔和主妇一起呼喊起来,那种在人群中一起呼喊的感觉很奇妙,前面的人和后面的人的声音总是稍晚传来,感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那是一种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的应答,她们在告诉彼此,你不是孤单一个人,我还在。
海瑞尔看着前面重重叠叠的身影,想起来很早很早以前,她还没有能力去握住剑柄的时候,她会去伦敦的街道上顺走有钱人家的口袋。
她记得她曾经路过皇家机械学院,里面的男学生们正在举办聚会,他们端上来烤好的火鸡和土豆,香味在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她记得她去过那些贫民窟,胖子总是想低价购买一些孩子,如果是一个女孩子将会被父母低价贱买,而如果是一个男孩子,父母总是会犹豫再三,就算到了最后忍痛割爱,也会反复询问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顾——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或许已经被送上斗兽场,化作了那片土壤里面的尘与土。
她记得那些被贱买来的女孩,总是会被那些污秽的男人享受,当时胖子会站在一群女孩的面前,用手掌抚摸着她们的头,问:“斗兽场?还是斗兽场。”这两个词几乎相同,但是胖子的语气会出现明显的转折,她们大概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们早已经参观过两个地方。
两个地方都是斗兽场,一个是与发狂的男人、贩卖的黑人、捕捉的野兽战斗的地方,另一个只是与疯狂的男人们较量。
如果可以,海瑞尔也想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收拾好书籍,等着自己的同学们告诉自己今天晚上有烤火鸡的派对;如果可以,她也想真正坐在工作台上,拼接好每一个零件,让一个庞然大物运转起来;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记那些恶心而令人厌恶的仇恨,忘记斗兽场和“斗兽场”,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在咖啡店里喝上一杯咖啡。
周围的呼喊声前呼后应,拥簇着每一个人的心灵,这样的充实感几乎快要填满海瑞尔的内心,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如此充实过。
如果可以,她就像一直在这里,高声呼喊着属于自己的口号,和她的战友们,和她的同伴们。
直到背后传来惊呼,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看到后面不远处的一位女士倒在血泊之中时,海瑞尔依然固执地悲恸地想着:
如果就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
……
杰森特已经精疲力竭了,他颤抖着拿起短刀,再次朝着李江云冲过去,做出假动作让李江云朝着侧面躲闪的一瞬间,他一个翻滚落在枪的旁边,正准备拿起枪械的时候,却被丝线割破了虎口,枪被李江云牵连着带到他的面前。
“很不错的枪械,我觉得它是大师打造的。”李江云抚摸着枪身,“它的狙击威力应该可以和‘深夜蔷薇’比拟。它有名字吗?”
杰森特再次握紧的短刀,他的虎口渗出血液,恶狠狠地开口:“‘凝视’。”
“果然是为了狙击而存在的枪呢。”李江云看了看紧紧捏着短刀的杰森特,他几乎已经遍体鳞伤,肩膀和双腿都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重击,而崩裂的虎口也让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你认输吧,你打不过我。”李江云说,“你为了他们效力是没有好处的。在他那里的都是享受杀戮的疯子,或者被他那个宏伟理想骗去的傻瓜,亦或是对这个世界完全失望自甘堕落的恶魔。”
杰森特依然死死地盯着李江云,然后暴起朝着李江云再次袭击而去,却因为体力大减被李江云拿住了破绽,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拧过来。与此同时,李江云朝着侧面一歪脑袋,然后用肘部迅速后击,打在贾克斯的腹部,让他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
“我为我刚才的言论道歉,同性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见过不少,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去他那里卖命而追求自由,我倒是觉得大可不必,凭借你的战斗力可以去皇家军事学院看看,他们或许给你提供一个训练师的职位。”李江云说着,再次拧紧杰森特的手,杰森特吃痛,手里的匕首掉落下来,李江云一脚将其踢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报恩。”杰森特咬着牙说。
“养育之恩吗?那不值得,有些人把你当人养,有些人把你养大只为了你去给他当畜生,我知道他下面似乎有一家收容院,不过都是专门骗小孩去偷东西的。”李江云随意地说,却没有想到杰森特的力气陡然增大,竟然挣脱了他的钳制,趁着他失神的一秒,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我不允许你诋毁他!”杰森特迅速跑向那柄被丢开的短刀,捡起来朝着李江云狠狠劈砍过去。李江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青年居然还可以爆发出如此大的力气,于是连忙用机械手再次抓住了短刀。
而正在这个时候,后面再次传来了破空声,李江云急忙后退到墙角,看到那几柄插在木地板的匕首,才知道自己刚才躲过一劫。
西蒙从窗户外面翻进来,摇摇头说:“下一次任务你需要快一些,一击不中尽快撤离。”李江云挣脱了杰森特,杰森特冷冷地看着西蒙,并没有准备再次进攻。“老朋友啊,西蒙。”李江云平复着呼吸,说了一句,“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我们现在是敌人。”西蒙冷冷地说。
“我当然是问敌人应该问的话。”李江云说,“乔安娜的孩子在哪里?”
西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随后恢复了正常:“乔安娜,与我何干?叛变的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是还有剩余价值没有杀死了她罢了,本来是想工人运动后解决她的,没有想到她自己先因病去世了。”
“这样去说你的妹妹你的心里不同吗?”李江云厌恶地看着西蒙,“西蒙克里斯汀,乔安娜克里斯汀的哥哥,当初是你为了你的妹妹让她远离伦敦去到乡下,却没有想到贝克居然也在那里,最后你的妹妹不得已去接触乔和约瑟夫,但是最终选择了平静生活的是她!”西蒙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他干裂的嘴唇慢慢打开,像是吐出什么让人难受的异物一样吐出来两个字:“闭嘴!”
“把自己的妹妹难产而死称为病死,你的心里没有愧疚吗!”李江云呵斥一声,“孩子在哪?”
“我杀了。”西蒙咬牙切齿地说,“我杀了她。”
“你没有,西蒙,当年在那里面你就最心疼你的妹妹,你绝对没有杀死那个孩子,因为你的妹妹一定会在最后托你保护好那个孩子!”李江云冲着西蒙大喊,这些话语让杰森特震惊了,他呆呆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西蒙回想起那个雨夜,在那个四面漏风的贫民窟的小屋里,乔安娜嘶吼着,眼角流下泪水,看向急匆匆赶来的八年没有见面的哥哥,乔安娜开心地笑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婴儿的啼哭爆发了出来,站在床位的妇人急忙抱给乔安娜看了一眼,乔安娜看着婴儿的脸笑了笑,再次望向西蒙:“哥哥,我不后悔背叛,沾满了鲜血的富裕,不如恩爱的贫穷,你看好这个孩子,我要去……告诉约瑟夫,我来陪他。”
婴儿被西蒙接过,他始终一言不发。
西蒙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眼睛发红,恶狠狠地看向李江云,朝着李江云冲过去,两只机械臂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西蒙微微一笑,从他的机械臂里弹出无数只袖珍匕首,李江云立刻朝着一旁闪去,却依然被匕首割破了脸颊。杰森特正准备从后面发动袭击,却没有想到一把圆伞阻挡了自己的视线,而在另一边,被绳子绑好嘴里塞着布条的贾克斯发出呜咽的声音。
艾薇儿将圆伞撑开,站在杰森特面前,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火花立刻冒出来:“帅哥考不考虑机械师公会就职啊!”杰森特没有想到面前会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女,他冷冷地看着她,之后后脚发力,朝着艾薇儿冲过去,艾薇儿微微一笑,用圆伞的侧面卡住杰森特的短刀,之后启动圆伞内部的旋转装置,让圆伞旋转起来,将匕首打飞。杰森特稍微一愣,即刻握拳从侧面逼近,在即将命中的时候,被艾薇儿侧面的机械臂阻挡。杰森特借力后退,原来他只是为了接近“凝视”,在双手握住枪柄的一瞬间,立刻调整好了姿势,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艾薇儿。
子弹被射出,深深陷入了圆伞里,这样近距离的子弹和一开始的子弹威力大不相同,几乎将圆伞打出一个圆洞,艾薇儿并没有因此停下,她将圆伞对准杰森特,按下按钮,圆伞的上半部分弹射出去,将杰森特手上的“凝视”再次击落在地上。
圆伞回收,艾薇儿取下了圆伞上面的子弹,稍微端详,眼神便变得锐利起来,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杰森特,然后开口问:“贝克是你什么人?”
被绑起来的贾克斯呜呜地呼喊了两声。
……
娜塔莎比所有人反应都快,她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附近。女人正面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显得激动,腰背部被戳开了一个大洞,血液正汩汩地冒出来,娜塔莎眯起眼睛扫视了周围的女人。
后面的事情暂时没有影响到前面的游/行,却令后面的游/行队伍停下脚步,女人们开始犹豫了,她们的身体在颤抖着,却暂时没有人因为这样而退出。突然在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大家继续前进,不能让这些人阻碍者得逞!”
女人们陷入混乱与愤怒,拥挤在一起,朝着前面跑去,娜塔莎站在尸体旁边,看着周围向前加速前进的女人们。那位主妇带着海瑞尔逆流赶来,站在娜塔莎旁边,海瑞尔非常冷静地看着尸体,似乎是犹豫片刻,她一下子抓住了娜塔莎的衣服:“娜塔莎,她是死了对吗?”
“对,凶手就在这群女人之中。”娜塔莎看着朝前涌动的人群,就在下一秒,在前方,又有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娜塔莎捕捉到了那个身影,果然,那就是那个喊着继续前进的女人,现在仔细看来,她穿着和周围人差不多的素色衣服,身材却显得纤细非常,尤其是她将所有的头发放下,几乎遮挡住了前额和眼睛。
“离那个女人远一些!”娜塔莎高声呼喊着,
周围的女人立刻散开,但是正好站在那个女人前面的女人却没有来得及,她的肩膀被奥珀尔狠狠抓住,短刀深深刺入了她的腰腹,并在里面搅动。娜塔莎从腰间的包裹里,掏出来一根短棍,短棍拉长变成一根铁棍,娜塔莎挥舞着朝着女人跑去。
女人的裙子下面立刻伸出来了四只机械手,两只硬接住娜塔莎一击,然后另外两只准备从背后打击娜塔莎,娜塔莎没有中招,她借着铁棍的力量朝上一跃,踩住奥珀尔的机械手,翻身跃到奥珀尔的背后,狠狠朝着奥珀尔的背上一击,奥珀尔朝前踉跄两步,扑倒在地上,但是她背后的四只机械手居然在手腕的地方弹出尖刺,替代掉了原来的手,然后机械臂伸缩,狠狠刺向了周围的人群。
有两只机械臂刺空了,但是另外两只却精准命中,两个女人被当胸贯穿。
娜塔莎怒吼一声,冲上去,用铁棍朝着机械臂的链接处打去。奥珀尔灵活地翻身,然后躲过娜塔莎一击,闪到娜塔莎旁边,娜塔莎变换持棍的手势,将铁棍横抡过去,重重打在了奥珀尔的机械臂上面,奥珀尔又是向前扑去。
前面的女人们赶快散开,却依然有一个女人被从背部贯穿。
“你赢不了的。”奥珀尔笑起来,“你已经输了。”
娜塔莎还想要继续冲上去,奥珀尔却提前开口说:“还想继续吗?我会杀更多人哦!”娜塔莎愣住了,不再动作,防备地看着奥珀尔。奥珀尔大声说:“低贱的人们,你们知道吗,你们的错误不是在于性别,而是在于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低等人是不配留在世上的!还想着平权?就你们?一个二个胸/大/无/脑,解决不平等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上等人!否则,上等人说你们值多少,你们就值多少,就算平了权,你们也是不同的,在城那一头的淑女们游/行搞得像是游园会,而你们呢,只能如此,蓬头垢面,邋遢不堪!”周围有的女人低下了头。
奥珀尔嚣张地笑起来,却没有想到从背后,一个人跳了起来,攀上她的肩背,扯住她的头发然后向下一跳,大骂一声:“没娘生没娘养的白眼狼!”奥珀尔的表情变得狰狞不堪,她再次大笑起来:“对呀,我就是没有母亲,她又能怎么样,她除了丢下我之外什么都没做!”就在那时,四只机械臂交汇在一起,洞穿了那个跳上去的主妇。
海瑞尔看着眼前的那一幕,那位主妇正是刚才和她在一起的那位,海瑞尔没有成功阻止她,让她一跃而上,抓住了奥珀尔的头发。短暂的震惊之后,海瑞尔的两眼发红,她手上的机械手套对着奥珀尔的后背不断发出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上面。
奥珀尔正准备抽出留在主妇身体里的机械臂,却没有想到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机械臂,趁着这个时间,娜塔莎闪到奥珀尔的背后,从根部连接处狠狠斩下。娜塔莎使尽全力,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连接处破碎,娜塔莎再来一棍,彻底将机械臂与奥珀尔分离。
奥珀尔恶狠狠地朝后望去,娜塔莎却在那一瞬间闪到了海瑞尔的身前,将她牢牢地挡住。
突然,前面的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据说是警卫队知道了发生了骚乱,于是正在抓捕游/行的人,女人们快速朝着后方跑动,奥珀尔趁机留下一团蒸汽,在蒸汽中消失不见。
海瑞尔推开娜塔莎,跑到了那位主妇的尸体旁边,被四只机械臂洞穿,主妇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海瑞尔颤抖着将主妇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就感觉到自己被娜塔莎一把拽住。
“那边要来人了,我们必须要走了。”
海瑞尔麻木地站起来,跟着娜塔莎朝着后方跑去。
她回头再看了尸体一眼,这是她第一次为死亡感到悲伤。
……
而在另一边,西蒙和李江云两人分开,谁都没有占到上风;艾薇儿和杰森特也不相上下,在杰森特摸清楚了圆伞的攻击和防御方式后,已经可以和艾薇儿相持。四个人相互分开,喘着气。
窗户外面响起掌声。
西蒙露出微笑:“你们输了。”
李江云正准备回击,却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走到一侧的窗户面前,双手紧紧捏着窗框,艾薇儿也赶紧走过去。李江云立刻说:“艾薇儿,快走,利文夫人她……”还没有等到李江云说完,艾薇儿就已经夺门而出,急匆匆跑下楼去。
趁此机会,杰森特一把捞起被捆住的贾克斯,和西蒙一起打碎另一扇窗户跳了出去。
艾薇儿冲出咖啡店的大门,这时利文夫人的演讲也到此为止,她站在台上朝着大家优雅地鞠躬。
在掌声停止的一瞬间,利文夫人仰面倒下,额头多了一个弹孔。
艾薇儿在掌声停止的万籁俱寂的一瞬间,听到了天地间一声悠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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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点血腥......希望没有......
约瑟夫是乔的发小,乔安娜是约瑟夫的妻子。
这周又是没有主cp的一周......
“悠远的叹息”在前文有哦,希望有人可以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