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明

作者: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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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言谁会凭阑意(一)


      大四开学后晓熙他们的课已经很少了,偶尔有课也只有一半的学生去上课,大家都各自忙碌着。晓熙经常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在湖边看书,也经常独自一人去小树林,明煦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虽然相隔万里,有那熟悉的声音日日在耳边响起,晓熙并不觉得寂寞,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刘婷和莫莉仍然每天都学习到深夜,早晨六点就去图书馆占位,每天中午回宿舍休息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准备研究生的入学考试。王娟在为考资格证而忙碌着,有了于坤的陪伴,王娟快乐而知足,学习劲头十足,每日不知疲累。小禾也在认真而紧张地准备着雅思考试。玫玫本来是要考研究生的,却又半途而废,她打算毕业了就参加工作,她在准备考会计证,她觉得会计证的考试并不十分困难,所以并不紧张,她也常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是忙忙碌碌。
      一天晚上晓熙正在自修室看书,玉石来找她。玉石已经开始读研究生了,他只在研一时在本校上课,从研二开始就又要开始跟着导师去医院实习了,是明煦让他来找晓熙的。晓熙已经感冒了十多天了,有时严重有时轻,却一直没好。玉石径自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晓熙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玉石道:“是明煦上我来的,他说你感冒十几天都没有好,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吃药了没有。”他没有等晓熙说话,继续问道:“发烧不?”
      晓熙道:“前几天有些发烧,我吃了点消炎药,这两天好了。”
      玉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把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晓熙左右看看,道:“干嘛,这是教室,我也不是你的病人。”
      玉石道:“你看看你的脸色,学习再重要也要先把病养好吧!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快点!”
      晓熙皱着眉头,噘了下嘴巴,就把舌头伸出来了。玉石却道:“你把头扬起来,我看看你嗓子。”
      晓熙不得不把头扬起,玉石看了一下,道:“走吧,我陪你去拿药。”
      晓熙道:“等下了晚自习再……”
      玉石没有等她说完,伸手把她的书合上了,道:“何晓熙,现在走!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晓熙跟着他去拿了药,玉石要她好好休息两天,晓熙其实正处在为了学习争分夺秒的阶段,她真是舍不得给自己放假,但还是接受了玉石的建议,她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睡足了觉,当周末来的时候,她觉得精神气爽,于是,在这个霞光满天的初秋的清晨,晓熙又开始了她持续了三年的晨练,当她开始在这个四百米的标准跑道上跑步时,她觉得信心百倍,那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她熟悉却说不出名字的青草的味道。

      冬天如约而至,今年的雪来得比较早,大家在仓促中欢快地迎接着大自然的馈赠,校园中热闹地如同过节一样,各式各样的雪人再一次浪漫地点缀着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冬青树的枝被积雪压变了形,那落了叶的高高树木如从童话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一样,覆盖了一层无暇的冰雪。在这样的天气里,大多数人都选择窝在被窝里暖暖地睡到七点多,晓熙却起得很早,为的是在众人嬉闹之前看到最干净整洁的冰天雪地。她穿了件厚厚的羽绒衣,戴了个白色的毛线帽,用围巾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她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怕冷了。待她走出宿舍楼的刹那,那清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天空中雪花仍在飘洒着,倒觉得温度没有想象的低,风吹到脸上没有刺骨冰冷的感觉,此时天还没有亮,但积雪已照亮了天地。宿舍门口的一片竹子都被雪压倒了,晓熙看着被雪覆盖的小竹林,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望了望自己那一串歪歪斜斜的清晰脚印,有点莫名的兴奋。她喜欢冬日的雪花,飘飘洒洒、静静无声却能湿润每个人的心,让人刹那间抛弃所有,唯有淡淡的惊喜盈满心头。晓熙在校园里走了一大圈,一直到七点半才去食堂,食堂门口的路很滑,她犹豫了一下,一个男同学伸手过来把她拉了过去,同学之间举手之劳的帮助让她觉得温暖而快乐。
      雪纷纷扬扬又下了一天,晓熙晚上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钟出了教室,她要绕着校园再走一圈。她带着耳机,听着一首粤语歌曲《飘雪》,那歌声凄凄,虽不知所唱何事,却已是心神荡漾,惆怅莫名,她想起去年冬日里明煦常用他温暖的大手揉搓着她冰凉的小手,忽然非常想念明煦,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上,一时兴起走了一串心形的脚印,等她回头看时,却看到脚印的尽头站着两个男生,有一个在向她挥手,她看不清是谁,只愣愣地站着。那两个男生快步向她走来,待到只剩下两三米远的时候她才看清楚是玉石和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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