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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珀幽大人,已经很晚了。”智秋拉开门,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一支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智秋,你觉得人心,怎么样?”珀幽捧着一杯温茶细细啜饮:“猜忌、贪婪、多疑、善变,这才是人心,袛王天白活得太久了,该是时候休息了。”
“是。”智秋走进来,为他铺好棉被,等珀幽睡下了,才熄了蜡烛离开。
“还在想晚上的事?”从知道之后,夕月就没有松开过眉,路卡不得不在意。
夕月摇头,又点头:“路卡,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因为顽皮从树上摔了下来,当时他爬的很高,摔下来是把孤儿院的伙伴和阿姨们吓得连声音都忘了,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痛,身上连个擦伤淤青都没有,现在想想,或许那时,是路卡保护了自己。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这是路卡唯一感谢天白的事,像他们那样的人,能有十五年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
“果然,你是知道的。”一直都以为是妈妈抛弃了自己,自己并不是一个被需要的人,原来,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妈妈。
今天是十六,一个月里月亮最圆的时候,天空除了一轮明月,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月亮被遮掩上了一层薄纱,让人看得朦胧不清,灰色的云慢慢飘过,偶尔,遮挡住了那清冷的光。
“啊,齐俐。”这么深的夜了,他还没休息?
“是你啊。”齐俐停下脚步,看到他身边的路卡,眼眸顿时黯了几分:“你还和他在一起?不怕他再次背叛你吗?”
“嗯?”齐俐在说什么?他,是指路卡吗?
“前世,你可是死在他手上的,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
齐俐看到他一脸震惊的样子,有些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看来你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无所谓,反正被背叛的是你又不是我。”说完打算离开。
“等等。”夕月连忙叫住他。
“怎么,不相信?”
“……你说过,不要被别人的话,影响了自己的判断。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我不相信路卡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非杀你不可的理由吗!!!”齐俐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冲动易怒的人,可是这时,怒火因为夕月的话而爆发出来了,等到那类似质问的话说出了口,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生气了。
“……”夕月被齐俐问得一窒。
“……你还想听什么?”齐俐用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里的怒火:“关于你还是他?还是什么?”看他只是沉默,齐俐转开了话题:“虽然被他们称为最早的戒之手,但我所知道的,也只是比他们多了那么一点儿而已。”
“在我没有成为戒之手之前,袛王一族也有拥有力量的戒之手,但是,那时的戒之手拥有的力量和现在相比差了太多,那些人要么是被恶魔杀死了,要么,就是被力量吞噬了,神之光无法使用,神之眼也找不到主人,就在袛王一族穷途末路的时候,有人意外的将神之眼分成了两份,神之眼和邪眼,然后,我就做为邪眼的主人成为了戒之手,其他的戒之手也再次选出,最后,找到了碓冰愁生。”齐俐突然想到了那时的一个流言:“神的力量就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不用正确的方法是无法真正打开的,神之眼就是宝盒的钥匙,找到钥匙,打开宝盒,就能得到潘多拉的心。”
光,就是那么的奇妙,听不到,闻不到,碰不到,却看得见,感觉得到。
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动手,千紫郎只能随时提高警惕,所以,深夜,和他同一个房间休息的黑刀突然坐起来的动作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黑刀下了床开门出去,动作有些僵硬,千紫郎悄悄跟到他身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千紫郎本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个三四天才行。
僻静的小巷,被树枝完全遮挡住的小道。千紫郎发现,‘他’挑的全是阴暗无人的道路,为什么?怕被人发现吗?马上就到上野公园了,那里有警戒防守着,千紫郎到想看看,‘他’是怎么在不惊动警戒的情况下把人带进去的。
前面的转角出去,就会被人看到,涉谷宏太,你会怎么做?
就在走出转角的一瞬间,黑刀消失了。
千紫郎一惊,连忙在周围寻找,因为警戒而灯火通明的道路上什么也没有,就好像黑刀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降织先生,出什么事了吗?”在上野公园留守的巡警见他突然出现,疯一样的到处找着什么,连忙派人来问。
“快!”千紫郎一把拽住巡警:“现在!马上!立刻!通知所有人,把上野公园里里外外从头到尾彻底找一遍,发现黑刀或者其他可疑人物后立刻通知我。”也不去管那个巡警听清楚了没有,说完他就丢开人跑进了上野公园,一路不停的奔到了水塘边,这个地方,才是具体的第一现场,所有被害者的第一现场。
这天夜里,上野公园里格外喧闹,巡逻灯、强光照明灯、聚光手电筒的光茫交织,将整个上野公园照得如是白昼,人声、犬吠、车辆的喧哗直冲云霄,有不少住的离上野公园较近的人们悄悄拉开窗帘向外看,猜测着,是不是在抓凶手?
“降织先生,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
千紫郎站在草地上,面前就是那并不是很大的池塘,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个字:“放。”
身后的人迅速把东西铺开,围着池塘铺了好几圈后,有人点燃了打火机,一时之间,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池水翻涌着,上野公园外,犬吠和车辆的警笛声响成一片。
喜丧用的鞭炮被千紫郎用在了这里,虽然不能对那个东西造成什么伤害,但至少能吓它一吓,这就足够了。
黑刀是有短暂的被控制的,但他很快就摆脱了控制,他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人控制住,于是决定跟着那不知名的引导,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千紫郎跟在身后,那个笨蛋,那么蹩脚的跟踪技术也敢拿出手,真是的,要跟踪的话,放个字出来就可以了嘛,要是被它发现了怎么办?等等,有其他人跟着,它却无动于衷,是故意的,还是它根本就不知道?
千紫郎呢?不见了!那家伙,这种时候跑到哪里去了!前面没有灯光,那些留守的人也没有,可恶!人都到哪里去了!自己都走进上野公园的都没发现!不对,不是他们不见了,是自己,就像是分割开来的两个世界,那个世界看不到这个世界,啊!早该想到,原来是这样!
水,是池塘,自己为什么会往池塘深处走?……糟糕,身体,又不听使唤了,水已经淹到了脖子、耳朵、头顶……等一下,有这么深吗?黑刀记得当时测量的时候,水深没超过三米,怎么会有这么深?那是什么?漆黑的一团游动过来,包裹住了他的全身,感官瞬间被封闭了,然而更让黑刀在意的,是那种有什么在身体里被拉扯的刺痛感。
“啪——!”
黑刀猛地从水里探了出来,刚接触到空气的呼吸引起了剧烈的咳嗽,鼻息间,浓重的火药味刺激得他肺叶隐隐作痛。
“黑刀!”都来不及在意还在爆炸的鞭炮,千紫郎跑进池塘扑上去抱紧黑刀。
“唔……咳。”好不容易顺畅的呼吸被这一抱,弄得几乎厥过去,黑刀用力挣开他,自己径自上了岸,此时岸上的鞭炮已经炸完,黑刀坐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虽然周围全是火药味,他却连动一根手指也没力了。
“黑刀,没事吧?”千紫郎担忧的接过其他人递来的浴巾,为黑刀披上。
“如果是愁生的话,肯定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黑刀仰头,看着隐在云层里的月:“我虽然知道了原因,却没有解决的方法。”
“黑刀?”千紫郎不明白他怎么提到了愁生。
“不让任何人发现而进入了上野公园,其实只是因为在上野公园的外围有一层结界,只有指定的人,才能被引导进入的结界,至于每次的第一现场都是在上野公园,大概是因为恶魔的等级太低了吧……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恶魔,而是结界,恶魔栖息在结界里,不打破结界是找不到它的,只是,袛王一族里,只有愁生对结界了解得多一些。”
愁生现在还没醒来,那他们岂不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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