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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4
景渊最后还是同意了住到黑主灰阎家，不是因为所谓的‘亲情’，更不是为了这位前猎人的‘照顾’。
他需要找到使锥生家不复存在的罪魁祸首，很显然，玖兰枢知道些什么，但他却不是那种会因被胁迫而说出真相的人，所以景渊只能徐徐图之。
或者说，这也是合作的筹码。
无论是吸血鬼世界还是猎人世界，对于强者的关注一直没停止过，对于年纪轻轻就能够以绝对的实力压倒一众老牌猎人的景渊，不管是元老院还是猎人协会，都对他极为关注。在消灭锥生家也推了一把的猎人协会会长暗自忌惮着景渊的实力，而元老院并不想一个人类小鬼能够成长到能够威胁贵族的地步，所以对于锥生的惨案，他们乐见其成。
不过，这还不够。
锥生夫妇死亡，锥生一缕消失，而锥生零却毫发无损，这种结果并不会让人放心，毕竟谁也不知道无牵无挂的锥生家遗孤会不会因此而成为一个更为可怕的复仇者。
所以，有心人就偷偷散布了一些消息，比如说锥生零知道了他父母的死讯，比如说那孩子年纪轻轻就实力强大，是猎人的希望，再或者，说那孩子就算是家破人亡，却仍旧如此坚强优秀。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某些人听来，就是刺耳了——凭什么，凭什么你的父母失去了生命，你的弟弟也消失不见，你却可以仍旧这么无所谓的活着？不应该要坠入地狱么？不是要让自己的余生在悔恨中度过吗？
绯樱闲不忿，她不想听到有关于锥生家的孩子任何的正面评价，对于她爱人的死亡，她觉得自己报复得还不够。
应该让那孩子也生活在地狱里啊，她勾起唇角，笑得极为扭曲疯狂。
景渊来到黑主家一周之后，黑主灰阎在一片茫茫的雪原中找到了景渊。
这片宽敞的雪地隐藏在山坳之中，极为隐蔽，如果不是玖兰枢的帮忙，他压根就找不到已经离家四个小时的锥生零。
玖兰枢说：“我闻到了锥生君血的味道。”
黑主灰阎在不远处看着立于雪地中央的银发少年，他仍旧穿着离家时的那身短风衣，银色的发已垂到了脖颈，却与衣领一同被染成鲜红。
景渊回头，看到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黑主灰阎，抬手抹了一把脖颈间的黏腻，随即咋舌：“啧。”
“锥生……君？”黑主灰阎的手在抖。
“怎么？”景渊抬眼看了看这位情绪极为不稳定的前猎人：“你这是什么表情？”
黑主灰阎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景渊，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按住了景渊的肩膀，急急开口道：“你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景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极为嘲讽的弧度：“绯樱闲那女人杀了我的父母还不够，非要在这种天气跑出来咬我一口，真是让我不爽啊。”
事实上，如果没有锥生一缕的话，他不可能被绯樱闲偷袭成功。
他以为遭遇不测的弟弟，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zero。”
没有叫哥哥，而是叫他的名字。
被锥生一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景渊没有发现，那个穿着和服的银发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以仇恨为养料，慢慢长大吧，可爱的零。”女人的声音仿佛是情人的低语，她的獠牙狠狠刺入了景渊的脖颈，贪婪的吸取着少年的血液。
“很痛吗？很难过吗？这份痛楚，要牢牢记住啊。”
“绯樱闲？”景渊没有回头，也没有动，他闭上双眼，感受着血液的流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女人的獠牙中深入到血液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游走在血管内的血液如同从缓缓流动的溪水变成狂啸的海浪，景渊知道，这就是纯血种的秘密。
能将普通人类吸血鬼化的秘密。
“是我。”闲松口，后退半步，掩袖擦拭着唇角的鲜红，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现在的你，感觉如何呢？”
“不是很好。”景渊皱眉，如果让他来形容纯血种，那就是病毒的传播源。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所谓的吸血鬼病毒就在一瞬间顺着他的血管游走至全身。以他的实力，如今还有些动弹不得，全身就像是被火灼烧着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啊，吸血鬼。”
“为什么不敢呢？”绯樱闲注视着景渊：“只要能让你痛苦万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理由？”景渊感觉自己能动弹后，抬了抬自己的手臂，道：“我并没有惹过纯血种。”
绯樱闲看着景渊的眼神有些悲哀，但更多的却是了然：“这样啊……看来你是不知道你的父母做了多么不可让人原谅的事情。
“事实上，我知道。”
景渊偏头：“但是，我不认为你的报复有什么意义。爱人被杀害，不去找凶手，偏偏要把行凶的刀折断，不愧是狂咲姬能做出来的事情。”
“哈……？”
狂咲姬这个称呼并不是所谓的夸赞，对于纯血的绯樱公主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但是她已经习惯被别人这么称呼，或者是，她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自己。
已经疯狂了的纯血种，有的时候比所谓的LEVELE更可怕。
“我不止要折断那把刀，还要杀掉持刀的人。”女子掩唇笑了起来：“包括你，锥生零。”
“你终将会忍受着无尽的折磨，然后堕入黑暗之中。”
这是纯血姬的预言。
“听你这么说，我也很期待啊。”
景渊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然而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个与他有着同一张面孔的孩子一眼。
在看清楚那孩子眼中的黑暗时，景渊就已经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了，而且，对于父母的死而感到快意，景渊对这样的孩子，还真是喜欢不起来。
至于纯血种的诅咒，抱歉，他还不怕那些，他从不相信自己会屈服于所谓的欲望。
“闲大人……”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那个孩子不甘的喊声：“为什么咬了零，为什么喝了他的血！”
因为你蠢啊，景渊很想说。
他从来不觉得成为吸血鬼是什么荣幸的事情，而那个孩子，似乎很向往。或者说，他很想成为跟那个女人一样的生物，然后永生永世追随着杀了他父母的凶手。
真是可笑。
然后，黑主灰阎就发现了他。
“零……你被纯血种咬了？”黑主灰阎的表情十分绝望，虽然景渊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看到这位强大的猎人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
“是的。”景渊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有。”男人面露怜惜，将自己的围巾摘下，裹到了景渊身上：“我们回家吧。”
回家，很温暖的字眼。景渊并不想去探究黑主灰阎的怜悯是从何而来，而且，他也不承认那个是自己的家。
回去后，玖兰枢牵着优姬的手出现在了景渊面前。
“还好么，锥生君？”玖兰枢笑得无比温和，这种笑容简直刺眼得让景渊想一拳揍上去。
不过他没有，事实上，他只是微微颔首，道：“多谢玖兰君关心，还好。”
然后他撤下了遮住了血迹的围巾，缓步走向浴室，他听到了女孩儿的惊呼声，还有玖兰枢的安慰声。
女孩在害怕，害怕鲜红色的血，自从她来到黑主家后，就一直怕红色的东西。
“所以说，吸血鬼什么的真让人恶心。”躺在浴缸里的景渊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神色有些倦怠，颈间的黏腻让他很不舒服，而那种被病毒入侵了的灼热感，更是让他无比烦躁。
堕落么？想到了玖兰枢那怜悯的眼神，景渊嗤笑——似乎这些知情人都觉得自己被吸血鬼咬了一口一定会被染上LEVEL E的病毒，真是无知且自以为是的人呢。
但是景渊却没想过，这么多人类，也只有他是例外罢了。
黑主灰阎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表达对景渊的关心以及对LEVEL E病毒的担忧，对此，景渊倒是有些感动的，只不过在黑主灰阎建议他去猎人协会寻求解决办法的时候，景渊打断了他的话。
“对于我父母死亡背后所蕴含的一切，我不想去追究，但是事实上，我已经打算脱离猎人协会了。”景渊双手交叉，双目直视着黑主灰阎的双眼，一瞬间，他让这个猎人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在跟一个小孩子谈话，他甚至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拥有着丰富阅历的成年人。
“他们忌惮锥生家也好，对锥生的立场不满也罢，在父亲与母亲死亡的今天，我已经不去深究了，只是猎人协会内部到底如何腐朽，您也是知道的。”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似乎容不得他人质疑：“现在，我被纯血种打上了烙印，他们想必会乐见其成吧。”
“不……不是的。”黑主灰阎急于解释什么。
“很感谢您，但是我想说，事实已不容改变，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为猎人协会继续卖命。”他无视了黑主灰阎的欲言又止，仍是径自说着：“作为昔日最强猎人的您来交涉也好，或者是身为纯血种的玖兰枢出面也好，无论如何，请让猎人协会不要再来找我。”
“零，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黑主灰阎皱眉。
就如同零所说，让他为猎人协会效力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可如今零身为极为强大的猎人，却被纯血种打上了烙印，他注定要成为黑暗中的生物，慢慢发狂，然后走向灭亡之路。猎人协会一定不会放心零，甚至会对他加大管辖力度，如果让零脱离猎人协会，一是让他与夜刈十牙出面，付出一些代价；二是让零与血族那边产生联系，这样玖兰枢就可以将零纳入他的势力范围内，无论是哪一边，对于零来说，都是极为不公平的事情。
“被归为黑暗生物也好，赔上锥生的名誉也好，请务必答应我唯一的请求。”景渊躬身：“锥生家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我只需要复仇，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而黑主灰阎看到这样的景渊，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只能答应，并且，满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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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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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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