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华轻轻

　　“说话啊！是我眼花了？！还幻觉？！是幻觉，对不对！”董秋渊一只手拽着秦凯尘就不放了。
　　“别摇了！我也想知道前面那人是不是易容的！”

　　“等等。”秦凯尘拽住了要冲过去的董秋渊。
　　“怎么了？”秦凯尘又揉了揉眼，手指着前方，“你看，那个跟在身后的人，该不会是•••”
　　“轻儿！”董秋渊惊呼。

　　“为什么他们俩会来这儿？”
　　秦凯尘叹口气，“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两人对视，“走吧，这回，乱子又不能小了！”

　　来的俩人是谁？自然有董倾轻这个无热闹不凑的人。
　　而另一个出现的人，才是让董秋渊和秦凯尘吃惊的原因,，因为那人是——南宫澧！

　　今天下午，董倾轻就在街上瞎转悠，同样也听说了这个如绿姑娘今晚重新登台的消息。
　　董倾轻回到府衙吃了晚饭，就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去看一眼这个如绿究竟是个怎样的美人儿！”
　　“小姐，你要去哪儿？”巧儿站了半天，没听清楚自家小姐在嘟念些什么。

　　“没事！我要去找大哥一趟。”说完，去了屏风后面，换了男装，束好头发，拿着扇子。
　　巧儿歪头，“小姐，你去找大少爷，还用换衣服？”
　　董倾轻瞪她一眼，“多嘴！我和大哥要出去。”
　　“哦，知道了。”巧儿瘪瘪嘴。

　　董倾轻直奔府衙后门。
　　还没等跨出门口，突然想起来南宫澧的叮嘱，出去要找个人陪着的，她现在身处危险！
　　董倾轻摸摸下巴，“找谁好呢？”

　　她大哥？不行，不会让她去的。她二哥，秦凯尘？算了。
　　董倾轻磨磨蹭蹭到了南宫澧和赵司炘的院子。
　　倚在院门框上，要不然把南宫澧叫上？
　　摇摇头，赵司炘估计也在，让个碍眼货在旁边，还不如自己走呢！

　　董倾轻低头纠结来，纠结去。
　　“你在这做什么？”有人说话。
　　“想找个人陪我出去。”董倾轻随口就答了。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额，南宫大哥！”

　　南宫澧今天也跑了一天，本想休息的，可是觉得身上筋骨还没放开，所以就又去小树林跑了一趟，看看再有没有什么发现，上次的千镂线不就是晚上才看到的么！
　　一回来，就发现董倾轻穿了身男装，在门口直绕圈，偶尔扒着门缝看两眼，嘴里也不知在嘟念什么。

　　南宫澧估计，她是想找人陪她出去。
　　一问，果然！

　　“走吧。”南宫澧答应的云淡风轻。
　　董倾轻看看他的身后，“那个流氓呢？”
　　南宫澧一挑眉，“在里面，你要找他？”

　　“不要，坚决不要！”董倾轻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极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那走吧。”南宫澧转身，先走了。
　　“等我一下啊。”董倾轻在身后小跑，追。

　　董倾轻按着下午打听到的方向往广彩楼的方向去。
　　街上的人还真是不少，比白天的人都多。
　　南宫澧皱眉，今晚怎么那么多人！
　　他不知道，董倾轻可是知道，心中想，还真是有不少人去看这个如绿姑娘啊。

　　“跟紧了！”
　　董倾轻抬头看南宫澧，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不过因为灯光的映照，稍显暖感，“嗯，知道了。”
　　如果到了岔路，南宫澧就会停下，看眼身边的董倾轻，“往哪走？”
　　董倾轻想都不用想，指着人去向最多的地方，“那！”

　　又拐了个弯，眼前明亮异常，董倾轻就知道，到地方了！
　　南宫澧看见争抢着往广彩楼进的人，一声不吭，转身就要走。

　　董倾轻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南宫澧的袖子，“南宫大哥，呵呵，如绿姑娘今晚就登台。”
　　“然后呢？”南宫澧跨步往回去。
　　“然后，我们要去查案。”董倾轻拖住南宫澧。

　　“还有别的解释吗？！”南宫澧低头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董倾轻，很想一掌拍死她。
　　“额，听你的话，我怕被杀，找人跟着我。”
　　“跟着你？”
　　董倾轻摆手，“不是，我跟着你，跟着你。”

　　南宫澧转脸，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叹口气，“好吧，你想做什么？”
　　董倾轻眼睛亮了，“先进去再说！”
　　为了不给南宫澧返回的机会，董倾轻拽着南宫澧的袖子，钻人群，进入了广彩楼。

　　来到老鸨子前面的桌子。
　　老鸨子正在数钱，低着头，也不看眼前人，“下一个！”

　　董倾轻往前凑了凑，“大婶，我们是来见如绿姑娘的。”
　　老鸨子抬头，站起来，一手拄着桌子，“你叫谁大婶！”

　　董倾轻嘴角抽抽，看着老鸨子每吐出一个字来，就噼里啪啦不停往下掉的粉渣子，“不知，大姐，怎么称呼？”
　　老鸨子握着手里的帕子，扇风，慢悠悠坐下，“叫我锦娘就行了。”

　　董倾轻笑嘻嘻又凑上去，“锦娘姑娘，我们想见如绿姑娘。”
　　锦娘斜着眼打量董倾轻，哼了一声，“哼！当我们如绿是什么人，随便说见，就见了！”撇过脸，剔着手上的的指甲，“也不掂量自己是几斤几两！”

　　“哎！”董倾轻急了，还真有比她横的人啊！掳袖子，就想上去跟她吵。
　　旁边有人拽了她一下，“嗯？”
　　董倾轻转头看，身后的南宫澧正看着她。似乎是想把她拽走。

　　那怎么行！张口想刚说什么，突然，计上心来，笑了。
　　董倾轻蹭到南宫澧面前，“大哥，锦娘姑娘不赏脸啊，要不，咱还是回京城算了，这么个穷乡僻野的地方，能有什么美人儿啊！”
　　瞅着别人都看不见，冲南宫澧眨眨眼。

　　锦娘听董倾轻这么说，就抬眼，打量桌前的南宫澧。
　　倒吸一口冷气，嗬！这小伙子，好相貌啊！棱角分明，剑眉朗目，英气逼人。还夹杂着那么股子贵气和冷傲。
　　只是，面色不善，像是心情很差，有些不耐烦。
　　锦娘心中，就犯了嘀咕，这人，该不是，京城里哪个大官家的公子？

　　锦娘站起来，晃着身子走出去，眯着眼笑，“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
　　董倾轻推着锦娘，“哎，哎！离我大哥远点儿！”上一眼下一眼瞅着锦娘，“把我大哥惹火了，要你命那都是小事！”
　　南宫澧就想笑，还不能笑，只得脸色又沉了成。

　　锦娘这回心里可是真开始敲鼓，口气不小啊，该不会真惹上什么大人物了。
　　锦娘陪着笑脸，“呦！这话说的，怪我，怪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真扫兴！”董倾轻转头，拽着南宫澧，“大哥，这人啊，咱还不看了！”
　　南宫澧不得不也转身往外走。

　　正这当，对街的董秋渊和秦凯尘看了个清楚。
　　两人都自问自话，南宫澧，他也是会逛青楼的人！！

　　锦娘也有些急了，就伸手去栏，“哪的话，哪的话！我们如绿马上就登台了，二位随我去上座吧！”
　　“这还差不多。”董倾轻跳出来，从衣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扔过去，“赏你的！我大哥要是心情好了，加倍有赏！”

　　秦凯尘和董秋渊也看到董倾轻了，双双叹气，果然，南宫是不会逛青楼，但是，想逛青楼的可大有人在！
　　这俩人看样子是要进去了，那么他俩，来暗的吧！
　　这回，不知又能折腾出什么祸来！

　　锦娘把银票接到手里，瞪着眼，“一，一万两！”
　　董倾轻很是蔑视的瞥了锦娘一眼，“没见过世面！一万两算什么，我大哥家的一万两银票都当废纸来烧。哼！”
　　再让你小瞧我！董倾轻心说。可她完全忘了，这一万两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锦娘亲自带着董倾轻和南宫澧上楼梯。
　　楼梯上面，真叫别具一格！
　　迎面搭着台子，紫色粉色的幔纱围绕，两边开窗，随风轻拂。
　　看台和对面的台子无限接，有着一圈红朱漆的围栏，镶着金扣环。

　　看台最前方的椅子上都铺着一层软垫，一桌两把椅子，上面瓜果茶水样样俱全。
　　董倾轻点点头，这些个摆设还真都挺不错！
　　锦娘带着两人去了前座，殷勤的拉开椅子，倒上茶，“二位爷，有事吩咐下人就行。”

　　董倾轻挥手，“下去吧，下去吧，怎的这么啰嗦！”
　　“哎！哎。”锦娘点头哈腰，退走了。
　　董倾轻端起茶杯，浅啄一口，嗬！还是上好的庐山云雾茶！

　　南宫澧握起拳头，轻咳两声。
　　董倾轻猛然放下茶，“呵呵，南宫大哥。”
　　南宫澧看她一眼，“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额？”董倾轻接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都来了，银子也给了，咱就当游玩一回。”

　　南宫澧叹气，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看南宫澧和董倾轻果然进到里面了，秦凯尘和董秋渊对视一眼，点头。
　　“我们也走吧。”

　　两人绕到后面，董秋渊打量着不高的围墙和张灯结彩的绣楼，摸摸下巴，“这么些个屋子，哪间才是那个如绿的？”
　　秦凯尘也抬头打量，啧啧嘴，“还真不好说，不过，有一件事我更想不明白。”

　　“什么事？”
　　“南宫为什么会跟着轻儿一起出来，额……”没想好用什么词形容。
　　“鬼混？”董秋渊蹲到墙脚，仰头看他。

　　秦凯尘瞥他一眼，“你说这话让南宫知道，他用眼神也能杀了你。不过……”
　　秦凯尘也蹲下来，“虽然词不太贴切，意思也差不多吧。”
　　“是吧！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开始爱凑热了。”
　　董秋渊拿起地上一个石子把玩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凑热闹是我们三兄妹的爱好，而捣乱……”

　　“那是轻儿的特质。”秦凯尘接话，一摊手，“我再清楚不过了。”

　　（作为亲娘的我很想说一句，我是让你们来听墙角的，不是让你们来蹲墙脚的！好哇！好哇！还不行动么！！）

　　秦凯尘拍拍董秋渊的肩膀，“走了，我们分头找人去。”
　　“黑灯瞎火的，找什么啊！让南宫他们打听去吧。”

　　秦凯尘伸手抓着董秋渊的后脖领子让他站起来，“别发闲！分头，一起！”
　　董秋渊拍拍衣角，“你左我右，然后这里集合。”
　　话落，两人轻踏地，踮脚上房。

　　董倾轻喝着茶，打量四周坐着的客人，有老有少，互相都打招呼，似都是熟人了。
　　董倾轻哼了一声，瞥了旁边的南宫澧一眼，见南宫澧稳稳当当喝自己的茶，叫了一声“哎！南宫！”
　　南宫澧一挑眉，纳闷，不叫南宫大哥了？口气还这么横！

　　“什么事！”南宫澧依旧看着自己的茶杯。
　　“额。”董倾轻忽然意识到刚刚口气好似不太好，笑呵呵凑过去，“南宫大哥啊，你，经常逛青楼么？”

　　“逛？！”南宫澧很是霸气的回答一句。
　　“噗•••”董倾轻把喝进嘴里的茶全都吐了出来，惊恐的看着南宫澧，“真的假的！”没看出来啊！这个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不是在青楼里坐着！”南宫澧转脸看她。
　　董倾轻仔细打量南宫澧的容貌，眉眼坚毅冷静，带着疏离和自若，即使有温暖的灯笼光映照，也没融化多少的冰冷。
　　“为什么你总是没有什么表情？”

　　南宫澧愕然，有些愣，没想到董倾轻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董倾轻嘴角微翘起，转头，“没事了，看，如绿姑娘快出来了。”

　　南宫澧叹气，这下好，不怕他了！

　　四周的灯笼被吹灭了几盏，灯光有些暗，对面幔帐却是里的灯火通明，从后侧还有人不断送进去灯笼。
　　粉色和紫色笼罩着台子，像是高云之端的彩霞，迤逦动人。

　　董倾轻点头，不愧是头牌，出场的气势就是不一样！

　　幔帐里面的人都渐渐退去，从侧帘处走出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小丫头，冲这边的台子福身，“如绿姑娘让我来传话，感谢各位爷的光临，前些日子，因为我们姑娘的身体不好，一直没登台，让诸位爷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请诸位爷海涵，所以今晚稍晚时候我们姑娘会献舞一支，作为对诸位爷光临的感谢。”

　　这个丫鬟的话音一落，看台上立刻开始交头接耳。
　　“不枉我花了五千两银子啊，今晚有幸看如绿姑娘跳舞。”
　　“谁说不是啊，那些没进来的人，都是没福气！”
　　“光看着幔帐里的影子，就觉得眼馋啊。”
　　•••

　　董倾轻在意的倒不是这个，她则是在感慨，连这个小丫头的声音都这么好听，这如绿姑娘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突听，幔帐里传出琵琶声，清脆婉转，场内霎时安静，仔细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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