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荣光桎梏

　　泽田纲吉浑身打了个颤，匆忙挥挥手就钻进车里，没注意到晋助可惜的神情。只是这气氛太怪异，让他想逃离，于是便忽视了太多。

　　比如管家一瞬间曾经露出的惊慌神情，许久之后他想起这件事时懊恼不已，却也没了办法。

　　嘛，回到现在，纲吉一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晋助家里有那么多人，还轮不到他亲自去买日常用品，而且作为富家子弟，纲吉不认为他会对哪个牌子的东西物美价廉，以及物品质量的分辨方法。
　　好吧，或许是他小平民的心太敏感了。
　　那么，那个声音呢？
　　纲吉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似乎那只猫是故意那么发出声音的，想让别人知道什么一样……等等！

　　——梨子的生日礼物。
　　纲吉浑身一震，想起那只猫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和晋助谈论到的东西。
　　果然，那个声音的事他还是应该问清楚比较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声音的主人他认识。况且，今天的晋助特别奇怪。
　　或者说最近的他都特别奇怪。
　　学校也不去了，里包恩也没有跟他解释什么有关晋助的家族的事，他也不好直接问。于是一些问题最近就耽搁下来了。现在他突然想起，晋助似乎是在黑曜之行以后，才表露出不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做的那么明显呢？
　　纲吉怀揣着不安的情绪望着窗外扫过的风景。

　　下车后他对司机道了谢，皮肤在接触到微冷的空气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觉周围阴森恐怖，但在看到家中亮起的灯光，他终于能松口气，拍拍脸颊试图带着笑意走进了家门。

　　走进门时发现并没有以往那样吵闹，纲吉疑惑地看了母亲一眼，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奈奈摇了摇头，面露担忧地指了指楼上纲吉的房间，“蓝波……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哭。”她抚着脸颊想了一下，“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啊，蓝波怎么会连晚餐也不吃就睡了呢，纲君，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在家，你知道蓝波发生了什么吗？”

　　“他大概是想家人了吧。”纲吉苦恼地抓抓头发，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最主要目的，结果因为不安和怀疑耽误了，什么事也没做成。

　　捏紧了口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纲吉眼神微暗，把购物袋交给母亲后急急上了楼。
　　在走到房间的时候他迟疑地顿了顿脚步，手脚僵硬地退了几步，余光却瞥见母亲鼓励的眼神，纲吉咽了咽口水，再次上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哪知咔哒一声门就自己开了，纲吉连尴尬的表情还没收回去，一双眸子对上那红肿的眼睛，冷汗唰的一下下来了。
　　“那、那个，蓝波……”话一出口纲吉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他这是这么了，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必要结结巴巴的嘛！

　　蓝波看着他倒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扯着纲吉的裤腿进了房间。“可乐师傅有回信了嘛？”
　　纲吉一听腿马上就软了，面露难色地坐下来，蓝波一看就明白了，葡萄绿的瞳子立即浮上了泪花。纲吉马上哄住了他，“已经发过去了！”
　　“真的？”蓝波问了一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了，赖在纲吉的怀里不让他走。纲吉无奈地抱着，半小时后奈奈把温好的晚餐送来，小心翼翼地没发出什么声音，离开时摸了摸纲吉的发尾。

　　对母亲回以一笑，纲吉心里暖暖的。
　　把蓝波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里包恩此时便跳窗进来了。时机掐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在外边决定好了时间。
　　“里包恩……！”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纲吉想这么问，可是在看见教师的帽子上沾着树叶时默默地咽了回去。
　　作为具有意大利男人传统魅力的优秀男性（里包恩语），对于自己的外表和衣着十分讲究的里包恩平时是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想必今天十分匆忙才会这样。

　　“里包恩，今天发生了很奇怪的事。”组织了半天语言，见到教师也像是休息够了一样慢慢泡起了茶（纲吉很惊讶里包恩选的不是咖啡），他想也没想地就把今天碰到的事情全都一一说了出来，还特地加上了他的想法。

　　里包恩有些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抿了一口清茶后，开口道：“蠢牛的事你不用管了。”教师带着些微嘲讽的意味看了床上起伏的人影一眼，但纲吉却认为那眼神不是因为蓝波，“可乐尼洛，蠢牛的老师我会帮忙联系的。”

　　“至于其他的……”里包恩拖长了音调，急得纲吉忍无可忍抓起一杯就灌了下去，结果被烫得嗷嗷叫，差点吵醒了蓝波。
　　捂着烫疼的嘴唇，纲吉视线模糊地看着里包恩，只见自己的老师还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你就不需要想了。”
　　捧过茶杯的手有些暖暖的，轻轻拍上纲吉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里包恩已经来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安抚笑意，“不用胡思乱想，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纲吉自然也是知道的，现在的他还不适合知道太多的事，特别是有关黑手党的事。在正式接手彭格列以前，他都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废柴学生，要是突然改变了决定（纲吉十分期待如此），他要是知道的太多说不定就会被灭口了。
　　这样的事情他才不要。
　　——实际上，这还是纲吉自欺欺人的想法。不管怎样，他都逃离不了黑手党这个身份了。

　　一如往常的眼神配上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这样的里包恩总是能给泽田纲吉一种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愿意相信里包恩的话，哪怕那些是陷阱。
　　这种盲目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纲吉也不想知道了。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西装婴儿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地学习就好。
　　两人对视一会儿，纲吉先喷笑出声，说了声晚安，扯起被子来了个蒙头大睡。过不了几分钟，熟悉的酣睡声自房间上方传来，纲吉听着笑意不停，然后进入了梦乡。

　　至于他记得什么忘记什么，那都是明天的事了。今天，就让他先休息一下吧。

　　***
　　第二天一大早的，纲吉又像往常一样，经历一个乒乒乓乓的早晨，嘴里咬着面包就往外跑，路上还手忙脚乱地套着外套。

　　不过今天陪同他的并没有狱寺隼人或者山本武。
　　狱寺据说是要回一趟意大利采购火药，但纲吉隐约觉得这次是个借口。而山本武最近要参加棒球社的晨练，没办法等纲吉。
　　两人都不在，纲吉一时有些无法习惯，所以今天果然起迟了。

　　在限定时间内赶到了学校门口。这时许久未见的风纪委员长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那里。纲吉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地一个激灵，声音颤抖地喊着问候：“云云云、云雀学长，早上好！”

　　“说话不要打结。还有你的领带。”云雀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秒，接着淡漠地合上眼，靠着墙边似乎休息有些不足。纲吉看见了他眼睛下泛着淡青色，可能是把住院时积压的文件一次性解决了？

　　纲吉此时真的有被阿飘附体的感觉了。他猛地记起，在云雀于黑曜住院以后，他似乎、还没有去看过这个魔王一次？！
　　战战兢兢地观察了一会儿云雀的脸色，纲吉松了口气地发现，这位并盛之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大概也算是糊弄过去了吧。

　　纲吉默默地想，肯定是里包恩做了什么。
　　不然凭云雀的脾气，被人狠狠蹂躏了一顿，还找不到人报仇，他这个可以称得上罪魁祸首的人自然是最佳出气筒，并且他连探病都没去。
　　想起那个后果纲吉一阵恐惧，拜托里包恩千万别又答应云雀学长让他们对战啊！（实际上，后来他发现自己这次的猜测还真的八九不离十……）

　　再道了声抱歉后，纲吉迅速来到班级上，却不想，在自己的课桌上，赫然放着一束玫瑰花，他反复确认了好几回自己的位置，最终发现这竟然……是真的。哄笑声顿时在班里扩散开来。

　　他惊在门口迟迟没有反应。直到山本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挡住了门口时，才机械地哦了一声，往旁边跨了一步。
　　“阿纲，发生了什么事吗？”山本不明所以地左右探望了一下，发现同学们笑得更加夸张了，甚至有的溢出泪水在地上直打滚。
　　“恭喜你啊废柴纲，被人家告白了哦，还是玫瑰花呢！”
　　被亲口告知事实，纲吉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山本安慰似地揽过他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跟那位同学说了一句话，让人怀疑他的笑容的真实性。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阿纲自己的事情，好像和大家都没有关系吧。”

　　那同学笑意僵在嘴角，看着山本这一身刚从棒球场下来的模样，一滴冷汗挂在额角。
　　“那个……山本、好痛！”不想山本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捏，那同学立即吃痛地退后好几步，至此，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气氛凝结一般，众人都不敢出声。
　　“那个，算了吧。”纲吉抓住山本的手，摇摇头说了声没事，便在山本复杂的神情中，拎着书包回到他的座位上。纲吉把花捧起来，一股清香扑向鼻间，只见仿佛燃烧着热烈爱意的花朵上还有清晨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微光，心情莫名的平静下来，他想至少这个人没有害他，但这花他真不想要。于是他便转头对隔壁的女生问道，扬起的笑容里混杂了不安，“这花你喜欢吗？可以送给你。”

　　那邻桌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不要，泽田纲吉可惜地耸耸肩，低声自言自语的，又好像是在对别人解释。
　　“就这么扔掉太可惜了，或许卖去花店还能有用。”

　　在场的人都抖了一抖，不敢看去微沉了面色的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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