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闹翻天2

作者:鄯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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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外科室长


      白蕾妮瞳孔骤缩,呼吸彻底停滞。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每件裙子的领口内侧——那里,钉着一张张白色的尺码标签。

      没有数字。

      只有两个字。

      一遍又一遍,每一枚标签上都工整地印着同一个名字——

      白蕾妮。

      白蕾妮。

      白蕾妮。

      ……

      那些字迹清晰、冷静、毫无情绪,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仿佛有无数个“她”正从衣柜深处凝视着真正的她,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冰冷的恐惧如千万根细针,穿透皮肤,刺入骨髓。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牙齿咯咯作响,全身肌肉紧绷,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在寒风中颤抖的躯壳。

      那些红裙静静地悬挂着,纹丝不动,却仿佛随时会动起来,向她走来,将她包裹,吞噬。

      她踉跄后退,脚跟撞上床架,险些跌倒。目光仍死死钉在那片刺目的红上,无法移开。

      就在这极致的死寂与恐惧之中——

      吱呀——

      身后,那扇她明明已反锁的宿舍门,竟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老旧的合页发出缓慢而清晰的摩擦声,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地、温柔地推开。……

      “谁!”她猛地回过头,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警惕。刚才明明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故意放轻了脚步,又像是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空荡荡的,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透着点微弱的光把墙壁照出一片模糊的影子。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出去,眼睛警惕地扫过走廊两侧……所有门都关得紧紧的,门缝里没透出一点光亮。可就在她视线移向走廊中间时,脚步忽然顿住了——那里竟然多了一辆清洁车。

      那是辆常见的蓝色清洁车,车身上印着小区物业的标志,车斗里堆着拖把、水桶和几瓶清洁剂,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她明明记得,白天上来时,走廊里根本没有这东西……

      她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离清洁车更近了些。车斗里的拖把还在滴水,在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迹,看样子放在这里没多久。是谁这么晚把清洁车推到这儿来的?是清洁工临时有事忘了收?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和这辆车有关?

      她忍不住又朝走廊两端看了看,依旧空无一人。只有风还在呜呜地吹着,带着点说不出的诡异。她心里那点警惕越来越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辆突然出现的清洁车,像个沉默的问号,悬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怪异的事还不止这些。

      第二夜,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浸在冰水里缓慢下沉。白蕾妮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如同孤岛般将她围困在无边的黑暗中央。那光线并不刺眼,却异常清晰地勾勒出她低垂的侧脸轮廓——眉峰微蹙,睫毛轻颤,像是随时准备惊醒于一场未完成的噩梦。她的手指正沿着《基础人体解剖学》中一条复杂的神经脉络图缓缓移动,指尖划过“迷走神经”的分支,仿佛能感知到它在活体中游走时那种隐秘而冰冷的触感。

      书页泛着陈旧的纸香,混合着房间深处隐约飘来的潮湿气息,像是从墙壁缝隙里渗出的某种腐朽记忆。笔尖划过笔记本的沙沙声,在这空旷得近乎真空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像指甲刮过黑板,激起她神经末梢一阵阵细微的战栗。翻动书页时发出的脆响,也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不是她在翻书,而是书页本身在抗拒被阅读,不愿暴露那些藏匿于图文之间的秘密。

      寂静本应是学习的最佳伴侣,可这里的静,却带着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它不像寻常夜晚那种温柔的沉寂,而是一种有意识的、凝视般的安静,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屏息等待某个不可言说的时刻降临。她开始怀疑这栋建筑墙体之下埋藏着未曾记录的历史,和一些……不该存在的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三小时。窗外的月光从未移动分毫,树影也始终静止,连风都停止了呼吸。

      就在那一刻,一种难以名状的异样感悄然爬上她的脊椎,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骨节一寸寸向上攀爬。她猛地顿住,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墨点。

      她感觉——有人在看她。

      不是错觉,也不是心理作用。那道视线并非来自现实中的某个具体方向,而是从虚空中渗透而出,穿透了墙壁、窗户与门缝,直抵她的后背。它不带情绪,却充满重量;无声无息,却让她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就像深海中的猎物突然察觉到上方阴影的逼近,明知危险临近,却无法确定其形态与位置。

      她的指尖仍停留在“迷走神经”的图示上,那是连接大脑与内脏的关键通道,掌管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反应。此刻,这条神经仿佛活了过来,在她体内悄然震颤,催促她逃离,却又禁止她轻举妄动。

      她不敢回头。

      台灯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的白墙上,拉得极长,扭曲变形,像一只匍匐欲扑的兽。而在光影之外的黑暗里,似乎另有影子存在——更淡、更模糊,却以相同的姿态静止不动,仿佛在模仿她,又像是在等待她做出第一个动作。

      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咽冷雾。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沉重而紊乱,撞击着胸腔,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耳朵里开始出现低频的嗡鸣,像是远处有机器运转,又像是某种频率恰好与她脑波共振的声音正在缓缓启动。

      几秒钟过去了,或许更久。

      那被注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清晰,几乎化为实质的压力,压迫着她的肩胛骨之间,令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皮肤泛起鸡皮疙瘩。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诞的幻觉:那目光是有温度的,冰冷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湿意,宛如蛇类滑过皮肤时留下的痕迹。

      不行。

      不能再坐以待毙。

      白蕾妮猛地吸进一口气,像是潜水者在跃入深渊前最后的蓄力。她骤然转身,动作迅猛而决绝,目光如刀锋般扫向窗户——

      窗外,只有沉沉的夜幕。

      树影摇曳,枝叶交错间透出零星月光,映照出庭院中枯萎的花坛与歪斜的石凳。远处路灯孤零零亮着,灯光昏黄,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圈,像一个个通往地底的入口。视野所及,无人行走,无物移动,甚至连猫狗的踪迹都没有。

      可她不信。

      她站起身,脚步因紧张而略显僵硬,像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向窗边。脸颊贴近冰凉的玻璃,呼吸在表面凝成一层薄雾。她左右张望,俯视楼下,甚至踮起脚试图看清屋檐角落与排水管后方的死角——什么都没有。

      是窗外吗?还是……

      她的思绪猛然转向房门。

      那扇漆成深灰色的金属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陌生。门缝底下透不出任何光线,走廊的照明似乎并未开启。可她记得尹教官开车时特意强调:“宿舍夜间应急灯会自动亮起,整条走廊都有绿光覆盖……”

      而现在,门缝下一片漆黑。

      她放轻脚步,如同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后。心脏在耳膜内轰鸣,血液奔涌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外界声响。她屏住呼吸,将右眼凑近猫眼。

      视野扭曲,呈鱼眼状展开。

      外面是走廊——没错,应急灯确实亮着,散发出那种医院手术室才有的幽绿色光芒。可那光色太过惨淡,照得墙面泛青,地板像铺了一层苔藓。走廊漫长而空旷,两侧房门紧闭,整齐排列,宛如墓穴中的棺椁,沉默地等待主人归葬。

      一眼望去,无人。

      可就在她准备移开眼睛的刹那,余光似乎捕捉到尽头处——最远端的转角,有一道轮廓一闪而逝。

      她猛地睁大双眼,再次贴近猫眼,死死盯住那个位置。

      空荡荡的。

      只有绿光静静流淌,像毒液般缓缓蔓延。

      她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不能再等了。

      她鼓起全部勇气,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向外拉开——

      “吱呀——”

      门轴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在死寂中炸开,仿佛惊扰了某种沉睡的存在。门外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味,像是铁锈混着泥土,又像久未通风的地下室里积攒多年的霉变气息。

      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她打开的这扇门泄出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孤独的光斑,边缘模糊,如同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岛屿。两侧的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动静。应急灯的绿光依旧稳定地亮着,可那光芒却仿佛失去了温度,冰冷得让人想逃。

      她探出身子,左右查看,甚至低头看向地毯接缝处是否有脚印残留。什么都没有。连灰尘都未曾扰动。

      刚才的一切,真的存在过吗?

      她缓缓退回屋内,轻轻合上门,落锁。“咔”的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竟如重锤砸落,震得她心头一颤。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双手抱住膝盖,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额角渗出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

      “白蕾妮,你真是……”她低声呢喃,声音干涩疲惫,“才刚刚过上好日子,就开始疑神疑鬼了吗?”

      一定是太累了。现在整栋楼除了她再无他人。神经高度紧绷加上环境诡异,产生幻觉也不足为奇。……

      她试图用理性说服自己,慢慢站起身,走回书桌旁重新坐下。

      可当她再次拿起笔,目光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时,却发现那些熟悉的拉丁文名词——“vagus nerve”、“plexus brachialis”、“ganglion”——竟在眼前微微扭曲,字母仿佛有了生命,缓缓蠕动,像一群细小的虫子爬过纸面。

      她猛地合上书,闭上眼,深深呼吸。

      睁开时,一切恢复正常。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道被窥视的感觉虽然消失了,可它留下的印记却深深刻进了她的意识。就像皮肤被无形之物划伤,看不见伤口,却能感受到持续的刺痛。

      她抬头望向窗外。

      黑暗比之前更加浓重了。

      树影不再摇曳,仿佛时间在此刻冻结。玻璃上映出她苍白的脸,以及身后那盏孤灯下的书桌。可在那一片倒影之中,她似乎看到——在她肩膀后方,有另一个模糊的轮廓,静静地坐着,头微微倾斜,正盯着她。

      她猛地回头。

      身后,只有空荡荡的椅子,和一片死寂的黑暗。可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打开门,又看见那辆清洁车……

      第三夜,又一次降临。白蕾妮躺在宿舍的床上,睁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上那道细长如刀痕的裂纹。它像一条沉睡的蛇,蜿蜒爬过灰白的墙面,在月光下泛着冷意。空调的压缩机嗡嗡作响,仿佛某种低语,而水管深处传来的滴答声,则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缓慢敲击金属。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异动——风掠过窗框的轻颤、远处走廊某扇门未关严实的吱呀、甚至自己血液在耳膜后奔流的轰鸣。

      她已经连续三晚没有真正入睡了。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可它的阴影却深深烙进了她的神经。空荡的宿舍楼像一座巨大的胸腔,吸进寂静,吐出回音。墙壁太薄,走廊太长,灯熄灭后,整栋建筑仿佛活了过来,以沉默为语言,向她传递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讯息。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每扇门后都藏着一双眼睛?是不是每次转身,身后总有半步之遥的脚步?

      第四天下午,阳光终于刺破连日阴霾,洒落在医学院青灰色的地砖上。白蕾妮决定不再被困在这具冰冷躯壳般的宿舍里。她抓起《医学英语》,指尖触到书脊时竟微微发颤——这本该是知识的庇护所,此刻却更像是她唯一能握紧的盾牌。

      她穿过主楼侧门,步入那片黄皮果树林。

      林子不大,却茂密得近乎诡异。枝叶交错成穹顶,将天空切割成碎片,阳光只能以斑驳的形式渗入,落在地面如同碎金,却又不断晃动、扭曲,仿佛随时会聚拢成某种图案。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淡黄的小花簇拥在枝头,香气清苦中带着一丝甜腻,闻久了竟有些令人头晕。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不似自然之音,倒像是无数人在低语,说着听不清的句子。

      她在一张石制长椅坐下,翻开书页,试图用朗读驱散心头的不安。

      “Vena Cava…Superior…上腔静脉……”

      声音在林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孤独。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发音在树干间反弹,仿佛有另一个她在模仿,只是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脚步声来了。

      不急不缓,节奏精准,像是经过计算的节拍器。皮鞋踩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发出轻微的碾压声,每一步都踏在她心跳的间隙里。

      白蕾妮猛地抬头。

      一个男人正朝她走来。

      他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衣角洁净无瑕,金边眼镜反射着阳光,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他四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挂着微笑,弧度恰到好处,像是练习过千百遍。他的面容斯文,气质儒雅,若出现在教科书封面,大概会被称作“医者典范”。

      但他出现得太突兀了。这片林子平日鲜有人至,而他,偏偏在这个时间,走到这个位置,停在她面前。

      “下午好。”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尹教官带来的那位预科班新生吧?”

      白蕾妮合上书,站起身,双手合十行礼。动作标准,但指节微微发白。

      “是的,您好。我叫白蕾妮。”

      “不必客气,坐,坐。”他笑着摆手,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让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消毒水混合着某种木质香水,冷冽而持久。他自我介绍:“我是普外科的室长,周品孝。”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刹那间遮住了他的眼神。就在那一瞬,白蕾妮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

      “早听说我们医学院来了一位非常优秀的混血美女。”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的轮廓,仿佛在测绘一尊雕像,“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你的外貌很出众,兼具了东西方的优点……像你这样的人才,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圣保罗的骄傲。”

      赞美本该令人愉悦,可这些话却像针,轻轻扎进皮肤。她不是没听过夸奖,但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像是在评估一件稀有标本的价值。她低下头,避开那道目光,轻声道:“周室长您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谦虚是美德。”他笑了笑,身体后仰,靠向椅背,姿态放松,可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移开。“一个人住宿舍还习惯吗?听说那边现在没什么人,晚上会不会害怕?”

      这句话像一根细线,悄然缠上她的喉咙。

      她怔了一下。谁告诉他的?宿舍安排属于个人隐私除非有人特意提起,否则普通□□不会知晓。而他问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已掌握一切。

      周品孝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笑:“叶馨蒙告诉我的……她现在在医院弄电脑。刚刚进来一个黑客,搞得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原来如此。谢谢周室长关心,我一切都好。”她回答得谨慎,字斟句酌。

      “那就好。”他点点头,又闲聊了几句课程与适应情况,言语温润,风度翩翩。可白蕾妮却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观察她,不只是言语反应,更是她每一次眨眼、吞咽、手指的微动。他像一台精密仪器,在收集数据。

      几分钟后,他抬腕看表,动作优雅得近乎表演。

      “我还有个会诊,就不打扰你看书了。”他站起身,白大褂下摆随风轻扬,像一片飘落的羽毛,“记住,有困难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周室长。”她再次行礼。

      他微笑点头,转身离去,步伐稳健,消失在林荫深处。

      林间重归寂静。

      可那份宁静已不再纯粹。花香依旧浓郁,却开始泛出腐朽的气息;阳光依旧明媚,却变得刺眼而虚假。白蕾妮缓缓坐下,却发现手掌心全是冷汗。她低头看向书本,那些英文单词忽然变得陌生,字母扭曲成蠕动的线条,仿佛要从纸面爬出来。

      她想起他最后那句话——“有困难随时找我。”

      听起来是关怀,可为什么,她总觉得那更像一句邀请?甚至……是一句预告?还有他提到“一个人住”时的神情——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确认。

      仿佛他在核实某个计划的前提是否成立。

      她环顾四周,黄皮果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伸展的手臂。风停了,树叶不再摇曳,整个林子陷入一种病态的静止。她突然觉得,这张长椅的位置,似乎太过刻意——正好位于两棵老树之间,形成一个天然的包围圈,而她,正坐在中心。

      就像祭坛上的供品。

      她猛地合上书,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林子。回头一瞥,余光中,她似乎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仍站在原地,站在那片光与影的交界处,静静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可她记得,他已经走了。

      她加快脚步,心跳如鼓。直到踏上主楼台阶,阳光重新笼罩全身,她才敢停下喘息。

      可心底那个声音却愈发清晰:

      他不是偶然遇见我的。

      他是来找我的。

      而最令她恐惧的是——她不知道他是以师长的身份来,还是以别的什么身份。

      比如,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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