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我在横滨当好人

作者:栖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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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横滨灰蒙蒙的雨,终于在那扇崭新的公寓门前,被门内涌出的暖流驱散。脚步声的回响刚刚停歇,余梵掏出钥匙,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光线、新家具的木质清香,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如同有形的暖流,瞬间包裹住了门外的三人。
      那声音充满了纯粹的、未经世事打磨的活力,与几分钟前仓库里死寂的冰冷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
      “织田作!”
      “织田作回来啦!”
      “小梵姐姐!”
      五个小炮弹欢呼着冲了过来,瞬间淹没了还有些恍惚的织田作之助。真嗣和克巳一人抱住一条腿,咲乐扯着他的衣角,优和幸介则仰着小脸,眼睛里是纯粹的欢喜。
      织田作之助几乎是本能地蹲下身,张开手臂将他们拢进怀里,手臂微微发颤,指尖冰凉地划过孩子们温热的脸颊、柔软的头发。他埋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熟悉的、带着点汗味和糖果甜香的孩子气,没有一丝血腥和硝烟的痕迹。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伴随着更深的惶惑,让他喉咙发紧,只能笨拙地收紧怀抱,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幻觉。
      太宰治无声地靠在门框上,身形几乎融入门侧的阴影里。
      余梵几乎是立刻动了起来,动作流畅得近乎刻意。她一边换鞋一边夸张地皱起眉头:“哇!屋里怎么这么闷?你们几个不开空调是想蒸桑拿吗?”
      她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强装的轻快,试图驱散空气中无形的沉重。
      余梵快步走向阳台,哗啦一声拉上玻璃门,隔绝了外面潮湿闷热的空气。接着,她又穿过客厅,“砰、砰”两声关上了主卧和副卧的门,动作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最后,她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滴”的一声,空调启动的低鸣响起,冷风开始徐徐送出。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似乎很放松地舒了口气,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深处是掩不住的疲惫。
      “好啦,这下舒服多了。”余梵拍拍手,目光扫过还沉浸在重逢情绪中的织田作和孩子们,也掠过门口阴影里的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目光与余梵短暂相接。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疑问和无声的感激,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关于代价。他看到了余梵笑容下的勉强,看到了她动作里细微的紧绷。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后者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深不见底。织田作明白了,太宰知道些什么,但显然,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余梵在用尽全力维持一个“正常”的表象,他不能戳破。
      余梵避开了他们复杂的目光,快步走进自己的主卧。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她面色如常对着孩子们和织田作说:“好啦,现在来说点实际的。咖喱店那边暂时不能住了,你们要是没地方安顿,可以先在我这里住几天。地方够的,挤一挤没关系。”
      余梵指了指副卧:“咲乐跟我睡主卧。真嗣、克巳、优、幸介,你们四个睡副卧的上下铺,正好!织田作和太宰就委屈一下,睡客卧那张大床吧,挤一挤也能睡下。”
      这个安排让太宰治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直起身,离开门框,慢悠悠地踱步进来,声音刻意拉长,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诶~照顾孩子什么的,我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留下来真的不会添麻烦吗?”
      太宰治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余梵的侧脸,像在观察她每一丝细微的肌肉牵动和眼神变化。
      余梵几乎是立刻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混合着一丝真实的烦躁和一种“你别想跑”的谴责。
      她叉着腰,语气带着点玩笑的埋怨:“喂喂!织田作和我两个人怎么看得住五个精力过剩的小孩子?太宰,你要忍心弃我们于不顾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太宰治看着余梵眼中的坚持,又瞥了一眼织田作投来的、虽然还带着茫然但隐含请求的目光。他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耸了耸肩,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带着点认命般的语气:“好吧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来帮忙吧。”
      “好耶!可以睡上下铺!”
      “太宰也要住下吗?他会讲鬼故事吗?”
      孩子们倒是兴奋起来,暂时冲淡了织田作之助心中沉甸甸的疑云。
      余梵松了口气,赶紧翻开小本子,拿起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勃勃:“来来来,列清单!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几天,缺什么日用品赶紧说!牙膏牙刷毛巾睡衣拖鞋……零食想吃什么也报上来!”
      客厅里顿时又充满了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我要草莓味的牙膏!”
      “我要有小恐龙的毛巾!”
      “睡衣!我要小熊的!”
      “薯片!糖果!”
      “小梵姐姐,有水彩笔吗?”
      余梵一边飞快地在便签本上记录着,一边回应着孩子们的要求,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成了此刻最安心的背景音。
      “好了,初步采购清单搞定!”余梵合上本子,发出清脆的一声,“织田作,你在家看着孩子们,我和太宰出去采购。”
      这是她刻意创造的机会。她需要和他单独谈清楚——关于那沉重的代价,关于她之前编织的谎言,以及最重要的,关于“封口”。
      太宰治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从地跟着余梵走向玄关。
      开车去超市的路上太宰治一直沉默着,余梵也没想好怎么说,寂静的空气就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横滨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灰白的天空下,街道湿漉漉地反着光。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轮胎碾过积水路面的声音。
      很快他们便来到超市,超市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余梵推着车对照着清单,目标明确地穿梭在货架间。她拿起几支儿童牙膏,又挑了几条印着卡通图案的毛巾,动作麻利。
      太宰治安静地走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琳琅满目的商品,实则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余梵身上——她略显苍白的侧脸,眼下淡淡的青影,以及那看似专注购物实则紧绷的神经。
      “睡衣……”余梵停在寝具区,拿起几套素色的儿童睡衣丢进车里,又拿起两套明显是成人尺码的男式睡衣,犹豫了一下,也放了进去。她的动作很自然,仿佛只是顺手而为。
      太宰治的视线在那套男式睡衣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在超市的背景音乐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闲聊般的随意,却又精准地投下一颗石子:“说起来,那天和中也去游乐园,玩得开心吗?”
      余梵正伸手去拿一盒肥皂的手猛地顿在半空。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太宰治会先问她这个,她缓缓转过头,迎上太宰治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点恶劣趣味的了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压抑的在意。
      “游乐园?”余梵下意识接话“你怎么知道?中也告诉你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中原中也?那个恨不得离太宰治十万八千里的人怎么可能主动跟他分享这种游玩事件?
      末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好久的小细节逐渐清晰——云轻轻之前和自己说过的,太宰治给自己的那张卡里有个定位器!
      当时云轻轻见怪不怪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
      【哦,正常操作,太宰治就喜欢装这些】
      余梵自觉初来乍到,对各方势力充满忌惮,暴露知道定位器风险太大,加上觉得就算没有定位器太宰治也能找到她,便默认了此事,渐渐抛诸脑后。
      太宰治轻笑一声。他微微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亲昵,吐出的字眼却冰冷:“中也那个小蛞蝓,怎么会主动跟我分享这种‘约会’细节?”
      太宰治顿了顿,欣赏着余梵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愕,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我只是……通过你随身携带的那张卡,知道了你的位置而已。毕竟,关心联络人的行程安全,确保你不会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我的责任呢。”
      不是吧,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人设”!但是,这种事你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跟踪监视、侵犯隐私,在你们横滨人眼里真的是家常便饭吗?!
      余梵一言难尽的看向太宰治,横滨需要啥三刻构想啊!横滨需要的是能打的心理咨询医生!就是那种阁下如果听不懂道理,在下也略懂些拳脚的大夫。
      余梵的嘴角微微抽搐,她无语的看着太宰治:“低声些!难道这很光彩吗?!”
      这下轮到太宰治微微一怔。他完全没料到余梵对这件事的接受度如此“良好”,反应如此“平淡”,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指责,只有一种混合着无奈和“果然如此”的吐槽感。
      余梵倒是接受良好地继续开口,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然:“那张卡……里面有个定位器是吧?前两天我手贱,撕卡贴的时候对着光看清了里面的构造,早就知道了。其他地方还有吗?比如我房间?”
      太宰治摊了摊手,姿态轻松。
      “没有了,只是一点小小的保障措施。毕竟,像小梵这样……充满‘惊喜’的存在,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多了解一点,确保你不会突然消失,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语气也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或者,燃烧殆尽。”
      余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她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猛地推着购物车往前走,语气硬邦邦地:“买饭!饿死了!”
      我当初就不该说这个能力有个啥代价的!现在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我好像已经一脚入土了啊! 她看着一盒盒便当吐槽:呵,我也是出息了,在异世界都吃上海外‘预制菜’了。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跟上来,看着车里的便当盒装作打趣道:“唉?要吃速食便当?”
      “当然!有的吃就不错了!难道指望我们这些刚经历完‘大战’的人现做满汉全席吗?要做饭你做!”余梵没好气地呛回去,又顺手拿了几盒牛奶和果汁。
      太宰治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眼底翻涌的暗流似乎平息了一些,又似乎更深了。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又强行镇定的猫,把各种日用品、零食一股脑地扔进越来越满的购物车。
      结账的队伍不算长。收银员扫描商品的“嘀嘀”声在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清晰。余梵低头数着找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太宰治站在她身侧,看着收银台边小货架上花花绿绿的糖果,忽然伸手拿了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随手丢在了传送带上。
      余梵抬头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两人拎着沉重的购物袋走出超市大门。
      “走吧。”余梵拉开后座的车门把东西都放进后座里。
      太宰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茧,将外界的喧嚣暂时屏蔽,也将车内那无声的张力无限放大。引擎启动,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几乎同时,细密的雨点开始敲打车窗。
      雨,又下了。
      雨刮器开始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迅速汇聚的水珠,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唰——唰——”声,像某种倒计时的节拍。
      车子缓缓汇入粘稠的车流。雨水在路面上反射出破碎迷离的光,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车窗上晕染开来,将车内映照得光怪陆离。车内两人沉默着,只有雨刮器的声音和引擎的嗡鸣固执地填充着每一寸空气。
      余梵握着方向盘。她盯着前方的路面,雨水在路面上反射出破碎迷离的光。
      车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密集地敲打着车顶和玻璃,像是催促,又像是某种掩护。直到车子驶过一个相对车少、路灯昏暗的路段,余梵才终于开口。
      “太宰,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线上,示意她在听。他的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明暗不定。
      “关于……救回织田作和孩子们的事。我知道你猜到了,是6年。”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似乎在等余梵的后文。
      余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不要告诉织田作。不要告诉孩子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代价’的事。尤其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因为救他们,我才……我受不了他们的愧疚。”
      余梵想起了上次“第二人格”的谎言,因为太宰治告诉了中原中也,导致她不得不编织更多谎言去圆,那种疲惫和愧疚感如同跗骨之蛆。而次,那份沉重的、本不该存在的愧疚她真的不想再去面对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所有的代价,我自愿承担。我不想……不想让他们活在‘亏欠’我的阴影里。你能答应我吗?保守这个秘密?”
      太宰治继续沉默着。车内只有引擎的嗡鸣和雨刮器规律的“唰——唰——”声。窗外的霓虹灯光流转变幻,在他俊美却深沉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探究:“为什么?”
      “嗯?”余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发出疑问的音节下意识想转头看向太宰治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开车立刻按下了转头的动作。
      “为什么救他们?”太宰治追问,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脸上,“用你自己的‘时间’,去换他们的命?”
      余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
      这个答案在她心里其实无比清晰。
      余梵嘴角带上浅笑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他们值得活着。那个结局……太冰冷了。我不想看到朋友在我面前死去,而我明明有能力,却什么都不做。”
      余梵的话音落下,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刮器不知疲倦地刮擦着玻璃。太宰治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探究,有震撼,有不解,还有一种……更深沉、更陌生的东西在翻涌。
      太宰治精准地推测出她的能力与“时间”高度相关,也意识到她付出的绝非等闲。但此刻,比起谜底本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攫住了他。
      余梵像一颗突然坠入横滨这个混乱泥潭的流星,散发着温暖却也异常脆弱的光芒。是否会在某一个平凡的午后,就会无声无息地燃尽、消失,如同她突兀地到来?
      这种“随时可能失去”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压倒了他以往享受混乱、探究谜底、欣赏他人狼狈的恶劣趣味。
      太宰治坚信余梵付出了巨大且持续的代价,这种代价正在一刻不停地侵蚀着她有限的存在。目睹她强撑的疲惫和苍白,他以往热衷于戳破谎言、欣赏对方混乱的欲望,被一种更陌生、更强烈的冲动取代——一种想要阻止她继续燃烧自己、想要将她纳入“需守护之物”范畴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
      太宰治害怕余梵的光芒会彻底熄灭,害怕这颗流星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里。
      车子最终驶回了公寓楼下。余梵停好车,熄了火。车内的顶灯自动亮起,照亮了狭小的空间。她解开安全带接着要开门下车。
      “我答应你。”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车里格外清晰。
      余梵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他。
      太宰治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车窗外公寓楼里透出的点点灯火上,侧脸的线条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关于代价的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不会告诉织田作,也不会告诉孩子们。这是你的选择。”
      余梵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她低低地、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谢。”
      太宰治这才转过头,看向她。那双鸢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玩味和探究,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为一句带着点自嘲的轻语:“我只是觉得……如果让织田作知道了真相,他大概会自责到死,然后天天守着你,像看管一件易碎的宝物一样,寸步不离。那种场面……”
      太宰治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想想就让人窒息。”
      话音落下,太宰治不再停留。他推开车门,“哗啦”一声,冰冷的、带着湿漉水汽的夜风瞬间灌入,卷走了车内沉闷的空气和方才沉重的余韵。他长腿一迈下了车,弯腰从后座拎起属于他的那份鼓鼓囊囊的购物袋,黑色的风衣下摆在潮湿的夜风中微微拂动,像一只收敛了羽翼的夜鸟。就在他准备走向公寓楼单元门时,脚步却顿住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着门厅里透出的微光,在那堆日用品和零食里翻找了一下。片刻,修长的手指精准地夹出了那盒在超市随手丢进购物车的精致巧克力。包装上的烫金法文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微光。
      太宰治转过身,没有多余的话语,手臂随意地一扬,那盒巧克力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流畅的抛物线,稳稳地朝刚下车站定的余梵飞来。
      余梵手忙脚乱地接住那盒带着凉意的巧克力,包装上的烫金法文在路灯下闪着微光。她看着太宰治头也不回地走进单元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心情复杂。
      嗯,有点感动。
      余梵默默地将巧克力塞进自己购物袋,接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宰治大喊:“好你个太宰治,让我帮你提这个巧克力!”
      前方那个身影明显顿了一下,推门的动作停滞在半空。随即,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加快了脚步,肩膀却可疑地、幅度微小地抖动起来——那分明是在极力压抑着无声的笑意。
      公寓楼温暖的灯光如潮水漫过两人衣角,将雨夜的寒意与秘密一同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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