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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燕
秦章丘带着玉园刚回村那几天,秦家老两口心里热乎乎,甜滋滋的同时,又忍不住泛起几分对过往的愧疚。
他们不止一次在夜里头对着油灯絮叨,总觉得是自己当初糊涂,害了儿子,给秦章丘娶的第一个媳妇马燕,实在是个祸害。那马燕不仅不干活,经常同村里年轻小伙拉拉扯扯举止轻浮暧昧,还整日里搬弄是非,有回居然在村里散布谣言,说秦母偷藏了给她的彩礼钱,把老两口气得差点病倒。
如今看着玉园,老两口心里的愧疚才稍稍减轻了些。回村的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章丘就叫上秦父,扛着锄头、背着竹筐往地里去了,说是趁着凉快把自家那几分菜地的草除了,还能顺带看看菜地的长势。秦母则起身往厨房去,发现玉园已经端着一盆洗净的青菜走了进来。
"妈,我来帮您。"玉园利落地挽起袖子。
秦母心里暖乎乎的,想起从前马燕在这个时辰还在呼呼大睡,有一次让她帮忙做饭,她居然冷笑着说:"我这样的相貌,是来做少奶奶的,可不是来当丫鬟的。"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娇笑声。只见马燕穿着一件紧绷绷的碎花衬衫,脖颈处露出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带子。下身的土布裤子裁剪得格外贴身,勾勒出浑圆的曲线。脸上涂抹的格外白嘴巴红的过分。
扭着水蛇腰迈进门来,一步三摇,故意把丰满的胸脯挺得老高。"哎哟,新媳妇这么勤快啊?"她扭着腰肢走进来,目光在玉园身上转了一圈,"不过啊,这女人光会干活可不行,还得会伺候男人。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手?"
玉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答话。马燕又凑近些,压低声音说:"你知道章丘最喜欢什么姿势吗?他啊......"
"请你出去。"玉园平静地打断她,手里的菜刀稳稳地切着菜。
马燕非但不走,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怎么?害羞了?我告诉你,章丘跟我好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依着我。要不是我看不上他家这穷酸样,现在哪有你的位置?"
秦母气得浑身发抖,玉园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切菜。马燕见挑拨不成,又换了副嘴脸,假惺惺地说:"妹子,我这也是为你好。章丘那人看着正经,其实花心得很。等过些时候他在外面找了相好的,你可别哭都来不及。"
这话说得实在恶毒,连隔壁探出头来看热闹的谭婶都听不下去了,嘟囔着:"这马燕,怎么尽说这些浑话。"
马燕立即转身,叉着腰骂道:"关你什么事?老不死的,再多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转回头,又对玉园娇笑:"我劝你识相点,趁早自己走人。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秦家待不下去。"
玉园停下切菜,手里握住着菜刀,抬眼直视马燕:"说完了?"
马燕被这冷静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气势:"你、你等着瞧!"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这天夜里,马燕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那股因被秦章丘休弃的怨气又冒了上来,凭什么她落得声名狼藉的下场,秦章丘却能娶个新媳妇玉园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一个恶毒念头渐渐成型:既然秦章丘因为自己出轨和自己离婚,那她也毁了玉园的名声,看看他要怎么选!
第二天一早,马燕就绕着道找到村里的二流子张三。特意换了件贴身的上衣,里面连肚兜都没穿若隐若现地显现出丰满的身段。
这张三游手好闲惯了,眼里除了钱就是女人。
马燕把他拽到村后草垛旁,故意用□□蹭着他的胳膊,“帮妹妹个忙好不好?”,她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张三的裤腰带里,手指还在他的裆部处轻轻划了一下。
她凑到张三耳边,声音黏糊糊的:“等天黑了,你去秦家后墙等着,那新媳妇玉园每晚都要去后院茅房。你趁机把她拖进草垛,把她衣裳扯乱,到时候喊捉奸然后跑,让全村人都看见……”
张三的目光早黏在马燕的胸脯上,咽了口唾沫,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秦章丘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硬气,家里还沾着点亲戚关系,真动了他的新媳妇,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但眼前这马燕,虽说名声不怎么样,可身段软、模样俏,平日里那股骚劲儿早勾得他心痒,眼下不正是个机会?
他故意皱着眉,装出为难的样子:“燕妹子,秦家可不是好惹的,这事儿风险太大……”
马燕见他犹豫,又往他手里塞了叠钱,身子更往他跟前凑了凑,气息都喷在他耳边:“张三哥,你放心,到时候人赃俱获,秦章丘只会怪玉园不检点,哪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而且……事成之后,妹妹会好好谢你……”
张三捏着手里的钱,又瞥了眼马燕那故意挺起来的胸脯,心里已有了主意,嘴上却应得爽快:“行,燕妹子都这么说了,哥帮你!”
到了夜里,马燕特意换了件贴身的花布衫,又抹了点胭脂,想着等玉园身败名裂后,自己好去秦章丘面前卖可怜。她先绕到秦家后墙晃了晃,确认玉园没出来,才往草垛那边去,想跟张三再叮嘱两句。
可刚走到草垛旁,一只粗糙的手突然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马燕吓了一跳,转头就见张三一脸□□地盯着她:“燕妹子,这么晚了,穿这么俏,是专门等哥呢?”
马燕心里一慌,挣扎着要推开他:“张三你疯了?咱们不是说好等玉园吗?”
“等玉园?”张三嗤笑一声,手直接摸上她的胸脯,“秦章丘的女人我哪敢碰?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这骚娘们儿!”他说着,一把将马燕按在草垛上,粗糙的手掌扯着她的花布衫,“你名声早就烂了,多我一个又怕什么?再说了,今儿这事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哥还能亏了你?”
马燕又急又怕,张嘴要喊,却被张三捂住了嘴。草垛旁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半推半就的顺从了,只能任由张三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事后,张三系这裤腰带,捏着她的下巴,笑得一脸得意:“早这样多好?以后听话点,哥还能给你些好处。至于玉园,你就别想了,秦章丘的人,咱惹不起,也没必要为了你得罪他。”
马燕瘫在草垛上,衣衫凌乱,脸上又红又白。她本想设计害人,到头来却被自己找的人占了便宜,成了张三的囊中之物。可她不敢声张,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在村里就真的没立足之地了。只能咬着牙,任由张三拿着这事当把柄,往后被他缠得更紧。
但她还不死心。过了两日,她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到秦家附近,假装偶遇秦章丘。"章丘哥,"她摆出最妩媚的姿态,"我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关于你那个新媳妇的......"
秦章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你再敢靠近玉园半步,别怪我不客气。"
马燕被这气势吓住了,却还强作镇定:"你怎么这样对我?我可是为你好!你那新媳妇在村里勾三搭四,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滚。"秦章丘只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
马燕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却再也不敢上前。她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但终究没敢再做什么。
当天下午,玉园独自去村头小卖部买针线,刚走到半路,就听见身后有人。刚走到半路,就听见后身后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唤声“哟,这不是咱们秦连长的新媳妇儿吗?”
玉园回头,看见马燕已靠在路边的树下。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招摇,一件水红色的的上衣紧紧裹着身子。脸上抹着又厚又白的粉,眉毛画得又黑又弯,活像个年画上的妖精。
马燕扭着水蛇腰上来一双凤眼,将玉园上下打量打量个遍。嘴角挂着讥诮的冷笑:“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得你燕姐姐了?”她故意把姐姐两字咬的又软又媚。
玉园被马燕拦住“有事吗?”
“啧啧。”马燕凑近一步,突然伸手想去摸玉园的脸,被玉园侧过身躲开。
马燕也不恼,反而咯咯的笑起来,“妹妹这般水灵,难怪把秦营长迷得神魂颠倒,不过啊……”。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章丘哥长在床上可是个不知餍足的,妹妹,你怕是受不住吧?”
见玉园不答话,马燕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她身上。“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保管让你章丘哥对你死心塌地,毕竟……”她故意顿了顿,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恶意,“姐姐可是最了解你家章丘哥的身子的。”
玉园觉得有点好笑,“说完了?”
马燕被这态度激怒了,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装什么清高?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也配在姑奶奶这面前摆谱?我告诉你,秦章丘早就会知道,迟早会知道谁才真正配得上他的女人!”她伸手抓住玉园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你别以为现在,得意就能天长地久。”
玉园冷静的看着她表演,等她说完了才平静地说:“你说完了?要不要去村支书那里继续说?”
马燕被他这话噎住了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伸出手去扯玉园的衣领,“我让你装!今天非把你这副假清高的面具撕下来不可!”
玉园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让马燕痛呼出声。“马燕”玉园的声音依然平静,“那晚的事不是没人不知道,你最好安分点。”说完她松开手。
马燕踉跄着后退几步,有些惶恐,围观的村民中有人发出嗤笑声,更让马燕恼羞成怒。
“你给我等着!”她指着玉园气得浑身发抖,她不信玉园知道些什么,她都没真的做成。
玉园不再理会他,转身往小卖部继续走去。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吃饭。秦母一个劲儿地往玉园碗里夹菜:"多吃点,瞧你瘦的。"
秦家这边一派温馨,可这份温馨,却成了马燕心里最尖锐的一根刺。每当她看见秦家院里飘出的炊烟,听见里头传来的笑声,就恨得牙痒痒。
当初秦章丘二话不说就和她离了婚,马燕一直觉得他只是在赌气。她始终不信,就凭她这副让多少男人挪不开眼的身子,秦章丘会真的舍得不要她。那对饱满得快要撑破衣裳的胸脯,那滚圆挺翘的臀,连她自己照镜子时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可偏偏秦章丘就跟瞎了眼似的,新婚那夜要了她一回后,就再也没碰过她。
马燕至今还记得那些独守空房的夜晚。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空荡荡的炕上,她抚摸着自个儿丰腴的身子,心里又委屈又燥热。她才二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凭什么要守这活寡?秦章丘一年到头在部队,回来也是对她爱答不理,她这朵正当盛开的花,难道就要这么白白枯萎?
她有什么错?不过是个渴望被疼爱的小媳妇罢了。那些夜里,她抱着枕头辗转反侧,听着隔壁夫妻的动静,心里像有蚂蚁在爬。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凭什么要受这种罪?
"瞎了眼的东西!"马燕狠狠啐了一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耸的胸脯,不甘心地想:那个玉园,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哪有她这般风韵?秦章丘真是瞎了眼!
可转念一想,既然秦章丘不识货,自有懂得欣赏的人。张三那个二流子,虽然上不得台面,可那晚在草垛里,倒是让她尝到了久违的快活。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平衡了些,甚至泛起一丝得意的涟漪,至少现在有人懂得欣赏她的好了。
她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自从和张三有了那层关系,马燕在床笫之间重新找回了做女人的自信。张三在那事上确实很有一套,每每都让她□□。可一想到张三那穷酸样,马燕就满心鄙夷,这种男人,也就配在暗地里快活快活,哪比得上秦章丘这般体面?
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镜子里的女人面色红润,眉眼间带着被男人滋润过的妩媚。她特意挑了件水红色的上衣,把丰满的胸脯束得更加高耸,又在腰间系了条细带子,更显得腰细臀圆。
"这才配得上军官夫人的身份。"马燕满意地转了个圈,虽然上一次和秦章丘见面不欢而散了,但是秦章丘见了她这副打扮好的模样,定会想起从前的好来。
她再次悄悄来到秦家附近,躲在老树后张望。只见秦章丘正和新媳妇在院子里说话,两人挨得很近,秦章丘还伸手帮那女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这一幕看得马燕心里直冒酸水,从前秦章丘何曾对她这般温柔过?
等到玉园进屋去了,马燕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裳,扭着腰肢走上前去。
"章丘哥......"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软又媚。
秦章丘看到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样。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马燕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感觉秦章丘的眼神好像能看穿她心里所有的龌龊想法。
但还是强撑着笑脸往前凑:"章丘哥,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她说着,故意把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你看,我还是从前的我,一点都没变......"
"够了。"秦章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马燕心上,"你和张三的那事,要不是玉园让我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马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一桩桩说给你听吗?"秦章丘的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马燕,我给你留着脸面,你最好识相点。"
马燕呆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形,再也没有勇气待下去,连忙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跑走了,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这下她彻底息了想攀附的心了,自己如果再去纠缠,也只是自讨没趣,甚至还会惹来更多的难堪甚至带来麻烦。
秦章丘回到房间,脸脸色依旧阴沉。他将玉园拉到里屋,关上房门,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
"当时张三来找我,把那些算计全盘托出,说马燕撺掇他去坏你名声。我当时听着,杀了她的心都有,今天居然又敢来找我!"
"我绝不会轻饶她!"
"没必要。"玉园干脆利落地打断他,"跟她纠缠,是抬举她。事情没发生,我们空口去说,反倒显得我们小气。重点是爹娘的安全。"
她思路清晰地分析:"我们马上要走了。逼急了那种人,她不敢动我们,但未必不敢骚扰爹娘。不如稳妥点,临走前拜托村支书多关照,也让爹娘平时多留个心眼。只要她不再犯到我们面前,就当是看在张三最后那点良知,给他留最后一丝颜面。"
秦章丘看着妻子柔和的侧脸,胸中的戾气渐渐平息。"你说得对。"他握住玉园的手,"只是让她这么蹦跶,心里不痛快。"
玉园笑了笑:"让她看着我们过得越来越好,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她越是想兴风作浪,我们越是要把她当个屁放了。"
夜深人静,章丘却毫无睡意,借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他侧身静静凝视着枕边人安宁的睡颜。
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他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更深、更紧地拥
入怀中。
"谁也别想伤着你……谁也别想……" 今晚的妥协,不代表永远的放过。这份差点伤及玉园的恶意,他秦章丘,记下了。
夫妻俩在村里待了大概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他们陪着父母聊天、干活,帮着父母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把屋顶上的瓦片检修了一遍,还去村里的亲戚家串了门。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温馨,父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看着儿子和儿媳恩爱的样子,老两口心里比谁都高兴。
转眼间,假期就快结束了。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秦母特意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秦章丘是军人,服从命令是他的职责,所以只是不停地叮嘱他们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有空多写信回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秦母就起床给他们做了早饭。吃完饭,秦父和秦母把他们送到村口,看着他们坐上了去县城火车站的拖拉机。秦母拉着玉园的手,红着眼圈说:"好孩子,以后常回家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玉园点点头,有些不舍。
秦章丘和玉园坐在牛车上,朝着父母挥手告别,直到再也看不见父母的身影,两人才收回目光。
到了县城火车站,买好票后,他们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会儿。很快,火车就进站了,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火车缓缓停下。秦章丘提着行李,牵着玉园的手,踏上了回部队的火车。
火车开动起来,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倒退,家乡的影子渐渐远去。玉园靠在秦章丘的肩膀上,轻声说:"爹娘真好,这次回来,我心里特别踏实。"
秦章丘紧紧握着她的手,摸了摸玉园的发丝,眼里满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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