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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白满川要过回信,要过吻,要过容洵的贴身物件。
但要钱,还是头一次。
容洵看着白满川眨了眨眼,一时无言。
白满川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这会开始后悔了。
太窝囊了,一个男人找心上人要钱,那还是男人吗!
这岂不是当代陈世美?
他抿唇,要收回自己说的话,干巴巴道,“没什么,你就当我没说。”
容洵盯着白满川看了一会。
他好像没说不借,这人拧巴也该有个度。
末了,容洵叹了口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且和我说来,是吏部不发军饷了,还是你花楼的师傅又要学费了?”
白满川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容洵在调笑他。
面上蓦然一热,他轻咳一声,“说什么呢,我哪里去花楼找过师傅,奴家是无师自通。”
容洵摸了一把白满川低垂着的脑袋,笑道,“要多少?我手头上现钱只有五百两,清点需要时间,最快明日才能给你,若是不够,还需多等一段时间待我去凑。”
白满川眼眶泛起酸意。
容洵甚至连他要钱去干什么都不问,就敢把全身家当拿出来给他。
要知道御林卫中郎将,一个月月俸只有区区三两银子。
容洵这是把从小到大攒的银子都给他了吗?
白满川问,“给了我,你还有钱吗?”
容洵不甚在意耸耸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娶妻钱,我回京都那段时间父亲就还给我了,反正是栽到你身上了,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
五百两,饶是王侯将相,公主郡主,一并娶来也绰绰有余。
这般说来,他还挺值钱。
白满川不值钱的沾沾自喜,若真有幸嫁给容洵,他恐怕是全京都婚事最豪奢的“新娘子”了。
容洵却道,“皇上赏的钱我动不了,这么点钱委屈大将军了。”
白满川笑了,“不问问我要钱做什么吗?”
“管你去做什么。”容洵一本正经道,“就算拿去花天酒地,能买你个高兴也是值了。”
“……”
虽然知道容洵是在说笑话,但那双眸子里满是宠溺,好像他把钱当花撒了也没关系。
白满川笑不出了,“倒也不至于如此,我从不去那种地方。”
容洵道,“我知道,我家将军最是洁身自好。”
白满川陪着容洵聊了一通,嘴上要钱要的理直气壮,心里是不想要容洵的钱的。
见容洵已经准备传信回去清点家产了,他忙拦下道,“用不着你,我的钱还够用,你的钱还是再攒攒留着来娶我吧,娶本将五百两可不够,别想趁人之危占便宜。”
容洵挑眉,有些意外,“不要了?”
“不要了。”白满川道,“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哪能真要你钱?”
正当白满川以为容洵会不多言结束对话时。
容洵语气陡然郑重起来,“这场雪会下半个月,吏部拖了十日才肯拨款,百姓死伤无数,银子来的太慢了,灾后处理不当还引发了疫病,你的钱全填进军饷里了,手上的现银够用?”
白满川顿了一下,“你还记得?”
容洵点头,不知想起什么,好整以暇道,“我在雪水里泡了半个月,鞋袜就没干过,还要抽出时间应付大将军,忙的倒头就睡,好不容易吃个饭险些晕过去,自然是记忆犹新。”
“对不起。”
容洵眼皮一跳,转过头看去。
白满川表情瞧上去痛苦极了。
他道,“我错了,不该缠着你的。”
许是真心话,又许是白满川这幅样子太可怜了,容洵怕夜里梦见睡不着。
容洵沉默片刻,慢吞吞说,“其实,我一直没说过,那段时间每天都盼着你的信,你那些烂大街的情诗读起来很有意思。”
白满川目光炯炯,赤裸裸的眼神投来。
容洵补道,“仅仅是有点意思,你的诗烂透了,对仗不齐,乱压韵脚,你若是我师傅的徒弟,他能拉着你骂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
白满川兀自笑了一下,“若能做容公子的师弟,被骂几天几夜也赚。”
“将军,您在忙吗?”
外头传来声音,容洵格外尴尬,总算寻到借口离开,他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抛下一句,“晚上来找我。”
求见的是许文,他拿着要汇报的折子,眼神在容洵和白满川上转了一圈,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容洵点头示意,“许公子也来汇报?”
“啊,嗯。”许文到底是个莽夫,对政事不敏感,被容洵一打岔,把还没细想的不同之处抛到九天之外了,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只是进屋后,对上白满川阴恻恻的眸色。
许文挠了挠脑袋。
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但一想白满川对谁都是这样子,便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这位爷发脾气从来不管是谁,听说路过的狗都受过他戏弄。
晚上,白满川溜进容府。
书房亮着灯,容洵在书房等他。
白满川迈向书房的步子一顿,坏心思的掉了头,朝容洵卧房的方向走去。
卧房没点灯,容洵不喜欢人伺候,因而附近没人守着,白满川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
像巡视领地的某种野兽,把容洵的卧房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
最后停在衣柜前,那日之后,容洵就把衣柜里被白满川折磨的衣裳全换了。
白满川没找到自己留点记号,不悦的瘪瘪嘴,本想再留,转念一想容洵一定还会换,何必浪费银子,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顺走一件小衣,做贼心虚的飞速塞进怀里。
做完一切,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衣柜。
戌时三刻,时间还早,按照以往时间,容洵将近子时才会歇息。
白满川审视着这件卧房。
摆件不多,胜在价格贵,白满川很满意。
浴桶不够大,容不下两个人,得换一个。
烛灯少了,即便全点上看人也带三分模糊,得添。
桌案对着窗子,不成不成,玩闹时吹着风了怎么办,得换地方,还要加宽一倍。
等等,白满川眯起眼,捏起容洵桌案上一只摆放随意的小盒子。
他拧开闻了闻,一股子香气袭来,香味熟悉,不禁好奇是什么玩意。
白满川思来想去没想起在哪里闻过,见桌上不止一个,大抵少一个也不会被发现,他揣进袖里打算带回去研究。
一一评价过后,白满川得出结论。
这间卧房充当婚房太寒掺了点。
容洵说要娶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容洵回房时很晚了,他在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满川来,以为其又耍赖皮要反悔,下定决心明日好好教训一番,不料才进卧房,自一片黑暗中被抱了个满怀。
“白满川?”
白满川心情不错的“嗯”了一声,一手揽着容洵不放,一手合上门。
容洵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下,“干什么?”
白满川在他耳边吹气,不怀好意道,“夫君晚归,是被书中的小妖精勾去了魂?你说奴家和书中的人,谁衬你心意?”
下一秒,容洵毫不留情,抬脚把白满川揣开。
第二日朝堂上,有官员上奏里坊民居坍塌之事,昭宁帝大受震撼,当即下令派人处理。
吏部侍郎从不顾形象,在大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直言国库空虚,如今来年军饷怕是都凑不齐,实在腾不出多余的钱筹备。
恰逢边关传信使来报,蛮族暗中整军,意图不轨,来年恐有一战。
侍郎闻言,哭的更凶了,“皇上啊!打起仗来,军饷就要翻倍了,国库分不出银子了!”
昭宁帝脸色奇差。
僵持不下时,宸亲王站出来,一句话解了燃眉之急,“臣等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庇佑一方百姓,百姓有难,臣身为朝中臣子,受百姓爱戴,岂能坐视不理。”
他扫过一众装听不见的大臣道,“臣自愿捐款,直到吏部腾出银子。”
昭宁帝转悲为喜,连说了三声好,恨不得站起来亲自扶谢长明。
众大臣左右看看,心里打的都是一个主意。
捐款可以,从自己兜里掏钱不行。
白满川加了把火,“臣复议,灾情不容耽搁,回头臣就清点银子送来。”
这话一出,臣子再不表态就不合适了,大殿稀稀拉拉的响起“臣自愿捐款”的声音。
大臣难不难受白满川不知道,反正吏部侍郎是要笑出花来了。
有了银子,什么困难便都不是困难了。
御林卫与南衙两方齐上,轮流值班,谨遵皇上口谕,争取尽快修缮完毕。
白满川作为监工,排班时私心要给容洵少排几日,被容洵提前猜到,一封警告的信送来,威胁白满川敢区别对待就别想再进他房。
白满川血气方刚,还不想成鳏夫,老老实实的把删去的天数加了回来。
大雪还在下,街道上融化的雪水渗透了鞋面。
寒气弥漫全身,白满川接过闻竹递来的姜茶一饮而尽。
他把碗还给闻竹,问,“姜茶都发下去了?”
“是。”闻竹道,“分发物资的工作是南衙的人在管,一日六次姜茶,属下留意着,一次没差。”
白满川稍稍安心,转而道,“这就好,容洵呢?”
闻竹道,“容中郎将带人清扫街道,已清理到永安坊的位置了。”
白满川又问,“他喝姜茶了吗?”
闻竹迟疑道,“大概是,还没?”
没等白满川开口,闻竹心知肚明,“属下这就叫人给清扫的各位大人送去。”
白满川赞许颔首应允了。
苏阙见此,不堪落后,自告奋勇道,“属下也能去。”
“你有别的活干。”白满川叫住苏阙,从袖中掏出一物给他,“去查查这是什么东西。”
小盒子精细小巧,苏阙打开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敢置信,他伸出一只手指挖出一点涂到手上。
固体化开,手背上那块地方嫣红一块。
苏阙抬眼看向白满川,欲言又止。
白满川被看的发懵,“看我干什么,这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知道,只是——”
苏阙面色复杂,“主子,你从哪弄来的,见姑娘的事容公子知道吗?”
白满川严肃道,“什么姑娘,我没见过姑娘,你别瞎扯,这到底是什么。”
苏阙喉结滚动一圈,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这,这是胭脂吧。”
胭脂?
怪不得白满川觉得熟悉,他曾给他娘捎过胭脂,香味一般无二。
不过,容洵桌案上放那么多胭脂做什么?
难不成容洵还会擦脂抹粉吗?
……
白满川被寒风吹的大脑呆滞须臾。
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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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洵:会的。
白漫川:∑( ̄□ ̄;)
洵儿是一个会偷偷擦胭脂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