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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挂断电话,周溪揉了揉眉心。
本以为与江临仙达成合作,生活可以稍微平和舒服点,没想到过得越来越提心吊胆。
“江顾问在墓园?”秦一秋合乎时宜地凑上前,递上吸管。
周溪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水,“嗯。”
“他要炸掉墓地?”秦一秋吨吨吨把剩余的水喝完,而后又怕竹马因为自己偷听而不悦,赶忙澄清,“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只是你说话的语气太严重了,我也有点担心...”
同吃同住十几年,秦一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溪露出这种混杂无奈、愤怒和一丝...认命的表情了。
周溪只是瞥了他一眼,替他抹去嘴角沾上的水珠:“他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秦一秋懵懵懂懂点头,他在业清所专门的灌水群里听过关于江临仙的传闻,也见过江临仙手握机关枪大开杀戒的场面,对此见怪不怪。
他甚至还认为,如果是江临仙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要不要接一下江顾问……”
“我已经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江临仙双手带着塑胶手套,左手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袭击者留下的衣物。
“喏。”江临仙将袋子丢给周溪,“行走者留下来的衣物,你们拿回去分析,会有收获。”
周溪蹙眉,离远了点,稍微看了看袋子里的衣物,“那行走者呢?”
“化成灰了。”江临仙耸耸肩。
秦一秋一脸震惊:“化成灰了??”
“字面意思。”江临仙摘下手套,随意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朝不远处的白色轿车走去。
“你去哪?”周溪叫住他。
“下班回业清所。”江临仙指了指后座车门,“打开。”
秦一秋看了看腕表,指针不偏不倚,正好指在巡逻任务的结束时间,“还真到下班时间了。江顾问,等下把在墓地发生的事告诉我呗!我得做个记录。”
“行啊,不过能先开个门吗,我好冷。”
秦一秋扬起下巴,冲周溪眨了眨眼,示意对方开门。
周溪:“……”
似乎有口气一直卡在周溪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从业多年锻炼出来的冷静与涵养,正在被这位合作伙伴,与他呆傻的竹马搭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不是说只坐陆首席的车?”周溪面无表情地掏出车钥匙,按下按钮。
“咔哒”一声,江临仙满意地拉开车门:“情况特殊,别太在意。”
一路上,周溪专心开车,秦一秋坐在副驾驶位,边听江临仙汇报,边专心地记录重点。
“借助天然的灵异能量场景,利用逝世者的骨灰做媒介,将淘汰者改造为行走者....”
“谈祗比我想象的要讨厌。”秦一秋忍不住咂舌,“江顾问,袭击者攻击你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征兆?比如动作啊语言啊外貌这些。”
江临仙正在闭目养神,闻言勉强掀开一只眼的眼皮。
动作...
这样一想,袭击者的招式和业清所教导的防身术有点相似。
袭击者的外貌,又是他记忆里曾经见过但想不起来的脸。
江临仙睇了眼周溪,浅浅地勾起唇角:“动作僵硬没有说话,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脸。”
“好吧。”秦一秋在备忘录里删删写写。
回到业清所,江临仙拉住周溪,朝业清所大门挑了挑眉,示意秦一秋先进去。
秦一秋皱了皱眉,不懂这两人有什么私人话题需要把他支开,刚想抱怨,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反正周溪都会告诉他的。
想到这,秦一秋立刻眉开眼笑,很识趣地接过周溪手上的装有袭击者衣物的口袋,冲两人摆摆手:“那我先进去安排样本分析,你们聊,不要太久!”
门外只剩下周溪和江临仙两人。
接近年末,夜晚的风刮得格外寒冷,吹动两人的衣角。
江临仙掏出装有骨灰的密封口袋,递给对方。
周溪没接:“这是什么?”
“大概是你需要的?”江临仙卖关子,“算我好人做到底。”
“你不能有话直说?”
“我说的很明显啊。”江临仙一把塞进他的胸袋,“自己研究,或许后面我还会给你。”
密封塑料袋只有周溪掌心大小,小小一个,里头装着的灰白色沙土也只有零星一点,甚至都算不上。
经验告诉他,这点小粉末,对自己很重要。
“谢谢。”周溪说。
“不客气,我走了。”江临仙转身。
“等等,那你搭我的车回来的意义是?”周溪叫住他。
“意义?”玻璃罐里史莱姆液体不安分的动静越来越大,江临仙笑了笑,“缩短路程。”
理由朴实无华,周溪无言以对。
“我交给你的任务,别忘记了。”江临仙向身后人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周溪握紧密封塑料袋,双手插兜,进入业清所。
.
江临仙离开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业清所门口。
陆执澜在门口踌躇。
他的身体经过陆自明的细心调理,已经恢复了许多,甚至比原来更好。
好到特制眼镜屏蔽能量流光的效果都失效了。
五颜六色的能量流光像活物一样缠绕业清所,在他视野里游弋、交织,最后消散,眼花缭乱。
时不时耳边还会传来由灵异能量形成的杂音和低语。
过载的感官敏锐度,既是强大的工具,又是痛苦的根源。
幸好父亲早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提前将一段用于收束精神、稳固感知的口诀告诉了他。
陆执澜在心里默诵口诀,大步流星进入业清所。
他是背着父亲来的,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希望能见到心里想见的人。
大厅的光线比外面柔和,但依然无法完全抚平他感知中的混乱,能量流的颜色倒是比业清所外的要暗淡许多。
江临仙不在...
陆执澜抚上胸口,熟悉的空虚感没有消失。
“陆首席,您不是……”其中一个职员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
陆执澜做了个噤声动作,“江顾问在哪?”
“江顾问...”职员摸着下巴思索,“江顾问不是也请假了吗?他很久没回来所里了。”
陆执澜了然点头,环视一圈,几乎大部分的职员都在埋头做自己的工作,甚至连面前与他打招呼的职员,也是匆匆与他点头致意后,快步走向了另一侧的档案室,步履间透着一股习以为常的忙碌。
“执澜?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郑珂正好与职员工作对接结束,从另一侧办公室走出,看到来人明显愣了一下。
陆老平易近人,但对时间观念极为看重。
说是半个月的病假,就一天也不会少。
这才几天,按理说陆执澜应该还在陆家老宅静养调理,而不是出现在业清所。
她快步上前:“你身体恢复如何?陆老知道吗?”
“父亲不知道。”陆执澜说,“我是偷偷来,劳烦您别向他告状。”
“你这孩子。”郑珂噗嗤笑了,轻轻打了下他的肩膀,陆执澜的有些孩子气的话让她一下想到对方刚进业清所的模样。
未脱稚气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首席执行员。
“可别待太久,要是让陆老发现了,我可护不了你。”
陆执澜也笑了笑,“我只待一会儿。”
“我猜你不是想待一会儿,是想找江顾问吧?”郑珂调侃道,“他交代完工作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你实在想见他,不妨打个电话。”
“我试试吧。”陆执澜保持微笑,下意识插兜,摸了摸驼绒大衣口袋的通讯器。
他何尝没想过,但真的要拨出去,江临仙肯定不会接。
信息也是两天回一次,回得简短又敷衍。
陆执澜心里叹气,又问了一个盘踞在心头的问题,“所里这么忙碌,是因为他交代的工作吗...?”
提到这个话题,郑珂露出欣慰又惊喜的笑容:“大部分是的。平心而论,当初我对他的印象不算特别好,包括他入职后,我也没期望他为业清所作出多大贡献,只当利用职权限制他的能力。”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主动为业清所提供信息,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效率高得吓人,完成了我们一周才能完成的蓝图策划。”
“他似乎很了解我们内部的运作瓶颈和资源缺口,提出的方案目标都精准打在了关键点。”郑珂越说越欣慰,“群体性昏迷事件的后续工作,也是他一手布置,还与我们后续对行走者的深入调查高度绑定。”
“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
陆执澜安静地听着,直属上司语气里的赞赏与惊奇做不得假。
江临仙的能力他有目共睹,这点安排只不过是他能力范围中最渺小不起眼的一点。
他本该为江临仙感到高兴,可不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怕被察觉出点端倪,陆执澜微微侧头:“既然江顾问不在,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郑珂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多亏了你,执澜。”
“应该做的。”
陆执澜转身离开,回头望着被能量流光包裹的业清所,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通讯器,握了握,终究还是没拿出来。
当他准备上车离开,却在后山不远处发现了鬼鬼祟祟的身影。
全身被黑衣包裹,看不清侧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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