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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夏清瑶上午就接到夏府传来的消息,说蜀都李伯爵携齐绩先生求见,想谈谈生意。她把会面推到了下午,等护法会议结束才不紧不慢地回到夏府接见李岁和齐绩。
李岁和齐绩在去夏府的路上好巧不巧地遇见了金钱草。
齐绩喊住了金钱草,问她来这边忙什么。
“我领工资啊。”金钱草结束护法会议便扎回她的羊角辫,换回蓬蓬裙又戴上她常戴的女巫帽,满脸写着清纯。
齐绩放荡不羁地朝金钱草笑了,从善如流地摸出一张支票,夹在两指间晃了晃,压低了声音问:“想不想干票大的,金钱草小姐?”
齐绩和莉莉丝一起去拿小梨花法器的这几天,李岁回剑门关找了自己的爷爷——他和齐绩的师父。
“老子真是他妈的服了你这个龟孙儿咯!”李岁的爷爷李仲云习了长生诀,虽然为了使自己一看就是世外高人而特地保持着七八十的样貌,但身体比年轻人硬朗得多,骂起人来更是铿锵有力。
“十一二岁,正是习武的好年纪,你天天藏你奶奶的房间里躲清闲。现在三十多眼睛瞎了,想起习武的好了,跑来找你老子的老子。你在习武上但凡有你妹妹一半用功,你至于现在眼睛一瞎就不能自理吗?日你仙人的……!”
“爹爹爹!”永宁侯赶忙给李仲云倒了杯茶,“熄熄火。”
李仲云看了永宁侯一眼,越看越心烦:“我们李家造了什么孽!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不是,爹,你说李岁就说李岁,我咋了?我怎么就不省心了?我……”
“爬爬爬!看到你就烦!”
永宁侯拖长了调子喊了声“遵命”,然后拖拖沓沓地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永宁侯关上门后,房间变得寂静无声,李岁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爷爷?”
“我在你身后。”
声音从背后传来,给李岁吓一跳,赶忙回头。
“你现在只靠听觉来辨别事物,连日常生活都困难重重,更何况瞒过敌人,让他们无法得知你已眼盲呢?”李仲云敲了敲李岁的头,“跟着我好好学,不许偷懒,保你学有所成。”
学有所成的李岁和齐绩一起面见了夏清瑶,对方确实没看出来李岁是个瞎子。
“齐老板说的这桩生意我倒是感兴趣。”夏清瑶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但是齐老板,你的人是不把我的夏国府抄个底朝天,便誓不罢休吗?”
看来夏清瑶发现了齐绩安排的人,而且一直都知道齐绩和李岁的目的是带走弗洛里安。
齐绩的笑僵在脸上,一时语塞。
“跟您谈话总让我觉得心烦,明明很多时候不需要这样弯弯绕绕。”李岁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夏清瑶,他突然微微笑起来,让人看着觉得瘆人,语气也冷得能结霜,“很抱歉,先前的交流让您误认为我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了。”
“交出弗洛里安,否则我会超度夏晴瑜。”李岁冷眼看着夏清瑶。
夏清瑶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岁打断。
“我非常没有耐心,我能向你保证,你的会为你的每一秒犹豫而后悔。”
“夏国府内,你……!”
“你觉得我做不到吗?”李岁冷冰冰地看向夏清瑶,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一双血红的眸子让他远比夏晴瑜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鬼,他话音刚落,深院立马响起夏晴瑜凄厉的惨叫。
夏清瑶立马慌了神,大喊着:“来人!快来人!把这俩人给我抓起来!”
任她怎么喊都没人应答,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出空气里氤氲着幻术的味道。
“该死的墙头草……”夏清瑶低声地唾骂着罪魁祸首,她知道今天是金钱草领工资的日子。
夏清瑶握着法杖暴起准备先下手为强,却在瞬息间,齐绩反应过来夺走了法杖并拿枪抵住了夏清瑶的额头。
一滴冷汗从夏清瑶的脸颊划过,她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怨恨地注视着墨镜下的齐绩,恶狠狠地道:“真是农夫与蛇……”
齐绩抿紧了唇却没有反驳。
“安静点,国公娘娘。”李岁不紧不慢地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双淡漠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清瑶,冷声道,“带路。”
他们在夏国府地下通道尽头的审讯室里找到了弗洛里安。
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房间中心的弗洛里安简直惨不忍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清瑶突兀地笑起来,阴沉沉地盯着弗洛里安,或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身上的疯劲儿和夏晴瑜如出一辙。
“你们要带走便带走吧,他早就是个废人了!他这条贱命,远远不够赔我的小山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岁对夏清瑶的疯言疯语充耳不闻,当机立断传送走了他们三人。
金钱草在施展完幻术便用了齐绩给的传送符到了李府,她在李府如芒在背地等着李岁他们三人的归来。
金钱草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李岁和齐绩回来了,哀声叫唤起来:“诶呦喂!齐老板!李老爷!您二位可千万要把我带在你们身边啊!我这可是把秋葵娘娘给得罪透了,离了你们可就只有死啊……”
金钱草看到齐绩背着弗洛里安进门时,被弗洛里安的情况吓了一跳,立刻闭了嘴。
金钱草别过头闭上眼,听见李岁在安排下人去请医生。
金钱草悄悄挪到齐绩身边,低声问:“怎么不喊冬妮娅公爵来治?”
齐绩摇摇头:“李少爷的安排,你问他去。”
从第一次见面就像鬼一样闪出来还拿法杖抵住金钱草额头威胁她性命且一直臭着脸的李岁阴森森地看了眼金钱草。
金钱草立马闭了嘴,苦兮兮地想,这我敢问个水晶球啊?!
被金钱草牵挂的冬妮娅在遥远的边境连打了几个喷嚏。
莉莉丝把围巾取下来给冬妮娅围上。
“冻感冒了?”
冬妮娅把围巾裹得紧实些。
“估计是吧……大春天的,这儿居然比罗斯还冷……”
莉莉丝和冬妮娅在边境打听到了关于“爱丽丝”的线索。
她们得知,有一个长不大的女孩生活在界外,每隔很久才回到边境的集市上买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那个丫头古怪得很。她没有这个时代的空月币,只有战神莫瑞甘时期发行的老货币。每次买东西都要先把她的老古董钱卖给收藏家,来换些现在用的钱。”
“她也不管价格公不公道,给钱她就换。”
“我无法想象她这种小姑娘怎么在界外活下来的。”
“虽然看着小,但她肯定不年轻啊!我爷爷小时候都见过她呢!”
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莉莉丝和冬妮娅打听一圈就只打听到这么一个生活在界外的人,还是个小姑娘,名字叫“爱丽丝”倒也合适。
这两天驻扎边境的圣骑士团调走了许多兵力去平叛新旭党组织的起义,于是偷渡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
莉莉丝和冬妮娅很轻松地来到了界外,迅速感受到这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看不见裸露的土壤,地面是坚硬而焦黑的质地;四处是破败的铁制器物,有的只有巴掌大,有的能装百来号人;或坍塌或耸立的大楼是铁和玻璃建的,在月光下反着寒光;周围的生物与界内的相似不相同,多长了不知多少的眼睛鼻子嘴,和扭曲的四肢……
莉莉丝立马召出剑警惕起来。
一群难以名状的猎奇生物朝她们扑来,莉莉丝的剑刚刚举起便见有寒光闪过把怪物都劈成两半。
从怪物们的尸体后走出一个矮个子的少女,一头玫红色的卷发乱糟糟地蓬着,一只粉色的死鱼眼,另一只眼睛用绷带乱七八糟地缠住了,渗着血。身上穿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军装,已经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赫菲斯托斯的神力……”少女的声音是与外表不符的烟沙嗓,她抬头看了眼冬妮娅,微微抬眼愣了一下。
“爱丽丝。”少女报出自己的姓名。
“幸会,我是莉莉丝。”
“你好你好!我是……”
“伊利亚。”爱丽丝突然打断了冬妮娅的自我介绍,她望着冬妮娅,恨天恨地的表情变成了淡淡的笑,“你姓伊利亚,对吗?”
“冬妮娅·伊利亚,很高兴认识你。”冬妮娅笑着朝爱丽丝伸出手。
爱丽丝慌乱地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握住了冬妮娅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小伊利亚。”
爱丽丝带着莉莉丝和冬妮娅来到自己的住所,房子四面漏风,里面只有些简单的家具和各式各样的武器。比起一个住所更像是武器库。
“这里……是有神秘的魔法结界能防止怪物入侵吗?”冬妮娅看着这完全就是废墟的建筑问。
爱丽丝摇摇头。
“那怪物来了怎么办?”
爱丽丝抬起头冷冰冰地说:“杀。”
爱丽丝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躺着完整的月石。
“我应艾依尔之求,会协助你们直至愚民献祭被彻底阻止。”
另一边,昏迷的弗洛里安已经醒来。
“你醒了!”齐绩轻轻把弗洛里安扶着坐起来,“你安排的事我们已经去办了,接下来是要干什么?”
弗洛里安无神地看着齐绩,声音像漏气的破风箱:“你是谁?”
齐绩心一凉,赶忙摘下墨镜:“你……你再看看呢?认不认识我?”
弗洛里安摇摇头,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嘶”的喘息声。
齐绩赶忙把李岁拉到弗洛里安面前,指着李岁问:“他呢?他你还记得吗?”
“他连你都不认识能认识我?”
李岁被拽来和弗洛里安大眼瞪小眼,果不其然收获了弗洛里安一句:“谁?”
李岁拍拍齐绩的肩膀:“你这两天就想法子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记忆。我对恢复视力已经不报希望了,去找我爷爷深造一段时间。”
齐绩叹口气:“代我向师父问好,他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比我们强多了,骂起我来生龙活虎的。”李岁给齐绩递上传送符和通讯符,“有事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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