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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江予发完这条消息,对面再也没有回应,估计去忙了。
她息屏手机,去到房间,把自己的成绩单打印下来。
如此一条薄薄的成绩单,江予坐在椅子上手举着看了良久,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手酸了才回过神。
她从书包里翻出胶卷相机,打开窗户,将这张成绩单移到阳光底下,拍下了第二张照片。
江予不是不敢面对问题的人,坦然地拍下成绩单,像是在宣战。
高三才刚刚开始,在没触碰到终点之前,她不会再垂头丧气。
拍完,小心翼翼地收起相机后,江予收到了沈近阳的消息。
哥(有钱版):【你考的怎么样?】
江予:【一般。你呢?】
哥(有钱版):【应该比你低十来分二十来分】
江予:【对你来说,这个结果,算好吗?】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在聊天框上方来回显现。
沈近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说我是不是在做白日梦啊?】
透过短短一行字,江予好似看见他落寞地发送消息的样子,好似感受到漫不经心、洒脱随性的沈近阳身上流露出了鲜少有的沮丧。
江予诚心输入并发送:【我不觉得。】
不久后,沈近阳发来一条语音。
手机里面播放着他的说话声,语调散漫:“我就说嘛,沈近阳就该是读京大的料。”
“……”
他是怎么做到一秒自信的?
江予敷衍回复:【嗯嗯嗯】
沈近阳出国四年,虽然他所在的学校需要学习的科目和国内相差无几,但回来学习的进度还是跟不上。
高二的时候,他光跟进度费了不少劲。
父母得知他要回国,随便把他塞进了南屿一中,之后便不管不问,因为他们不觉得沈近阳会突发奇想地努力奋进。
就连沈近阳本人在刚转学到南屿一中的时候,也压根没想过要好好学习,只是想着在国内生活更加适应和方便些,离关系最好的表妹可以近点,互相有照应。
当然,一切正如沈近阳所愿,在南屿他拥有了真诚善良的伙伴,甚至拥有了互相喜欢的人。
如今,他拥有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个梦想对他来说,可谓是难上加难。
焦虑过,慌张过,觉得自己痴人说梦过,但好在从未想放弃过。
沈近阳一直在变得更好,脚步不停。
江予正要退出聊天界面,祝可昕刚好发来消息:【我看到沈近阳的成绩了,他可能会不开心吧,在学校可以多鼓励一下他哦(抱拳)(可怜)】
江予:【嗯嗯!我会时刻观察他的!他也是我的好哥哥!】
下意识地打下这行字,江予想到的不再是儿时的拌嘴日常,而是记忆深刻的陈年往事。
六年级的时候,她和一个男同学闹矛盾,这位同学是出了名的坏,趁江予家里没大人,直接来到她家里骂她。
正在院子里开心玩耍的江予笑容瞬间消失,一旁陪玩的沈近阳听到男孩满口脏话,实在忍不住,立马在院子里捡起一根木棍,假装挥过去,气势汹汹道:“滚滚滚,再不滚打死你!”
坏同学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打死自己一样,憋着眼泪撒腿就跑。
但沈近阳没就此放过他,手拿木棍,追了整整一公里,等到那家伙跑不动了,扯着他胳膊回到澜湖庄,让他跟江予道了歉。
然而这件事过去不久,就到了沈近阳外出留学的日子。
在机场,两个吵闹鬼抱头痛哭,哭声响彻整个候机厅,直到准备登机才松手。
登机后的十几个小时过去,沈近阳抵达大洋彼岸,没心没肺的两人迅速调节好了情绪,又开始了互怼日常。
看对方三百六十度,哪度都不顺眼。
回忆到这里,江予笑了笑,放下手机,再将目光移到那张成绩条上,在背面写下——希望我们五个人都得偿所愿。
……
月考的劲头过去,江予关心起自己专业课的问题。
因为原来的老师突然辞职,学校给她换了一个新老师。
与祝可昕和刘婷婷不同,江予有较好的基础,课程一直都是一对一,换老师对她来说可能会有一点小影响。
新老师的第一堂课在晚自习时间,江予提前十分钟到音乐室等候。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老师迟迟不来。
上了一天的课,江予精神恍惚,站着容易累累,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屁股还没坐热,耳边传来老师的一声怒吼:“别坐着!”
面前的人顶着一头棕色长卷发,眼神犀利,样貌显凶,对她翻了一个不明显的白眼。
江予被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起来。
音乐室里有好几个椅子,老师偏把江予坐过的椅子拉过来,自己坐上去,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伊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声乐老师。”
江予不拘小节,依然礼貌地打招呼:“伊老师,我叫江予。”
伊茹没抬眼,挪着凳子坐到钢琴前,随便翻了翻琴谱:“来唱一首歌吧,看看怎么样。”
江予应了声好,顺着老师开的头,自信地唱完整首歌。
最后一个音落下,伊茹的脸顿时黑了:“我还以为传说中的江予有多厉害呢,也就这样,技术不够,音都不准。”
江予愣住了,从来没有一个老师说过她的音准问题,自学音乐开始,无一不是在夸她有天赋。
而且刚刚的演唱,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问题。
一时无言以对,心不在焉地听到伊茹说:“行了,发什么愣呢?你也知道我的履历,成为我的学生,是你的荣幸,跟着我才能让你考上好大学。”
“……”
你有啥履历……
江予懒得反驳,回她:“知道了,我们继续吧。”
接下来的整堂课,伊茹反复挑毛病,钻牛角尖,把她说的里外不是人。
包括但不限于“你根本不适合唱歌啊”“这些年被夸飘了吧”“那么差劲怎么上京音”“别做梦了”。
经过洗礼,江予一下课就不断回想起伊茹说的话,越想越浑身难受,难受到有些茫然。
难道自己真的唱功退步了吗?
江予趴在走廊抬头看向天空,蓝调时刻,天要黑了。她独自反思着,可头脑里想的越多,思维就越混沌。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她轻叹一口气,此刻,江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疲惫。
晚自习还在继续,她用一次性相机拍一张天空的照片,休息了片刻,便回到教室学习。
和平时一样,江予经过七班又往里面瞄了瞄。
沈近阳把椅子往前移,紧紧贴上后背,一手胡乱抓散头发,一手疯狂地在纸上书写。
写完一行字又突然把笔放下,掏出星星瓶,撑着脸颊注视了它片刻。
看起来有点懊恼。
见此情景,江予猜测他和祝可昕也许又发生了矛盾。
幸运的是这天恰逢周三,下课后可以问问祝可昕有何情况。
……
一个电话拨过去,祝可昕秒接,但话筒里传来的不是她的声音。
“咦?婷婷,怎么是你呀?”
“昕昕一个人出去散步了,手机放在宿舍,让我帮忙留意电话。”刘婷婷说。
江予揪着一颗心:“她心情不好吗?”
“应该是的,而且不让我陪着散步,说要自己一个人透气。”刘婷婷停顿须臾说,“我发现在宿舍往下看能看见她,现在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
江予:“昕昕应该在偷偷哭,你们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刘婷婷语气焦急:“最近她本身就因为专业课很焦虑,再加上两个舍友都明里暗里地针对她,估计很烦心吧。”
江予对她十分了解,当即就说:“我知道了,她现在肯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在内耗呢,你得告诉昕昕这不是她的错。”
“嗯,还有刚刚沈近阳也打电话过来了,说他要来京都。”
“为什么?”
“担心吧,前几天昕昕就有和他说过一嘴自己心情不好。”
江予一头雾水:“这是闹哪出,你舍友都干了什么?”
刘婷婷:“说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又让人察觉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昕昕又不是会直接怼回去的人。”
江予想了想:“我懂了,这些话是不是骂回去显得小题大做,但是忍着又难受?”
“嗯。”
“这是软霸凌啊!你舍友简直就是神经病。”江予皱着眉骂。
刘婷婷用软糯的声音说着最硬气的话:“这样啊,反正我也受不了了,明天我就帮她就骂回去。”
“婷婷,你小心一点哦。”江予说,“还有,沈近阳这个人行动力强,明天晚上他应该就出现了,别担心,他能安慰好昕昕的。”
刘婷婷:“那就好。”
“就聊到这吧,我要回宿舍了,拜拜。”江予跟她道别,挂断电话。
回到宿舍,江予躺在床上,觉得他们五个人简直就是倒霉圣体,干脆别叫南屿f5了,叫命苦五人组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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