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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
天气一天天地冷了下来。
窗外,寒风作响,却没有刚开学时树叶的“沙沙”声,因为此时的树也是光秃秃的了。席殷堃时常会想,树木冬天穿那么少,不会冷吗?反正她是很冷。
“阿嚏!”席殷堃打了个喷嚏,把手又往袖子里缩了一缩,“我讨厌冬天。”
江南谙看了她一眼。“讨厌”这个词似乎很少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了。
因为天气寒冷,学校特批这几天可以穿羽绒服。但这样的天气也不是光靠一个羽绒服就行的。
“什么破空调。”周柒在后排看着正在维修的空调,一脸无语。
席殷堃被冷得不想说话,索性把自己整个人藏进了衣服里。雪白的羽绒服被撑得鼓鼓的,像一只小熊。
江南谙倒是十分冷静。他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也不缩手,也不打颤,坐在原地默默地写着题。棕灰色的毛边蓬蓬的,看起来柔软又温暖。
席殷堃忍不住想摸。因为手缩在袖子里不想出来,所以她是用肩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哎哎,同桌,能不能摸一摸你的毛毛?”
“啊?”江南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可以,摸吧。”
席殷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在他的帽子上摸了摸。
江南谙的羽绒服手感很好,像是在撸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席殷堃的手忍不住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恨不得把脸也伸过去蹭一蹭。
江南谙也不动,就这么乖乖地坐着让她摸。
“好舒服啊。”席殷堃好不容易摸够了,又把手伸回了口袋里,“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你们男生那么不怕冷?”
“生理结构问题。”江南谙一边写题一边回答着。
知道他忙着做题,席殷堃又把目光投射到了空调上。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喏。”江南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席殷堃定睛一看,是一个暖宝宝。
“看你冷得不行。”江南谙眼神闪躲,却还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反正我身体好,也不需要。”
“哇!同桌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席殷堃眨巴着星星眼,开开心心地接过了暖宝宝。
此时的暖宝宝已经被他捂热了,摸上去暖乎乎的。席殷堃身上的寒冷瞬间被扫去了一大半。
“好了。”维修师傅摆弄了半天,终于把空调修好了,“你们可以用了。”
“太好了!”席殷堃简直想欢呼雀跃。她撑着脑袋,美美地想着,“大冬天的就是应该吃火锅呀。要是放学能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火锅就好了,辣锅,原骨锅,番茄锅……对了同桌,你吃火锅吗?”
“不吃。”江南谙摇了摇头,席殷堃还想说什么,被江南谙打断了,“奶茶我也不喝。”
席殷堃撇了撇嘴:“怎么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
江南谙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们都心知肚明——大魔头来了!
凌墨拿着几张纸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回来了吗?”
“嗯。”
“这是时政竞赛的通知单,每个班限报两人。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试试,含金量还是挺高的啊,对你们以后的综评也有帮助,这也是政治老师推荐的。”
时政竞赛吗?云沫沫抬起了头。政治……是她喜欢并且擅长的吧?而且对综评有帮助。对于她来说,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离开那个家,离开那只凶残的野兽。最好的办法就是考到一个很远的城市,再考上一个好的学校,这样才能拯救自己和妈妈。
可是……她又有点害怕。要是自己输了呢?会不会辜负别人的期望?会不会丢脸?如果没有人举手她还要拿吗?感觉和大家不一样好尴尬。
到底要不要拿呢?
“老师我要!”罗绮站了起来。
“我也要!”林蔚薇也紧随其后。
“好,那就罗绮和林蔚薇了。”凌墨把通知单发给她们,“这几天记得找政治老师。”
云沫沫又低下了头。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站出来。
好想变得勇敢一点儿。
许愿看着她低下的头,不禁担心地戳了戳她的胳膊:“同桌。”
“嗯?”云沫沫抬起了头。
“你知道孤独的反义词是什么吗?”
云沫沫想了想:“热闹?”
“是游标卡尺。因为游标卡尺不估读。”
云沫沫愣了一下,随即不禁笑了。
“对嘛。”许愿笑着看着她,“笑起来多好。再说了,你那么优秀,少参加一场比赛又能怎样?”
云沫沫调皮地耸耸肩:“那就谢谢你喽。”她喜欢被认可的感觉。
女生宿舍里,热气腾腾的。
“我要开动了!”席殷堃兴奋地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从自热锅里夹起一块粉条,“好吃!”她眉眼弯弯的,小脸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随后,她又拧开了旁边的饮料。随着碳酸饮料的气体声,饮料开始冒泡泡,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好大口。
“可惜学校不能打火锅,不然高低得来一个。”
周柒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做梦了,有这个吃不错了。除非……我带你俩逃课?”
席殷堃连连摇头:“那还是算了。风险太大,承受不起。”
云沫沫笑了笑,安安静静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不一会儿,火锅便吃完了。
“太好吃了。”席殷堃靠在凳子上,嘴角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红油,“要是天天吃火锅就好了。”
周柒笑笑:“得了吧,你也就是说说。天天吃,那还不得腻死。”
突然,走廊上一阵骚动。有人敲响了她们的门:“你们快来看啊,下雪了!”
三个女生听了,便走了出去。
宿舍的窗户是半封闭的,也就是说只有下楼才能看到雪。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兰枝市很少下雪,此时的天气在这些被学习压垮的学生中间也成为了一奇观。
“哇哇,真的在下啊。”
“让开让开,让我接一片雪花。”
“好好看,我要拍视频发朋友圈!”
席殷堃伸出手,接起一片雪花。雪花是晶莹剔透的,落在手心凉丝丝的,很快就又化了。她轻轻地握紧了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宿管阿姨听到了楼里的动静,立马跑了出来:“干嘛呢干嘛呢?快回去,别感冒了。都快到熄灯时间了,明天不上课了?”
一群学生只好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宿舍。何佳琪还做着梦:“要是雪一直下就好了,明天就不上课,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陆嘉吐槽:“何姐,你就别做梦了。兰枝市的雪什么时候堆起来过呀?”
旁边同样做梦的林子静立马锤了他一下:“烦人!做做梦不行啊?万一成真了呢?”
席殷堃偷偷掏出手机,欣赏着刚才拍到的风景。
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一夜好梦。
期末考试是在二十周。
那天是按成绩分的考场。席殷堃,江南谙,周柒,齐遇忝和云沫沫都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考场里,安安静静,只留下了笔头的“沙沙”声。
期末考试是考两天的,在第二天的下午,学生们终于完成了全部的考试,都像脱缰的野马那样跑了出去。
据说有一个考场的男生考完后大喊一声:“解放喽!”监考的正好是他们英语老师,直接瞪了他一眼。
考完后,江南谙和云沫沫正在对答案。
“哎呀,不要对了啦!”席殷堃从后面拍了他们一下,“不要制造焦虑。”
周柒拿起书包:“走吧,回宿舍。”
“来了!”
考试结果下来,齐遇忝得了第一名,而席殷堃以轻微的优势超过了江南谙。本以为江鸳会发火,但也许是齐遇忝终于振作起来的缘故,她这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稍微说了一两句就完了。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说吧,”江南谙一边理东西一边说,“说好了的,就一个条件哦。”说着,便认真地看着席殷堃。
“呀,江南谙你那么严肃干嘛,吓死人了!”席殷堃假装被吓到的样子捂着胸口,之后调皮地冲着他笑了笑,“那,麻烦江南谙老师把那本小说写完吧。”
“啊?”江南谙愣了一下,想起山上的事。
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在意。
“行吧,在我有空的时候。”
“那说好了哦!不许反悔!”席殷堃指着江南谙,眨了眨眼。
江南谙笑了笑:“一言为定。”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凌墨走进了教室。她环视一周,见有人还在讲话,便双手抱胸板着脸看着他们,冷笑道:“讲啊,继续讲,等你们安静下来我再讲。反正我不说完谁也别想走。你们不急我也不急。”
……
又是这熟悉的话术。
烦人!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就是假期安全,合理安排假期时间这些耳朵都要听出老茧的东西。大多数人表面在听,实际上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好了,班长安排一下打扫,然后你们就走吧。”话音刚落,一群人就犹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放寒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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