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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噗通——
浴桶的水被溅出来些许,在姜同舒愣神的功夫,谢从奚已然跨进浴桶之内。
他亵衣并未尽褪,此时因沾水而愈发透明的布料更是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男子紧实的胸膛轮廓。
姜同舒不由自主地隔着缭绕勾缠的氤氲水汽看向对方。
薄薄一层亵衣并不能掩盖春色,反而让春色更为撩人。线条流利的锁骨、薄而匀称的肌肉尽数暴露在天光之下,再往下就是那截暗蕴力量的劲腰……
可惜被浴桶遮了个严严实实。
姜同舒嘴一扁,这浴桶造这么大做什么!节省点木材不好么?
女子脸上的惋惜神色过于明显,谢从奚看似懒散靠在浴桶上,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他双眸微微眯起。
“你在可惜什么?”
姜同舒瞬间回神,她抬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抬步走向浴桶,一只手虚虚挡在眼前:“这个……男女授受不亲……”
前方传来一声淡淡的“嗯”,谢从奚竟是跟着附和了一句。
姜同舒利落转身,口中不停:“既然殿下也这样觉得那奴婢立刻去叫苏管家或者季枫林漆……”
“授受不亲。”
谢从奚放低声音重复着,姜同舒一听这语气就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瞬就听这人在身后幽幽道:“之前……”
姜同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翻旧账,她汗毛直立,片刻也不敢耽误,脚下直接一个转弯,反身又重新快步回到浴桶前,口中也是紧接着说道:“他们几个肯定不行了,他们哪有奴婢懂得如何侍奉殿下?”
谢从奚冷眼看着女子的动作,轻嗤了一身后闭上眼睛:“是么?”
姜同舒嘴角扯出一抹假得离谱的笑容:“那是自然。”
她站在谢从奚身后,俯身拿过一旁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后缓缓浇在男子的臂膀上:“殿下,这水凉热可合适?”
“尚可。”
姜同舒仗着人看不见,在他身后撇着嘴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样子无声道:“尚可。”
哪知她刚做完,前方男子陡然回头,吓得她立刻抿紧了唇,低眉顺眼佯装乖巧。
“啪——”
几滴水兜头砸向姜同舒,姜同舒被水一激,猝不及防道:“你……”
她胡乱抹了把脸,有些无语,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谢从奚施施然收回弹水的手,冷淡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姜同舒擦脸的手一顿,不是吧,他背后长眼睛了?
想是这样想,但姜同舒面上却挤出几分委屈,言语中也带着不解:“奴婢什么也没做啊,殿下莫要冤枉人。”
她惯会如此。
谢从奚看着她,少女娇美容颜在水汽中被渲染地有些模糊,依稀只能见到那双泫然欲泣的眼。
灵动水润,一如当日。
明明胆大妄为,什么事都敢做,做了以后才仿佛后知后觉自己捅了娄子,随后便自顾自躲起来,被发现时就会用自己这双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啧。”
谢从奚心头登时涌上一股怒气,他立即转身,随后大手一挥,硬生生将自己身上被水彻底浸湿的亵衣扯了下来。
白色亵衣甩出大片水珠,洋洋洒洒挥落在这方天地,地上立时湿了一大片。
姜同舒也未幸免。
谢从奚动作太过突然,待她反应过来后退之时,身上已被淋湿了大片,且因她后退时动作幅度过大,使得本就摇摇欲坠的发簪立时被甩落,一头长发顷刻间便散了下来。
长发乌黑,将少女的脸衬得更是白皙,此时她愕然抬头,杏眸微微颤动,这回实打实是满目的委屈:“殿下这是……”
未等她说完,谢从奚便沉声打断。
“下去。”
姜同舒巴不得能赶快离这煞神远一点,她克制住将水瓢砸向浴桶的冲动,将水瓢轻轻放下,硬邦邦俯身道:“奴婢告退。”
“等等。”
谢从奚看着眼前衣衫半湿,长发飘散的女子,随后微微偏头,吩咐道:“屋内连着浴房,去盥洗一下,这般样子成什么体统。”
还不是被你搞出来的。
姜同舒背对着他撇嘴,却明智地没有开口,只是脚下转了个弯,冲着房间西侧走去。
淮王殿下的房间与一侧浴房相连,不必出屋便可直接走去浴房。
苏管家做事妥帖,早早便预备下了女子沐浴盥洗所需的物什,姜同舒查看一番,发现没什么缺漏后,这才下了浴汤。
“搞什么啊,谁又惹他了,阴晴不定的……”
姜同舒扁扁嘴,像是发泄般双手大力拍打着水面。
“谁乐意留在那啊,明明是他非要我过去的。”
“一大早就这样磋磨人,枉我昨天还送了他礼物。”
姜同舒越想越生气,只当这水面是某人的脸,一拳又一拳狠狠砸着。
……
直打到快没了力气,姜同舒这才觉得算是泄了愤,不过与此同时,折腾了一早上却滴水未进的肚子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姜同舒只好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待收拾齐整后,她被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女引进厢房,厢房的木桌上已摆满了佳肴,苏管家甫一见到姜同舒,便笑眯眯地请她落座,随后递上了银筷。
姜同舒偷偷瞄了眼对面的人。
谢从奚换了身墨色窄袖袍,泰然坐在主位上,没分给姜同舒半个眼神。
姜同舒经过这一阵子的接触便知道,不反对便是同意,随后便放心的坐了下去。
苏管家笑呵呵地将一个瓷碗放到了姜同舒面前:“姜娘子辛苦了,快多吃些。”
姜同舒低头一看,是一碗冰糖燕窝粥。
她愣了一下。
燕窝极为珍贵,有价无市,就这么给她端了来?别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姜同舒没敢动,她又瞄了眼谢从奚,眼里尽是狐疑。
这人之前就把赠予她的一些药材珠宝统统算作欠债,现在怕不是又故技重施,特意弄来一碗燕窝粥坑她的吧!
思及此她立刻警觉起来,同一个坑总不能跌两次。
姜同舒连忙起身将瓷碗端起来放得离自己远远的,放下后还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可没尝过。
苏衡安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姜娘子这是?”
姜同舒一本正经,意有所指:“唉……我这脊梁骨可实在是背不起更多的债务了。”
苏衡安并不知晓两人之间的旧账,此时越听越糊涂。
啪——
餐匙被人置于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谢从奚修长的手指执筷夹起一筷莼花鲙。
“本王还不至于计较一碗燕窝的费用。”
苏衡安左右打量了两眼,虽不甚明白两人怎么到了计较餐食费用这一步,但他也没做多想,只接着谢从奚的话打圆场。
“是呀,姜娘子放心,这燕窝算不得什么,咱府里库房多得是。”说罢他又将瓷碗移了过去。
姜同舒听得了准话,这才动手接过,她冲着苏管家笑了笑:“多谢管家。”
苏衡安笑着摇摇头,拿过一旁的银筷继续布菜。
谢从奚最初没太留意,直到苏衡安又递过来一碗汤。
“殿下,这是黄精枸杞牛尾汤。”
“咳咳……”
谢从奚猝不及防呛咳出声,一旁的苏衡安忙顺了两下他的脊背,待缓过来后,他这才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式。
当归生姜羊肉、烧鹿肾、乌鸡汤、杜仲羊腰、虫草鸭、清炖驴肉……
谢从奚皱了皱眉头,默默抬首看了眼又回去布菜的苏衡安,苏衡安察觉到他的视线,躬身解释道:“殿下昨夜劳累,我便想着给殿下补补,这才嘱咐厨房做些补身的菜式。”
苏衡安知道两人年轻,恐怕不好意思将床笫之事带出卧房,于是特意说得委婉些。
虽然言辞委婉,但凭着苏衡安的动作言语,谢从奚也依然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他颇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就说姜同舒为何突然拿着那等淫|物,原来是被苏衡安教唆的。
明白是苏衡安会错了意,谢从奚有些无力,他轻叹了一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状况外的姜同舒也跟着点头,小声嘟囔道:“劳累的应该是我吧。”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使唤人的人累什么,受累的明明是她好吧。
声音虽然不大,奈何厢房内异常安静,使得这句话清清楚楚地飘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苏衡安笑吟吟地给姜同舒盛了一碗乌鸡汤,放到她手边。
“这乌鸡汤乃是滋补圣品,最适宜在这个时候吃。”
姜同舒完全没想到旁的,只当是说季节合适,低声道谢后就随手拿着餐匙小口喝着。
“咳……”
谢从奚见此又轻咳一声,姜同舒狐疑地看着他。
不知是呛咳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谢从奚玉白清冷的脸此时绯色尤甚,连带着耳垂似乎也红了一大片。他将手中银筷放下,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便径直离开了厢房。
窄袖有什么可整理的?姜同舒只当这人又犯了洁症。
她跟着起身行过礼后便继续坐下喝汤,这汤不知是如何炖的,异常鲜美,叫她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反正谢从奚已经离席,姜同舒更是不再拘着自己,只一门心思填自己肚子。
苏衡安见人爱吃,不由得喜上眉梢,不住地给姜同舒布菜,而姜同舒因着早上的事,只当这一桌的吃食都是某人的化身,每一口都要狠狠嚼几下才能咽下去。
一餐饭下来,直吃得姜同舒腮帮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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