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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念头通达后
“行了，你少管我。”
不耐烦关掉耳灵，乔既阳推门往外走。
天蒙蒙亮，是个阴天。
昨夜同阮若水讨论完，他回房被子盖在身上了，脑子里冒出一个极为新奇的想法。太晚了怕打扰对方，于是想着今天说。
哪知道祝其金一早就发来灵讯，坏了一天好心情。
他慢悠悠晃到阮若水房间，正要敲门的手兀然停住——
小水应该还没醒。
算了，等会儿再来打扰他。
乔既阳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桃林。
阮若水瘫软在地上，几缕发丝湿哒哒黏在额头，双颊通红，他唇微张，小口小口往外吐气。
他的旧师兄、新师父就站在他身侧，他仰着头看，可惜眼前一片模糊，只知道对方低着头，神色不明。
“好累。”他喊。
云停：“嗯。”
阮若水心凉了半截。
提升实力是他要求的，但师兄如此冷酷无情，此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胡乱抹了把汗，阮若水扯住近在眼前的浅蓝色袍子，五指张开又捏紧，看似只是借力站起来，其实还偷偷用可怜的衣服擦了把手。
核心原因很简单：衣服变可怜后，自己就不是最可怜的那个了。
阮若水接着挥剑，桃木剑不重，但此前已经挥了一万次。
云停不准他用灵力，这个其实早有预料。
最初开始练剑时师兄也如此要求他，并且以身作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就站在松明居前。
他体力差，时而挥剑八千，时而五千，什么时候停止纯凭当天状态，挥不动了就喊师兄，风行止也深知自家师弟脾性，“师兄”二字刚被喊出来，就知道孩子累了要休息。
然后十分宽容大度地抱师弟去休息。
把师弟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水壶、零嘴摆好，再继续练剑。
往后好几年都是此般，以至于阮若水从未真正完成一万次基础指标。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剑越来越轻，阮若水也越挥越有劲。
直到被云停叫停，他还像意犹未尽，挥剑在空中舞了两下才收手。
阮若水靠着云停往回走，此时兴奋完全褪去，手酸腿软一齐涌上来，全凭着“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好意思要师兄抱了”的羞耻心，才强撑着没找云停讨抱。
没要求是一回事，对方不主动提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云停只是“冷冷”看了自己两眼，一句话也没说，他又难免黯然。
是不是好久不见的缘故，师兄才……
“哎呦！你干什么去了？”
思绪断开，阮若水抬头，乔既阳站在他门前，伸着脖子往这边望，和他对上视线又朝这边跑。
阮若水清醒了。
所以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乔既阳从云停手中接过他，阮若水重重叹气：“练剑去了。”
乔既阳清楚他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生格言，震惊吐槽：“你疯了？！”
阮若水哈哈苦笑：“我想也是。”
不然怎么会冒出乱七八杂的想法……
乔既阳：“真疯了。”
阮若水：“哈哈。”
……
“停，”阮若水深吸一口气，“你是说你要去明剑宗干掉那谁？”
乔既阳点头。
阮若水顿时感到气血上上涌。
他抓住乔既阳的手臂：“不行。”
乔既阳满不在乎：“我没说一定要干掉，试一下。”
“试一下也不行，你多弱，”阮若水不情不愿夸冒牌货，“那谁多强啊，你刚近身就被切成块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看着魔头灭世，还是你觉得会有救世主从天而降，救修真界于水火？”
乔既阳越想越认为要去试试，倒不是他多想去送死，只是修真界乱起来后，多的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受牵连，他爹娘还活得好好的呢。
阮若水道：“不如等等我。”
乔既阳思绪远飞，听见声音，顺口便说：“等你？可——”
见对方一副鱼刺卡了喉咙的表情，阮若水腼腆笑笑：“等我几天。”
乔既阳反应更大：“几天！？你是准备这几天把肌肉练紧实，让风行止砍起来更舒服是吧！”
阮若水纠正：“不是风行止，是那谁。”
乔既阳快崩溃了。
“重点是这个吗？”
阮若水点头。
乔既阳：……
“真不用担心，”阮若水试图安慰，“况且我们不是一起？”
乔既阳笑：“那太好了，我们一起死，死了没人收被那谁在明剑宗晾成干尸。那谁实现大一统后，把我俩挂在明剑宗大门，立块木牌，写‘不自量力之徒’。”
阴阳怪气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话，两者结合，显得说话的人疯了一般。
“扑哧，你、哈哈，”阮若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既阳面无表情：“还笑。”
阮若水：“哈哈哈哈哈哈……别太悲观。”
“悲观？等你、停，”乔既阳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落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有压迫感，阮若水不笑了，站直，清了清嗓子。
乔既阳狐疑盯人看：“如果我今天没说要去干掉那谁，你还是要去干掉他的对不对？我说今天你怎么疯了似的主动练剑。”
阮若水狡辩：“别多心。”
“哈。”短促平直一声。
见乔既阳笑，阮若水没蠢到认为对方是真的开心，应该已经气疯了。
怕人真被气疯了，阮若水老实坐在一边，不说话。
念了几遍静心诀，乔既阳终于平静下来，他眼神复杂，落在低头缄默不语、安静掰手指的人。
为什么呢？不找师兄了吗？
他干脆问出口：“为什么？云停知道吗？”
阮若水回答的很快：“天赋重任。知道，当然知道，不然他还能教我？”
前面那句可以不管，后面那句乔既阳半信半疑。
“这事以后再说，你不去我也不去，大不了那谁灭世的时候一起死。”
阮若水举手提问：“有区别吗？”
乔既阳静静看着他，阮若水不说话了。
……
提心吊胆一上午，阮若水生怕乔既阳去找云停，结果对方接了条灵讯，叮嘱不要送死，就着急忙慌走了。
乔既阳这一走，便是半个月。
阮若水得了时机，每天缠着师兄练剑，其余时间接几条乔既阳发来的灵讯，阳奉阴违表示自己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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