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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被关起来的日子里,奈苦每天还未睁眼便是折辱打骂,因为他是被绑架强行关在戒同所,所以没有人看他。
因此那些所谓的戒同教官,会将戒同所最恐怖的刑拘放在他身上,稍有不顺心就发泄在他身上。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怕惹上官司,所以没有弄死他。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奈苦一边躲,一边求饶。
看着这样的奈苦,余甘子除了狠害他的人,更恨自己。
“对不起,奈奈,对不起。”他恨自己变成施暴人,恨自己让奈苦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出现,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李霖说的话在他脑海回荡:“他之所以会遭受那些破事,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你!只和你有关!”
身上的牙印,手腕上的勒痕。
“我在干什么!”余甘子用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流出血丝。
——
天际微亮,太阳的光芒将天边染成浅黄色,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S市的城中村破旧的墙上画着鲜红色的拆字,有的已经拆了一半,看起来摇摇欲坠,非常吓人。
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
除了一些不长眼的,又或是别又用心的人。
一位穿着香家最新款秋装的女人戴着遮阳帽,帽檐遮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张红唇。
“五倍,把这个人送进去。”她对着一面墙说。
“方小姐一向出手大方,但这个人被余家罩着,我们可不敢动。”墙后传来声音。
原来那里竟然有个手掌大小的洞,方璇的照片从外边递进去,又被丢出来。
“你!”她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照片气急。
想要发作,但想到自己在的地方,又忍了下来。
“我给你7倍。”
没有声音。
“8倍。”方璇捏紧包。
还是没有声音,仿佛这里只有方璇一个人。
“10倍,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钱。”
这次里边终于有了回复。
“不是兄弟们不想赚这笔钱,或许方小姐还记得十年前你曾经在我们这儿下过单,绑架一个人,送到戒同所。”
方璇当然记得,她以为只要那人消失,她就能过会以前的生活,等余甘子大学毕业结婚生子,做一个普通的豪门女主人。
谁知道!新做的指甲戳着手心嫩肉,钻心的疼。
“那又如何,十年前你们敢接,怎么现在不敢?”方璇故意激将。
“是不敢,这男的的男人虽然只是余家旁支,但他可是把十年前那批涉及的人全部送进去,而且出不来。”
方璇愣住,她怎么不知道发生了这些。
“你说的是真的?”
“方小姐不信?”
“不过不管方小姐信不信,给你一个忠告。”
“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出国,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说完墙后的动静彻底消失。
等方璇跌跌撞撞绕过去一看,只有一面快拆完的石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脚踩在照片上,鞋尖抵在奈苦头上,“我不会放过你!”
说话的语气好似奈苦除了抢她男人还杀了她全家。
车轮发动,裹起一层尘土呼啸而去。
——
虽然窗外已是大亮,可卧室里窗帘紧扣,没有一丝光亮。
奈苦醒来,身上被咬出的印记因为上药已经结疤,他眨了眨眼,眼睛酸涩眼泪不由自主流出。
几点了?
他睡了多久?
奈苦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摸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原本床头柜的地方变了个样。
眼睛习惯黑暗后,能看清楚几分,他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他那个小但有安全感的家。
他这是在哪儿?!
做的噩梦席卷脑海,他慌乱的下床。
脚踝却被一根细细的链子固定在房间。
奈苦一怔,拿起链子往回拉,发现另一头固定在墙上,链子很长,能够让他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
但却没办法走到门口,就算他伸长手臂也没办法碰到门把手。
他这是又被绑架?
就在奈苦惊慌恐怖时,门外传来动静。
“宝贝醒了?”
门被推开,窗帘刷拉一声往两边拉开。
充足的阳光瞬间让卧室充满光明。
但却驱不散奈苦心底的寒凉。
“余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奈苦拉起那根锁在他脚上的链条问道。
余甘子像没事人般,坐在奈苦身边,舀起一勺粥,“尝尝,你最喜欢的虾头粥。我煲了好几个小时。”
放凉温度正好的粥放在奈苦嘴边,鲜甜香气撞入奈苦鼻腔。
若是在往日奈苦知道余甘子亲手给他做粥,一定会感动的喝光。
但是今天他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盯着余甘子。
看着他嘴边的那抹微笑。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奈苦再次问道,手里的链条碰撞着哗啦啦响。
余甘子这才施舍般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说:“你要是不喜欢银色,我哪儿还有金色,蓝色。”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甘子的态度让奈苦爆发,他一把掀飞粥碗,把链条摔在余甘子脸上,脸涨的通红,脖子上青筋迸发。
奈苦脸上手上都是粥,好在粥不烫。
他抹了一把脸,可惜的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熬粥。”
“没事我熬的多,等着我去给你换新的。”
说着他捡起碗的碎片往外走。
“站住!余甘子,我不想恨你!”奈苦声音带着哭腔颤抖。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好?”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姿态却卑微到底。
背对他的余甘子眼睛唰的变红,眼底泪光闪过。
“坐到床上去,小心别踩着碎片。”
说完余甘子不顾奈苦哭着挽留关门离开。
斑驳的阳光如往常那般温暖,身处其中的奈苦却觉得从心底渗出刺骨冷意。
心头闪过各种猜测,他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余甘子才会这么对他?
奈苦盯着紧闭的门,缩在床脚缩成一团,疼痛如同蛇毒从心口开始蔓延,一直到四肢百骸。
手机?他的手机呢?
奈苦想发疯似的到处找手机,赤脚踩在碎片上,留下一行血迹。
他的手机不见了,谁拿走的?
忽的他动作一顿,目光转向紧锁的门。
余甘子是不是发现里边的照片?
完了……
奈苦的天塌了,整个人崩溃坐在地上,手边就是一地稀粥和陶瓷碎片,往旁边错一寸就会划破筋骨,血流不止。
余甘子一定知道他被关在戒同所,看到那些恶心的照片,觉得他不干净。
奈苦瘫坐在地上,脸色蜡黄发白,嘴唇起了一层干白的皮,脚心被碎片划破,血流不停。
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唤回奈苦的神智,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或许那儿永远都不会打开。
但那是他应得的。
奈苦收起双腿卷缩在一起,手臂用力环抱住自己,脸埋在膝盖上,只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啪嗒’,门开了。
可是奈苦丝毫没有反应,把自己抱的更紧,似乎这样就不用感受胸口的抽痛和冰冷入骨的刺痛。
“奈奈!”
余甘子看到奈苦脚上的血迹一把丢开手里的扫把踩着碎片跑去,薄薄的软底拖鞋很快被血水染湿。
血混着血分不清谁受了伤,谁流了血。
奈苦不肯给余甘子碰,挣扎着,尖叫着,哀嚎着,求饶着,痛苦在小小的房间往外蔓延。
“不要,求求你们,我会乖,不要再电我,救命!”
“谁能来救救我!”
奈苦用力嘶吼,脖子上筋脉爆出,眼泪在没有察觉时顺着眼尾往下淌,身体不知觉抽搐。
他明明睁着眼,但眼里却好似什么都没装进去。
看不见安全的房间,看不见余甘子,也看不见余甘子他咬的快见骨的手臂。
“乖,别怕,是我,余甘子,学长来了,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余甘子紧紧的抱着奈苦,任由他凶狠的咬住手臂,另一只手安抚的在奈苦背上轻拍,声音低柔的安慰。
“别怕,我再也不锁着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奈苦在余甘子的安慰下慢慢平静,身体不再抽搐,眼睛里也终于照进东西。
“余甘子,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些照片?”
这是奈苦平静恢复后的第一句话。
余甘子本能的想否认,但看着奈苦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点头。
“对不起。”余甘子说。
“对不起。”奈苦说。
奈苦愣住,他不知道余甘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对不起。
错的是他,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是他自甘下贱才会被关在戒同所。
错的不是余甘子。
奈苦张了张嘴想否认余甘子的道歉,但刚开口就被余甘子制止。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遭受那些。如果我当时能再好好找一找,好好调查身边的人,或许你就能早一点被救出来。是我识人不清,是我给你带来的那些痛苦。”余甘子眼眶红的吓人,抱着奈苦的力气越来越大。
鞋底的软布越来越红。
和奈苦的眼睛一样。
“可是,错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到处乱跑,如果我听你的话乖乖呆在学校就不会遇到那些事。”奈苦说。
“不是你的错。”余甘子竟然不知道奈苦心里是这么想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奈苦遭受折磨,还生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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