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和他做兄弟

　　方建奥带着易从安换好衣服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飞舞的绚烂礼花。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易从安被簇拥在正中央，布丁吓得躲进他的衣服里面，从领口钻出一个小脑袋。

　　易从安左看右看，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笑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

　　“哈哈，被骗到了吧！”方建奥拿出屁股口袋的小桶礼花对着天空拧开，“生日快乐，小安！”

　　刘迹捂住脸，简直没眼看。

　　小安也太会装了。

　　礼花放完，场内的灯光熄灭，正前方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小易从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从襁褓里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小小孩，到系上红领带参加六一汇演的小学生，再到上高中。

　　看到自己身缠乾坤圈手拿风火轮的照片，易从安别过头，单手遮住自己的眼：“这都什么，快关掉。”

　　刘迹搂着他的肩膀：“挺可爱的，你继续看，后面还有更可爱的。”

　　中间有几年的照片寥寥无几，直到易从安的小学毕业照出现在大屏幕。

　　刘迹在一旁当解说员：“小安在倒数第二排从右数第三个，撅着嘴巴的那位哈哈哈哈。我一直逗他笑，他就是不肯，还说谢天谢地终于小学毕业，可以远离班里的幼稚小孩了。”

　　小学以后，易从安的单人合照少了，刘迹开始出现在他出现的场景里。有他们两个的双人合照，还有他和刘迹朋友的照片，和刘迹家人的照片。

　　“这张是他初二参加夏令营的时候，爬山晒得黑黢黢。”

　　“这张是他初中毕业，小女生给他送花，我悄悄拍的。事后他可生气了，说我侵犯他隐私，勒令我下次不准拍了。”

　　“这张是他第一次画画得奖，是不是一下从小孩变成大人了，那一年他蹭蹭长到了一米八，带他出门还碰到有人要联系方式，他骗别人说自己只有儿童手表。”

　　稚嫩的脸渐渐青涩，画面里的易从安也渐渐从靠着刘迹变成搂着刘迹的肩膀。

　　“这张是他第一次去英国时我给他拍的，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下一张就没那么高兴了，我骗他吃了英国的星空派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他的表情。”

　　“这一张是他高中毕业，我和他视频的截图，那时候太忙啦，没能赶过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也懒得拍照片给我看，一点也不听话呀。”

　　刘迹能清楚地说出每一张照片的细节和背后的故事，他的眼神没从屏幕离开过，在他的口中，一个小小的易从安仿佛就站在大家面前。

　　小胖都被视频感动哭了，低头拭泪：“没想到易哥小时候这么萌。”

　　视频播完，酒店工作人员推着点燃蜡烛的蛋糕车出来。

　　刘迹把车旁挂着的寿星王冠戴在易从安头上。

　　“快点来吹蜡烛许愿，去年的生日没给你过，今天就当过两次生日，你可以许两个愿。”

　　布丁还在易从安怀里沽涌，刘迹的手从易从安下摆伸进去，手背擦着易从安的小腹把它拎了出来。

　　布丁很不开心地喵了一声。

　　工作人员拿着相机对准易从安录像，刘迹抱着布丁退到一边，易从安一把将他拉回原位。

　　“和我一起许愿吧，刘迹，我把去年的愿望送给你。”

　　刘迹开心：“好！”

　　两人闭着眼睛许完愿，方建奥问他们俩都许了什么愿望。

　　两人异口同声：“无可奉告。”

　　大家都笑了。

　　刘迹今天高兴，连喝了三杯酒。易从安被周舟和小胖缠着拍照，他极不情愿地配合着摆出各种姿势。

　　杨子驿顺着刘迹的眼神看过去，对上了易从安的双眼。

　　他眼里的笑意瞬间散去。

　　有点意思。

　　杨子驿放下手里的果汁，和刘迹说：“我要回去了，你和他们说一声。”

　　刘迹跟着她站起：“我送送你。”

　　杨子驿并没推辞，挽上刘迹的手臂，刘迹僵了半秒，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酒店回廊的玻璃上，杨子驿看见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穿过回廊，转弯走到酒店大厅。

　　两人站在门口等服务生把车开过来。

　　杨子驿：“听说，小安一开始并不愿意过来。”

　　“嗯。”刘迹说，“他最近忙，我本来想给他个惊喜，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杨子驿说：“他以前会拒绝你吗？”

　　刘迹说：“很少。”

　　这其实是第一次。

　　杨子驿说：“小安一直都叫你的名字吗？有没有叫过哥？”

　　刘迹说：“上高中之前还叫哥，高中以后就不愿意叫了，他说叫哥把我叫老了。”

　　杨子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说：“我明天下午想去你们家看看，方便吗？小安如果介意的话，就算了，你和他商量一下。”

　　刘迹说：“不会，小安明天也在家休息，我和他说一声。”

　　杨子驿的车到了。服务生从车上下来，将钥匙递给杨子驿，杨子驿回头单手轻轻抱了一下刘迹。

　　“期待明天的见面。”

　　方建奥和周舟几个人喝得有点多，刘迹提前预定的房间派上用场，扶着他们回房休息，他和易从安也准备回去。

　　带着布丁，他们没办法在酒店住。

　　刘迹喝了酒，易从安开车。

　　易从安打开车门，率先看到主驾驶上的大捧洋桔梗。

　　“哇，是你喜欢的花诶。”

　　刘迹捧起花，自己低头猛嗅了一口，然后傻笑道。

　　“漂亮的花，送你的人真的很有心，你喜欢吗？”

　　易从安摸着刘迹的脑袋，风吹起他的发梢，温柔的眼神融化在光影里。

　　他说：“很喜欢。”

　　刘迹的食指在他的嘴角轻点，问：“喜欢怎么没笑呢。”

　　易从安勾起唇角。

　　刘迹满意了，手贴着他的下颌线摩挲：“多笑笑，你笑起来才好看，今天你生日，不要不开心。当然啦，不是生日的时候也要开心。”

　　易从安把花和背后的猫包一起放到后座，再把晕晕乎乎的刘迹塞到副驾驶。

　　刘迹醉了，又没醉。他的身体醉了，脑子叫嚣着要赶紧醒过来说正事儿。他记着易从安说明天要搬家的事，他不想让他搬。

　　易从安身后背一位，身前挂一位，好不容易把两个祖宗弄回家。关上家门，刚要去开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

　　低头，刘迹跌坐在地板上，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抱着他的大腿。

　　易从安先打开玄关的灯，然后蹲下，想拉开刘迹的手扶他起来。

　　刘迹没让。

　　他像条小蛇一样从易从安的腿上滑下，双手紧紧捏着他的裤脚不放。

　　易从安将刘迹的头发往后拨开，顺便揉了揉他潮红的脸。

　　“刘迹，再拽我的裤子要被你拉掉了。”

　　刘迹睁开眼，呆呆地望着易从安。

　　易从安一条腿半跪在地板上，手往下找到刘迹的手圈住，团在手里轻一下重一下地捏。

　　刘迹不抱他的腿了，头往前靠在他的肩膀。

　　“你今天开心吗？”

　　“嗯。”

　　他嘿嘿笑了，脸埋在易从安的脖子里蹭：“我也开心。”

　　易从安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后：“那就好。”

　　刘迹又闭上眼睛：“我还没给你送生日礼物。”

　　易从安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刘迹的头从易从安的肩膀抬起来：“花呢？”

　　“在这里。”

　　易从安把身后的白色洋桔梗放到刘迹面前，刘迹在花里掏啊掏，掏出一串车钥匙。

　　他把车钥匙丢给易从安，做完这些他觉得好累好累，手摸到易从安的大腿，找准位置躺在了他的腿上，从口袋里掏出几粒薄荷糖开始吃。

　　易从安看着车钥匙上的车牌标志失神。

　　刘迹吃了糖，嘴里嘟嘟囔囔开始自言自语。

　　“以后你就有自己的新车开了，我们每天一起上下班，我会学着做饭的，我已经在学了，给我点时间。布丁也不能没有爸爸，它喜欢你的蓝头发。外面在下雨，你记得拿伞，不要不和我说话，你不想我管你我就不管你……”

　　“没有不想你管我。”

　　易从安重新拉住他的手：“想你管我，但是你不能管我，我会依赖。”

　　“那就依赖。”

　　刘迹睁开眼：“我希望你依赖我。”

　　“不行。”

　　易从安往后靠在鞋柜上，鞋柜的五金把手铬着他的后背，他仰头望着玄关昏黄的小灯。

　　“你不会喜欢那种依赖的，刘迹。”

　　刘迹不服气，挣扎着坐起，正对着易从安。

　　“哪种？哪种我都可以。”

　　易从安勾住他的下巴：“我想恋爱，想接吻，你也可以？”

　　刘迹说：“那去啊，我又没说不可以，你去啊，又不是亲完不可以回家。”

　　易从安的手掌紧贴在刘迹的脑后：“和谁？”

　　刘迹说：“什么？”

　　易从安说：“我和谁接吻？”

　　刘迹有点点生气了，别过头：“想和谁接吻就去，不要问我。”

　　易从安又说：“刘迹，你接过吻吗？”

　　刘迹跌坐在地上，小幅度地喘气：“没有。”

　　为了搭配今天的生日主题，刘迹穿了件水蓝色的真丝衬衫，v领，脖子上戴了根银色的项链。他整个人卸力倒在易从安的怀里，衣摆被扯出一大截，腰露在外面。

　　他不知道他此刻有多像神话故事里蛊惑人心的海妖，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恣意折磨易从安的理智。

　　易从安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划过，路过他的腰窝，刘迹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易从安停住，稳稳抱起他，赤脚将他抱到床上。

　　比羽毛还轻的吻落在刘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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