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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操场啊
惠中校门口的早餐店便宜又好吃。
陈温买了俩肠粉,塞书包最底下——校规不让学生带早餐,可食堂的那几样早就吃腻了。
进学校大门时,他装得特自然,上次帮林宇舟他们偷渡充电宝也是这样。
老师、保安看他这张“乖学生脸”,从来不多问,看都没看他一眼。
课室熙熙攘攘,粉笔灰在阳光下打着转。
沈泽许正默写单词,听见前门被推开,嘴角动了动。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你饿不?”陈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喘着气问。
“还行,我也刚到。”男生合上课本,书页边角都翻得起毛了——其实他在这儿已经干坐了一个钟头。
陈温从书包里掏出肠粉,塑料盒上还凝着水珠。他一把掀开盖子,酱油香猛地窜出来,赶紧往沈泽许那边推。
对方接过,说了句“谢谢”。
“客气,赶紧吃吧!”陈温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包装纸压在餐盒底下,“今早可是熊老师的早读,被她发现就不好了。”
熊丽最恨早读课吃东西,嫌味道窜。教室里门窗紧闭,闷得跟蒸笼似的。
肠粉皮薄得透光,裹着嫩黄的蛋,浇上褐亮的酱油。筷子一挑,米香混着蛋香直往鼻子里钻。
陈温吸溜一口,眼睛眯成一条缝——校门口那家店的阿姨手艺果然不是盖的。
离早读还有十分钟,熊丽就踩着标志性的高跟鞋进来了。
经典的一身绿套装,活像根移动的芹菜。
她眯眼扫过众人,眉头拧成疙瘩——半个班都在啃校外的“垃圾食品”。
“外头东西不干净,都是地沟油。”她敲着讲台,说:“学校的饭菜挺好吃的啊,吃不饱就多打一点啊,下次别吃校外的东西了,知道没?”
林宇舟叼着手抓饼顶嘴:“老师,学校食堂的东西都吃吐了。”
熊丽直接略过林宇舟,眼刀子唰地扎向叶萧云——这孩子最近转了午留生,晚上回家,早上给“全班”捎早饭。
“你是班长啊,怎么能带头违纪呢!?再让我看见,我就找你们李老师聊聊。”
如果楚婷在现场的话,她估计又要吐血了,又记错她的姓氏。
叶萧云撇撇嘴。带一次早饭他能赚一块,况且她又不是班主任,婷姐都没有发话,谁管这“老女人”瞎叨叨。
见同学们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熊丽就发火的前一秒,瞥见沈泽许也在吃,声音立马软了八个度:“沈同学也在吃啊,慢慢来,别噎着。”
全班同学:……?
早读铃终于响了,又见沈泽许吃完,老师立马敲敲讲台:“行了,都收起来,我们早读!”
沈泽许吃得慢,原因都归于陈温——那家伙一边吃一边偷瞄熊丽,肠粉半天咽不下去。
熊丽翻开新单元,单词跟下水饺似的往外蹦。全班同学跟着念了三遍,光会读不会认,跟和尚念经一样。
“啪”地合上课本,她扫了眼月考成绩单说:“这次的月考成绩考得都不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学习小组重新搞起来。”
“队长不变,组员重分。”
熊丽有个老规矩:队长带差生,中高等生放养。小测前两名有奖励,大考奖前三组。
怕大家忘记,她重新说了遍规则后,又补刀道:“这个学期都没听写过,让你们自觉背书,现在我就测测你们到底背没背单词。”
全班哀嚎。才读三遍就听写?自觉的和不自觉的都傻眼了。
林宇舟瞄了眼挂钟,举着一只手说:“老师,快下课了!”
熊丽头都不抬:“还剩多久?”
“七分钟!”林宇舟嗓门特大。
熊丽不为所动:“够了,我们抓紧点,拿出听写本来。”
台下众人:这都不放过?
陈温急得手心冒汗。英语本来就是他死穴,熊丽还专考那些课本边角料——全是短语搭配,真要命了。
他偷摸往沈泽许那边蹭,眼睛快斜到太阳穴去了。
沈泽许头都没抬,却不动声色地把听写本往他那边推。本子斜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刚好能让陈温看清,又不至于太明显。
熊丽念单词跟开机关枪似的。底下有人喊“太快了”,她嘴上应着“好好好我慢点”,结果越念越来劲。
七分钟愣是塞了二十五个词,赶投胎的都没那么快。
下课铃一响,熊丽“啪”地合上册子:“收起来,最后一组交的,放学留下重听。”
——谁也不敢赌她是不是吓唬人,只能乖乖交出本子。
熊丽前脚出门,后脚教室里炸开锅——
“要命啊这速度!”
“我写了啥自己都看不懂!”
陈温盯着英语课本发呆——他后面好几个单词空着,估计要留下来重新听写了。
更糟的是,他感觉他同桌的视线快把他后脑勺烧出个洞来。
昨天答应“牵手”的事,现在想想简直荒唐。他死死盯着教室门,巴不得有个救星拉他去一趟厕所。
可惜没人来。
“发什么呆呢?”沈泽许声音轻得像羽毛。
“没、没什么。”陈温梗着脖子。
沈泽许挑起眉,把手摊在课桌下,指尖还故意勾了勾。
“干嘛?”陈温声音都变调了。
男生凑近他耳边,气音带着温热:“牵手。”
过道有三三两两个同学经过,脚步声清晰可闻。
陈温差点跳起来——疯了吧!教室这么多人!
他直接卡壳了,跟死机的老电脑似的——要不是耳朵红得能当信号灯,还真像个没通电的机器人。
沈泽许眼神一下子黯了:“你果然不愿意……”睫毛耷拉着,活像条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狗。
那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没嘟囔完,陈温就直接一巴掌糊住了他的嘴:“牵牵牵!我牵还不行吗!”
他认命地把手递过去,刚碰到就后悔了——教室亮得跟审讯室似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可沈泽许的手跟暖炉一样,骨节硌着他指尖,掌心的茧子磨得他心口发麻。
那种感觉很奇怪。
像是有人把他拆成碎片,又用全新的方式拼回来。
外表还是那个陈温,内里却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细细密密的,扎得他坐立不安。
柜子后头,叶萧云猛地捅了捅林宇舟:“快看!他俩手在桌底下搞小动作!”
林宇舟嘴里叼的笔啪嗒掉地上:“我去!!真真真牵上了!”
“你昨天说得对,他俩确实有点不对劲……”叶萧云压着嗓子,说:“沈泽许该不会真是……”
“放屁!”林宇舟捡起笔,“你是没看到,上回十五班的那个谁递情书,他当场就拒绝了,比他平时交卷还利索。沈哥比我们宿舍的床板还直!绝对不可能!”
班长眯着眼睛,活像发现老鼠的猫:“那他咋对一班班花爱答不理?人家可是年级第二。”他朝前排努努嘴,“现在这出又算个啥?高冷学神转性了?”
男生顺着他指的方向偷瞄过去——沈泽许正用指腹摩挲陈温虎口,讲台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他们交握的手。
而陈温耳尖红得能滴血,却愣是没甩开。
林宇舟张着嘴,吱吱呜呜半天,憋出一句:“……当我没说。”
下节是书缘的“作文课”。
这老师有个怪脾气——专挑学生不会的教,美其名曰“语文还用学?不会的回炉重造去”。
这次月考抒情文题目看着简单,全班却集体翻车。高分的一个没有,及格的都算不错。
书缘当时把月考卷往讲台上一摔,粉笔灰震得三寸高。
“看看你们写的抒情文!五十个人,四十六个在无病呻吟!”
陈温脖子一缩。他们的“作品”《故乡》都被老师看了个遍,他的卷子上赫然批了三个大红字:“假大空”。
他低头盯着自己没及格,还差一分的卷子,又偷瞄了眼沈泽许的卷子——不仅满分,还被画了个五角星。
铃声响了半天,书缘却没来。
课代表李欣桐领着大家干读课文,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人影。
作为班长的叶萧云正要找老师,就见班主任楚就抱着一摞卷子进来了:“你们语文老师母亲病了,今早请假。”她把卷子往讲台一放,“这节课写试卷,课代表发下去。”
班里一阵欢呼——不用上书缘的作文课了。
只有陈温蔫儿了吧唧地转着笔。
他就爱听书缘讲着讲着聊到那些校园真事儿,像上回说的那个富二代:每月零花钱抵他半年生活费,女朋友换得比吃饭还勤。
最绝的是那小子还问老师:“二中怎么走?”——好家伙,这是要“跨校狩猎”啊。
卷子哗啦啦传下来,陈温托着腮帮子想:得,今天又听不着这些劲爆八卦了。
楚婷趁着发试卷的工夫,叹气道:“熊老师说,你们有人偷带早餐。”
她揉了揉太阳穴——本来不想管这破事,结果被熊丽硬拉着叨叨了十五分钟“影响学习”,所以才来得晚。
全班屏住呼吸。楚婷把剩下的卷子往讲台一扔,说:“我可提醒你们别带了哈,再带我也不管。课代表维持纪律,我回去改作业了。”
说完就走,门摔得震天响。
李欣桐还没站稳讲台,底下就炸了。林宇舟捏着嗓子学熊丽:“‘外面的早餐不卫生~’”
全班笑倒一片。
这帮崽子精着呢——天天六点起床,作业堆得比课桌高,要是连口热乎舒心的早饭都吃不上,这书念得还有什么劲?
重点班的学生更横。课表排得跟打仗似的,老师还总念叨“要起带头作用”。
带什么头?食堂包子馅儿还没小拇指盖大,油条能当教鞭使。
“怕啥,明天继续带!”林宇舟把豆浆杯捏成麻花,“我妈自己摊的煎饼,让熊丽来查啊?”
后排立马炸开锅:“给我捎一个!”“我要加肠!”
李欣桐敲讲台的手都拍红了……
陈温转着笔,心里盘算着明早的事儿——校门口那家店的饭团,两人没吃过。
明早去买,要加肉松不要榨菜,用校服裹着塞书包最底下,应该能带进来。
熊丽说的分组的事,大伙儿都惦记着。
一下课,叶萧云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抱住沈泽许的胳膊:“沈哥!小组比赛,求带飞!”
沈泽许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
反正带谁都一样,他无所谓。
“对不起了兄弟闷,我要投奔别人了。”林宇舟一脸讨好地蹭到李清依旁边:“那个……清依啊,这次我能去你们那组不?上回你们组绝地反杀,太牛了!”
李欣桐抱着手臂,嗤笑一声:“人家答应你了吗?就在这自说自话?”
闻言,男生捏着嗓子撒娇:“收留我嘛~”
李欣桐:?
李清依本来安安静静在背单词,突然被cue,抬头一脸茫然。她这人最不会拒绝人,只好点点头答应:“……行吧。”
林宇舟瞬间乐得跟中彩票似的,李欣桐翻了个白眼,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
陈温在旁边默默围观,心里庆幸——还好他跟沈泽许说好了,一个组,不用折腾。
下午最后一节课,书缘拖着步子走进教室。班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上课铃都响完半天了,还有人在走廊晃悠。
她往讲台上一站,没吭声。李欣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猛拍桌子:“都回座位去!”
人稀稀拉拉坐齐了,书缘这才抬头:“说完了?那我开始讲课了。”声音低得让人发毛。
粉笔刚碰上黑板,门口传来一声“报告!”——叶萧云拎着水杯,林宇舟双手交握,夹着腿,俩人气喘吁吁杵在那儿。
书缘头都没回:“站那儿当门神呢?赶紧进来。”
全班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不知道谁先屏住的呼吸,整个教室跟冻住了似的,连翻书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夜晚降临,护眼灯光白惨惨,屋外刮着风。
沈泽许的手又在课桌下悄悄勾了过来。陈温耳朵一热,心里骂了句“得寸进尺”,却还是张开手掌任他十指相扣——自己的对象,除了惯着还能咋办?
在讲台上看班的林宇舟疯狂冲叶萧云挤眼睛,眉毛快飞出发际线。叶萧云扶额回了个扭曲的苦笑,两人用口型激烈交流:
「又牵了!绝对有问题!」
「万一是取暖呢?」
「你家取暖勾手指头?!」
林宇舟抓耳挠腮,比划着:
「要不我们试探他们一下?」
直接问?不行,万一不是多尴尬啊。
可朝夕相处的好兄弟要真是……
叶萧云的脑回路更为“清奇”,他盯着沈泽许的侧脸出神——这货去年运动会死活不肯参加男女混合接力,当时还笑他是害羞了来着。
现在想想……
他甩来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爆炸头火柴人,旁边写着「先观察。敌不动我不动。」
林宇舟盯着那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悲壮地觉得自己是在演谍战片。
枯燥的晚自习结束,教室瞬间活过来。
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宿管大爷大妈,剩下几个学霸凑在一起对答案,还有约着去食堂碰运气的。
惠中的夜晚才是真热闹。食堂前门亮着盏小灯,卖关东煮的大叔每次都准时出现,萝卜海带在汤锅里咕嘟咕嘟冒泡。
操场更是个宝地——白天跑八百米要死要活,晚上倒成了情侣们的约会圣地。
林宇舟晃着两张电影票,凑到李清依桌前:“清依,操场遛弯去不?顺便说个事儿。”他挠挠头,“这票问一圈了,也没有人陪我去……”
李清依合上单词书,她看得太投入,压根没注意林宇舟说了啥,看他眼睛亮得像探照灯,迷迷糊糊就跟着下楼了。
叶萧云见他们下去了,立马蹿到窗边,正找着人呢,肩膀突然挨了一巴掌,吓得他的魂差点飞出去。
“做贼呢?”李欣桐凑过来。
“别打扰我,一边去。”叶萧云赶紧比嘘,重新望向窗外。
“那不是我姐吗?她怎么不等我?”李欣桐的眼神极好,一眼就发现了两人,“等等!林宇舟怎么也在!”
“这个你别管,还有你能小声点吗!”叶萧云急得直摆手。
李欣桐狐疑地打量他:“你咋不跟你兄弟一块儿下去?”
“我下去当电灯泡啊?”叶萧云脱口而出,又赶紧捂嘴,“没事没事……”
“神神叨叨的。”李欣桐正要下去,又忽地顿住,“哎?那不是沈泽许跟陈温吗?”
叶萧云一个激灵直起身:“在哪呢?!”
“就是我姐后面那两个啊。”李欣桐指了个方向,说:“逛个操场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男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瞅——我去!还真是他俩!肩膀都要贴在一起了!
回过神来后,发现李欣桐要下去找她姐,叶萧云一个箭步拦住了她。
可不能让她坏了他兄弟的好事。
“干嘛呢?让开。”
“姑奶奶你别下去好不好?我请你吃关东煮。”
“不好,我要找我姐。”
叶萧云真求这个“姐姐奴”了。两人拉拉又扯扯,谁也不让谁。男生手肘一拐,窗台上的可乐直接倒了下去。
只听楼下“哗啦”一声,紧接着传来AK主任的怒吼:“三楼哪个小兔崽子啊?!”
泡沫顺着主任的地中海发型往下滴,叶萧云脑子突然一抽,冲着操场就喊:“主任来抓小情侣啦!”
喊完,他才想起来——林宇舟他们还没在一起,不算情侣……
AK主任气得跳脚:“你个小王八蛋还通风报信?!”
夜风裹着桂花香,把落叶卷得沙沙响。
天气开始冷得厉害,校服里都得套毛衣。
惠中的操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晚上只带心上人来逛。
虽然这事儿只有常刷表白墙的人才知道。
这破操场有啥好逛的?不过是一条掉色的跑道,三个掉漆的篮球场。
可偏偏就有人觉得,踩着同一块地绕圈圈,是青春期里天大的浪漫。
陈温两根手指捏着沈泽许的袖口,跟做贼似的。这招是他琢磨出来的——既不算牵手,又能挨着走。
沈泽许偏着头,手虚掩在嘴边。黑灯瞎火的,陈温也看不清他到底是在偷笑还是真在咳嗽。
他俩哪是真要逛操场啊,不过是想在分别前多赖一会儿,绕一大圈再到校门口。
碰巧的是,他们前面就是林宇舟跟李清依,两人正唠着电影,声音时重时轻:
“那个反派最后认输了。”
“听说男主的演员开拍前有绯闻……”
陈温竖着耳朵听八卦,手指还揪着沈泽许的袖口不放。校服布料被他搓得起了静电,在夜间“啪”地闪了个小火花。
头顶上传来一声:“AK主任来抓小情侣了!”
也不知是谁喊的,操场上的情侣们瞬间作鸟兽散。
林宇舟脑子也是一抽,跟踩了电门似的,赶紧把李清依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你快回去吧!明天再聊。”说完,他扭头跑了。
陈温一听声音,就认出是谁在喊了——绝对是叶萧云那小子!
可眼下也顾不得多想,他一把甩开沈泽许的袖口,直接攥住对方手腕就冲了出去。
“跑啊!”
沈泽许被他拽得踉跄半步,喉结动了动。
按理来说,两个同性散步确实没啥,反应太大更有嫌疑,但陈温想跑就跑吧……也没啥。
主任准备上楼抓人,眯着老花眼发现了两人,他还以为是“小情侣”呢,结果不是,嘀咕道:“现在的小崽子,大晚上不睡觉尽瞎逛……”
显然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冷风呼呼往肺里灌,陈温跑得校服下摆都飞起来了,他还饶有兴致地边跑,边回头找主任的身影。
活像个东张西望,偷吃东西的夜猫子。
黑漆漆的夜里,男生回头张望时,眼睛亮得出奇,像是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了似的。
这光亮得扎眼,烫得沈泽许心口发紧,呼吸停了一刹那。
他想起小时候白千月讲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雪夜里划亮火柴的瞬间,大概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吧。
好耀眼,让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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