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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赤华剑2
幻境外,沈书璟独自一人强撑,挨下赤华剑灵一次又一次的杀招,给他们六人争取时间。
剑灵守护赤华剑,又是赤华剑的一部分,如果要考验来拔剑的人,根本不可能下此杀招,除非他现在受到了娑罗红蔓的干扰。
沈书璟大脑飞速运转,得出这点结论。
赤华剑灵的攻击一招接着一招,沈书璟一边接一边躲,体力和能力都接近透支。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还抽空查看了一眼三个结界:“还好,都没有松动的迹象。”
就在沈书璟回头喘气的这一瞬间,赤华剑灵聚集剑气斩向他,沈书璟没来得及集满剑气挡下这一招,只能硬生生挨下。
沈书璟疼的龇牙咧嘴,火辣辣的感觉涌上胸口,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朝剑灵怒吼:“你是铁打的吗!一会都不停,就只会重复这一句话,还说!”
“赤华剑阵,闯入者……”剑灵的后半句卡住,瞬移到沈书璟面前,与沈书璟面面相觑,沈书璟大气都不敢喘,无助的吞咽口水,这个距离如果被剑灵攻击,那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很像。”
沈书璟被这一句整懵了:“嗯?”
像谁,像我娘吗?
沈书璟刚想到这,就被剑灵两个字打断:“继续。”
剑灵把半跪在地的沈书璟踹出去几米远,又重新进入了抹杀闯入者的状态。
沈书璟已经呕不出血了,只能擦干净嘴角,怒声喝道:“哪家剑灵像你这样没完没了。”
剑灵好似没听到,握紧手中的剑,又斩向沈书璟。
沈书璟这次是真的欲哭无泪,结界虽然没有松动迹象,但也没有人要出来的迹象,他只能无力的朝他们喊:“你们能不能快点,我真的要扛不住了。”
沈书璟接着便把剑气汇聚到剑刃上,使出全力,不仅接下剑灵的一招,还将他击退了几步。
剑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依旧面无表情,沈书璟喘着粗气,目光也追随着剑灵移到剑上。
剑灵手中的那把剑看着很轻盈,剑身细长,通体呈青灰色,剑刃部分还闪烁着淡淡的青光,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
沈书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就是赤华?”
显然剑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打算,直直冲向沈书璟。
沈书璟招架着往后退,试图与剑灵沟通:“能不能休息一会再打,我好歹也是你母剑宿主的亲儿子,能不能顾及一下血脉亲情,万一真的打死怎么办?”
剑灵依旧不依不饶,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沈书璟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踏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长剑与剑灵的佩剑相交,发出尖锐的啸鸣。
剑灵的剑尖所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刹那间,剑光闪烁,无数的剑影在二人身侧舞动,令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谁在出剑谁在躲。
沈书璟感觉自己最大的潜力都被逼出来了,半个时辰早就已经过去,他能独自一人扛到现在相当不易。
哪怕是开发最大潜能,沈书璟的实力与剑灵相比还是占下风。
就在他倒地的一瞬,三个结界破了一个,许淮谙抱着江邺出了幻境。
不难看出,许淮谙应该是受了些小伤,但江邺还在昏迷。他在许淮谙怀中紧皱眉头,衣服也有些松弛,像是刚被人穿好就送了出来。
沈书璟问许淮谙:“他怎么样了?”
许淮谙把江邺靠树放下,又给江邺设了一个新的保护结界,拉起沈书璟:“暂时昏迷,没什么大碍。”
沈书璟从许淮谙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察觉到了不对:“你修为境界提升了?”
许淮谙现在出了幻境才开始细想刚才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扫了一眼江邺后点头:“嗯。”
沈书璟疑惑:“不应该呐,按理来说,你在幻境里待的越久,灵力流失的就会越快,现在怎么不减反增了?”
许淮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当时灵力不够,我还以为是我平时修炼不够导致的。”
沈书璟继续追问:“所以你是怎么快速提升修为的?”
许淮谙脸开始泛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绕过这个问题:“先拖住剑灵再说,白於前辈和江寒还没出来,我们要给他们争取时间。”
沈书璟见许淮谙避而不答,也没有再细问。
许淮谙和沈书璟并肩作战,剑灵也不再故意压下实力,刀光剑影间,三个剑身各自带着一道道璀璨的剑气,犹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许淮谙就算修为提升一阶,与剑灵相比也是相差较大,再加上沈书璟被剑灵重伤,二人明显招架不住。
“你是怎么和他周旋这么久的,这玩意是人吗?”许淮谙不停后退,沈书璟在他身后用剑柄抵住他,才让许淮谙站稳。
“剑灵不是天生就有的,他当然是人。”
许淮谙与沈书璟对视一眼,二人共同设下一个防护结界,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许淮谙快速坐地上调息:“咱们还要撑多久?”
沈书璟看了眼外面的两个结界:“不知道,看他们情况,能拖一会是一会。”
许淮谙想匀出一半灵力给沈书璟疗伤,被沈书璟制止,许淮谙道:“你伤这么重,还能撑吗?”
沈书璟点头:“我怎么说也是你们师兄,区区小伤,不在话下。”
许淮谙轻锤他一拳:“死要面子。”
沈书璟笑着应下:“说真的,你好不容易才提升修为,一会还不知道要和他缠多久,灵力你自己留着,别乱用。”
“给你疗伤能叫乱用?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了我都会这样做。”
沈书璟示意许淮谙噤声,他看剑灵不再攻击他们这个结界,而是将目标转向了江寒和白於所在的另外两个结界。
“糟了。”沈书璟解除结界,拦在剑灵面前。
“这剑灵还挺聪明。”许淮谙也过来加强另外两个结界。
沈书璟先与剑灵开打,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谁料这次剑灵没有出招,沈书璟靠近他时剑气被化去,眼前的强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忽的一瞬,沈书璟与剑灵融为一体,被吸入了一个看不到的缝隙。
许淮谙加强好封印,回过头来却发现空无一人:“不是……你们人呢,沈师兄?”
许淮谙惊愕不已:“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了剑灵的压制,隐匿在四周的娑罗红蔓全都爬了出来,缠向许淮谙。
“不是吧,又来?”许淮谙没时间去找沈书璟和剑灵,只能先应付娑罗红蔓的攻击。
沈书璟只记得自己被吸入剑灵体内,和剑灵融为一体后,又莫名其妙被一阵强光吸入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缝隙。
再一睁眼,沈书璟进入了剑灵方予的视角。
双华仙君的久居之处,她创造了风华赤华双剑,名动仙门。
风华剑灵已找到且认主,可赤华剑灵却迟迟没能找到。
双华仙君寻来一截灵木,用上古秘术炼出一个灵胎,灵胎幻化人形,有了使命。
她站在那,眉眼清冷,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散落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越发白无血色。
双华仙君满意的看着面前幻化出的女子,把自己剩余的全部灵力与功法传给她:“我寿数已尽,唯一的心愿就是寻到赤华剑灵,这个愿望,只能你代我完成了。”
双华仙君拿出一柄剑,递给灵胎:“赐你的灵剑,它可以指引你寻到赤华剑灵。记住,你叫君颜。”
君颜木讷的点头,呆愣愣接过那把剑。
双华仙君柔和一笑:“我好歹也创造了你,难道不应该唤我一声师父吗?”
君颜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师……父……”
双华仙君看着君颜的模样,一时竟有些出神,她叹了口气,不再执着。
看着面前风度翩翩的老者离她越来越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君颜。”
她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君颜靠着灵剑找到了与赤华匹配的剑灵梁昳辞。
梁昳辞本是孤儿,无依无靠,他本能的防备君颜,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君颜是在一个破草棚里找到他的,那时梁昳辞染上恶疾,被人丢在破草棚等死。
“好冷……好疼……”梁昳辞蜷缩着身子,身体不停的发颤,那恶疾折磨的他又痛又痒,再加上冬日严寒,他自己也清楚,他不可能熬过这个冬天。
一件披风盖在他身上,君颜抱起九岁的梁昳辞,带他去了双华仙君的故居,也是君颜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用灵力治好了梁昳辞的病,又给他取暖,梁昳辞身体渐渐好转。
这几日相处下来,君颜未曾和梁昳辞说过一句话,梁昳辞这次忍不住了,趁君颜给他送饭时问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君颜召出一把剑,丢到梁昳辞手边:“拔剑。”
梁昳辞被她吓到了,一时没有动作,君颜重复道:“拔剑。”
梁昳辞畏畏缩缩的拿起剑,使劲拔了出来,君颜见状收回剑:“能拔出来,没有找错。”接着又对梁昳辞道:“从明日起,我教你练剑,结丹。”
“等一下,你说什么?”梁昳辞踉踉跄跄的下床,他还没反应过来君颜刚刚说的什么,但君颜早已没有人影,只留下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证明刚才有人来过,有人同他讲过话。
练剑,结丹?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也从来没有人正经和他说过话。他见到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唾弃他,对他恶语相向。
梁昳辞的前半生太苦,他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了君颜。
可是对他来说,越是轻易得来的幸福,越是没有安全感。
梁昳辞没有学剑的天赋,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有些愚笨,难悟,但君颜认定他就是赤华剑灵,因为灵剑指引她找到的人是梁昳辞,而不是别人。
最初梁昳辞不懂君颜为何要教他练剑,教他守护剑,君颜也没有同他解释过。
在他的印象里,君颜不会多说一个字,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君颜笑和生气,只要是人会有的情绪,君颜也从来没有过。
后来他懂了,自己只不过是君颜要培养的一个工具,等时机成熟了,君颜会带他去找一柄叫赤华的剑,然后逼他做赤华剑灵。
他不愿意,他有自己的思想,凭什么要做一个傻傻的工具,一辈子待在一柄破剑里。
他对君颜的感情很矛盾,一开始,他敬畏君颜,甚至有一点点的喜欢,但后来他讨厌君颜,因为君颜不会在乎他的情绪,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君颜关心他,救他,都是带有目的的,只是想让他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剑灵而已。他当然不会服从,他是人,他会放抗,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更不会任人摆布。
但是他忘了,如果没有君颜,九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梁郎,你这次偷跑出来,不怕你那古板的师父罚你?”柳微意躺在梁昳辞怀里,亲昵的抚摸心上人的耳垂。
梁昳辞握住柳微意柔腻雪白的手,轻吻她的手背:“怕什么,她不敢拿我怎么样,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柳微意害羞的抽回手,撒娇似的锤在梁昳辞胸口,语气却带着几分醋味:“你那清冷师父比我漂亮多了,你就一点都不喜欢她?”
梁昳辞眼中神色忽暗:“她性子冷淡又不近人情,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柳微意从梁昳辞怀中起身:“一提到你师父,你就这么多话,你还说你心里没她?”
梁昳辞听后只觉心里一暖:“微意,你这是吃味了?”
柳微意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淡粉:“没有。”
梁昳辞重新把他揽在怀里:“微意,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更是我梁昳辞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梁郎,你打算何时教我一些剑法招式?”
梁昳辞面露难色:“我这几日没空,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柳微意脸色沉了下去:“嘴上说着我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其实却连一些简单的剑法招式都不愿教我,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梁昳辞见柳微意变脸,立马哄她:“我不是不愿意教,只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练剑,君颜逼我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你也逼我。”
柳微意知道这事急不得,她又无法近身君颜,便只能道:“罢了罢了,梁郎再多学几日吧。”
梁昳辞一想到练剑就烦:“微意,你一个女子,就不要学这些舞刀弄枪的……”
柳微意怒声打断他:“女子怎么了,你不喜欢剑我喜欢,谁说女子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喜欢的东西?”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微意你别生气。”
柳微意眼底微红,语气软了下来:“梁郎,你瞧不起女子是吗?可你的剑法是女子教的,你又是女子养大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女子。”
梁昳辞见柳微意要哭,怜香惜玉的不得了:“没有没有,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是我太急了,一时说错了话。”
梁昳辞还在道歉,却被客栈外的一阵声响惊到。
“梁昳辞,练剑。”
梁昳辞立马条件反射的起身,对柳微意道:“是君颜追来了,我必须要离开,你快躲起来。”
柳微意不悦:“我为什么要躲,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个君颜管的真多,她还真当自己是你亲娘了。”
梁昳辞面色焦急:“她已经找到我了,我如果不离开,她肯定要上来,她罚我倒是无所谓,可我怕牵连到你。”
“你不会还没告诉她你要娶我的事吧?梁郎,你太没有担当了。”
梁昳辞顿时手足无措,想下去却又得哄好柳微意:“我上次和她提了一嘴,她说剑灵要忠于宿主一生,不能有多余的感情,她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柳微意简直想骂醒他:“你明知她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又为何要说喜欢我,为何要同我讲那些要娶我的话?”
“我喜欢你,自然是一定要娶你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对你的真心永远不会改变,微意,你先躲……”
君颜推开了二人所在的房门,无视柳微意,对梁昳辞道:“冥顽不灵。”
柳微意挡在梁昳辞身前:“君姑娘,梁郎要不要做剑灵是他的自由,你不能强迫他。”
见柳微意挡住梁昳辞,君颜的目光不得不从梁昳辞身上移到柳微意身上:“让开。”
柳微意见自己被无视,气得满脸涨红:“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礼貌。”
梁昳辞看到君颜握住剑鞘的手紧了紧,知道她这是要出招,立马把柳微意拉到身后:“师父,是我偷懒没有练剑,你不要牵连无辜。”
君颜眼中仍是那一潭死水:“你跟我走,我不动她。”
梁昳辞无奈,又转身轻声安慰了柳微意几句,与她告别,跟在君颜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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