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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临门
又是半月过去,到了肖恒说得离开的日子。可是不知为何,肖府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每日都是一大家子热闹吃饭,没有人提前离开过京城,肖阳经常的差事还在继续,明明没有任何举家搬离的迹象。
傅玉问肖恒,为什么时间到了,他还坐着将军位,他的爹娘为何还过着寻常日子,不收拾东西,一副离开的迹象。
“小玉,再给我一点时间,小宝被赵无绘关起来了,我救不出他,他们发现了,不停地给我制造困难,我暂时无法脱身。至于我爹娘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目前只是在制造假象,该带的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只要时机到了,我们自当离开。”肖恒道。
“我觉得太冒险了,甚至太难了,我想不到你的用什么办法让你的家人答应你的行为,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他们,或者你是不是只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为什么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已经解释了。”肖恒说。
傅玉离开肖府出来散心,身后的两个保镖寸步不离,他生出厌烦。
“你们不要跟着我了。”他觉得这两个保镖不是保护自己的,而是监视自己的。
两个保镖沉默不语,继续跟着。傅玉回身对着他们说:“我需要去做些私事,你们不能再跟着我,我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如果一定要跟着就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个罪犯一样,一点隐私自由都没有。”
两位保镖点头,渐渐走得离傅玉远了许多。
傅玉绕着街道四处窜来窜过,他对京城贫民区的街道十分了解,所以很快甩开了那两人。
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只是很巧,他遇到了赵无绘。
“哥,好久不见呐,你辞官后,我真是一点都见不到你,今日倒是巧了,在这河边相遇。”赵无绘笑道。
“我要回去了。”傅玉不想和他多说。
“哥,肖恒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比如他没有害你父母,他没有叛国,这一切都是皇上故意陷害?”赵无绘向他逼近,“哥,人证物证面前你不信,你偏偏信他一面之词,凭什么,凭你爱他,所以你觉得他不会?”
傅玉不喜欢他的靠近,冷道:“你是不是软禁小宝了?你拿她威胁我?”
“软禁她?”赵无绘忍不住笑出声,“哥,我没有软禁她,她只是因为怀孕了,不爱出门罢了。这不会是肖恒对你说的吧?他是不是向你承诺过什么,比如辞官后再带你离开?”
“你怎么知道?”傅玉警惕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朝堂上每日点卯勤快,在皇上面前鞠躬尽瘁,哪里有辞官退隐的意思?”赵无绘嘲笑,“你被他骗了,你知道吗?他为了独占你,杀你父母,毁你仕途,还美名其曰要保护你,将你圈禁在肖府。现在他彻底得到你了,你还每日痴痴等着他回来,想个被关在后院的女子一样,傅玉,你真的太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和皇上狼狈为奸,想借我之手扳倒肖家,把我骗的团团转,如今我不过是清醒过来罢了。”傅玉呵斥他。
赵无绘大笑起来,他瞪着傅玉:“傅玉,你太蠢了,也太贱了,你不信当今的皇帝,不信摆在眼前的物证,只因喜欢他所以盲目信他,你每日委身于仇人,奸人身下,在他的压制下婉转承欢,沉沦在欲望里,把仇恨都抛之脑后。”
“你……”傅玉受不住这样的讽刺和污蔑,忍不住想要骂他,可是当傅小宝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吃惊起来。
“小宝,你怎么来了?”他赶紧赶上去去。
傅小宝肚子微微隆起,慢慢走到他面前笑道:“哥,最近我鲜少出门了,闷在家里太久,今日夫君带我来此处走走。”
“你没有,没有被囚禁……”傅玉不知所措。
“啊,为什么被囚禁,我好好的啊。”傅小宝诧异,见他神情异样,脸色也不好,便问,“哥,最近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差。”
“没,没有……”傅玉低头。
赵无绘拿出一张信封,内容是处理龙袍和玉玺的交代,龙袍和玉玺没有被毁掉,只是被转移到了别处,而心中交代那处就是在傅家。
“这是肖恒写的?”傅玉抬头望向赵无绘,这个字迹他太熟悉不过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夏水耿给的,但是肖恒杀了他,他没办法和你通风报信。这封信是他和别人交代将东西放进你家里的凭证。那龙袍和玉玺都是重金打造,他肯定不会轻易摧毁,如今放到你家自然很安全,谁也不会想到你一个辞官的素民家里会藏匿这些。”赵无绘说。
“我不信。”傅玉许久才道。
“行,你不信,你就是不信我和皇上,偏偏要信一个什么证据都拿不出的肖恒。小宝在你面前,至少能证明肖恒说她被软禁的消息是错的吧!”赵无绘气笑了,缓了一口气,又道,“傅玉,只有你作证,皇上会让你重回朝堂。”
“我……”傅玉头脑一片空白,他飞身往自己家里跑去。
傅宅门刚打开,傅玉就冲进了房间,在自己床底下找到一个小箱子,里面正放着自己之前见过的那身龙袍和玉玺,陪着的封信他没有找到,或许已经被肖恒处理了。
他瘫坐在地,拿着东西,痴痴笑了许久,眼角不停流泪。
在完全的证据面前,他不敢再说肖恒是清白的了。
赵无绘和傅小宝很快跟了过来,看见他这样,傅小宝心疼不已。她知道哥哥喜欢肖恒,哥哥曾经那么勇敢,在爹娘面前坦白自己爱着一个男人,如今才知他爱了一个烂人。
“哥,别难过了。”傅小宝安慰他,“哥,夫君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了肖恒辞了官,以为他是好人,可他害了爹娘,还与外族勾结,他骗了你,害了你,还强迫过你。”
“傅玉,如今还来得及。”赵无绘说。
傅玉不解得看向他。
“把这些东西放回肖府,再结合皇上之前收集的证据,肖恒已无力回天,肖家满门必死无疑。”
“我……”
“为了你的爹娘,为了你的国家,你不能再心软了。”赵无绘说。
傅玉带着心事回到肖府,肖恒看见他,忙迎上前问:“小玉,你去哪儿了,保镖们都跟丢你了,太不小心了,我已经罚了他们。”
“肖恒,你是不是骗了我?”
“为什么又这样问?”
“你让我辞官,不让我出门,就算出门还要带着两个保镖监视我,你到底怕什么?你怕我知道真相,怕我逃跑,怕我脱离你的掌控?”傅玉瞪着他,冷冷地问。
“不是,我没有骗你。”
“那你给我证据,你和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嘴上说说,却什么证据都没有。”
“小玉,我没有证据,因为我没有做过。”
“不要再说什么没有证据了,没有证据就给我闭嘴。”
“小玉,你是不是遇到赵无绘他们了,他在骗你。”
“骗骗骗,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字眼了。明日起我不会再待在肖府,我回家住,我的家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我的爹娘看不见儿子回家肯定很伤心。”
“好,你可以回家,那你带着这个。”肖恒拿出一串手链放在桌上,由鲜红色的珠子串成。
这个手串,傅玉有印象,曾经在那间屋子里见过,粉红色渐渐变成了鲜红色。
“傅玉,带上它,它可以保护你。”是肖恒在说话。
傅玉摇头,他在哭。
“你现在可以出门,只需要带着它。”肖恒说。
“不要。”傅玉看到前世的自己在哭在挣扎,肖恒抓住他的手,企图用匕首割破他的手指。他挣扎的很厉害,他大吼:“我不信你,我不敢信你,说是保护,谁知道是不是控制?”
肖恒抓住他的手,愣住了。
那时候傅玉哭了满脸的泪水,凄苦又难堪,他说:“肖恒,你就做一次好人,放过我好吗?我不想连自由都没有!”
肖恒不再强迫他,只平静地把桌上的珠子收了起来。
一阵哭喊吵闹过后,傅玉终于得偿所愿回了家。但是肖恒却每日都派人守在傅家,自己有了空闲便会来。
傅玉很不满,却无能为力,他和肖恒僵持着。
直到有一日,傅家门口停了一座花轿,红色的雕花木头轿身,上缀着艳红的绸子,伴着珍珠流苏和红飘带,精致漂亮。
花轿由八人抬,媒婆在轿子前头笑。迎亲队伍共有三十多人,挤在贫民住区的小道上,倒有几分十里红妆的意味。
媒婆前头有八个身着喜服的人敲锣打鼓,而为首的正是身穿喜服的肖恒。
“傅兄,你不用怕,不想嫁就不要出来,我不信他将军府可以为所欲为,强娶曾经的朝廷命官。”刘远站在傅家的篱笆外喊。
引来不少人来围观,众人听到这些话顿时议论纷纷。
傅玉在屋内的门缝里往外看,僵持了许久,门外的迎亲队伍一直不走,却也不催逼傅玉,只是在原地等着。
他不上这花轿,这肖恒或许永远不会走。
他看不见刘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也许是被肖恒赶走了。天色已暗,傅玉终于打开门,走到迎亲队伍前。他盯着肖恒,肖恒一言不发,低头看他。
一名随亲丫鬟把喜服递给傅玉:“傅大人,这身喜服是将军为你量身定制,请你换上。”
傅玉没有接,冷眼看着所有人。
“下马。”他对肖恒说。
肖恒没有问缘由,下了马,牵着马。
傅玉骑上马,然后说了声:“走。”
锣鼓顿时又敲响,迎亲队伍动了起来。肖恒牵着马,脸上并没有开心,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骑在马上的人也不开心,再欢乐喜庆的奏乐也无法使他们喜悦。
“肖恒,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傅玉问。
“小玉,我在保护你。”
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肖恒此举,这一幕常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无人不说当今少将军强娶一位曾经朝堂命官的行为可笑至极。
自从傅玉真的嫁给了肖恒,他便再没有了自由。
这日子如同回到了东江楼的第八层,只是他活动范围比之更大些,肖恒允许他在肖府走动,而肖府之外,他不能踏出半步。
肖全每日对着肖恒大骂他强娶男妻,毁了肖氏的脸面,伤了身为将军的威严。可就算如此,肖恒依旧不管不顾,冷声道:“谁要是放走了傅玉,我让他不得好死,我说到做到。若是爹娘看不惯,我就到外面再买一座宅子。”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去骂肖恒,肖全慢慢接受了现实。
“肖恒,你说过要辞官,要离开,可是你不仅没有辞官,也没有离开。”
“小玉,因为我找到对付他们的法子,只有解决了这一切,我真的会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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