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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等任幸揉着眼睛醒来,电影已经在唱片尾曲。
“怎么放完了?”她记得电影好像刚开始没多久,她只是觉得眼睛有些干,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下,没想到一睁眼,电影都已经放完了。
窗外偶尔有风声,寒冷被关在窗外,屋内是让人犯困的温暖。
张熠将滑下来的毯子给她拉上去,“还困吗?要不要去床上睡?”
任幸分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摇头道,“不困。”
“真不困?”
“嗯。”任幸努力的睁开眼,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困,“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
“嗯,”张熠靠着沙发,然后让她躺下来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想着这样她应该会舒服点,“想聊什么?”
任幸想了会儿,开口道,“刚才的电影讲了什么?我睡着了,没看到。”
“三个女生的故事?”
“什么故事?”问完,任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个问题把张熠难到了,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最后绞尽脑汁的想出了几个字,“抢男人的故事。”
这个回答勾起了任幸的一点兴趣,她困意好像消失了一点,连说话都不想刚才那般懒洋洋的,”三个女生抢一个人?“
”也不是,三个女生分别抢不同的男人。“张熠解释道,再具体的剧情,他也记不清,只知道挺狗血的。
任幸”啧啧“了两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吐槽道,“这编剧写的挺狗血的。”
“剧情不怎么样,不过这片尾曲还不错。”张熠将进度条往回拉了点,重新放了一遍片尾曲。
任幸趴在他腿上,安安静静的听完片尾曲,点头赞同,“确实挺好听的,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样,叫什么名字?”
张熠看着屏幕上的介绍,好一会儿才看到片尾曲的名字,“《期许》,萧笙笙唱的。”
“原来是她唱的,难怪这么好听。”最近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她的歌声,难怪任幸觉得有点耳熟,估计在哪个商场听过。
“嗯。”张熠将她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又开始把玩她的头发。
任幸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开眼转过头看着张熠,“明天我得回去上班,你明天准备做什么?”
张熠玩头发的手顿了下,然后又接着玩,“我跟你去?”
“不行,”任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长这么好看,坐那里我会分心。”
这个回答让张熠笑出了声,他“勉为其难”的换了个答案,“要不我在家等你?”
“我要晚上七点后才能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上班半个月一来,任幸第一次觉得自己上班时间好像有点长。
“要不我明天把家里钥匙留给你?”不等张熠开口,任幸又问道。
张熠又低低的笑了声,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行,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任幸撑着身子坐起来,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好,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你是我女朋友,接你不麻烦。”张熠又伸手揉了揉任幸的头发,他发现她的头发真的很舒服,软软顺顺的,一点也不毛糙。
“好。”这个字终于说出口,任幸笑得灿烂。
“你哪一天休息?”张熠还想趁着寒假期间,带任幸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看看。”任幸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拍的那张排班表。拍的时候可能光线不是很好,照片上的字有些模糊,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休息的日期,“好像是后天。”
“后天?”张熠重复了一遍任幸的话,眉头微皱,只是一瞬间又松开了,仿佛刚才都是错觉,“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叔的餐馆?”任幸条件反射的想到了今天去的张叔的餐馆。
张熠笑道,“怎么?这么喜欢老张做的菜?有空我去学两手来做给你吃。”
“你做的也好吃。”任幸想用拍马屁来套话,“所以我们后天去哪里?”
“保密,”张熠故作神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不然明天上班没精神。”
任幸跑回房间,给张熠拿了床被子和枕头,又翻出了一套以前买的全新的黑色睡衣,可能是在网上买的,码数太大,任幸又懒得退,干脆就留了下来,没想到居然还能派上用场,她把睡衣递给张熠,“这个你应该能穿。”
张熠拿着睡衣放在身上比了下,“你这是给我买的?”
任幸笑着答了句,“你猜。”
“不猜,就当是你给我买的。”张熠拿着衣服,走到任幸身边,准备偷袭个晚安吻,没想到任幸好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说了声“晚安”,然后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张熠无奈的笑了声。
等张熠洗完澡出来,任幸房间的灯还亮着,张熠敲了敲门,“还没睡?”
他刚问完,房间的灯“啪”的一下就熄了,接着传来的还有被子和床单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熠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这是怕自己?
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灯光将房间内的黑暗驱散了些,任幸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直到现在,她才有精力来琢磨。
其它的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只有张熠…
她突然想起张熠送自己的那条手链,还被她锁在柜子里。现在他们已经正式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说,她可以将手链翻出来带上?
她抬起左手,借着窗外昏黄的灯光,取下手腕上的那条腕带,手腕内侧靠近手掌处一条隐隐约约的疤出现在她眼前。
其实,这是两条疤叠加起来的。
新的覆盖在旧的上面,好像这样就把之前的事遮过去了。
第二次她有这个想法和行动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高三的那个寒假,李嫂回家陪着家人过年。
除夕夜那天,窗外万家灯火,而她孑然一身。站在窗口发了很久呆的她,等反应过来,手机已经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她慌乱中想要挂掉,却没想到电话被接了起来。
她战战兢兢的说了个“喂”,还来不及叫出“妈妈”两个字,就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是谁?你为什么给我妈妈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敢叫她。
她不敢开口,只是死死的握着电话,想等对方挂掉。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小女孩见电话这头的人没反应,将电话丢给妈妈,“妈妈,这个人好奇怪,给你打电话又不说话。”
小女孩的妈妈可能是看了眼电话屏幕上的电话,直接按了挂断键。
在挂断前,任幸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应该是骗子…”
骗子…
任幸看着黑屏的手机,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她只配“骗子”两个字。她分明知道她不愿意接她的电话,为何还要打电话去自取其辱。
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滑过脸颊,滑进黑暗里。
床头柜上银色的小剪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就这么被它吸引了过去,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剪刀的刀刃已经滑进了她的皮肤里,殷红的鲜血久这么一点一点的顺着伤口渗透出来。
看着那抹红色,她心底居然有一种痛快和解脱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有问题。正常的人,谁会在手腕割一刀后,还能享受这种感觉。
从那之后,她彻底的接受了自己抑郁症的事实。
现在她摸着这道伤疤,心底依然没有所谓的后怕或者后悔。
她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好像自己一脚踩在了棉花上,什么都轻飘飘的。回头看,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记。
她突然不敢睡了,她害怕这些就像是南柯一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任幸。
她努力的睁着眼睛,最后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却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一夜无眠。
早上,任幸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
她闻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饭香,在肚子的抗议中,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揉着眼睛,哈欠打到一半,看到坐在床边端着碗不知道什么的张熠,把另一半哈欠吓了回去,“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张熠的表情有点无奈,“我敲了起码五分钟的门,你都没反应,我担心出什么事,就直接进来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只是睡的太死了。
“早餐做好了,你想在床上吃,还是去客厅吃?”
任幸看了眼碗里的东西,感觉肚子更饿了,她指了指客厅,“我洗漱完去客厅吃。”
不得不说,张熠完全继承了张叔的手艺,做出来的东西不止闻起来香,看起来也特别有食欲。
任幸干掉了一大碗面之后,摸着吃撑了的肚子,十分满足的放下筷子,“张熠,你手艺真的很棒。”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张熠打算等下去附近的菜市场看看,今天已经大年初二了,估计还是能有些新鲜的蔬菜和肉买的。
任幸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或者说什么都喜欢吃,思考了几分钟也没想出一个菜名,干脆把这个难题丢回给张熠,“我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行,”张熠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十分复古的小红包递给任幸,“新年快乐。”
红包虽然小,看起来厚度却不薄。虽然从来没有人给过任幸红包,但她也知道这个一般是长辈给晚辈的新年祝福,她不理解为什么张熠要给自己红包。
看任幸并没有伸手接过红包,反而还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张熠拉着她的手,将红包放在她手心里,“男朋友给你的新年红包,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可是,”任幸将红包推了回去,“我没有准备红包,是不是不能祝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张熠笑了一声,又将红包放回她手上,“你不用给我准备,而且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健健康康,”说到这里,他凑到任幸的耳边,说完剩下的,“只要你陪着我。”
他说话的时候,气流轻拂着任幸的耳垂,她有些敏感的往旁边退了下,脸颊也染上一层微红。她抬手轻轻的揉着耳垂,想将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抹去。
余光瞄了一眼时间后,她立马站了起来,“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还有十五分钟,估计应该够她从家里走过去。
她将张熠给她的红包丢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和之前的蜡烛放在了一起,又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张熠,“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看家。”
刚走了两步,就被张熠拉了回来,他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晚上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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