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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是谁?”官鸢不解问道。
沈铭来不及回答,石板地上响起金属摩擦声,沈铭脸色忽的涨紫,浑身扭动挣扎像是被什么勒住了脖子。
官鸢将舟行渊放好,连忙赶到沈铭身旁,伸手一捞,在沈铭脖子上摸到一根“空气链”,使劲一拽,官鸢感到有什么快速在指尖飞走。
一旁沈铭开始大口大口呼吸,面上青紫淡去,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红的勒痕。
地上铁索拖拉之声又起,官鸢乘着这空当连忙解开困住沈铭手脚的铁环。
沈铭得以解脱,脚刚沾地,看了一眼昏迷中间的舟行渊,捞过官鸢便要走。
“你做什么?”官鸢挣开他的手,大声问道。
沈铭一脸不可置信,牵过官鸢的手。
“将他留在这,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信我一次,跟我走。”
“算我求你,跟我走吧,小鸢儿。”
官鸢身后舟行渊脸色惨白,脑袋下垂,双手像是被什么锁住,整个人被吊起,缓缓向上。
这一幕衬着昏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可怖。
官鸢一咬牙,甩开沈铭朝舟行渊奔去。
被沈铭一把拉回,沈铭整个人像是进入了癫狂的状态,嘴里不停念叨着快走快走,眼睛死死盯住官鸢。
官鸢感到一丝异样,那不像秦止的眼睛。
沈铭结结实实挨了官鸢一巴掌。
“你清醒一点,秦止。”
“我们在这把他丢下,就能逃了吗?就能远走高飞了吗?哪有这么轻巧的事。”
“你自己说的,船已经开了,这么做无异于自杀。”
官鸢隐约感觉到这舟行渊在这场局里的关键位置,他若身死,怕是…会引起更为惨烈的反扑。
网中活鱼,无路可去。
官鸢心一横甩下沈铭,跑去救舟行渊。
舟行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死象环生之时,她奔向他。
他的造物。
他唯一有思想,有血肉,有灵魂的雕刻,是否在某一刻会涌起对创造者所谓爱的信仰?
怕只是个笑话,他作茧自缚,而她注定破网重生。
曾被舟行渊嗤之以鼻的定律,匠师注定爱上他的人偶。
何况是眼前,生动鲜活,有血有肉有灵有骨的她。
这明明是抛下他,最好的时机。
舟行渊落到了官鸢怀中,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沈铭不知何时走到了官鸢身后,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你们都是负心人!”铁链拖拽之声骤起。
舟行渊再次被从官鸢身旁托开开甩到一旁,重重的撞在石床。舟行渊吃痛,闷咳出一口血来。
沈铭转到官鸢正前,死死捏住她的脖子。官鸢猛的听到一阵铃铛响声,手脚被捆上了细不可见的红绳。
沈铭单手将官鸢生生举起,官鸢两手死死抓住沈铭的手,企图挣脱开,大脑的缺氧让她意识渐渐模糊。
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
官鸢实是难受,恍惚间眼前闪过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官鸢眼角落下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落在沈铭手上。
官鸢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到。
“醒醒…如烟…”
“是我…”
沈铭手上动作松了一下,官鸢得以喘息,舟行渊慢了一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官鸢从半空跌落。
官鸢莫名感觉被什么东西,轻轻抱了一下,来不及思考,因为缺氧昏死过去。
依稀听得一句。
“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印记?”
银铃响起,室内三人,齐齐昏睡。
*
“我怎么在这儿?”官鸢看见眼前小小的手,左右看了看。
“什么你怎么在这?说什么浑话?”官鸢抬头瞧见一容貌姣好的男孩儿凑到眼前,只是眼角有些淤青。
男孩看官鸢痴愣着,手在官鸢面前挥了挥,官鸢定睛一看,那手上满是伤痕,指甲缝里都是血渍。
“怎么啦?何青。”官鸢闻言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男孩一脸困惑看着自己,官鸢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这是落到了何青的记忆里?”官鸢暗暗想到,官鸢觉得自己像一只提线木偶只得按照预计的轨道不停的,走下去。
“何青”眼角掉下几滴泪来,缓声说到。
“你受苦了,我却帮不了你。我…”
“何青”伸手去擦泪,叹了口气。
那男孩一下跳开,摆摆手连声说。
“我最见不得你这副样子,男孩子有事没事哭上两声干啥,你大爷我在这好着呢。”
男孩拍拍胸脯,一不下心扯着伤口,嘶一下痛呼出声。
“何青”摇摇头,拿出自己先前带来的药膏,给男孩抹上。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赎你的银两要多少?我想办法去凑凑。”
“何青”下手很轻,可男孩背上青一片,紫一片还有鞭子抽打过的血痕,实在是触目惊心。
“你要是给我上药还哭哭啼啼的,小心我给你赶出去啊。”
“何青”摇摇头,下手尽量轻些,可饶是如此,那男孩还是痛呼不断。
“赎金你就别瞎想了,这儿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而且他们说,我还没到开瓢的年龄,他们养着我学这学那,不算坏。”
“那你这背上…”
“何青”刚下手沾了点药膏,那男孩又叫唤了起来。
男孩将头蒙在自己臂弯里,闷声回到。
“还能怎么,我不听话跑呗。”
“你也别想钱钱钱的了,你们家看着阔绰,可你是男孩儿,怎么舍得砸一分到你身上,算了吧。”
男孩闷在臂弯里,像是要哭。
“你多来看看我吧。”
*
屋内景象在官鸢面前,扭曲碎落,变成一块又一块碎裂的拼图,官鸢只觉头昏脑涨,又掉进另一块拼图里。
*
“在做些什么?”屋内装潢明显精致不少,几层纱幕下,男孩身姿妖娆斜躺在床上。
“在看账本,何家愈发难了,入不敷出。”
“何青”叹了口气,眼前男孩从床上走下,脚间红绳挂着个铃铛,走起路来,随风而动,像是轻飘无根。
“差多少?用我贴补你吗?”少年伸手搭在“何青”腕间,少年身似无骨,面向愈发娇媚,面带红妆,眼角一点飞星,像是流行的妆面。
“何青”摇摇头,说到。
“罢了,还能撑得住。你自己留着吧,你在这楼里,也不好讨活计。”
“有什么好不好,不都一样活着。听说,你们家将你与那杨家大小姐定了婚约。岂不是将你活生生卖给他们家!谁不知道那大小姐顽劣,从小欺负你!”
“何青”摇摇头,说到。
“杨小姐,只是不懂事了些,心地还是好的。再说,我们何家配她们杨家,算是高攀。”
那少年气鼓鼓的在“何青”身边坐下,嘟囔道。
“你就这么把自己一辈子搭在一个女人身上!气死我了!”
“何青”半笑着打趣道。
“是啊,我到时候,就仰仗您咯。”
*
“真是疯了!这桩桩件件都是什么事!”少年长高了不少,在房里来回踱步,少年手上脖子上挂满了金银首饰,活像一个一个圈,将他套牢。
“这杨慈林竟然要退你的婚?他们杨家败落要不是靠着你出的主意、点子,能撑到今日?竟然干出这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少年就地一坐,拉起“何青”的手腕,说到。
“何青,要不咱们干脆跟她掰了,咱们两个单干!”
“我这些年攒的钱、珠宝、首饰,绝对够我赎身了,应当还有些闲钱,我们去开个铺子,卖包子、馒头、胭脂水粉什么的都行,我相信你的脑子。咱们再差,也好过在他们收下讨营生。”
“何青”摇摇头,将手抽出。
“没那么简单,且不说咱们男子不受待见,就你现在是这绣满楼的招牌,他们怎么可能放你走,再说我弟弟太小,我一走,不是推他进了火坑。”
“何青”叹了口气,一时间愁云不展。
“实在也是,没有法子,我再去求求杨家吧,看他们念在情分上…放我一马。”
“你在做什么梦?那杨大小姐八成是有了新欢,把你当跳板呢,她们家营生转好,一脚把你踢开。”
少年又上前两步,握住“何青”的手,目光诚恳的说到。
“你就信我的,这些年我在这花楼,男男女女见过多少,负心人的话,不能信。何青!”
“何青”眉头并为舒展,只是扯出一个极苦的笑,应了声。
“我一未出阁的男子被退婚,多少人会戳我脊梁骨骂,我不低头都得低,我没别的法子了。你就,由我这一次吧。”
*
“何青”一脸喜色绣着眼前的婚鞋。
少年嗖的一下窜到“何青”面前,狐疑的说到。
“她们杨家怎么就答应了?怕不是有猫腻。你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何青”笑着回应少年,往日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光。
“怎么呢?我还跟她们家说好了,等婚后,她们杨家出面将你赎出来,再帮扶着你开个早点铺子。我早说了,杨家小姐,最是心善。”
“你忘了,她前面怎么对你的?你怎么不长点心啊?这明白着有鬼,你那么聪明,怎么就看不穿?我不信。”
“何青”绣婚鞋的手一顿,缓缓回到。
“我知道。”
银针刺破指尖,留下不祥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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