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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少年
琼音坐在毅弦对面,一把将折子拿来打开看,毅弦还想抢回来,又被琼音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原来那贼人全招了,他们就是奉木托之命前来破坏罗刹使臣入大梁一事的,只要使臣再大梁境内出了事,罗刹必然会与大梁翻脸,只不过琼音和毅弦以身为饵,才保住了大使。
琼音良久才抬起头来,低声说:“他们果真是木托的,这现下我们还不知道周围隐藏着多少人,边城防线怎会如此疏忽……”
毅弦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琼音,收拾东西,我们今夜秘密离开三山浦。”
琼音跟着站起来问:“你去哪?”
毅弦此时已经走到院子里了,听闻此话转过身来看向屋里的琼音,良久不见的冬日暖阳洒在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我先给朝廷写折子。”
毅弦在周姜会府中,再次见到了王钦,彼时他正与周姜会对坐饮茶,毅弦缓缓走过去,径直坐上主位:“让人来送信就行,你何苦自己跑一趟。”
王钦放下茶,“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二公子不必挂念沃狙,我选了亲卫好好看着呢。”
毅弦的眼神阴晴不定,思虑半晌才说:“不是我说你,你那沃狙管得实在松散,若不是我此次撤了赵成的官职以儆效尤,你还想让他们烂到什么时候?我哥的话你全都忘了吗?
王钦将手拢到袖子里,“世子殿下教训的是,烦请二公子转告世子爷,臣此后必将励精图治,时时为西北做好后备。”
毅弦摆摆手,“这还差不多,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总是让我说你啊。”
转而他又对周姜会说,“这次来没能见到林央翎实在是时间不允许,你日后见到他了也告诉他,时间不多了,所有人这段时间都不许松懈。”
周姜会连连称是,毅弦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最后说:“王钦,那犯人你给我关住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老子也不行。”
王钦小声嘀咕:“我老子都走了多少年了,我就是想让他知道也做不到啊。”
周姜会站起来送毅弦,问:“二公子,为何这么急着走啊,还是晚上赶路……”
毅弦脚下不停,回答他:“边陲不安全,我不放心公主,又怕有人盯着我们,夜里走不易被人察觉。”
王钦看着毅弦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二公子曾经也是金兰跑马的少年,如今满身血污,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沃狙边陲距离金兰城比较近,毅弦突然觉得他可以趁此机会回去看看,于是看着琼音收拾行李,看了好久终于开口问她:“你想不想随我去金兰看看?”
琼音不答反问:“是不是不管我想不想去你都要去啊?”
毅弦见小心思被拆穿了也不恼,低笑出声,“我这不是怕你伤还没养好,回汴梁的路遥远劳累,想着可以先去金兰养养伤啊。”
琼音手上没停,又问:“大使入京之后当如何?”
毅弦将自己今天刚收到的印羽的书信拿给琼音看,“印羽说钱月来汴梁接梅斯他们去川南,之后再给人送回来。”
琼音看过信点点头,“既然如此,少卿大人,咱们……拿着陛下给的钱去金兰好好挥霍吧。”
毅弦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琼音身边拉着她的袖子笑:“这么说你就是答应啦?”
琼音点点头,又背过身去偷笑,毅弦则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太好了,要和我回家见父兄啦!”
长封军不能进入西北,于是毅弦让众人先行到汴梁,自己和琼音则带着伴伴和王卓回了金兰。
去金兰的途中要经过白银,这天傍晚,毅弦便决定先在白银休息一晚。
进城门的时候琼音还问:“要不要先找个客栈啊?”
毅弦神秘一笑,“这都到家了还住什么客栈啊?”
琼音不解,歪着头看向他,只听他说:“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自己驯马,骑着赤烟驹跑到了白银吗?”
琼音想起来了,那时毅弦说白银的守城将士是平西王的旧部,她笑了,“怎么老王爷的旧部遍天下呢。”
毅弦得意地抬头,看向城墙上站着的士兵,说:“大概是我爹的一生都太传奇了吧。”
琼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城墙上的士兵之中,站着一个身形略消瘦的男人,明显是少年模样,唇红齿白,浓眉大眼。
毅弦喊:“小庐州,是我,你二哥。”
那少年辨认出了毅弦的面庞,大喜过望,大喊一声:“二哥!”转身向城墙下跑,边跑边对城门处盘问的卫兵说:“不用查他们,直接放进来!”
说着,人已经跑下来,毅弦下马的瞬间被小庐州紧紧抱住,二人抱在一起朗声大笑。
笑够了,小庐州放开毅弦,看着琼音问:“这位姑娘是谁?长得如此冰肌玉骨,倾国倾城的艳丽中竟还带着三分病中的弱柳扶风。”
毅弦一巴掌拍在小庐州的后脑勺上,低声说:“呸,别见到个姑娘就用些艳俗的句子瞎调戏,这位跟你以前见的那些都不一样。”
小庐州有些委屈地捂住后脑勺,扁扁嘴说:“我没有调戏,我在真心夸这位美人。”
他见过的姑娘数不胜数,在看女人方面可谓炉火纯青,一见琼音便知道这不是等闲之辈,就算不是侯门贵女也一定是名臣首辅家的小姐,因此不敢调戏,刚刚的夸赞都是真心实意有感而发。
毅弦翻身骑马,又拉过琼音手里的缰绳,算作一种无声地安慰,对小庐州说:“走,你带路,我们今晚就住在徐府了。”
小庐州见到毅弦的小动作,一脸暧昧地笑,“哦,二哥,你这次去汴梁收获不小啊。”
他这样一说倒是把琼音说脸红了,索性此时天色渐暗,不太容易被人察觉,毅弦一脚踢在小庐州屁股上,“让你带路呢!”
小庐州二话不说从下属手里接过缰绳,骑马将众人带到徐府。
路上毅弦一直和琼音并排,琼音问:“这位是?”
毅弦看向小庐州的背影,那少年的背比上一次见的时候宽厚了许多,只是脾性不见改,还是长不大的样子,“是宣威将军的独子,白银城的混世魔王。”
琼音点点头,毅弦接着说:“你不用听他瞎说,他这人就是嘴上占便宜,其实人很好的。”
“看出来了,还是个小孩心性。”
小庐州在徐府门口下马,进门便大声喊:“爹,你看……”
话还没说完,另一道雄厚的声音从院内传来:“臭小子,我让你去城墙上干什么?你玩忽职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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